“何事惊慌?难道有官府的人打来了吗?”越王大惊,手中的酒杯都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不是官府,是一群江湖侠客,人数众多,各个武功高强,他们自称天道盟,已经杀至前门!”侍卫脸上带伤,慌张禀报道。
“天……天道盟!”越王一听天道盟三个字险些跌坐与地,这些人神出鬼没屡次与越王府作对,当年父王在世时,数次行动就被这些克星破坏,直到自己这些日子躲到了国外才没有再遇到骚扰,没想到自己才返回中原,这些人便收到风声来与自己为难。
想起这些人越王就恨得咬牙切齿,可更多的还是心惊胆寒。这些人不但武功高强,组织严密,并且行踪神秘,还曾有一次深夜潜伏在越王府中拿刀架在睡梦中的自己的脖子上,非叫自己释放掳来的一名民女,如今想来仍心有余悸。对这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妖人,越王已经留下了阴影,说闻风丧胆也不夸张。
“快撤,快撤!”越王强自镇定,被身旁侍卫搀起,就要逃向后堂,打算从樱庄后门逃跑。
“殿下,不好了,后门也有贼匪!”有一名侍卫冲上大堂,惊慌禀报。
“什么,什么!后门也杀进来了?”越王听闻前后受敌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如无头苍蝇一般,急得在原地打转,方向都分辨不清了。
“殿下默慌,什么天道盟,无门无派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都是些江湖小辈,他们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敢来,有吾等在此,正好擒拿这些贼寇为殿下祭旗!”
“对,正缺功劳,这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
“殿下暂且安坐,看我等如何擒敌,就怕那天道盟贼人来得少,不然给他一窝端了,永绝后患!”
“殿下放心,有我田某在此,无人可伤您一根汗毛!”田掌门拔出宝剑,虚张声势守护在越王跟前。
众人也都纷纷亮出兵刃,都将这次危机当成自己立功的绝世良机。
“是谁在放屁,还要将我天道盟连窝端了,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本事!”忽然从院墙上落下数人,当先一人五短三粗大声呼喝,正是马疯子。
在他身后分别是醉丐吴九,一平道人,白衣秀才白一飞,以及几位分舵的盟主。
“想不到你比你爹还要可恶,竟然勾结外邦瓜分我中原之地,简直就是汉奸,猪狗不如,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就让我天道盟替天行道,诛杀奸贼!”醉丐枪指越王,高声叱喝,义正言辞,身后的天道盟兄弟也都纷纷扬指大骂。
“哪里来的一群无遮小儿,在此妖言惑众,助纣为虐,老夫倒要领教领教你们这寻假借天道的妖人,到底有何能耐!”信天生气功散开,形成笼罩全身的气罩,正是他北玄气功的得意功夫,扬臂划开双掌,当先冲了过去,要拿头功。
“让我来会会你这个卖国走狗!”马疯子抡起拳头就与信天生打成了一团。
二人一动手,其他人也都不再废话,白一飞手持长剑与混江龙倪坤战做一处,他二人都使长剑,一人则使一路快剑,剑走疾风,快若闪电,另一方剑路新颖,似在书写字帖一般,正是白一飞的成名剑法——傲文剑法,师从东海剑仙华圣仁,此人不但剑法高超,更是书法大家,从一些名帖中悟出这套傲文剑法,出世便连败东海十三岛岛主,剑招潇洒飘逸,威力不凡。
莽和尚也早就冲进战团,与虎豹门帮主雷啸打的难解难分,他脚上先前被醉丐所伤,因此无法运转金刚功,但战力不受影响,拳脚威猛,不落下风,那雷啸拳脚功夫也着实了得,横扫河北,有攻有防,莽和尚斗也占不到多少便宜,二人势均力敌怕是百招之内难分胜负。
其他盟主也各自找到对手厮杀,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天道盟的众人各个武艺精强,那些侍卫不过几招便被打的重伤,只有那些邀请而来的江湖豪侠勉力能抵挡一番。
一时间樱庄内外厮杀的十分激烈,天道盟有备而来,誓要将这群卖国奸贼一网打尽。
醉丐一条银枪似过江猛龙,在人群中勇猛异常,已先后撅倒数人,杀得痛快,见越王鬼鬼祟祟要从后方逃走,一步跃起,腾跨三丈,口中惊雷一喝:“哪里走!”
“看剑!”田掌门始终护在越王身侧,见醉丐长枪刺来,挺身护主,长剑向枪头撩去。
“找死!”醉丐枪法高超,临敌经验更加丰富,见田掌门长剑阻挡,非但不收招式,反而身体在空中旋转,带动手中长枪加速旋转,那枪头形成一个钻头,带着雷霆之势,仍然朝前猛刺,似乎只有鲜血才能阻挡他的锋芒。
田掌门的长剑刚刚搭在那枪头,便被带着猛地一甩,手中长剑竟然脱手飞出,田掌门一惊,想不到这个独臂的乞丐竟然这般勇猛,长剑脱手来不及羞愧,那枪头已经划过自己的眼前,朝越王胸膛刺去,就算想要以身阻挡都已经来不及了。
越王眼见枪头近在眉前,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就要瘫倒在地,忽然一只大手抓住自己肩膀,用力一提一甩,越王整个人如绣球一般,被抛向了后方,重重摔在了一张茶桌上,将茶桌撞的粉碎,自己也摔得鼻青脸肿。
那大手紧接着,横掌打在枪头之上,不但手掌无事,反而将枪头带偏,力道之大出乎醉丐意料。电光火石时间,竟有人能从自己枪下将人救走还能反击,此人武功卓识厉害。
醉丐收枪后退半步,才看清出手之人黄色僧袍,身材高大,高颧秃顶,竟是一个番邦和尚,正是守在一旁迟迟没有出手的大和尚。
大和尚自恃身份,不屑于与这些江湖侠客打斗,不过也不能见越王遇刺而不顾,所以虽在一旁观战,却一直关注这越王这边,见醉丐神枪刺来,不出手怕是那越王便要死在他的枪下,大和尚尚有大事未成,怎能让越王死于非命,危机间出手化解危机,救下越王。
只一交手,醉丐便知这和尚武功厉害,不敢大意,单臂横枪,保持距离以静制动。
“你的枪法不错,可惜只有一条手臂,贫僧也不占你便宜,就用一条手臂与你比划!让你见识见识我大雪山的神功!”大和尚说着果然背过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单掌结印,看手型,是五宝寺菩提印。
眼见对方如此,醉丐非但没有觉得大和尚狂妄自大,反而更觉得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一旁的田掌门借机扶起越王,朝后堂逃去。
“哪里走!”醉丐不甘错失良机,于是挺枪直刺,先发制人。
这次枪头直指大和尚胸口,若不闪避,这一枪下去定要在大和尚胸口戳出一个血窟窿。可大和尚却不见慌乱,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刚才他轻描淡写化解了醉丐的一刺,但那亦属于攻其不备,如今又是同样的枪法攻击自己,大和尚也不放在眼中,反而对醉丐大为失望。
“大菩提印!”大和尚不闪不避,单掌结印,看准枪头距离自己一尺距离时,迅影出掌,避过枪头,搭在枪头与枪身的连接之处,手指凭空生出黏力,竟像是站在了枪身之上,甩脱不掉。
而那枪头虽然一端握在醉丐手中,却再也无法前进寸尺。
“中原我攻就这么点能耐吗?”大和尚冷笑道。
两次交锋,醉丐已知道对方内力深不可测,远在自己之上,以他的武功三招之内便可将自己重伤,而现却在戏弄自己,或者说在戏弄中原武功。
醉丐不卑不亢,将枪头带偏,卸掉对方的黏力,收枪再刺,这一枪居然与上一枪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都一模一样,就连所刺位置也还是大和尚的胸口,不偏分毫。
大和尚眼睑一缩,搞不懂醉丐在耍什么花样,同样一枪又攻向自己,“难道他是傻子不成,怎么又是这一招!”
枪头已至跟前,大和尚也没空确认对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屈指在枪头上一弹,枪头一歪,同时一股内里刹那传出,顺着枪身竟然透入醉丐手臂。
醉丐立即察觉危险,急忙松开手掌,身体横跃在半空中旋转了数圈,才将内力化去,即便如此,胸口也感到翻江倒海,自己的真气乱作一团,如风暴中的大海无法短时间内平静。
再次接住枪身回抽,大和尚似在卖弄功夫,也不与他争夺,任由他收回银枪,等待他再次攻击。
“杀!”醉丐大喊,体内冲撞的真气稍微舒缓,又是一枪朝前刺去。还是同样的招式同样的方位同样的力量,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枪的意境在大和尚看来多了些焦躁。
“你只会这一招吗?”大和尚无语质问,他看出醉丐武功不俗,本想借与他比斗之机,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见识见识大雪山的神功,所以故意留手,想用不同的功法化解醉丐攻击,可打了半天这醉丐似是个傻子一般,来来去去就是一招,就算大和尚自恃尚有五六种方法接招,但也感到实在无趣,心想就算赢了一个傻子,也没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
大和尚无奈的看着枪头又至胸前,单掌虚抓,形成真空之力,枪头一滞,反而掌心一股大力要将银枪拉扯过去。大和尚不想再陪他玩下去,想要夺下他的兵器。
这一下隔空取物也让醉丐大吃一惊,中原武林也有类似武功如擒龙手,都是一流的功法,没想到这大和尚武功高的恐怖,就算放眼整个中原武林,能在他之上者也没有几人。
“越王竟然找到这样的帮手,若不尽早除之,后患无穷!”醉丐心底生寒,对大和尚的实力感到恐惧。
事到如今,醉丐拼尽全力,也不肯被对方夺走长枪,单臂肌肉虬紧,奋力争夺。
“你不舍得就还给你!”大和尚突然手掌吸力一撤,那银枪上力量失了平衡,醉丐就要被自己的大力贯倒。
大和尚神色轻蔑,醉丐这种实力对自己来说尽可玩弄于鼓掌之中。
紧要关头,醉丐瞥见大和尚的轻视神色,嘴角却露出一抹笑意。他一切铺垫,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
只见醉丐手掌划至枪尾,一拧尾部机关,那长枪迅速弹出两尺,再加上醉丐猛力在枪尾一推,那银枪化作一条长龙,猛然飞向大和尚,似要撕开一条裂口,穿梭而过,速度之快猝不及防。
大和尚显然没料到对方竟有这一后手,更没料到那兵器有这样的机关,反应过来时,枪头已经划开了自己的僧袍。
大惊之下,急忙收腹,腹部竟然一下子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凹陷,凭空又与枪头拉开一尺距离,再也不管其他,背着的手臂急忙伸出,双掌一高一低,吐出内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壁垒,及时阻住了惊险的一击。
看到大和尚施展奇功,竟将腹部收缩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凹陷避过自己的致命一击,醉丐看傻了,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神奇武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苦笑,知道自己此计不成,根本不可能击败这个和尚。
“中原人真是狡猾,暗算偷袭,好在贫僧修练过大雪山五胜金刚神功,可以改变身体,不然今日非吃亏不可!”大和尚看到自己的僧袍竟被划破,自己竟然被中原人的狡猾搞的这般狼狈,恼羞成怒,身动影随,霎那落至醉丐身侧,手掌结印,一掌落下。
醉丐本就失衡倒飞,失去了根本,弃了兵器,想躲避阻挡都不行,大和尚一掌落在胸口,一股巨力透剔而入冰凉彻骨,将自己重重砸在地面。
噗!
醉丐一口鲜血喷出,脸似金纸,再也爬不起来。
“醉丐大叔!”忽然大堂门外奔进二人,一人手持长剑,身形飘然,在他身旁是一个魁梧少年,一脸急切惊诧看向口喷献血的醉丐,正是李楚与一平道人双双赶到。 剑落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