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滴水不漏,借刀杀人
宇文护调派了陆逞和于翼俩人对付杨坚之后,安安心心的等着杨坚走进太师府的大门向自己屈服。左等右等大半个月过去了,杨坚那边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宇文护心里的疑虑越积越深,却也拉不下脸面为了这样一个下属多问什么。
“你说,我都派了陆逞和于翼俩个顶头上司去向杨坚施压,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小兔崽子有这么难对付吗?”宇文护一脸郁闷的看向身旁的尹正。
尹正低声提醒道:“主上之前出手多次也不见太大成效,更何况他二人。”
宇文护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淡淡的回道:“我毕竟与他身份地位悬殊了点,确实不太适合老跟他过不去。可他们两人可是直接管着杨坚的,现在阿祥又不在也没人暗中护着他。他真就这么厉害,防的滴水不漏?”
尹正认真分析道:“杨坚这两年来虽然备受打压,不过这个人好像越挫越厉害,说话办事也越来越老练,远非初出茅庐时可比。尤其是他现在已经在皇宫中站稳脚跟,势力也不小,经过几年打磨历练,做事情滴水不漏那也不是不可能。”
“说的也是。当初刚看到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有些出尘脱俗。现如今在尘世里待久了,染了不少俗气之后,多少有些圆滑世俗之气了。想不到刚进京时一个懵懵懂懂的纨绔子弟,短短两年多的时间竟会变成一个稳重老成的人精。”
宇文护想起当年的情形,至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尹正低头沉思片刻,一脸肃穆的回道:“也许他本性就是这样,只是因为当时年少。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特性就显现出来了。”
宇文护转过脸盯着尹正,一脸烦闷。“可他现在也不大啊,也还是个少年呀。我怎么觉得我这两三年尽陪着这个小孩玩去了,我这都干了些什么事呢?”
尹正轻声安慰道:“主上这几年干的事可多了,改朝换代,更换政权都已经好几次了。朝中有威望的老臣大多也都被您斗败。只是在这过程中,您顺便陪他玩了几年,倒是把他整的够惨的。您不觉得他现在比以前乖多了吗?”
“照你这么说也是啊。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点,没事老找他敲打几下。”宇文护想到这,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尹正似乎受到主人的感染,也微笑着回应道:“那也是他耐敲耐磨,主上才有机会老找他晦气。”
“行了,言归正传。陆家有可能也有后辈和杨坚交好,所以陆逞是没有办法尽心帮我们找杨坚麻烦。于翼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没有他爹于柱国那么厉害,但是精明事故、处世圆滑的手段不比他爹差。像他这样的人更不会轻易得罪杨坚。”
尹正眉头轻皱,建议道:“主上是说这俩人阳奉阴违,那要不要把他们撤了?”
宇文护冷冷的回道:“撤了他们换谁上?他们虽然依附于我,毕竟不是自己人怎么会尽心尽力帮我做事。再说即使换上我的心腹,那也有可能和杨坚交好而不肯对付他。阿祥和侯氏兄弟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那主上这一次又要放过他了?”尹正一脸惋惜的问道。
宇文护瞥了尹正一眼,冷淡的回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整死他,而是让他屈从于我。既然试了这一招还是不行,那就继续换招。如果能让宇文毓把他逼到我这边来,岂不是更好?”
尹正一脸疑虑的提醒道:“宇文毓对杨坚信任度比较高,虽然这一年多他们不怎么接触,但是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只怕很难让他们俩产生冲突。”
“宇文毓自从亲政以后,一直在大张旗鼓的进行改革。趁着他现在还没精力对付我们,我得先下手为强想个法子扳回局面才行。要是等他都忙完了,矛头很可能又要对准我太师府了。”
“杨坚要是一直不犯错,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呀。”尹正越听越觉得困惑不解。
宇文护冷笑道:“宇文毓可是忙得焦头烂额,让他犯错还是有可能的。如果让他对杨坚产生了猜忌,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杨坚没什么让宇文毓好猜忌的吧。之前您暗示过宇文毓,也故意制造了一些假象,最终宇文毓也还是没上当。这一次您是想……”尹正愣愣的盯着主人,想要从他的表情里察觉些什么。
宇文护静静的看着尹正,笑道:“要是宇文毓觉得杨坚威胁到他的帝位,你说宇文毓会不会狠下心来杀了杨坚?”
尹正不可思议的回道;“主上在说笑吧。杨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威胁到帝王之位?这说出去谁也不会信,反倒会成为笑柄吧。”
“事在人为。宇文毓是天子,他的想法自然和普罗大众不一样。对于你们来说好笑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那是万万不能大意的。有时候杀死一个人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流言而已。”宇文护说这话时,眼里泛起一丝冷冽的杀意。
尹正看着主人凝重的神情,猜测道:“主上,不会是想散播一些杨坚造反的流言吧。这……”
“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宇文护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御书房内,宇文毓正在勤勤恳恳的批阅奏折。宇文护看着这个堂弟一脸专注的样子,心里涌起阵阵失落。他微微调节了一下情绪,兴致盎然的走进书房内。
“陛下忙得废寝忘食,可要注意身体呀。”宇文护一脸关心的劝道。
宇文毓继续埋头工作,嘴上淡淡回应道:“有劳太师关心了。不知太师来有何要事?”
宇文护浅浅一笑,回道:“也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找陛下聊聊天。”
“太师今日这么好兴致,难道是有什么奇闻异事要和寡人分享?”宇文毓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这位长自己一辈的堂兄。
“陛下觉得杨坚这个人怎么样?”宇文护没头没脑的问道。
宇文毓心头一惊,平静的回道:“挺好啊。太师不会是又看他不爽了吧?”
宇文护嬉笑道:“怎么会呢?我一直觉得他挺好啊,小朋友挺有意思的,况且还有一些与众不同,我就是对他好奇了点。”
“太师不是好女色的吗?怎么现在改好男色了?”宇文毓一本正经的调侃道。
“陛下还真会开玩笑。臣闲来无事搜罗了一些杨坚的小道消息,想必陛下很有兴趣听听。”
宇文毓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小道消息,令堂堂太师这样兴致勃勃?”
“我听说杨坚出生时赤霞满天,紫光满屋。这个小鬼一出生就这么大排场,陛下难道不觉得他与众不同吗?”宇文护一边慢慢诉说,一边盯着宇文毓的脸庞。
“紫光满屋,紫气东来。日出东方……。”宇文毓大吃一惊,随即冷静下来,淡漠的问道:“太师似乎话里有话,还请明说?”
宇文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可曾记得叔父生前也评价过杨坚?”
宇文毓平淡的回道:“此儿风骨不似代间人?”
“不是俗世间的人,难不成是神仙下凡。他成神仙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往哪放?”宇文护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直指要害击中人心。
“也许父皇的话另有深意呢?”宇文毓虽然有些疑心,仍是不肯轻易相信。
宇文护见对方摇摆不定,继续挑拨道:“杨坚出生佛寺,养在庙宇。难道不正应了这句评语吗?况且他生的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富贵相。只是这富不知道是不是富可敌国,贵不知道是不是贵不可言?”
宇文毓静静的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冷笑道:“太师难道想说,杨坚一个还未及弱冠的少年会对寡人产生威胁吗?”
宇文护进一步走近宇文毓,严肃的回道:“陛下觉得臣在开玩笑吗?杨坚年少成名,本就实属罕见。独孤伽罗两年前就开始赈济百姓收买人心。长此下去,民间怕会是只知杨将军而不知陛下了吧。”
宇文毓心里一沉,嘴上仍然不肯承认。“太师还真是危言耸听,如果寡人就此处决杨坚,只怕天下百姓到是从此知道了我这个暴君的存在了。”
“臣只是好心提醒陛下,切莫大意。如今杨坚年纪轻轻就有不少权贵子弟追随他,还有不少老臣关照他,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也总有贵人拉他一把。就连臣的众多心腹大将和重臣都暗中帮助他或者私下交好。如此时运,陛下难道不觉得有些诡异吗?”
宇文护见对方闷声不语,继续提醒道:“陛下,王莽篡汉之前,也是声名满天下。臣言尽于此,陛下慎重思量。”
“阿邕,太师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墙面微动慢慢拉开一扇门,宇文邕从暗室后面快步走出来。
“太师是想诱导皇兄杀了杨坚,到时候杨家即使不倒向他,也势必会与皇兄不共戴天。”宇文邕冷静的分析道。
宇文毓惶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师所言纯属无稽之谈?”
宇文邕淡漠的回道:“也不尽然,帝王之相古来有之,不可等闲视之。皇兄不妨请一名相术高手暗中观测杨坚,也好安定心神。”
宇文毓徘徊思忖半响,忧伤的感叹道:“按理来说,杨坚才多大,即使有天命也不会这么早显露,更何谈威胁到我的帝王之位。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我也很想知道杨坚这个人到底是奸是忠?”
“臣弟这就去办。” 天命之子之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