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此话，目光一致看向了谢凡。谢凡一脸期待的环视众人，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死寂。

　　良久之后，宇文庆再次打破沉寂。“他倒是一个挺有骨气的人，宇文护笼络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不愧是独孤大人最宠信的女婿。”

　　“只是如今他自身难保，面对的形势也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严峻的多。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长孙平看了一眼满脸忧色的韦师，慨然回道。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如果有我们这群人支持他，相信他的处境要好很多，至少心里上有个安慰。不知道你们谁能悄悄联络上他？”

　　王谊得到崔仲方等人的暗示之后，兴奋的回道：“我们几个和他是太学同学，可以尝试着……”

　　话到一半就被谢凡截了过去。“还是让我去吧。我们几个都是受先帝提拔，用来对付宇文护的那一批人，当时就是杨世子作为我们的首领暗中联络我们。”

　　宇文庆听闻此言，欣喜不已。“先帝如此看重他，那必然是才德兼备之人，难怪当初会少年得志，名动天下。如此甚好。”

　　长孙平见状，也高兴的附和道：“早就听闻他的大名了，只是无缘得见，若能有机会一睹真容，幸甚至哉。”

　　韦师悄悄扫视众人的神情，浅浅笑道：“看来这位杨世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各位不是他的相识，就是对其颇有好感。想必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崔仲方想了想认真回道：“他这个人沉默寡言，威严肃穆，是个天生的领导者。而且具有坚定的信念，不会轻易被他人所左右，是个值得信赖也值得结交的朋友。”

　　苏峻悄悄打了一下谢凡的手臂，偷笑着暗示对方。谢凡会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故作正经的搭话道。

　　“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就被他给吸引了，觉得这个人可靠忍不住想要追随他。认识久了之后，发现他身上的优点实在太多，聪明机智却很沉稳，勤俭节约对朋友却豪爽大方。当初我们一批人全都是权贵子弟，都一致觉得他适合做我们的首领。”

　　“难怪独孤大人，先帝甚至太师都要争相拉拢他，原来不全是因为杨柱国的原因。连前任大司马贺兰将军和候将军都愿意同他交好，果然不是等闲之辈。那我们也推选他做我们的首领吧？”

　　韦师看着一脸激动的宇文庆，难得一见的与他达成一致。

　　“这个提议不错，我们这群人分了四股势力。以谢凡为主的先帝派系，以崔仲方为首的中立派。还有宇文庆和在下所代表的受打压的一派以及被弃之不用的一派。我们每个派系又联络了几十号人，加起来上百人，这么庞大的群体一定得有个这样强势服众的人来统帅才行。”

　　“只是，三年前先帝还在时，我们几个人代表众人去探望他的时候，提议过让他领导我们反抗宇文护，最后他还是拒绝了。”

　　众人一齐看向谢凡，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的解释是，我们的实力还太弱，就算全部联合起来也不足以和任何势力抗衡。反倒是抱团之后，引起当权者注意，会被一举歼灭掉。”

　　长孙平所有所思的回道：“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管我们本意如何，宇文护都可以以聚众谋反为理由，名正言顺的将我们一网打尽。”

　　宇文庆好不容易兴奋起来，一下子又泄了气。“照这么说，岂不是无解。我们好不容易才瞒过这么多眼线聚到一起，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杨世子给出了解决方案。他说对付宇文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让我们四散开来，各自发展自己的仕途。”

　　见众人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谢凡继续回道：“如果十年后，十五年后，甚至二十年后我们彼此之间还愿意合作，到那时在官场上颇有势力的我们再联合起来，那才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没有人可以轻易撼动我们。”

　　众人皆点头同意，韦师称赞道：“还是他有见识，深谋远虑。这一想就是十年、二十年的计划。”

　　“那这十年，甚至二十年我们都互相不见面吗？这样怎么了解互相之间的动态，万一有人生了异心，到我们相聚的那天又混进这个圈子，那岂不是……”

　　谢凡目视长孙平，示意他先把话听完才发表言论。

　　“他的建议是按正常的人情往来走动，不要让人看出端倪就行。我们几个相熟的现在偶尔也和他保持联系。这样，我尽量找机会让你们逐个在公共场合认识他。以后，我们私底下见面的时候，每次带一个人去和他熟悉一下。”

　　韦师提出质疑道：“在公开场合认识他是为了给宇文护看吗？”

　　“对的，万一哪天被宇文护的探子发现你们中的一两个私下和他来往，也不会引起怀疑。只是我们每次和他见面人都不能太多，这些都需要时间慢慢耗，慢慢等待合适时机。”

　　宇文庆闻言，豪爽的回道：“反正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问题。十年二十年都得等，消耗这点时间算什么？只要还有希望在，等多久都不嫌烦。”

　　谢凡想了想又提醒道：“还有，你们一定要把控人心这一关，万万不能让有异心的人混进来。带过去认识杨世子的人也得用心挑选，不能什么人都让他见。”

　　“这些都没问题，只要先让我们几个代表结识他就行，其余的人以后看情况再说。”

　　“好，那今天先谈到这，后续事情后面再说，我们都各自回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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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坚坐在书案旁边收拾文书，杨整见大哥已经结束了手头工作，悄悄走了进来。不等杨坚问话，杨整率先开了口。

　　“大哥，现在外面的闲话越说越难听，你还能安下心来做事情吗？”

　　杨坚继续低头整理手中的活，随口回道：“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不管我做的怎样，都会有人说闲话的。”

　　“大哥听了难道不生气吗？他们贬损你，污蔑你，甚至无中生有的中伤你。”

　　杨整不死心的追问，杨坚撑着腿站起来，走向书房门口，淡漠的回道。

　　“是人都有脾气，更何况我还不是那种好脾气的人。只是再生气又能怎么样，改变不了任何现实，也改不掉那些人肮脏的内心。”

　　杨整追上大哥的脚步，苦苦劝解道。

　　“大哥完全可以做出改变，不用面对这些流言蜚语的。他们说了那么多侮辱人的话，无非就是在说大哥得不到升迁和惧内这两条。这对大哥来说其实都算不上什么问题，只要你愿意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杨坚轻轻皱了皱眉，回过头微微有些恼怒。“你又想劝我休妻吗？我现在女儿都有了，你还在提这事。”

　　“大哥别生气。我知道大哥对大嫂情深义重，不可能置大嫂于不顾。只是大哥也得为自己考虑，为杨家的声誉考虑。如果大哥愿意纳一房侍妾，至少可以洗清惧内的名声，说不定太师也能因此放松对你的限制。”

　　杨坚看着二弟怯懦的眼神，也不忍心责备，徘徊了几步，方才淡漠的开口。

　　“可是我已经发过誓了，此生誓无异生之子，人不能言而无信。”

　　“做人确实需要讲信用，只是这些年大哥对独孤家照顾的无微不至。外人也心知杜明，我们杨家已经仁至义尽。即使大哥真娶了小妾，也没有人会责怪大哥。”

　　“没有人责怪，可我的良心不会安宁。短时间来看，确实不会有什么影响，从长远来看，我如果真这么做，在那些正直忠良之人眼中已经形成一个失信于人的印象。以后若想和这些有识之士共谋大事，恐怕再也没有人敢相信我的话。”

　　杨整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长舒一口气之后，又紧接着问道。

　　“那如果是大嫂有过错在先呢，这不算失信于人吧。大嫂之前妒悍的名声已经传开了，对夫君产生这么大影响，足够可以逐他出家门了吧。我们杨家不想做那薄情寡义之人，那纳一房姬妾总不为过吧。” 天命之子之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