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问,老板娘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看得我有点心里发毛之后,老板娘才开口了:“你不会是便衣吧!我就知道他们这些人不靠谱,他们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有些事不是你该打听的。”没想到被误会了,我没承认也没否认猜测。
“我就知道他们不靠谱,好了,我不问你是谁,你问他们去的地方,那是老王家的粉条加工厂,以前专门做土豆粉条的,现在他们不做了,那个厂房就空下来了,被一伙外来人租下来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租下来的?”
“有两个多月了。”
“他们经常会运货吗?”老板娘的回答我点点头,两个多月就对了,韩胜岩的造假作坊先试水,没想到盈利效果出奇的好,盈利远远超出预期,毕竟烟酒这种特殊行业,成本和售价相差悬殊。
黑作坊加工出来的,又不用考虑税收问题,除去成本之后,盈利能力高的吓人。
“那个货车每天都会来一次,每次都不超过一个小时就会离开。”老板娘以为我是便衣寻访,所以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说得十分详细准确,让我省去很多功夫,就了解到很多的真实情况。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那辆货车果然开走了,看来运输原料合成品都是用这辆货车。
我仔细询问具体地址之后,要到老王家的电话,然后告诉老板娘,对外就当我从没来过这里。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粉条厂的王老板,因为老板娘说过,那些人只租下一半的粉条厂厂房。
“是粉条厂王老板吧?”那边电话接通了,我询问。
“是我,你是谁呀?”一个声音有点沙哑的人男子声音,政府和老板娘告诉我的情况。
“我听说你的粉条厂厂房出租?”
“没错。”
“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我提出现场看看的要求。
粉条厂的王老板很立刻就答应下来,说随时都可以去看房,于是我就和他约定半小时后见面。
半小时后我看到王老板了,就是一个年纪大点的老农,被晒黑的脸上,深深的皱纹犹如刀刻。
“陆老板,是你想租我们的厂房吗?”王老板一看我连忙打招呼,陆老板是我杜撰的一个名字。
“对,我们需要的场地不小,你的厂房够大吗?”
王老板有些不确定,随后他带我来到他的粉条厂,就在村子的另一头,盖成一个独立大院,我们刚来到厂房外面,就听到里面有机器声,虽然不是很大,却可以确定里面正在进行生产。
“王老板,你这什么意思?厂房不是租出去了吗?”我故意有点不满意地质问他。
“别误会,他们那些人只租了几间,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空着。”王老板连忙解释道。
我点点头,和王老板推门进到院里,就看到有两个歪瓜劣枣的年轻人,正坐在院子里抽烟呢!
“我去看看那些还没租出去的厂房。”王老板和那两个年轻人打个招呼,我看得出来他有些讨厌的两个人,不过讨厌中还有些畏惧,显然他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只要他们是混混不良人士。
然后我们来到东侧的厂房,西侧的已经被那些人租用了,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烟草味儿。
就凭这股味道,我就能确定他们在生产烟草,尤其是在院子里,堆放着一些还没加工的烟叶。
一看那些烟叶我直皱眉,我小时候在家的时候,村子里有些人也会种烟叶,他们当然不种来卖,而是要自己抽的,我看过他们收拾烟叶,知道正常烟叶的颜色,院子里那些显然是变质的。
烟草本来就有害健康,而那些变质的烟叶,想要正常加工成烟丝,肯定要加有很多化工原料,香料,燃烧的时候才能发出接近正常的味道,那些加入的化工原料,肯定会对健康更大危害。
我没仔细看,王老板已经打开其他空余的厂房,看起来他会经常打扫,尽管已经很长时间没用,里面却很干爽、干净,如果真是来租用厂房的,只要价格合适,一般都会看中这些厂房。
哐!
就在我们看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被人踹了一下,紧接着走进来三个人,是刚才在院子里那两个年轻人,跟着一个面色不善的三十多岁男子,像螃蟹一样,晃晃悠悠来到我们面前了。
“王老头,你这是怎么个意思?”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开口了。
“赵老板,你看你们只用三间厂房,剩下的都空着,我琢磨着把剩下的租出去,我儿子快结婚了,用钱的地方太多,没办法。”王老板的眼神稍有些瑟缩,显然对这个赵老板有些忌惮。
“这位赵老板,原来那些厂房就是你租下的,幸会了,我姓陆,以后我们两个就是邻居了。”我笑着走上前去打招呼,我没见过这个人,可从他的行为举止上,看得出他也是一个小混混。
有这么多证据,那真是一点都不用怀疑了,旁边的那个厂房,就是用来制造假冒烟草的厂房。
“谁和你是邻居?”姓赵的口气很不好。
“赵老板别这么说,我已经决定租下这些厂房,我们两家的厂房紧挨着,以后当然是邻居了。”
我心中暗笑,这个姓赵的心里一定为难死了,他们制造假冒商品的,最不希望的就是有邻居,他们干的那些事儿,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是在造假,要是多了一个邻居,秘密肯定保不住。
如果换成是我,才不会吝啬那么一点租金,一定会把整片厂房都租下来,多花不了几个钱。
这个厂房就建在村头上,不是在城市里,更不要说什么黄金地段,恐怕就是整个场子租下来,一年也要不了几万块钱,而他们仅仅租用其中一小部分,所以我才说他们有够小气吝啬的。
听到我这么说,王老板顿时就高兴了,虽然租金并不高,可蚊子再小也是肉!
何况说租金不高,只是对那些收入相对高一点的人来说,对他们这些农民,租金已经不少了。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租不成了,我已经打算租下所有厂房,扩大生产。”赵老板皱皱眉。
他们工厂的性质特殊,是造假工厂,绝不希望有人和他们做邻居,所以他立刻就作出决定。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遇到这种情况,他最擅长的就是恐吓,带着几个小弟一顿吓唬,就会把竞争者吓走,然而这次不一样,吴德贵派他来主管生产的时候,明确告诉他,一定要保持低调。
像以往那种混混作风,必须全部收敛起来,悄悄的搞生产,悄悄的赚大钱。
刚开始的时候,他虽然挺听话的,却没把这话太放在心上,对手下小弟约束就没做到太严格。
工厂开办一个月之后,他的一个小弟喝多了,结果在村子里闹事,把一个村民给打伤了。
要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打了也就是打了,还能怎么样?
可这一次不一样,吴德贵知道之后,把他和那个小弟都叫去了,然后当着他的面,让人把那个小弟打残了,同事对他给予严厉警告:“我手下能做事的不只你一个,不想干就给我滚!”
从那次事件之后,他知道他这次做的事不一样,只有一个原则,低调,不要引来别人的注意,要不是有这种约束,以他们的习性在一个村子里住几个月,村子早就被弄得鸡飞狗跳了,哪会像现在一样安宁无事。
正因为有这种约束,所以听到又有人来租厂房,他才说要全租下来,而不是要把人赶跑。
“赵老板,你不能这样,租房也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看中这里的厂房的。”我表现的很不情愿。
“我已经租下其他厂房了,对剩下的厂房有优先权。”赵老板压着火气,要是按他的想法,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他只要一声令下,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小弟,就会把陆老板赶出去了。
然而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知道绝对不能这么做,尤其是在厂房重地,就算他真的要打人,也要等人离开这个村子,然后蒙上脸,这样就算他把人打了,被打的人也不知道是他干的。
“我不和你说,王老板,你怎么说?”我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这个……当初签合同的时候,确实有优先权,他们要是想租,我也没办法。”王老板也无奈。
“行,既然这样,那我走了。”我装出被气疯了的样子,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直接夺路而去。
走出去的时候,我看到正在生产的车间门是敞开的,从敞开的门里可以看到正在运作的机器,正是生产香烟的机器,在机器不远处,还堆放着各种不同的包装,正有人在分拣制作好的香烟,装箱打包准备运走。
一看到这些,我就已经百分百确定了,可惜时机不合适,不能用手机拍照留下确凿的证据。 混也是一种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