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李牧和K向前走。
一个人从生到死都是既定好的，那么做决定是否有意义？
李牧问她。
“不知道，不可能吧，总会有一些选择，怎么会是既定好的呢？”她挽住他的胳膊。
“也对。”李牧笑。
夜晚来到。
他们坐上地铁。
他坐在紧靠门的位置，她坐在他身旁，拿手机和谁聊天，看起来像是T，又或者是别人也说不定。
“笨蛋，别忘了她的生日礼物。”
“嗯，和你一起买。”
“FF，好，给她买什么好呢？”
“帽子？”
“唔，似乎也可以。”
讨论帽子的时候。
地铁到了梨泰院。
走出车站，外面人来人往，有许多欧美人，各种颜色的眼瞳和头发，还有他们身上浓厚的香水味。
李牧领着她走向所谓的红灯区，那是一个个橱窗，里面坐着一些穿着轻薄的女人。
她睁大眼睛，吞一口唾沫，似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光景。
“怎么了？”李牧问。
“没有，只是感觉世界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
“你说，为什么她们不做其他事情呢？”
“或许是自己的选择，又或者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李牧想了想。
“嗯，可能吧。”她微微低头。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沉默无言，她看一眼夜空，又看一眼李牧的脸颊，似乎想说什么，又停下来。
“不要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李牧笑。
“我知道，只是……”她摇摇头。
“只是什么？”李牧搂住她的腰。
“没有，我们走吧。”
走出红灯区。
两人来到附近的一间酒吧，随意点了两杯鸡尾酒，坐在窗边的位置，看城市的夜景，屋内的音乐很不错。
人们低声聊天，安静的氛围下，让他感觉到精神放松。
她靠在他肩膀上，用手指不停在他大腿上打圈：“喂，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想过，不过那要很久。”李牧呷一口甜腻的鸡尾酒。
“FF，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到来。”
“嗯。”
“今天的电影，你都没看。”
“看了一点，不就是关于动物的？”
“切，都睡着了。”
“听见你笑了。”
“FF，大家都笑了，还是有点意思的。”
“嗯。”
“我们回去吧。”
“好。”
“或许又要见不到了。”她看一眼窗外。
“会等你的。”
“嗯。”
李牧和K来到街边。
汽车在灯光下穿梭不停，卷起一道道细细的风。
一辆白色出租车到来，她坐进去，对李牧挥挥手。
车开始远离，只能看到她贴在玻璃窗上的手掌。
李牧深吸一口气，往回走。
嗡嗡。
“嘿，在干嘛？”是王耀。
“回家。”李牧说。
“我去你家怎么样？刚好买了点吃的。”
“嗯，来吧。”
“家里没人？”
“对。”
“约会呢？”
“结束了。”
李牧回到家，门铃响起。
打开门。
王耀拿着一些东西进来，原来是水煮肉。
他脱下黑色的风衣，走到沙发上坐下。
“呼，今天累死我了。”他擦擦汗。
“想喝什么？”李牧打开冰箱。
“可乐就行。”
“好。”李牧拿出一罐可乐，扔给他。
“最近代购生意不错。”
“哦。”
“还你钱。”王耀从怀里掏出一叠钱。
“这么快？”
“嘿嘿，用家里的通账取了钱。”
“原来这样。”李牧打开一罐可乐，坐在他旁边。
“还顺利吗？”
“就那样吧。”李牧笑笑。
“感觉你没有希望。”王耀打哈欠。
“怎么说？”
“这么久了，脸都没看过，何况她确实有点奇怪，不会是已婚吧？”王耀吞一口可乐。
“不会。”李牧摇摇头。
“那也是，总之太奇怪了，下次给你介绍其他女人吧。”王耀说。
“不用了。”
“为什么？喂，你现在可是单身，你们不只是朋友？”
“不一样，何况单身没什么不好。”
“单身怎么好？一个人过，多无聊。”
“我不是一个人。”
“靠，各种情人节呢？”
“无所谓，很快我就可以看到她了。”李牧说。
“真拿你没办法。”王耀翻白眼。
“今天睡这？”
“嗯，今天休息一下，幸好钱包里没多少钱，check卡也立即打电话停用了，不然肯定出事。”王耀摸摸胸口。
“最近的女朋友怎么样？”
“还不错，是你们班里的，听说韩秀静在你们班里很有人缘。“
“还惦记她？”李牧笑。
“稍微，可惜太麻烦了。”
“不要忘了上次的教训，有些花可是食人花。”李牧摇摇头。
“我就喜欢有野性的花朵。”
“那不是野性，是凶残。”李牧想起那天的事情。
“是吗？我倒是觉得不错，你们班里漂亮的很多，金高恩其实也不错，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
“还好。”
“什么叫还好。”
“还好就是还好的意思。”李牧笑。
“你们就没有单独在一起过？”
“搬家算不算？”李牧问。
“算吧，做了什么？”
“搬家，然后回来了。”李牧说。
“靠，你的人生果真无趣。”王耀站起来，打开窗户。
冷风袭来，精神一振。
“冬天的风还真凉爽。”李牧起身。
“嗯，我觉得，你应该找其他的女人。”王耀转头说。
“为什么？”
“假如那个女人抛弃了你，怎么办？”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李牧摇摇头。
“这可说不定，我以前也被抛弃了无数次。”王耀耸肩。
“你那是自己作的，脚踏好几只船，没打死你就不错了。”李牧笑。
“我也不想，可惜世界上有太多漂亮的女人，何况是寂寞的时候。”
“不会。”李牧笑。
“她怎么不和你联系。”
“估计在忙吧。”李牧低头看手机。
“别出事了。”
“也对，我问问。”李牧发信息。
不过消息显示未读。
李牧打电话。
打过去之后，立刻占线，她似乎故意挂掉了。
怎么回事？
他不停打电话。
良久之后。
一条信息发来。
“我现在有点忙，一会再说。”
“好。”李牧回复。
“怎么样？都会变心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王耀耸肩。
“她在忙。”李牧说。
“你实在太不懂女人，她是想避开你。”
“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今天约会很开心。”李牧竖起中指。
“你碰到的女人太少了，我还是建议你和其他人约会，你上次不是说，她让你和别人在一起吗？”
“没有这么说。”
“反正意思差不多，我觉得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以故意尝试找一个女人看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那样不好吧。”李牧摇头。
“有什么不好，喂，你不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是真的。”
“你凭什么确定？”
“那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寂寞，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一个女人受伤了，肯定需要治疗，她就要找一个能够治疗伤口的人，自己不一定喜欢那个人，或者只是为了放纵。”王耀摊手。
“不可能。”
“她有没有失恋？”
“那个时候好像是。”李牧微微蹙眉。
“所以就是这样，其实你是一个备胎，就是伤心的时候用的，现在人家不伤心了，或许就不喜欢你了。”
“不可能。”
“那她最近有没有故意远离你？”
“稍微。”
“这就是征兆，嘿，分手前的征兆。”
“但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们那个算分手吗？只是名义上的而已，她现在要来正式的。”
“我真想打死你。”李牧握拳。
“喂，我可是实话实说，你还是考虑一下，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估计看见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会嫉妒。”
“嫉妒之后呢？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
“情侣之间那么会吵架，世界上哪有天天开心的人。”王耀振振有词。
“似乎有点道理。”李牧深吸一口气。
“是很有道理。”
“但我这样做会伤害她。”李牧摇头。
“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明明天天伤害我。”王耀哼一声。
“嗯，她不一样。”李牧走来走去。
“仔细想想。”
“想不到。”李牧越来越苦恼。
“到时候拉黑你，你也找不到她，你知道她住哪？”
“不知道。”
“就是这样，看，她对你多不诚实。”
“不对。”
“靠，那你试试啊。”
“我想想。”李牧说。
王耀说借电脑玩。
李牧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窗边思考王耀的话。
王耀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她不可能因为受伤而喜欢他的吧，不可能，当然不可能。
他心中笃信。
他打开手机，点开她的kakaotalk头像，看一眼她的签名：“forever.”
“永远吗？”
王耀离去。
李牧等待她的信息。
嗡嗡。
“FF，对不起，刚才忙了。”
“没事。”
“唔，好期待圣诞节，最近一直在听关于圣诞节的歌。”她发来一张圣诞节树的照片。
“快了，还有二十多天。”
“嗯哼，要送我什么礼物？我的圣诞老头。”
“你想要什么？我的麋鹿。”
“FF，没想好。”
“说说看。”
“你想送我什么？”
“什么都想送。”
“FF，只准送一个。”
“你觉得……”
“什么？笨蛋。”她发来一个狮子熊害羞的表情。
“没有，算了。”李牧说。
“切，有事就告诉我啊。”
“没有，圣诞节，我要不要去买一个圣诞树。”
“FF，好啊，最好买圣诞老人服装。”
“嗯。”
“一起去购物也不错，圣诞节应该有很多打折活动。”她发来自己嘴唇的照片。
嘴唇上涂了粉色的唇膏，露出洁白的牙齿。
“是啊，那就一起去。”
“什么时候回国？”
“不知道。”
“旅游呢？会不会和别人一起？”
“不会。”
“FF，那你一个人去哪里旅游？”
“家里。”
“切，和我一样喜欢家。”
“温暖。”
“喂喂。”
“怎么了？”
“FF，没有，就是想这么叫你。”她发来狮子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表情。
“叫吧。”
“嗯，你看我的手。”她手的照片。
“手指很漂亮，就是太瘦了。”李牧看一眼，上面的肌肤白皙，只是手太过纤细，血管清晰可见。
“瘦了好看。”
“嗯，你本来就好看。”
“FF，你的呢？”
“什么？”
“给我手的照片，我想看。”
“好。”李牧照了一张自己的手发过去。
“FF，比我的大。”
“比你小的是幼儿。”
“FF，也没那么小了。”
“感觉很小。”
“圣诞节的时候，很多地方都会很热闹。”
“嗯。”
“明洞、江南那些地方估计都会有活动。”
“嗯，提前几天吧。”李牧想了一会。
“是啊，估计有很多穿着人偶服的人。”
“嗯，我可以去应聘。”
“FF，好啊，我去看你工作。”
“开玩笑的。”李牧说。
“FF，我知道，我们两个要不要扮成玩偶去。”
“很累，里面闷得慌。”
“你试过？笨蛋。”
“对，很久以前。”
“什么都干过啊。”
“为了生活，刚开始能够做的事情不多。”李牧说。
“不会吧，你的厨艺明明不错。”
“嗯，只是不想做那种事情。”
“为什么？”
“就是那样，反正有原因。”
“切，都不告诉我。”
“秘密。”
“哼，你的秘密真多。”
“你的也不少。”
“好吧，那你以前都干过什么？”
“几乎都干过，除了违法的事情。”
“FF，违法的事情呢？”
“也许也做过，说不准。”李牧笑。
“切，那你也做过代购，和你朋友一样？”
“稍微做过几次，后来发现不合适。”
“为什么？”
“因为要和人类交流，实在太麻烦。”
“不合群的笨蛋。”
“你呢？”
“我啊，就是那样，我也和你差不多，其实喜欢一个人呆着，经常出国，有时候很忙，有时候很闲。”
“很不错。”
“嗯，以前去旅游，去了英国，那里很有趣。”
“都是不认识的外国人，肯定有趣。”
“为什么？”
“未知是最令人感觉有趣的事情。”
“FF，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嗯。”
“那我在那里生活很久，会不会厌倦那里呢？”
“很可能。”李牧说。
“那你现在厌倦了这里？”
“有点。”
“那你想去哪里？”
“想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变成已知之后，再换一个地方。”
“流浪。”
“差不多吧。”
“那我只想呆在家里怎么办？”
“不知道。”
“你不带我吗？坏蛋。”
“你想去的话。”
“唉，你不会真的走吧？”
“不会。”
“也没关系，我也可以走。”
“那很好。”李牧站起身。
他来到窗前，眺望外面。
城市的灯光总是如此明亮，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FF，喂，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很想。”
“但我们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可能不行。”
“即使要离开，也不要走得太快，在我生日的时候走吧。”
“为什么？”
“那一天离开的话，或许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想起你。”
“好。”
“嗯，就这么说定了。”
“没问题。”
“坏蛋，你真的很坏。”她说。
“为什么？”
“喜欢我的身体。”
“也不仅仅是那样。”
“我们之间是不是太奇怪了，或许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
“更好的东西，不一定合适。”
“……那我不够好？”
“很好。”
“要是有更合适的人呢？”
“不会有。”
“明明不合适，我们之间没有时间。”
“有啊，现在不就是。”
“你有没有喜欢过不可能喜欢的人。”
“老师算吗？”
“坏蛋，你暗恋过哪个老师？”
“很多，生物、数学都有。”
“喂。”
“怎么了？”
“以前这么花心。”
“年轻。”李牧笑。
嗡嗡。
视频通话。
李牧接下。
屏幕上出现戴面具的她，是遮住半张脸的面具。
“FF，晚上好。”
“晚上好，你今天的睡衣很可爱。”李牧说。
她身上穿了一件Ryan睡衣，宽大的睡衣垮在她身上，很有趣。
“多谢，你在干嘛？”
“和你聊天。”
“不看电视吗？”
“嗯。”
“真是无趣的笨蛋，我看到你家的沙发了，上次就是在那里做的。”
“嗯，我打扫了一下。”
“变态。”
“你家的床还挺大。”
“嗯哼。”
“那么小的身体，要大床干嘛？”李牧笑。
“FF，喜欢大的。”
“我喜欢小的。”
“切，所以喜欢我？”
“可能吧。”
“你上次给我买的Ryan抱枕，一直抱着睡。”她从床上拿起Ryan抱枕。
“那就好。”
“就像你一样。”
“嗯。”
“以后有机会的话，一起去旅游吧。”
“好。”
“只是去哪里好呢？”她嘟嘴。
“都可以。”
“切，就没有想特别去的地方？”
“好像没有。”
李牧打哈欠。
“坏蛋，困了吗？”
“还好。”
“我还想聊天，不想看看我藏的秘密？”
“什么秘密？”
“FF，衣服之类的。”
“好。”
“上次你小姨妈送了我这个。”她下床，从床下翻找出一个小盒子。
“什么？”
“你猜。”
“猜不到。”
“FF，情趣内衣。”她打开。
里面是一套黑色的情趣内衣，各种物件齐备。
“很不错。”李牧摸摸发热的鼻子。
“又在想那种？”
“没有。”
“哼，上次竟然对我做了那种事情。”
“下次还想做。”
“所以你是一个坏蛋。”
“还有什么？”
“化妆品之类，FF，很多，你看。”
“真多。”李牧说。
“因为我是女生啊。”
“不化妆也很好看，你的素颜。”
“没有眉毛，很奇怪了。”
“我喜欢那样的。”
“所以你的审美才有问题。”
“可能吧。”李牧点头。
“还有饼干和巧克力。”
“零食真多，为什么没有变胖。”
“不知道，吃的不多，偶尔吃一两口，FF。”
“吃太多不好，防腐剂很多。”
“还好，吃点没什么，活得太健康会很累。”
“好吧。”
她继续翻箱倒柜，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竟然还有一个吉他。
“FF，要不要给你弹吉他。”
“好啊。”
“FF，你用贝斯配合我。”
“没问题。”
“就弹《merry_christmas》吧。”
“ok。”李牧拿出贝斯。
两人开始合奏，她负责唱歌。
她的歌声很清亮，透着一股很舒服的感觉。
李牧沉浸在她的歌声里，看她翘起的嘴角，心中生出无法言语的情感。
弹奏完毕。
“不行，弹得不好。”
“很棒。”
“FF，没有了，不过我唱的怎么样？”
“也很棒。”
“FF，那就好。”
“这么喜欢唱歌？”
“嗯哼，我可以唱很多很多歌。”
“那继续？”
“没问题。”
于是她继续唱歌，李牧跟着配合，不觉到了很晚。
“你不困？”李牧问。
“还好，呼，我和人聊天呢。”
“和谁？”
“除了你以外的人。”
“男的？”
“FF，很可能，嫉妒了？”
“怎么会？我也找女人聊天。”李牧耸肩。
“坏蛋。”
“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FF。”
“我去拿书。”
“嗯哼，那我换成普通通话。”
“嗯。”
挂断视频通话。
她再次打来电话。
李牧接下，打开扬声器，放到桌上，勾出一本书，坐到了窗前。
“FF，好了没有？”
“好了。”
“音乐呢？”
“差点忘了。”李牧走到唱机前，打开唱机，放上一个唱片。
音乐响起。
他开始念。
一会。
她陷入沉眠。
呼，呼。
深沉的呼吸声，伴有古怪的呓语。
她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听不太清楚，隐约有种奇怪的感觉。
“晚安。”李牧低声说，挂断电话，走进卧室。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为何，今天有些无法入眠。
他打开窗帘，看一眼深沉的夜色，重新回到床上。
“唉。”
嗡嗡。
“笨蛋，睡了吗？”
“你没睡？”
“忽然醒了，被她们吵醒了，呼。”
“好吧。”
“你在干嘛？”
“躺在床上。”
“亲爱的，不要想太多奇怪的事情，我会在这里的。”
“好。”
“我想听你的声音。”
“嗯。” 韩娱之秘密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