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一统天下
赵国的廉颇在战国时代,也是位重要人物,平原君死后一度代理相国,积极发展生产,加强战备,抵御外侵,使赵国之势复振。可惜,孝成王死后,郭开又施展自己的特殊本领,渐渐成为赵悼襄王面前说一不二的宠臣,在廉颇攻打繁阳节节胜利的时候,郭开却向悼襄王报告:廉颇屡战屡败,有意与敌方私下讲和……对于这么浅薄的谎言,悼襄王竟深信不疑,听从部下的建议,派乐乘去替换廉颇,廉颇大怒,赶跑了乐乘,但这个相国也干不成了,便投奔魏。此时信陵君已死,卫庆收留了他,并推荐给新的魏王,但魏景愍王追随父亲的原则,信陵君的朋友也不能用,老头子只得在卫庆府中闲居。
后来赵国因屡受秦军侵扰,乐乘死后又缺乏能干的统帅,也知道廉颇受了委屈,就派人到大梁去探探情况,想把他再请回来,郭开并没公开拦阻,只在背地嘱咐了使者几句。
廉颇并没灰心,仍然期望重返赵国,见到赵使非常高兴,备酒饭盛情招待。吃喝到高兴时,丢下筷子,披卦上马,来回驰骋,舞了一阵大刀后,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使者连夸:“老将军好武艺!”回去向赵王也如实汇报:“廉将军能顿食斗米,肉十斤,武艺也没荒疏。”
赵王很高兴:“这么说他还有用!”
使者随后又加了一句,只一句:“可惜顿饭未毕就拉了三回屎。”
赵王一声长叹:“廉颇老矣!这样还怎么上战场?”毫无用处。
廉颇翘首以待,却不知又被郭开算计了,后来投奔到楚。景阳倒是热烈欢迎,请他担任“军事顾问”,但与楚军的制度和作战风格不能适应,终于在“我思赵卒”的惆怅中死于寿春。
赵国庞煖、毛遂等相继去世后,唯一的中流砥柱是李牧,曾率五万军大败秦军二十万,赵王大喜,封他为武安君。但此时已当上相国的郭开,以七千金的价格把赵国出卖给秦王,为了搬掉这块绊脚石,他又故伎重演,向赵王迁诬告李牧私通秦国,想自立为代王……赵悼襄王的儿子赵迁是郭开一手扶持起来的,当然更是言听计从,马上就派人解除李牧的职务,并杀害了他。
再没有人能抵挡秦军了,赵王迁只得听从郭开的劝导,屈膝降秦。
赵国完了,郭开因功被秦王政封为上卿,他前后从秦国得到的“好处费”超过万金,据说,装了十几牛车,在运往咸阳的途中,被一伙蒙面人砍成肉酱,财物全部劫走。有人说是李牧的部下报仇;也没准儿是秦王政派人干的:他需要卖国贼,却不喜欢卖国贼。
由于地处中原,韩国被魏国、齐国、楚国和秦国包围,所以完全没有发展的空间,国土也是七国之中最小的一个,于公元前二三零年被秦所灭。
解决三晋后,秦军又北攻燕、南伐楚。
两国都进行过抵抗,燕太子丹还导演过一场脍炙人口的“荆轲刺秦王”,留下一曲“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千古悲歌,可惜,因为准备不充分,行刺失败。为了不受报复,燕王喜把太子丹灌酒后勒死,痴心妄想用儿子的人头为自己免灾,可惜,李信大军一到,就把他虏到咸阳。
楚国人也不肯轻易屈服,在大将项燕的率领下,几次击退强秦,甚至差点儿让骄狂的李信全军覆没,他就是后来西楚霸王项羽的祖父。但随后王翦就率六十万大军赶到,力量相差悬殊,项燕兵败后,悲愤自杀,死得也很壮烈。
下场最惨的是齐王建:他舅后胜与郭开一丘之貉,因为秦国不断的给他送钱送美女,他也就一直阻挠六国“合纵”抗秦,坚持与秦“连横”交好。直到秦军已踏平三晋,饮马于济水河畔,开始遥窥临淄之时,身为相国的他仍不做任何准备,每天就是陪着齐王建山吃海喝,听歌观舞、纵情享乐,有人提醒他注意秦军的动向,他大手一挥:“玩去吧,没事儿!秦跟咱们是友邦。”
由于有三晋为屏障,灭掉鲁国后,齐国人过了四十余年太平生活,已忘记什么是战争,使临淄成为一座不设防城市,没有遭受任何抵抗,后胜则让齐王建捧着国玺早早候在宫门外……
秦王政并没有因为齐王建的“态度好”而给予优待,把他全家都囚禁在共城附近山上一个石洞里,数十口人日给斗米为食,饿得孩子哭大人叫,凄惨之极。按佛家观点,齐王建大概是在前半生已经吃够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食禄”数量,所以竟在松柏涛声中活活饿死。齐人愤且悲,作歌以哀之:“松耶,柏耶?饥不可为餐。谁使建极耶?嗟任人之匪端!”后人传此为“松柏之歌”,盖咎后胜之误国也。
后胜应该算是助秦灭齐的最大功臣,但齐是最后灭亡的,时局发展到叛徒失去利用价值的阶段,所以秦王政为了端正人心,挽救社会风气,并没有厚赏后胜,反而“数其卖国之罪,烹后胜于临淄闹市”。原来“狡兔死、走狗烹”的规律并不只适用于“忠臣”,可惜后世的汉奸们不肯接受这个教训,依然乐此不疲。
公元前二二一年,秦王政终于完成了统一中国的大业,彻底结束了七国纷争的混乱局面,也使中国完成了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转变。对于推进中国历史的进展,具有积极作用,他自己则集“三皇”“五帝”之称号于一身,登上“皇帝”宝座,这是秦帝国的第一位皇帝,所以他自称是“秦始皇”,他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
六国之所以败亡,其政治、经济、军事、地理环境等各方面的因素很多,但根本一点,正如唐朝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所指出的:“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这个观点不无道理。
在周初分封时,秦只不过是四等子爵小国,为齐鲁郑卫等诸国所不齿。但由于地处西鄙,与少数民族必须在争斗中才能生存、发展,从而培养出奋斗进取的精神。尤其到秦孝公以后的历代国君,都是以开拓疆土为己任,招揽贤才、增强国力,逐步南下、东扩;而关东各国虽也曾出过头角峥嵘的不世之才,如楚成王、楚庄王、赵武灵王、燕昭王、齐愍王、魏文侯及魏惠王以至吴王夫差、越王勾践,都曾成为列国的“领军”盛极一时,可惜维持的时间都不长,后代子孙大多耽于酒色、追求享乐、胸无大志、着重眼前;政治上则信用顺从自己的谄妄、贪婪、甚至内奸、外谍,却又疏远、迫害那些抗上的忠直、贤良、有才能的人。最典型的是魏国:魏文侯时招贤纳士,政治清明,国势之强盛为天下之冠;魏惠王以后却把商鞅、张仪、犀首、范雎等魏国人赶到秦国去,使他们成为秦国得以纵横天下的决策人;最后只剩下亲为王弟的信陵君还颇有作为,魏王仍然不肯信任,终于使他郁郁而终。
“得人而兴,失人则衰”,秦与六国间对待人才的不同,最后也必然导致六国的覆灭。其实何止六国,纵观历代兴亡,哪朝又不是如此? 战国风云之侠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