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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将军真神人也,一计既出,突厥贼军就自动送马上门了,好,好啊!”
没等河对岸的李家军作出反应,齐郡军大营里便已冲出了数千骑兵,策马赶到了河岸边,协同原先的马夫们一道,将缴获来的一万五千余匹战马统统赶回了己方大营,面对着如此多的缴获,罗士信不由地便咧嘴狂笑了起来,没口子地直赞张君武之神机妙算。
“好了,别光顾着高兴,给尔与义贞十天时间,给本将操练出一万五千骑军来,马具若有不足,着令工匠营加紧打造,可能办得到否?”
张君武原先其实也就只是抱着姑且一试之想法而已,成固然大佳,不成也没啥损失可言,却没想到真能从突厥骑兵手中骗来如此多的战马,心下里也自欢喜得很,当然了,欢喜归欢喜,他却是断然不会忘了正事的。
“没问题,大将军只管放心好了,有如此多的好马在手,我等便是累死也心甘!”
齐郡军中并不缺善骑者,缺的只是战马而已,哪怕训练上的压力其实并不小,可无论是罗士信还是程咬金,都不曾有丝毫的畏惧,紧着便齐齐应诺不迭。
“如此便好,十日后过河击贼!”
新训出来的骑兵战力如何实在不好说,可有总比没有强,再说了,突厥骑兵没了如此多的战马,其庞大的规模也就缩水了近一半,而这,对于张君武来说,也就足够了,他自是不愿再多拖延,紧着便下了最后之决断……
“报,禀大元帅,不好了,南阳贼军以狡计骗走了我军大批战马。”
因着齐郡军死活不肯应战,李渊当真是头疼万状,每日里都是食不下咽,喝酒解闷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这不,日头方才刚西斜呢,李渊就又喝上了,正自愁苦间,却见一名报马匆匆奔了进来,紧着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满脸焦躁之色地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怎会如此?说清楚了!”
一听报马这般说法,李渊登时便慌了神,猛地站直了身子,双眼圆睁地便咆哮了起来,也自怨不得李渊慌张若此,李家军唯一能制胜的也就只有骑军了,至于那规模看似庞大无比的步军么,根本就靠不住,打打其余隋军还成,遇到了战斗力强悍得惊人的齐郡军,比之豆腐渣也真强不到哪去。
“回大元帅的话,南阳军趁我军遛马之际,带了一大群牡马到河边,我军战马尽皆公马,一不留神就跑过去了近半。”
见得李渊发急,前来禀事的报马自是不敢稍有迁延,赶忙苦着脸地解释了一番。
“混蛋!来人,擂鼓……不,去将世民唤了来,快去,快去!”
报马这等解说一出,李渊当即便被气得个手脚发颤不已,暴了句粗口之后,本打算擂鼓聚将的,只是最终却又改了主意,只传李世民一人来见。
“孩儿见过父帅。”
帐下亲卫去后不多久,就见李世民已是疾步行进了大帐之中,脸色虽平静依旧,可眼神深处明显有着浓浓的忧虑之色在荡漾着,一见到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踱步的李渊,忍不住便暗叹了口气,然则脚下却不曾稍有停顿,紧着便抢上了前去,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民儿来得正好,张家小儿以下作手段骗去了我军大批战马,今,其势大涨,不日恐来攻矣,民儿可有甚良策否?”
李渊的心虽已是大乱,可理智明显未失,并未急着开口言事,而是先一挥手,将帐中随侍人等全都屏退了开去之后,这才面色凝重地发问道。
“父帅所虑甚是,我消彼涨之下,以张君武之能,怕是不会再避而不战了,然,窃以为在其骑兵未曾成军前,恐还不会即刻动手,依孩儿想来,或许还能有半月余之缓冲。”
李世民在来中军大帐前,便已得知了河边所发生的那一幕,心中其实已有谋算,只不过他并未急着将所谋之策道出,而是先行分析了下张君武出兵的可能之时间。
“哦?那依民儿之意,莫非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么?”
听得李世民这般分析,李渊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扬,自以为是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父帅明鉴,孩儿以为过河攻之恐不足取,彼兵虽略少,然精锐却远胜我军,且张君武那厮用兵奇诡而又不失谨慎,纵使是夜袭也难乱其军,事到如今,窃以为该有个稳妥之道方好。”
李家军就一帮乌合之众,打打防御战、顺风仗还行,真要主动去攻击齐郡军,那就是在拿鸡蛋去碰石头,此一条,李世民显然早就看得个通透了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建议李渊兵撤蒲城,就是想靠着地势之力消磨齐郡军的有生力量,打一个反守反击,利用手中骑军众多的优势,寻机给齐郡军一个致命之打击,奈何张君武狡猾如狐,尽管率部尾追而来,却又在北洛河西岸按兵不动,根本不给李家军发挥之余地,到如今,形势已然大变,在李世民看来,如今要考虑的已不再是如何击溃齐郡军了,而是须得重点考虑如何安稳撤回山西一事,只是此话题实在太过敏感了些,李世民也自不敢说得太过明白,只能是在话语里暗示了一番。
“稳妥之道?民儿莫非是胆怯了么,嗯?”
尽管李世民说得很是隐晦,可李渊却是一听便懂了,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极之不悦地便冷哼了一声。
“父帅息怒,孩儿自非无胆之辈,纵使敌势再强,孩儿亦自无惧,只是如今形势有变,我军须得做好两手之准备,一是力争能一战而破南阳军,若能如此,则关中可定,天下可取,然,若是不能,则须得留条东山再起之退路,孩儿有一策,当可并行不悖。”
饶是李渊的脸色已铁青无比,可李世民却并未有甚慌乱,一躬身,不紧不慢地便给出了个解释。
“哦?民儿且说来听听。”
李渊虽是有着拼死一战之决心,可心底里又何尝不希望能留有一条退路的,只是此二者往往难以两全罢了,而今听得李世民说得如此肯定,当即便动心了。
“回父帅的话,我军中如今粮秣辎重虽还有一些,却已颇见不足了,若以押运粮秣为名,着三万太原子弟兵撤过黄河北岸,既可去解太原之危,又可为我大军留下一批火种,纵使此处事不可为,我军也自有稳坐并州之力,励精图治后,未尝没有再进关中之可能,如此,后顾之忧既去,我军行事自可放开手脚,未见得便不能大胜强敌!”
但凡名将,总是未虑胜先虑败,张君武如此,李世民也同样如此,这么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其实在李世民的心中早已盘算多时了的,之所以一直不曾拿出来,只是因李家军早先在大局上并不落下风之故罢了,而今么,突厥骑军这个最大的依仗既已被废去了近半,李世民自是不得不将此策拿出来耍上一把了。
“吾儿虑事步步为营,甚是可嘉,只是这支军该由何人统之方好?”
李渊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也觉得此策确实可行,如此一来,谁来统领这支火种部队可就成了关键之所在,按李渊的想法,自然是由他自己统领最好,问题是他身为主帅,自是不可能在大战即将爆发时离开,至于第二人选么,那就该属李世民了的,只是李渊自知无驾驭这等大规模战事之力,要想与齐郡军决战,还真得看李世民的临机指挥,很显然,李世民也不适合去统领那支火种军队,只是这话李渊又不好直接说出口来,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将烫手的山芋硬往李世民的怀里塞了去。
“父帅明鉴,孩儿以为大哥应是统领此军之不二人选。”
李世民精明过人,又怎会猜不出李渊的心思之所在,连想都不曾想,便即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个人选。
“嗯,如此也好,回头为父便给成儿一道密令便是了。”
李渊原本就属意李建成去统领火种部队,之所以不明说,无外乎是担心李世民会有想法罢了,而今李世民既是自己提出了这等建议,李渊自是乐得表现一下从善如流的。
“父帅英明!”
李世民与李建成之间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和睦,却也没太多的争斗,毕竟大事未成之下,兄弟俩之间的关系在表面上还是维持得不错的,他自是不会在火种部队归谁统领这么个小节上计较那么许多。
“嗯,为父这几日身体颇有微恙,精力不济,于即将来临之大战上,恐难思虑周全,若是贻误了战机,全盘皆输矣,民儿可搬到中军大帐旁来住,以便随时调度全军,为父自当为尔之后盾。”
李渊并未理会李世民的称颂,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踱了几步之后,这才面色凝重地下了个决断,赫然是要将大军的指挥权移交给李世民了。
“父帅……”
这一听李渊要让贤,李世民不单没欣喜若狂,反倒是大吃了一惊,紧着张口便欲推辞上一番。
“吾意已决,民儿就不必有甚顾虑了,只管放手战了去,无论胜败,为父皆无悔!”
李渊之所以情愿交出指挥权,不单是自知之明的结果,更是对李世民的军略之能有着绝对的信任。
“父帅如此信重,孩儿自当效死以报!”
听得李渊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李世民也就没再出言请辞,而是感激涕零状地便表忠了一番,至于他心里头的真实想法么,那恐怕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 霸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