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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目睹欧阳茜茜做人流手术已经觉得很吓人,却不料,生孩子,更吓一筹。
既然生孩子这么吓人,为什么那么多女人还前赴后继地生二胎?是自己吃饱了撑的还是被丈夫婆婆所哄骗或者恐吓?
忽然,听得“哇”的一声,那是一声婴儿的嚎哭。
是另一家人的孩子出生了。
有护士大喊:“78床的,接儿了……”
一伙人蜂拥而上,有人喜笑颜开:“哇,是个闺女,是千金耶……”
“千金就好,千金就好。我们都有两个孙子了,再生个孙子的话,真的是……”
“这下真的松口气了,生女好,生女好……”
“这两天我一直在祈祷,一定要生个女儿,果然是女儿,哈哈哈……”
那一大家人都是眉飞色舞,尤其是小女婴的爸爸,大声武气地笑:“好了,我们买的那么多小衣服用得上了,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了……”
“可不是吗?光有儿子不行的。光有儿子的人,老了连个走亲戚的地儿都没得。一辈子闷在家里……”
“有儿子是名声好听,但是,谁老了谁知道,一辈子养大了儿子,你还得给他买房子娶媳妇,然后,你还要帮他养媳妇、孙子,一辈子骨头熬干了也无法解脱,而且,很可能连一句好话都得不到,人家认为你应该的。养个女儿,再穷再不济,过年过节还得买几斤肉送你,怎么都要好一点点……”
原来,这世界上,还是有许多人希望生女儿的。
苗初秀也好奇地凑上去,想看看那个受人欢迎的“千金”,可是,她还没走拢,人就再次飞了起来。
停下来的时候,她看到那条长长的空荡荡的走廊上,坐了两个人。
两个很熟悉的人影。
居然是张老师和三秀。
好奇怪,这二人坐在这里干嘛?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吓唬她们一下,开个玩笑。
可是,走过去,还没发出声音,只见一直低着头的张老师,肩膀在抽动,竟然在哭泣。
三秀也在哭,她满脸都是泪水。
怪了,这二人深更半夜地跑到这里来哭什么?
那二人越哭越厉害,尤其是张老师,她的双眼都红肿了,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张老师是个很克制之人,平素基本上从不大喊大叫,所以,现在,她也是小声嘀咕,但声音里,有一种极其悲惨的绝望和打击。
苗初秀发现她的眉梢眼角之间,又憔悴了,好像上次吃坝坝宴才看到的那些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彻彻底底又消失了。
三秀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不公平了,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好人老是没好报呢……简直太没天理了……”
苗初秀听得好生蹊跷,暗忖,她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出事了不成?
可是,能令张老师和三秀同时坐在这里的人会是谁?
她想走过去,可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吃了一惊,试图拔脚,还是走不动。
一缕阳光,慢慢地从头顶上空的天棚投射下来——医院忽然有了一丝亮色。
居然天亮了。
苗初秀急了:天亮了也就罢了,自己居然被定在这里,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试图大喊大叫,也真的喊了起来,可是,她看到,周围没有任何人看自己一眼——包括对面的张老师和三秀。
真是邪门了。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大步走来。
那个人的速度极快极快,一阵风似的冲到抢救室门口,一只手放在门上,可是,又不敢贸然行动,就那么愣愣地站着。
远远看去,但觉他一只手趴在门口,身影有点儿佝偻,样子有点儿像一只伸不直脚的蜘蛛。
苗初秀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可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这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护士,鱼贯而出。
那个人颤声道:“医生……医生……”
竟然说不出别的话了。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
苗初秀以为他会像影视剧里常见的那样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或者“你们节哀顺变”吧……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站在那个人的面前一会儿,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希望上帝保佑……”
换而言之,希望出现奇迹吧。
也就是说,里面的那个人还没死——至少暂时还没死透。
苗初秀再次觉得这个医生特别善良。
可那个人好像丝毫都没觉得安慰,他一直在发抖,他的声音几乎都变形了:“她……她……”
“唉,看造化吧。”
对话,到此结束了。
那个人并未继续追问,也没有再拦着医生。
医生护士们鱼贯离开了。
苗初秀却一直好奇地看着那个人——只见那个人靠在门口,就像忽然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一般,连腰都直不起来。
她有点好奇:这人是谁?他干嘛那么伤心着急?
她好奇地悄悄移动过去。
居然能移动了。
虽然速度很慢。
走近了。
她看到那个人了。
失声叫起来:“天啦,小王……怎么会是小王……怎么会……小王,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听得小王嘶哑到了极点的声音:“小苗……小苗……”
从抢救室到ICU,一应家属都还不能探望。
小王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眺望。
他憔悴得令人难以置信。
苗初秀暗暗嘀咕:这厮到底怎么了?
怎么这么奇怪呢?
等等,她忽然觉得小王的身上很奇怪,细细一看,明白了:小王满身都是血迹,他的肩头,背部,甚至他的手上,脸上……虽然那些血迹早已干涸,但是,还是令他本人看起来像个杀人犯似的。
尤其,她注意到,他手里居然捏着一张银行卡。
看起来,就更像是要“卷款跑路”了。
她吓一跳,小王杀人了还是咋地?
可一转念,立即觉得不对劲,小王若是杀人了,他还能站在这里吗?
她心里一寒,忽然有了一个很诡异的念头。
她已经听出来了他的嚎哭——好熟悉的嚎哭,一路上,如丧考妣,悲惨至极。
“小苗……小苗……求你了……不要死啊……”
老天,里面那个快要死掉(或者已经死掉)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我?
一行人是第三天下午才见到苗初秀的。
医生护士出来,低声道:“你们只可以进去看一下,记住,最好不要超过五分钟探视时间……而且,病人一直昏迷不醒,也没什么好看的……”
三人谨遵医嘱。
三人都穿着无菌病服,饶是如此,也不敢彻底靠近——实在是躺在病床上的人太可怕了。她整个人都被各种仪器所包围了。她身上的血痕倒是没有了,但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分散”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吓人。
一会儿之后,三人默默退了出去。
张老师沉默不语,三秀小声嘀咕:“张老师,你说苗初秀她还能活过来吗?” 全男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