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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司马高原来到了江浩志身边,趁着二人对话期间,他已经观察到了三个罪犯的大致分布位置,火力交叉情况。
江浩志红着一双歪斜的眼睛,悲伤地说:“你都听见的,你切记不能动手,千万不要帮倒忙,我的目的是救我女儿。”
“大叔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在我的心里,梅朵的生命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江浩志欣慰点着头,分析说:“现在我们还有一点点优势,我与以前的我面目全非,所以于大拿到目前为止还不认识我,他要在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才会射杀我女儿。好在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后面掩藏着你,我要给他们造成只有我一个人来解救我女儿的假象,所以你必须离我远一点,千万不要暴露。”
司马高原自然明白这个死而复活的罪犯,情重如山的大叔时刻都想着让他离危险远一点。
丛林复归宁静之时,江浩志犹如蛇一样贴在草丛之下,向着对方一步一步逼近。
司马高原爬上了悬沟边缘上的一块红颜色巨石,他想伏在巨石上把对方观察得更清楚,以便为浩志大叔减少一分危险。不料那奇怪的红颜色巨石底部镂空了似地,他一爬上去便开始摇摇欲坠,接着缓缓地向着悬沟里倒去。他赶紧一纵身,跃上了旁边的一棵珙桐树。
红颜色巨石下滚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草丛,司马高原那双不同凡响的“毒眼”,立即收搜索到了草丛晃动处,长着一颗巨大的白色圆头蘑菇,估计有五六斤重。他突然吃惊:不对,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蘑菇呢?诧异之时,他看见圆头蘑菇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蠕动着的黑点,应该是一条旱蚂蝗在蘑菇上爬行。紧接着,就看见了黑点之上现出了两根人的手指,将那旱蚂蝗捉了下去。
司马高原大吃一惊,立即朝着正在向圆头蘑菇爬过去的江浩志,着急地打停止前进的手势。他已经认出了旱蚂蝗爬行的并非白色蘑菇,而是趴卧在地的一颗人头,估计是于二拿的光头。
灌木底下的江洁志立即明白了司马高原的意思,停下来。由于他离得更近,已经看清楚了白色蘑菇正是于二拿的光头,他准备好了那管梅花袖箭。
司马高原在侧后方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瞬间之后,他看见一根约莫五六寸长的黑箭,穿过白色蘑菇头,就像射破了一只蛋壳,红色的液体立即流满了白色的蘑菇头。
没有听见袖箭发出任何声音,隐藏在草底守株待兔的于二拿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命归西天。不知不觉,无声无息便铲除了于大拿设置的第一道屏障。更值得庆幸的是于大拿和蝰蛇并不知道于二拿已经被消灭,使得他们可以放心地前进一段距离,直接抵近于大拿和蝰蛇。
司马高原跳下珙桐树,和江浩志交换意见。二人都觉得事不宜迟,应该趁着于大拿尚不知道于二拿已死的时候,立即向前推进。但是越往前走树大林密,灌木与杂草几乎复盖了每一寸空地,而司马高原根据刚才的枪声,只能判断于大拿和蝰蛇隐蔽的大致方向,根本看不见他们的具体位置,这意味着每前进一步,都有可能直接面对两个罪犯藏匿暗处的枪口。
仿佛是一种临死前的诀别,江浩志语重心长说:“孩子,你要明白,我的生命就是为了这个女儿才活下来的,我在暗中保护了她十八年。只要于大拿这个祸根在这个世上存在一天,我女儿的生命就会危险一天,只有把他铲除了,我女儿才会彻底安全。而于大拿为了讨还血债,费了近二十年的功夫,才有了今天这个机会。我与于大拿一样,寻仇于大拿寻了他十七年,我也等到了这个机会。今天是了断我和于大拿血仇的一天,他不会放过我,同样我也不会放过他。慧子的儿子,我恳求你,如果今天我死在于大拿枪下,你一定要替我杀死这个威胁我女儿生命的祸害,你一定要把他杀死在后山上,你一定要这样做。只要你们好好活着,我和美子在地下会很高兴的。”
司马高原含泪说:“大叔,我会的,于大拿这个毒枭祸害了社会几十年,多少人被他的毒品害得家破人亡,死有余辜。”
江浩志放心地点了点头,跨过于二拿的尸体,伏在地上向前靠近。
司马高原迅速爬上了一棵高出丛林的榉树,躲在茂密的枝叶之中,他要把前面的情况观察得更仔细确切。
这时,他看清了黑虎口大致的地形情况。他的目光飞速地搜索着。突然,他的心脏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接着鲜血狂涌,心跳如雷,他看见正面凸出的黑虎口下面,一簇红艳艳的刺藜花旁边,梅朵被捆在一颗树干上,四周没有任何人。在梅朵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突起的土丘,凭感觉,于大拿和蝰蛇应该躲在土丘之下,呈犄角之势。如果从正面进攻,子弹很可能误伤后面的梅朵。这是于大拿的高明之处,他可以向你毫无顾忌开火,而你不敢向他射击。
趁着罪犯还没有发现他,司马高原下了榉树,悄悄地向左侧移动,他想寻找一个子弹误伤不到梅朵的射击角度。
爬过了一个起伏的坡谷之后,他拨开浓密的灌木观察,很清楚地看见了斜过去不到五十米距离,梅朵被蒙着眼睛捆在树上,头发散乱地披散下来,几乎遮住她的整个脸,她还穿着昨天在向高画室里穿的那件紫色裙衣,脚上的鞋子少了一只,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赤着脚。离梅朵十米左右,那呈倚角隆起的土丘后面,司马高原断定此刻于大拿和蝰蛇拿着手枪,他们随时可以射杀来者和身后的梅朵。
司马高原小心翼翼,继续向着左侧移动,他首先要确认罪犯在土丘后面的位置。
在快要爬到与土丘平行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双趴在地上的脚,从脚的大小,他判断应该是杀手蝰蛇的脚。而右面的土丘要低洼一些,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肯定于大拿拿着手枪就在那后面的。
此刻他再不敢往前爬,稍有闪失弄出响动,就可能威胁到梅朵的生命。他紧张地思索着该怎样行动,才能不伤害到梅朵情况下,制服土丘后面的两个亡命之徒。这时,他多么希望浩志大叔能从右侧,与他同时发起攻击,但是他们已经处在不同的位置,彼此失去了联系。
时间不允许他做太久的思考,多一分钟,梅朵就会多一份危险。所以,司马高原毅然做出了独自攻击的决定。他的攻击方案是:猝不及防猛然扑向左侧土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枪托砸晕或砸死蝰蛇之后,顺势扑向右侧的土丘,在空中完成对于大拿的射击。但是成功的把据并不很大,因为像蝰蛇这样的杀手,完全可以在他扑下去的时候枪口一横,朝着他射出子弹。如果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动,先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再行实施这个动作,把握会陡增。
蓦地,他想起上次崩岩砸进裂谷,引发蛇巴人厮杀奇观的场景。
想着,他扭头看左侧,那里是一条弥漫着杀气的沟壑,沟壑的底部很可能就是那条裂谷。真是如有神助,刚才那块下滚的红颜色巨石,竟然奇妙地倾斜在沟壑边缘,摇摇欲坠。
他立即侧身爬过去,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并将红颜色巨石掀下了沟壑。
巨石似乎砸在了沟壑中的悬坡上,骨碌碌滚动,然后向下坠落。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地面震颤了一下,那红颜色巨石似乎砸在了裂谷的底部。又过了一会,那擂鼓之声,那千军万马的喊杀之声便沿沟底升腾上来,左侧的天空立即出现了披头散发,身着兽皮,呲牙裂嘴,手持青铜剑的古代蛇巴人,他们嘶叫着,混战在一起,一时间人头滚滚,血影刀光,杀声震天……
司马高原亳不犹豫,运足全身所有的力量与愤怒,轰然扑出。
此刻,土丘后面的蝰蛇扭头看着那可怕的奇观,的确被那恐怖的厮杀场面惊呆了。但是长年累月的杀人职业,让他对危险始终保持着一种特殊的敏感。就在司马高原的枪托马上就要砸到他脑门的时候,已来不及举枪射击的蝰蛇,头一偏,便躲过了致命一击,却没有躲过司马高原双脚朝后的猛蹬。由于力道实在太猛,蝰蛇被蹬出了土丘,身子不由自主朝着黑虎口侧面滚去,接着一声尖利的惨叫,蝰蛇滚下了弥漫着杀气的沟壑,直接栽进了深不可测的裂谷。这个在东南亚号称第一刺客的国际职业杀手,竟然就这样一命呜呼。
与此同时,司马高原借着向后猛蹬蝰蛇的力量,身子已腾起来,一个鱼跃前扑,在空中举着手枪,向右面土丘下的于大拿开枪射击。
此刻,让司马高原事后激动不已的是,浩志大叔与他心有灵犀,几乎与他在同一时刻出击,扑向了右面的土丘。
江浩志并没有去扑于大拿的身子,而是去扑他那支国产92(式)手枪的枪口。
于大拿当时也被奇特的巴人厮杀潜影惊骇住了。稍一松懈,就见一黑影猛扑过来,他在一闪身的时刻,枪口并没有指向扑来的黑影射击,而是手一伸,将手枪直接指向后面的梅朵,扣动了板机…… 血色探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