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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自己刚才的祈祷显灵了?
韩乐用力擦了擦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军装的制服美女,她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可是这身衣服却又是那么陌生,让韩乐有些不敢确定,最重要的是,韩乐在她胸口看到了一枚印章——跟那些恐怖分子别在胸口上的印章一模一样,这让他有些不敢叫出对方的名字。
“韩乐。”乔艺雨走过去,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皱了皱眉头:“怎么?吓傻了?”
“没有。”直到韩乐看到后面跟过来的苏沛,他才猛然醒悟过来:“没有,只是有点……不适应。”
警察们的行动很快,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已经有几十名冲了进来,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劫持者手上的控制器拿过来,然后给这些人拷上手铐,把他们整齐的排列在一起,接下来又有人拿着控制器过来解除他们手腕上的“放电手镯。”手镯上有个红外线扫描端,只要拿着控制器扫一下,按一下就可以。
医生就在警察后面跟了进来,他们必须得重新把病人送回病房,有几个病情严重的现在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不过在医生赶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即使是医生告诉他们现在医院能为他们的病做的很有限,这种笑容也没有消失,他们只是挣扎着,用如释重负的语气说:“大不了再冬眠一阵。”
但几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你们是什么意思?”韩乐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时,他突然听见刚才被劫持的时候,那个跟他说话的中年人突然拔高的声音,他转过头,看他用力扯着医生的衣领:“我不要治疗,百分之70?就算是百分之99我也不接受?让我去冬眠,听见没有,我要冬眠!当初我跟你们医院是签了协议的!你们毁约我告死你们!”
医生没有争辩什么,他们在这之前已经遇到过无数起类似的冬眠患者争吵,他们也知道,这时候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只能先将患者情绪稳定下来:“您别激动,冬眠的事情我们会去安排,我们先把您送回病房休息……”
这一幕发生的时候,韩乐注意到,在周围的围观者,包括武警,护士,甚至是他面前的乔艺雨,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不是那种对突发状况意外的表情,而是一种见惯不惯的淡然,好几个人甚至只是扫了一眼,又收回了眼神,脸上还带着了然不屑的笑,这种笑容让韩乐意识到,这个时代肯定发生了一些他们不明白的事情,而且很可能跟冬眠有关。
他朝乔艺雨看了一眼,对方嘴角动了动,但只是说:“待会再说,先跟我回家。”
在电梯口,乔艺雨正好碰到刚从后面跟上来的秦进万,他眉头皱的很紧:“先别下去,下面又出事了?”
“是刚疏散下去的冬眠人?”乔艺雨的语气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秦进万点点头:“林局正在跟他们沟通……但估计还是得跟他们一块下去。”秦进万指了指那些正在维持现场秩序的武警。
韩乐只好先在一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又有一位患者被医生询问病情时,提到冬眠的事情,但这位医生可能是比较年轻,说话很直,解释了两次患者还没理解,反而更纠缠不休之后,直说道:“现在全中国没有一家医院有资格让一个人冬眠!这是犯法的,你要冬眠,自己找块冰块抱着去,别拿20年前的一张纸来吓唬我,告诉你,就算是告到最高法院,这官司你也是稳输的份!”
“犯法?”患者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一蹦三尺高:“我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说我犯法!我犯了哪门子法?”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周围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脸上出现的都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默契笑容,他们带着这样的笑容在边上若无其事的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好像这位患者的疑问是一位不懂事小孩的当街哭闹。
十几秒之后,两位护士过来,把他扶上病床:“我们先送你回病房。”
楼下又开始出现噪杂声,即使是在七楼,韩乐依然听的很清楚,他凑到玻璃面前往下看,见到一群穿着病号服的人在跟刚刚解救他们的武警,还有护士缠成一片,忽然,随着一声枪响,手持防爆盾的警察们下意识举起盾牌,再一次排列成整齐的人墙。
这些患者毕竟是刚刚清醒,还没有刚才那些示威人群跟暴力机器对抗的勇气,见到这一幕,好多人都一下子坐在地上,有些人甚至情绪失控,坐在原地嚎啕大哭:
“你们这是让我们死啊!”
“什么冬眠治疗,说的比什么都好听……”
“早知道会成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
韩乐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也想象的出来,如果没有生病的人,谁会在这里冬眠,而现在医院没有解决他们疾病的办法,而且又似乎因为法律原因,拒绝他们的冬眠请求,对于这些冬眠者来说,置身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那真是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楼下一片愁云惨雾,在警察的控制下,这些刚刚被疏散的人又只得陆续回来,警察和医生一起,看着他们被送回病房之后,他们都被告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只得呆在医院,政府会联系他们的家人,如果有人前来认领他们的话,他们可以跟着家人回家,如果没有,他们必须一直呆在这,直到政府准许他们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个人又被发到一个定位用的手环——讽刺的是,这个定位手环的模样,跟刚才恐怖分子给他们套上的那个镯子几乎没什么分别,而且套上去之后,警察同样警告他们,这个手环具备电击功能,而且控制的距离更远,不管他们跑到哪都会管用,他们最好老老实实的接受政府的安置,不要闹事。
有几个冬眠者抗拒带上这样的手环。甚至公开质疑这些警察的身份:“没有一个政府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公民!”
“那只怪你们来错了时代!”一个警察根本没给这些人好脸,一棍子将反抗者打倒在地之后,给他戴上手环,硬邦邦的抛下这样一句话。
韩乐和苏沛两个人一起,目瞪口呆而又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些暴行在他眼皮子地下发生,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而看到乔艺雨那淡然的面容时,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乘着一个没人注意的机会,韩乐对乔艺雨使了个颜色,对她悄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警察,他是军人。”乔艺雨指着警察还有秦进万介绍,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你现在什么也别多想……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他们说的闹事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乔艺雨道:“遵守法律,不要犯罪。”
大概二十多分钟以后,所有的劫持者都被集中到这个大厅来,韩乐略数了一下,这些人累计差不多得有一百多人,在他面前排成黑压压的一片,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经恢复了清醒,虽然已经被制服,但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很不屑,这种不屑不仅仅针对警察,更针对那些刚刚被劫持的冬眠者,看到一位护士坚持不懈在为一个病人做人工呼吸时,有个人对着她吹口哨:“算算年纪,他都可以给你当爸爸了……别看他跟你差不多大,亲他还不如来亲我呢!”
这人在说话的时候,乔艺雨看了他一眼,这些人似乎都害怕这样的眼神,纷纷回避,但也有不害怕的,刚才负责审讯自己的那两人就是,那个胖子现在还在昏迷着,不过比较瘦的那个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当他们被挨个押下楼梯,经过乔艺雨的时候,他轻蔑的对着乔艺雨吐出两个字:“走狗!”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韩乐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离开的这人不是刚才企图对他行凶的犯人,而是一位不幸被捕的革命者,而他身边的乔艺雨,似乎就成了某种反面角色,就像他嘴里说的,是组织的叛徒——他们胸口内容一致的印章似乎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韩乐他们就跟着这些人后面下去,他们下去的时候,还不断有零星的冬眠者被押上来,这些人在相互见到的时候,表情都是怪异的,冬眠者仇视警察,也仇视绑架者,绑架者仇视冬眠者,仇视警察,警察同样也仇视这两类人——在这个场景中,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定律似乎完全失效了。
这种氛围让韩乐充满了不安全感,一步也不敢离开乔艺雨,他甚至都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乔艺雨过来,他们和那些冬眠者一样被关回病房,手上被戴上一样的手环,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一种精神状态。
一直到他坐进上秦进万开过来的装甲车,这种不安全感才稍有缓解,车子启动之后,里面谁也没有说话,六双眼睛都只是盯着地面,维持着沉默。期间只有秦进万零星跟驾驶员聊过几句话,但韩乐一个字也没听懂。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颠簸,后来的车况开始变得平稳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到了。”驾驶员说了一声,然后车的侧门和后门就都开了。
下车之后,韩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后不远处,荷枪实弹的站岗士兵,还有在哨卡前,被拦住的长长的一条车队。
乔艺雨带着他们走进一栋大楼,大楼的大厅很宽敞,看起来有点像大公司的前厅,但是门口肃立的军人却将大厅本来具备的亲和包容氛围一扫而空,就连在这里进出的人,神色都是紧张肃然的,进入大门的时候,门口的哨兵给乔艺雨行军礼,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的接待又对着乔艺雨点头,嘴里还说:“董事长好。”乔艺雨稍稍停下脚步,再次纠正他们:“现在不是了。”
乘着这个小小的停顿,苏沛悄悄给韩乐指了指前台背后的墙壁——韩乐顺着方向看去,看到在大厅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跟乔艺雨胸口印章一模一样的标志,现在他看清楚了这印章中的内容,中间画的动物是一头北极熊的形象,严格来说,是一头蜷缩在地洞中,正在冬眠的北极熊形象,在这标志最边上一圈,还有一行深蓝色的字体:北极熊冬眠综合服务有限公司。
从进电梯开始,乔艺雨就不断开始有电话,从对话中听得出来,许多给她打电话的似乎都有求于她,但乔艺雨却委婉的拒绝了这些人的请求,电梯上行过程中,韩乐好几次俯瞰脚下的城市,似乎跟印象中的申海区别不大——但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在申海,因为视野范围之内没有找到印象中的申海标志性建筑。
从电梯里看,这栋大楼似乎一共有一百二十多层,乔艺雨的目的地是22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韩乐看见楼道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忙的员工,他们手上都拿着一块像是塑料卡一样的透明板,但是看清楚上面显示出来的画面之后,韩乐才知道哪些都是电脑,或者严格说,是一块电脑显示屏。乔艺雨从这些人之间穿行而过,路上不断有打招呼的声音,因为人太多,乔艺雨也没有一一回应,只是径直走进一间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间。
“乔处长,这里是各个分公司报上来的……”韩乐以为进了门就会好一点,但里面早就有一位带着眼镜的女助理等在那里,乔艺雨大概也跟韩乐一样的想法,对她摆摆手:“这些事情都先放放,你先出去一下。”
助理从外面礼貌的关上门之后,终于清静了。乔艺雨躺在办公室的一张沙发椅上,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有对两人说:“你们都做,要喝水自己倒,别客气。”
韩乐其实倒不渴,但是想上厕所,这也不奇怪,算起来他又是几十年没上过厕所了,更何况刚刚还经历过这么紧张的一幕。
舒畅的释放完,享受了一把这个“未来厕所”的贴心服务之后,韩乐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精神,打开门,看见乔艺雨已经坐在了那张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同时也给自己戴上了一副“眼镜”韩乐知道其实这就是电脑。
“韩乐,恐怕你已经猜到了,现在在中国,冬眠刚刚被定义为是一种非法行为,其性质在法律中就跟贩毒是一样的。”乔艺雨说:“所以,你们恐怕得在这个时代呆上一段时间。”
“要多久?”韩乐下意识就问。
乔艺雨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苏沛的思维比韩乐要开阔:“国外呢?”
乔艺雨苦笑:“一个月前,政府就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现在边境早就被关闭了。”
“这么严重!”韩乐有些不能想象,在这之前他还以为仅仅是一次单独的恐怖行动呢。
“比你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乔艺雨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说的很慢,其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接下来还会发生战争……对,是世界性的战争!”
“因为什么?”这下子连苏沛都有些不理解了,上一次他苏醒的时候,看新闻里面还说欧洲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国家,各个国家都在进行裁军行动,甚至说中美饿三国准备在全世界范围内推行无核化进程——这才过了20多年!
“因为冬眠。”乔艺雨说:“就2052年,也就是上一次你们冬眠之后三年,在医学上,为了延缓病人生命为目的的冬眠技术就已经出现了。”
“这……”韩乐有些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说起来一言难尽”乔艺雨似乎并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又说:“等下我来安排你们的住处,这段时间最好别出门。”
苏沛似乎还有些怀念上一次醒过来的日子,问道:“不用麻烦,这附近就没有宾馆什么的……”
“这也是我要警告你们的一点。”乔艺雨说:“现在社会上普遍都有仇视冬眠人的现象,特别是年轻一代的……虽然你们的身份证都没问题,但还是最好少跟陌生人接触,有时候一句话就会被人认出来,很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如果在外面见到戴这种标志的……”
乔艺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特别叮嘱:“跟他们保持距离。”
“这是什么标志?”可以说,韩乐这一路上都在下意识琢磨这个标志的含义,刚才在楼下见到,看到是一家公司的标志时,这种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浓重了——谁听说过一群恐怖分子拿一个公司牌子当标志的。
乔艺雨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23年前,他们好像听到她跟刘易谈起过这件事:“还记得刘易吗?我们那时候说到过一个研究冬眠技术的组织。”
这对韩乐来说就好像是发生在一个月前的事,他当然记得。
“这就是那个组织的徽章,这个公司,也是我加入那个组织后开的……现在这个徽章的意思已经很复杂了,很多人都戴着这个徽章作为一种炫耀,你们可以在街上看到不少这样的人。”
“那医院里的那些人呢?他们也是吗?”
“不,他们是这个组织的人,其实我也是……我想我们的关系你大概猜出来了,但是说到底,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冬眠。”
“冬眠到底有什么问题?”韩乐和苏沛都忍不住追问下去,都快把他们俩急死了。 回到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