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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太师指使人暗中参了崔进一本,又亲自去皇上那里说了一通。
本以为崔进“通妖”的罪名坐实,就算能免于一死也沾了一身腥,逐出京城是难免的。
“这厮不知好歹,一来就得罪太师和柳公公,自以为才高八斗,还真拿自己当棵葱,马上就会死得好看”
就在太师与一班心腹死党在府内摇着扇子,品茗聊天等着看好戏的时候。
画院张翰林弯腰走了进来。
女婿大名府梁中书笑道:“怎么样,老张,你们画院没出什么事吧,那姓崔的屁股上可是烧了火?”
张翰林以前在画院带着班,算得上半个当家的,官居三品,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自从崔进一来便没他的事了,堂堂一位三品大员居然要服一位书童管辖,内心里可想而知。自从鱼儿当了画院秘书监,这厮便往太师家里走的勤了。
张翰林道:“昨日皇上来了,不过不像是兴师问罪,而是来找崔进画画的”
“哦……”,众人睁大眼睛,张着耳朵听着。
“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皇上还是去找崔进求画,贵妃娘娘亲自替他磨墨,那姓崔的大马金刀坐在文案旁,居然要柳公公帮他脱靴子”
众人只道是听错了,“竟有这等事,那柳公公脱了没有?”
“脱了,两只靴子都脱了,他就在文案旁光着脚丫子给皇上画了一幅……”
太师面上很难看,“这厮如此猖獗,不知天高地厚,蹦达不了几天”
当朝两大势力联手居然扳不倒他?不过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往后的事情绝非风平浪静。
且说那日万贵妃与上官婉儿从画院的办公房回来,欢喜无限。
晚上侍寝时,贵妃娘娘一阵枕头风,将从鱼儿那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皇上。
当晚拿出百花园仙子送的桃酥,两人在床上吃了,只觉入口香甜,神清气爽。一番百花园仙子的描述,引得皇上神思遐想。
“世上真有仙子?”
贵妃娘娘道:“有啊,不过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普通人是进不去的。鱼儿说花仙子已经不在了,不过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
皇上扼然叹曰:“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看来古人写的诗到底不错,崔公子成刘伶了,这小子好运气”
桃酥吃了几片,感觉人参果一样。剩下的蜜饯宝贝的不行,皇上分了一些,约了贵妃明早一起去送给太后。
至此,崔进有惊无险,躲过一劫。
自古比试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果是武举自然当仁不让,非拼个你死我活分出高低。可是文举,谁敢夸口天下第一?
崔进要的是公正。虽然他的愿望是连中三元,全国那么多参加应试的,每个举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金榜题名是每一个士子的愿望。可是名额就是那么一点,全国能考上进士的一届也就一百二十人。
崔进的想法很现实,能中进士算是及格了,考上前三名已经不错,考上第一名那叫功德圆满。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虽然很孤傲,但他绝没有认为自己文才是全国第一。
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文才第一是无法评定的,谁也不敢夸这个海口;否则就不是拉仇恨、遭忌恨,而是狂妄无知了。
正因为这样,主考阅卷的时候最容易遭人打黑枪。只要有人存心搞鬼,就能想出很多个坑,而且坑的你找不出由头。
人生七十古来稀,太师的寿宴大张旗鼓。
太后派人送来了牌匾——福如东海。另外还送了二盒寿桃做为贺礼。
皇上题写了一幅牌匾:为人师表。用金框镶了,被放在太师府门额正中央。
八王爷也送了一幅字,其他的亲王,郡王,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也都送了条幅和礼物。
什么厚德载物,清正廉明,刚直不阿,寿比南山……堆满一屋子。
满朝文武送了贺礼,没有收到请帖的只有两种,要么是你不够级别,要么就是太师讨厌的人。
崔进的那幅乌龟图自然没有展示出来,否则宴席上会让人笑掉大牙。
画院的画师注意到一个现象,太师府没有邀请崔进。
华太师的寿宴一连办了三天,崔进老老实实在画院里呆着,一方面是准备即将来临的会考,一边也画了几帧桃园春宫图。
没有邀请崔进,这是一种信号。
即将到来的会试,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实则云谲波诡,暗流涌动。满朝文武都在睁眼看着,因为最别具一格最屌的崔进将要参加。
上官婉儿的担心很实在。
崔进自负才华,要走正途,不受私恩。恰恰有人要让他出糗,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帮子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在对抗整个官场。
万贵妃和皇上也想到了。
皇上表面上尊重太师,不过是作秀而已。老家伙虽然小时候教授过他,可是他倚老卖老,退而不休。开口老臣,闭口老臣,一副为朝廷分忧、国之柱石的衰样尤其让皇上头痛。
可是皇上也没办法,尊师重教这是国人的传统,儒学的教义已深入人心,皇上宅心仁厚,虽然贪玩,不太好理政事,但毕竟心地还是仁厚。
自他登基以来,没有处死过一个文臣,也没有公开廷杖,最多也就是贬职流放而已。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这也使得下面的文臣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越来越放肆。
会试的前一天,皇上将礼部主持会试的一正三副四名主考官叫到养心殿训话。
那四名?主考:礼部右侍郎胡礼。
副考:礼部郎中耿忠,礼部员外郎郭昆,礼部主事薛浑。
太师,左右都御史,负责京城的监察御史也被叫来旁听。
皇上重申了考场纪律,有意问了一句:“考场会不会有人作弊?”
主考礼部右侍郎胡礼道:“陛下请放心,我朝制定的考试制度天衣无缝,就算最狡猾的狐狸也休想蒙混”
副主考礼部员外郎郭昆道:“陛下大可放心,这次会试数百名举人都会被验明正身,每个人都要拿画像看过方才放入考场。他们的试卷姓名都会被糊上,而且有专业人士重新誊抄一份,阅卷的老师看不出笔迹,也不知其姓名,试问谁又能作弊?”
礼部主事薛浑道:“陛下,考场禁止喧哗,串岗,就算是出恭也有专人陪护。监考人员也一样,一旦进去考试完毕前不许出来。外人都不得入内,说情打招呼通通禁止。只要是人能想到的防范措施,都已经准备妥当,一定会将考试进行得公正廉明”
皇上点点头,“各位今天都在场,如果有人舞弊,谁也跑不掉。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公正。谁如果要违犯,不管身居何等高位,绝不轻饶” 妖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