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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草原的胡人大致分为三个部落。瓦刺,鞑靼,兀良哈。瓦刺的首领为太师,鞑靼的首领为大汗,兀良哈的头领为大将军。
兀良哈的朵颜三卫位于东北,与女真部及鞑靼相近。太师耶显与大汗脱脱不花都向他伸出橄榄枝。
论实力耶显的瓦刺部落位居第一,好比三国中的曹魏。
脱脱不花控制的鞑靼好比汉蜀,虽然实力比不上瓦刺,但名义上居于正统。
数百年以来,黄金家族一统草原,横扫欧亚大陆,威名震于天下。铁木真的名头已深入胡人的骨髓。
兀良哈则好比三国中的孙吴,表面上与脱脱不花结盟,实际上只是打酱油,并不想出力当炮灰。
当他看到偷袭不成,太师耶显占优势,立马投靠太师,改旗易帜。等到太师不知所踪,瓦刺的骞鹰王与伯颜二支被阿噶击败,他又投靠了阿噶。
出发时他带了一万五千人,到现在基本上没受什么损失。
收获却不少,首先称号上集太师与大将军于一身,地位比之前无形中高了一等。再则分到了许多战利品,光牛就分到了一万头。
太师的大本营,老少妇孺都已迁走,他们走的很匆忙,栏里的骆驼牛羊不及带走。
“无敌大汗”令人清点了一下,光栏里的牛就有20多万头,此外还有数不清的骆驼、羊、马。大营中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许多从汉人手中搜刮来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玛瑙玉器,堆满一营帐,耶显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家当全落在他手里。
兀良哈知道阿噶疑心病重,先令弟弟兀良术带领大军回师,自己只留下了五百亲随。
夜幕降临,草原上又恢复了宁静。
庆功酒宴上,“无敌可汗”醉了,手下的将领也喝得烂醉如泥。
他以一万多西北军在强敌如林的博杀中居然胜出。缴获的物资难以想象,这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的企望。
在阿噶看来,草原上再没有人有力量跟自己争霸了。
兀良哈却很清醒,酒宴散后他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此时已经是午夜,星空下阿噶的西北军早已沉入梦乡,拐子马也解去了装甲放回了栏里。
兀良哈将军营却灯火通明,在没有弄清楚耶显的去向前,大将军不敢睡。
他站在星空下眺望,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听到了迅疾的马蹄声。
远处一片黑暗,声音就来自于黑暗中。
这时亲随上来报告,鹰组三人回来了。
天黑前他一共派出了八组侦探,每三人一组,分别骑上快马朝八个方向探寻。
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分别带上指南针和羊皮地图,目的只有一个——打探出太师耶显大军的动向。
按规定每个组都要走出300里方能回来。
鹰组去的是西北方向,也是回来最晚的一组。
兀良哈在将军府大营接见了三人。
“报告大将军,离大本营西北方向三十里地的山谷,发现大片死尸,是太师耶显的大军”
兀良哈一惊,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位黑衣人,“你们怎么知道是太师的队伍?”
三人拿出手中的令旗,“大将军,这是太师队伍中无畏营与掳敌营的军旗,两位将军的印授也被找到了,可以确定无疑是耶显的大军。现场死了一万多人,死状极惨”
内中一人道:“根据现场混乱的迹象,死者一半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事发一定很突然,而且对方的战斗力十分强悍”
兀良哈:“是谁干的?太师死了没有?”
三个探子低着头,“现场位于一片山谷中,两边都是高山丛林,并不清楚是谁干的,现场也没有看到太师的尸体”
耶显大军集中了瓦刺部落最强悍的野战军,分为三个营:无畏营、掳敌营、飞鹰营、一共三万人。分别由无畏将军,掳敌将军,阿刺将军统领。
军队打仗军旗看得比命还重,旗在军在,旗亡军亡。
“有没有看见飞鹰营的东西?”
三探子一齐摇头,“太师手下三大营,唯独不见飞鹰营的标志,我们也觉得很蹊跷。太师的军队本来是去追击太宗大汗脱脱不花的,我们找到现场时太宗大汗也不见了”
“你们没去山谷附近的山上找吗?”
三探子面面相觑,为首一人道:“那处山谷到处都是马蹄印,之前太宗大汗的左翼军曾经在此驻扎过,后来太师的大军也驻扎过,天色已晚,就算我们进去也搞不清”
兀良哈:“这消息很重要,你们报告“无敌大汗”没有?”
三人连连摇头。
“报告大将军,我们回来也去找过“无敌大汗”,可是他已经喝醉了,营外的侍卫根本不让我们进去”
另一人道:“我们回来是报告重大军情的,他手下的侍卫凶巴巴的,把我们三人轰了出来”
鹰组三人一走,兀良哈陷入了沉思,之前只以为太师转移了,没想到太师的大军也被人干掉了,这支人马会是谁?谁会有这么恐怖的战斗力?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脱脱不花大汗没死。只要他没死,名义上还是整个草原的大汗,还是鞑靼部落的首领,自己朵颜三卫数十万牧民将何以面对?
想到这里兀良哈越发不安起来。
夜已深,兀良哈趴在桌上自己倒了一杯酒,越喝心里越没有底。
索性拿出一张瑶琴来到帐外,月光一曲。
天外云淡星疏,月下蛐蛐啁鸣。
兀良哈盘膝坐于高台,抚琴一曲。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宏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弹到入情处,突然背后一阵掌声,琴声嘎然而止,一条人影走上来。
兀良哈转过头来,原来是阿噶帐前偏将军帖木尔。
帖木尔是阿噶手下的一员宠将,二人刚在庆功宴上一起喝过酒。
“大将军琴声幽扬,饱含忧国忧民之心,实在令人敬佩”
兀良哈起身道:“帖木儿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帖木尔哈哈一笑,“未将是被大将军琴声吸引而来,正所谓物以类聚,末将深夜来投是有要事相商”
兀良哈:“天下大局已定,从此以后可以安享太平,将军又何出此言?”
帖木尔仰望星空,“表面上看大局已定,其实却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哦,看来将军有一番感叹,请帐内一叙”
当下营中置酒,屏退左右,二人分宾主而坐。
帖木尔道:“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天下三分,群雄并起,在我看来最有希望胜出的是大将军”
兀良哈:“偏将军何出此言?”
帖木尔道:“这次血战,瓦刺与鞑靼二败俱伤,只有大将军的朵颜三卫毫发无损。将军据有东北膏腴之地,君臣固守,内抚民而外友邻,声名震于天下”
兀良哈:“偏将军此言差矣,阿噶大汗铁甲无敌于天下,又身继黄金家族血脉,此登大汗之位乃天命所归”
帖木儿冷笑:“竖子成不了大气!拐子马表面上强悍,但是见了营中珠宝便互相倾扎,撕破脸争夺;而且他贪恋美色,见色忘义;性格残忍,赏罚不公。将军带了一万五千多人出征,他却只给了你一万头牛。天下大局未定,阿噶便喜不自胜,此刻本应该乘胜追击,他却安逸享乐,放松警惕,做起大汗的美梦,这种人何以能成大事?”
“将军胸怀大志,目光深远;朵颜三卫算起来有二十万之众,兵精粮足,足以问鼎天下。请将军速速回师,挂出讨伐义旗,属下有一千铁骑愿意跟随将军左右”
兀良哈面色一变,呼出左右刀斧手,“大胆,你身为大汗偏将,居然想谋逆,给我抓起来”
左右刀斧手上前将帖木尔绑了。
不想他面不改色,笑道:“将军心思慎密,只道我是阿噶派来的奸细,可笑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今晚营地有危险,将军得赶快转移”
兀良哈止住左右,“你何以知道?”
帖木尔哈哈一笑,“可笑无敌大汗还在梦中。据我手下探子来报,西北三十里外发现大片死尸,敌军就隐藏于山谷中,形势危在旦夕。将军如若不信,大可以将我绑与阿噶” 妖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