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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都察院左都御史,江南总督熊廷镇,江苏巡抚沈忠诚,江南布政使刘敏,再到死去的扬州盐政袁绍,这一串组成了纵线,作用是保护伞,为私盐保驾护航。
贩卖私盐的盐商,搞搬运的盐帮,漕吏,盐政,组成了横线。
这两条线交织在一块,形成了一张行销江南的大网,朝廷应该征收的税赋七层到了他们的手中。
扬州位于这张大网的中枢,知府雷惊天地位显得尤为重要。控制他等于控制了扬州的衙门。
为了策反这家伙,崔进可谓下足了血本。先是在佛案前焚香祷告,然后割破手指共喝血酒,在佛祖面前发誓保他官位不变;再加上老同学闵靖元在一旁担保,雷惊天才下定决心反水。
扬州知府衙门成了反腐的堡垒,驿站的驿丞马忠臣是只老狐狸,抓捕的人还没到他就跑了。崔进一行就住在衙门府内,巡捕差吏日夜守护严防外人闯入。
首先是捉拿兵备府熊总兵与郭副总兵。天卫神军午夜子时由罗通将军带领包围了两位总兵的宅子,将他们押捕到雷公岛。
天一亮,知府雷惊天通知当地通判,主薄,还有运河码头征收盐税的佥事来衙门开会。这帮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在会场当场被抓捕。
雷公岛成了秘密监狱,关满了犯人。盐商协会除了荣家,其他九大盐商都被抄家。
缴获的珠宝珍玩难以计数,光银票就有上千万两。这些财物秘密装满了三艘船,由三百名天卫神军押往京师,银票则一并带到了京城。
走水路最快也要五天时间,如何把消息尽快告诉皇上成了难题。
案子不能拖得太久,因为还有许多大鱼没有抓捕,必须在他们发觉之前实行抓捕。这些都需要皇上批准,动用朝廷的力量。
闵靖元联系上当地碧华轩珠宝行,用他们内部的信鸽将信件传递到京城的总部。这样不到两天时间,皇上就得到消息。
雷公岛地牢中,三位王爷依然十分嚣张。不但不招供,反而破口大骂。
看押的神军头目来报:“三大天王将土豆南瓜小米饭盘子砸了,一起绝食……还砸坏了审讯桌椅,不肯交代”
三小姐道:“到底是金枝玉叶,他们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小到大没吃过一丁点苦头”
崔公子道:“人赃俱获,还敢嚣张?不吃就不吃,饿不死他们。依我看可以动刑,用鞭子抽”
闵靖元:“千万不要冲动,他们三人都是千岁爷,没办法,要怪只怪他们投胎好。没有皇上点头,这些人是动不得的,你且忍一忍,看皇上的说法”
公子道:“只是他们在这里关押久了,家里的王妃、管家会不会转移财物?到时候搜查不出来就不好办了”
闵靖元道:“皇宫的家务事不是咱们外臣能插手的,当今皇上的性格比较懦弱,手足相残也要顾及名誉,照我看这桩案子到了亲王这一级,都会内部处理”
崔进的政令不出扬州知府,当地的衙门直接不鸟他。首先是吏部说是要派人来巡查,紧接着御史告状的奏折雪片一样飞向朝廷。
这一天,兵部尚书萧傲请假没上朝。众臣群起而谏,目标对准了下派的巡盐史崔进。
卫御史上朝时奏曰:“启禀皇上,扬州的盐税确实有些疏漏,主要是极少数奸商所为。两淮巡盐史崔进自下扬州以来,目无法纪,私设公堂,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逼死扬州盐政袁绍。还有对当地的盐商乱打一气,不论是非,不管青红皂白全部关押;弄得当地官员人人自危,哀鸿通野,民怨沸腾。如果任他这样倒腾下去,只怕会酿出大祸”
接着按察院左都御史,吏部左侍郎,户部右侍郎,大理寺卿,甚至连八竿子都打不上的工部主事也有上奏,都说崔进狂逆不悖,做事轻浮草率,随心所欲,不讲规矩。
吏部左侍郎坚决请求要治崔进的罪,至少也要弄个革职。
皇上一时摸不清真伪,“众爱卿稍安勿操,两淮巡盐史崔进刚上任才一个月,之前看他还不错,能不能多给他一点时间,等巡查盐税有了结果再做结论”
左都御史出例道:“圣上,微臣听不少人反映,崔进自到扬州以来,终日寻花问柳,包乘一只画舫从扬州一直游逛到金陵。每天与一堆秦淮名妓歌舞取乐,纵情声色。据当地的盐政衙门反映,崔进到扬州就去过一次盐政衙门,草草查了一下帐目,便再也没有关注盐税的事。这种人败坏官衙的风气,如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位姓史的御史道:“据微臣所知,崔进到了扬州不好好清查盐税,却去奴颜婢膝哀求知府雷惊天好歹给凑个500万两银子,以便回京交差。这件事情都有记录,实在有损朝廷的脸面”
吏部左侍郎道:“皇上,崔进其实就一花花公子,才不堪大用。当初太上皇看中他会画画,送了一顶二品乌纱帽。没想到这小子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尽干一些缺德的事。据微臣所知,秦淮最有名的青楼女子——“江淮八艳”每一个都上过他的床。这小子还不满足,居然看上了醉青楼的头牌戚姑娘。可怜这小女子只有十七岁,卖艺不卖身,被他活活逼死。这种害群之马,如不清除天理难容”
吏部员外郎更是拿出了一份名单,
“皇上,这是江南官员联名上奏的辞职信,请皇上过目”
代宗接过来一看,上面居然有江南总督、江苏巡抚、浙江布政使,安徽布政使,还有扬州的通叛,兵备府的总兵,一总有三十多名五品以上官员。
吏部员外郎道:“这么多人看不惯他,一起辞官。如果批准那江南衙门就没人啦”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在大家一致口诛笔伐声讨崔进时,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兵部尚书萧傲拿了一份信件,匆匆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微臣来晚了。这是一封两淮巡盐史崔进送来的飞鸽全书”
下去一个多月了,这还是崔进第一次回信。
皇上撕开信封看了看,脸上顿时现出欣喜的笑容。
“众位爱卿先散朝吧,我与萧尚书有事商量” 妖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