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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托付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在欧比斯巨大而华丽的宫殿中，法兰皇帝脸色阴沉的坐在那张华丽的王座上，冷眼直视着面前匍匐在地的罗琳娜。
作为琼斯大贤者为数不多的能够确认的衣钵继承者，在预言系魔法逐渐凋零的这个时代中，之所以法兰一直未曾取消占星台的供奉，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来源于当初琼斯的末世预言确实给予法兰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而他的继承者罗琳娜依旧沿袭了老师的那种神奇，对于未发事件的推断以及预言，其准确率高达90%以上，这是法兰必须继续任用她的原因。然而这并不妨碍法兰对于预言系法师的不待见，对于这种随时可能上报负面-消息的家伙，任何人都不可能用平常心去对待，只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之后，法兰也早已不像当初那样，认为自己的力量足以改变一切。
就连一个雷恩·赛博卡在当年都已经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而现在不好的消息更是一条接着一条接踵而至。
“嗯，说下去。”他按了按微酸的太阳穴说道。
“老师预言中的命运之子确实位于卡陆尼之中，根据占星的结果以及我们所调查的资料可以确定，艾尔扎克·达普拉并非是其父亲布隆·达普拉的亲生子嗣，泽拉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特意将布隆派去了极寒之地躲避，但我们调查了当年的所有相关者，确认了这个事实。”
“那只老狐狸。”法兰冷哼了一声，“继续说。”
“是的，陛下。”罗琳娜继续说道，“另一件事极其古怪，您让微臣所调查的关于雷恩继承者的事情已经拖了数年，几次占星的结果都显示位于西方的狄奎星色泽暗淡，而其周围的伴星也相继陨落，这几乎已经已经印证了雷恩·赛博卡当年并没有留下与他关系甚密的跟随者。但在两年前的永恒亡灵法阵事件中，有目击者亲眼看见了一名亡灵法师与命运之子走在了一起，其实力大约介于大魔导师与贤者之间，目前此人的行踪成谜，预言术甚至无法捕捉其存在，从我们在起源佣兵团副团长的调查中对方也确认了那名亡灵法师在黑色高塔前与大贤者诺尔斯汀同归于尽。”
“你不觉得可笑吗？”法兰猛然从皇座上站了起来，“这份报告我已经听见第二次了，一个还未达到贤者级别的亡灵法师，他是用什么方法能够和诺尔斯汀这只怪物同归于尽的？如果不是达普拉家的神器泯灭匕首，那群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消灭诺尔斯汀。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你知道吗？难道你们占星台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想辩解陛下，我们收买了巴布洛的一个手下，将他的日记复刻了一份。其中很清晰的描述了当时所发生的情形，那名叫做阿瑞斯的亡灵法师最后是用亡灵系禁咒泯灭与诺尔斯汀同归于尽的，而在此之前他似乎也找到了克制噬魂虫的办法。”
法兰沉默了许久，他在那几乎无尽的智慧之中几乎无法寻找到这件事的突破点。雷恩·赛博卡的继承者？这个答案简直令人发笑，就算雷恩·赛博卡本人站在他的面前，在缺少了亡灵大军与永恒亡灵法阵的庇佑，他依旧也只是一名亡灵法师罢了。在当年的大战之中，雷恩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那神乎其神的逃命本领。否则，早在艾因布罗克的郊外他就早该饮恨而终了。
“那个叫做阿瑞斯的亡灵法师，他的尸体现在被埋在哪里？”
罗琳娜摇了摇头。
“占星术并不能找到尸体的位置，不过据说最后是一名叫做苏米拉的祭祀独自带着尸体离开的。”她轻声说道。
“我已经看过之前的报告了。”法兰冷声说道，“只是一个普通的祭祀塔的叛徒罢了，你去把普拉顿找来，告诉他竖琴手的失利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欧比斯出现任何乱子，那他存在的必要也就没有了。”
“是，陛下，臣告退。”
罗琳娜再次匍匐，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法兰忽然叫住了她。
这一瞬间，罗琳娜的心脏仿佛停滞了一拍。法兰的喜怒无常世人皆知，谁也不知道他会在这时发生怎样的改变。
“你是为数不多知道我身份的人。”法兰缓缓说道，“神话战争对于占星台而言并不算是个秘密，对于我这样的人统治人类，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自称为人了。”罗琳娜平淡的说道，“其实对于人类而言被谁统治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人是否能够让这个种族赖以长久的生存与强大。帝王制一直都被民间的宗教所诟病，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继承者难以达到先王的高度，一代代的衰弱导致整个国家的崩溃从而导致战争，或者在战争之中崩溃。然而陛下并没有这样的顾忌，虽然您已经放弃了寻找过去的身体，但现在您也已经重新创造出了这具不再需要更换的身躯。假如陛下能够认为自己是人类，能够将这个种族带向更高的高度，那么微臣所做的一切便没有白费。至于陛下所担忧的那些叛乱，虽然他们并不是没有自己的道理，但微臣以为假若换了他人登上陛下的位置，并不能将这个亚西斯艾帝国变得更为光辉，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微臣自然都会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的职责。”
“若是每个人都与罗琳娜卿一般思考问题，倒也少去了许多杀戮。”
法兰挥了挥手，并没有再就此事给予更多的评论。
离开了宫殿，罗琳娜以最快的速度从欧比斯去到了卡陆尼。占星台拥有着法兰最高的信任，所以这一路对于她而言是绝对畅通无阻的。只是罗琳娜依旧必须小心那些随时可能会出现的眼线，对于法兰了解的越深对于罗琳娜而言也是越危险的事情。
冥王其实是一个可怜人，当她从老师口中听说这些的时候，几乎彻底颠覆了她对于神明的看法。
“阿卡西伦大陆所在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空间，所谓的神明也只是拥有着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更多的智慧罢了，但是那些东西是依靠着时间的沉淀而获得的。换句话说，当这个世界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来源于本土的神也会出现。他们或许是强大的人类，强大的精灵或者是其他什么种族。对于我们而言来自于不同空间的神对于他们那个空间而言，很可能是被放逐的对象。他们在那个空间中失去了一切，而悲惨的是那些经过铸炼无法被消灭只能被迫沉睡的灵魂，远要比我们对于死亡的理解更为可悲。”
“所以他们宁愿放弃所有的力量，仅仅带着知识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回到过去的空间得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吗？”
“没错，罗琳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真正正确的。”
这些事情或许也只有琼斯能够知晓一些皮毛，而更多的人甚至于连异世界的存在都不为所知。
所谓的偏执者便是当认定了自己所正确的之后，对于任何的意见都绝对的无法接受。
比如说泽拉斯·达普拉。若不是当年琼斯的苦苦阻止，说不定现在的法兰早就丧失了一切理智，将这个一心想要至于自己死地的暗杀者彻底消灭。然而，双方一直都在隐忍着，徘徊在中央的琼斯在双方都不知情的情形下给予两人都作出了一个协定，而这两者都不知晓对方已经了解到了自己的意图。
所谓牺牲，或许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琼斯。
当艾尔扎克完成了巴布林姆的嘱托，兴冲冲的回到苏米拉的宅院想要见证阿瑞斯苏醒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绝不想遇到的家伙。
罗琳娜褪下了占星台那身宽大洁白用金丝描绘六芒星图案的制服之后，变得生动了许多。她穿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将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干练的放在耳后，也颇有几分武人的气质，却完全看不出是一位魔法师的模样。
她在门口就叫住了艾尔扎克，满脸笑意的斥责道：“喂，好久不见怎么都不认人了？”
“罗琳娜！？”艾尔扎克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怎么称呼的？难道你们暗杀者都是这种不守承诺的家伙？”罗琳娜双手叉腰，一副佯怒的模样。
“罗琳娜…姐姐。”这简直是毫无办法，艾尔扎克的嘴唇挪动了几次才好不容易的把姐姐两个字喊出口。
“嗯，乖。”罗琳娜又笑了起来，“好了，带我进去吧。”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艾尔扎克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拒绝罗琳娜，因为这个女人根本是无法欺骗的，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有过相遇，甚至于最长的一次两人共同在一片林森中生存了半年的时间。
“不方便？”罗琳娜撇了他一眼，“那是不是等法兰陛下的亲卫队到来之后你就方便了？”
“别…别这样。”艾尔扎克瞬间就服软了，“我带你进去，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嗯？”罗琳娜挑了挑眉毛。
“我以后就叫你罗琳娜可以吗，至少在我的朋友面前。”这对于艾尔扎克而言已经近是哀求了，要是其他人看见他这幅摸样简直会惊讶的连下巴都掉下来。
“嗯…好吧。”罗琳娜审视着艾尔扎克，“真是不错啊，朋友这个词竟然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不是说要独自追逐世界的吗？”
“……” 亡灵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