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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梦

亡灵法神 堪舆天降 4987 2021-04-06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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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瑞斯被梦魇惊醒,深夜里传来的寒意令他的身体不堪重负的开始颤抖。苏米拉发出了低声的喃呢,月光穿过马车的幕帘蔓延车厢,描绘着那具隐藏在宽大祭祀袍下令人心动的身体。她轻轻的扭动着身体,在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意。这一幕美的触目惊心,只是阿瑞斯已经无暇欣赏,他的心脏正在不安的跳动,而伴随着跳跃所产生的灰黑色魔力也已经稀释的几乎感觉不到。

  雷恩·赛博卡到底制造了一具怎样的驱壳,这个问题让阿瑞斯思索了很久。普通的食物几乎无法令他产生丝毫的帮助,如果继续按照现在的情况持续下去,他的身体很快就会枯竭。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究竟是会再度陷入沉眠之中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于是被送往卡陆尼的十字架这件事已经变得不再可怕,他尝试着和其他法师那样依靠冥想来汇聚体内的魔力,但虚弱却令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散布在夜空中若有似无的威胁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的朝着他们靠近,当所有人都已经沉浸在梦境中的时候,淡淡的血腥味已经弥漫在了夜空之中。

  阿瑞斯用手肘推搡着身旁的女孩,危险的感觉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重,好像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掌正紧紧的揣着他的心脏。苏米拉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她惯性的擦了擦挂在嘴角的口水,一脸呆滞的看着阿瑞斯焦急的表情。

  “帮我解开锁链…快点。”他催促着。

  苏米拉坚决的摇了摇头,她正想说些什么。先前那些若有似无的威胁感终于在这一瞬间演变成了实质,阿瑞斯的心脏跳慢了一拍,他毫无征兆的用自己的身体朝着苏米拉撞去,一柄锋锐的长剑陡然从座椅上穿出,刺进了阿瑞斯的腹部。

  鲜红的血液在顷刻间顺着长剑蔓延到了座椅之上,苏米拉发疯般的叫了起来,她的心中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震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米拉的尖叫惊醒了那些沉入梦中的侍卫,他们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了身旁的武器。侍卫队长博坦尼斯大声的呼叫着守夜的士兵,却没得到丝毫的回应。他立即冲向了马车打开车门,然而一柄漆黑的长剑在毫无征兆下划开了他的脖颈,殷红的鲜血瞬间便如同喷泉般奔涌而出。

  “冷静!立刻给我冷静下来。”阿瑞斯的心脏仿佛在提到了嗓子眼,他有理由相信这些杀手绝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假如苏米拉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那绝不可能会有人对一个正将被送往十字架的亡灵法师痛下杀手。既然不是自己,那么对方的目标就一定是身旁的这个女孩。

  然而恐惧已经将苏米拉的心脏捆绑,她不断的舞动着四肢做着徒劳无用的抵抗。那柄毒蛇般的长剑开始穿过博坦尼斯的尸体再次朝向苏米拉刺去。阿瑞斯已经开始逐渐习惯自己超越常人的反应速度,在千钧一发的关头他用牙齿咬住了那柄急速刺来的长剑,发夜空中发出了一声刺耳至极的摩擦声。

  那些被尖叫惊醒的侍卫纷纷拿起了身旁的兵器朝着马车冲来,黑色的身影在无奈之下朝着一旁闪去。但就在这时又有十几道的黑影从夜色之中窜出,他们飞快的冲入侍卫之中,用仿佛夹杂着魔力的兵刃将那些坚硬的铠甲如同破纸般的划开。

  阿瑞斯将目光转向了苏米拉,用着从未有过的严肃说道:“做出选择吧,你是愿意相信我一次,还是相信命运?”

  “我…”

  苏米拉几乎将嘴唇咬破,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特质的钥匙,却依旧犹豫着。

  阿瑞斯咬了咬牙,猛的一狠心做出了一件他身份法师从未做过的无理举动。苏米拉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扑倒在了马车上,阿瑞斯的鼻尖甚至都已经能够够到她的嘴唇。不过轻薄异性一直都不是阿瑞斯所擅长的,他唯一的目的只是那把钥匙。

  苏米拉完全不明白阿瑞斯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他在倒下的瞬间准确的用锁孔对准了她手中的钥匙,随后身体猛的一扭。

  “咔擦。”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条束缚着他的粗大锁链终于从身体上脱落了。

  “谢谢,苏米拉小姐。”阿瑞斯的脸孔因为虚弱而变得极为苍白,但他的双眼依旧有神。马车外的侍卫正在遭受着从未有过的可怕袭击,那些从黑暗中出现的杀手远不是他们这些由年轻人经过了几个月训练所组成的侍卫团所能阻挡的。他们的心中开始产生了胆怯,而在战场之中胆怯正是夺取他们性命的关键原因。

  不知有多少人是在慌忙逃窜中被杀死的,那些杀手已经开始越过侍卫们的身躯朝向马车而来。

  阿瑞斯的嘴角划过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操控死尸。”

  倒在地上的尸体开始踩着蹒跚的步伐缓缓站立起来,那些杀手在瞬间愣住了,他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本该死去的侍卫又再度归拢在了马车的四周。随后,这些尸体开始朝着他们狂奔而去。

  “尸爆。”

  阿瑞斯的冰冷脸上几乎没有丝毫的表情,他正紧紧的咬着牙齿来抵抗身躯极度空虚所带来的晕眩感。然而没有人能够相信在这辆由祭司塔所驶出的马车上竟然还藏着一位亡灵法师,而当他们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数十具的尸体朝着他们冲去,用早已超越了常人的速度,甚至于完全不顾腿骨超越负荷后所发出的“咯咯”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夜空之中响起,四溅的血肉将诡异的气氛攀升至了最高点。

  阿瑞斯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车厢里冲了出来,跳上了车夫的位置,用一枚坚硬的骨锥狠狠的刺进了马匹的臀间…

  他在那之后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发了疯的马匹带着车厢朝着位置的道路狂奔而去,而那些被吓破了胆的杀手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继续追击了。

  在阿卡西伦大陆上没有人会愚蠢到选择一名亡灵法师作为自己的对手,在阿瑞斯苏醒后的这片大陆上亡灵魔法早已因为教廷疯狂的封禁而变得销声匿迹,而那些诡异的魔法也在不断的传说中变得愈发恐怖起来。

  当黎明的晨光取代黑夜散落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奔袭了一整个夜晚的马车树林的旁停了下来。苏米拉拖着被颠簸震的浑身酸疼的身躯从车厢里小心的探出了脑袋,她的心脏依旧剧烈了跳动着,直到很久之后当她确定了没有人追踪而来之后才小心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晕倒在马背上的阿瑞斯,挣扎许久之后才从身上掏出了一条干净的丝巾,擦去了阿瑞斯头上细密的汗珠。

  “你…还好吗?”她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着阿瑞斯的脸庞,吃力的把他从马背上弄了下来平放到了草地上。

  第二次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阿瑞斯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他能感觉到体内某种力量的流逝,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要轻轻的抬动手臂也成为了一种奢侈。

  阿瑞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向了苏米拉。

  “我救了你,两次。”他说,“假如你还想把我送上十字架的话,我真的会生气。”

  “别说话了…”苏米拉的眼眶有些红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的心情。除了亡灵魔法之外,她无法从阿瑞斯的身上看到任何一点邪恶者的表现。这个年轻的法师谦诚,和蔼,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任何的抱怨,哪怕是知道了最后的归宿,也同样是一脸随波逐流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救了自己两次。苏米拉不知道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在这一刻她却能够感觉到眼前这条生命即将逝去的征兆。

  苏米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邪恶者的面前落泪,她曾今发誓会成为一名圣洁的祭司,绝不会宽恕一切邪恶的存在,也绝不会在任何邪恶者的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但是…

  但是。

  阿瑞斯终究还是合上了双眼,没有再说一句话,带着恬静的神情。

  “不要死…不要死啊!”

  苏米拉泪如雨下,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强烈的内疚所侵袭过,怮动之声环绕在树林之中惊飞在了栖息的候鸟。

  可惜死去的人无法复生,无法因为懊悔和内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之中。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苏米拉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森林旁挖出了一个深坑,她小心的将阿瑞斯放在其中,摘下了挂在脖子上从未离身的宝石项链放到了他的胸口之上。

  “圣佑”

  这是这条宝石项链的名字,崔斯克大主教在苏米拉刚刚出生时就将家传的魔法宝石镶嵌在了这条黄金项链上,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同样能够得到神明的庇护。

  而如今,苏米拉只希望阿瑞斯那并不算邪恶的灵魂能够顺利的进入天堂之中,她在坟前默默祈祷了数个小时,直到天色再度黑沉之后才骑上了马匹朝着凡尔赛而去。 亡灵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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