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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摆摆头，说目前还没有这个必要，先看情况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会说的。

　　我将这些话说出后，我这个做晚辈的跟她们的对话便就此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轮到我妈跟她们絮叨了。

　　姨妈、小舅娘和二舅娘自从我爸生病住院了之后，没少从相隔二十多公里的柳南区跑过来看望我爸，每次都是带水果、带衣物，还帮支付一些欠医院的医疗费什么的，感觉就是要比我们凌家人暖心得多。

　　不过也难怪，人都是向上走的，我妈的娘家人才是生活在现代中的人，而我们家的人，生活在当代却仍是八十年代的思想！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少掺和为好，所以就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本来我以为她们平时在病房里都要絮叨挺久的，现在那么危急的时候，她们的话应该不会少吧！

　　但我错了，眼前发生的一幕，可给我的脸重重地一个巴掌——

　　我妈见到自己的姐姐和两个弟媳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姨妈的搀扶下，哇哇大哭了起来，而我的两个舅娘，眼睛也随即红润了，围在我妈的身边，一个劲的安慰，同时也一个劲地擦拭着自己眼角的眼泪……

　　她们在一旁哭泣着，可能没有注意得到，而我距离她们有段距离，所以我可以看到她们身后不远的凳子上，正在躺着装睡的哥哥，也在用自己的衣领擦拭着泪水，而他不愿意用衣袖擦，可能是因为害怕手臂上的伤，被我妈和亲戚们看到吧…….

　　原来，我妈之前没有哭出来，在我们的面前来回走动显得焦虑不安的，是为了故作坚强，是为了不让我们看到她软弱的时候，妈是这样，哥也是这样，而我的眼泪也在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再忍住，一股酸楚涌上了心头，鼻子酸了酸，眼泪就从眼眶喷涌而出。

　　早上六点钟，在我们一家人的祈祷下，我爸还是被安全地推出了手术室，据主任医生说，血暂时是止住了，但病情如果需要回转，且绝不能有第四次出血的话，必须要做开颅手术，减轻血管的压力，则还必须再做一次手术！

　　得知这次手术顺利、我爸的性命暂时无忧的时，我就很高兴了的，心想着之后的事情，应该之后再说就行了，不过我妈还是一脸紧张地跟着主任医生去了解其中的细节，我想去安慰，却被我哥拦住了。

　　用我哥的话来说，我妈现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慌忙，还是让她知道得多一些，她才能放得下心吧！

　　我和姨妈、舅娘们一路看着我爸从手术室里推出，然后送到监护病房，插在他身上的管子所指向的仪器上，显示血压、心率、脉搏跳动等一切都正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我们都一夜没合眼了，自然是感觉到眼皮的厚重，大脑的昏沉。

　　站在监护室门口，我对她们道：“谢谢姨妈、舅娘，真是辛苦你们跑一趟了，现在我爸总算是又度过一道坎，医疗费也暂时够用，要不，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还我和我哥，有什么事情，我再打电话给你们。”

　　姨妈听了我的建议，和两个舅娘嘱咐我几句后，便离开医院回去了。

　　可就在她们前脚离去后，我的两个姑妈和奶奶，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而我的奶奶一来就双手抓住我的手臂，详细地询问我爸的手术如何、病情如何，在得到我好消息之后，我奶奶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我的两个姑妈就开始说闲话了。

　　姑妈道：“唉，我就知道我弟的命硬，他是什么体格我做姐的还不清楚吗？昨天你妈半夜三更地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咧，不就是脑内出血嘛！都什么事啊，我就懂得你爸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没过来，你看，不就被我说中了？”

　　小姑道：“振轩，我哥可是运动员出身，要不你和你哥的运动神经怎么可能那么发达，没事的咯，等下告诉你妈，别让她每天搞得紧紧张的，弄得我们也跟着瞎紧张了！”

　　不会出什么问题？

　　瞎紧张？

　　从我的两个姑的话语中，我听出了她们的愚昧，八成是不知道第三次脑出血的死亡率远远大于生存率，而我爸现在没事是真，但怎么不往我妈和我、我哥，还有姨妈、舅娘们，在手术室门前通宵守夜、祈祷呢？

　　还真会为自己找借口。

　　我心是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在我妈耳濡目染的教导下，也懂得万事留一线，不要撕破脸皮的道理，但也还是没沉住气，说了句：“嗯，是啊，不用那么紧张，我姨妈和舅娘昨夜过来了，刚走，有她们帮忙，就行了。”

　　我的两个姑听了我这话后，脸就扭了，一脸尴尬的，连我都替她们觉得害羞，而我妈昨天没有通知奶奶，是不想打扰爷爷和奶奶的休息，她应该是今天一大早听了我的姑姑话，才赶过来的。

　　看看医院的时钟，现在才是早上七点半，让我的一个成天打麻将没有事情干的小姑，和一个下岗后一直在家做家务的姑妈起那么早，还带着奶奶跑一趟医院，真的不容易啊，则我圆了刚才的话，道：“嘿，还是我爸厉害，果然是八九十年代的体育生，底子硬！”

　　给了这台阶后，我的两个姑脸色这才稍微好些，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询问我爸最近的病情、吃饭怎样，排毒正常吗……..

　　也不知道她们是刻意为之还真的是没有哪方面的意识，只要是跟医疗费、营养费、住院费等一切跟钱有关的问题，她们都闭口不提，反倒是我那领了几十年养老金的奶奶红润着双眼，先问这医疗费够不够啊，营养跟不跟得上啊，还需要填多少啊……

　　我对她们算是彻彻底底地失望了，只是不用我们家开口，也不求她们自愿给些援助，我相信到一定时候，奶奶会让她们给出一定的钱来援助我爸的。 我的青春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