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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大军失败后的第八天,铜山及金厦遭到炮击的第七天,北京紫禁城里依旧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氛围,所有人还都在为康熙奉上尊号而努力。
不过真正的重臣们却不在忙这个,这不,身为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佐领、加一级的权臣明珠正在与康熙信臣之一的内阁中书、额外翰林院侍讲高士奇在商量着康熙第一次南巡的事情。
“而今江山一统,皇上之德堪比三代,所以有人提议东巡泰山封禅,皇上颇为意动,只是宋真宗的先例尚在,皇上也不愿意闹得沸沸扬扬,因此东巡将改为南巡,也好慑服江南百姓,以彰显本朝正统。但南巡需要银子,朝廷平定了三藩和伪明,国库中匮,这一点解决不好,恐怕会损了皇上的颜面,江村,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其实作为礼部尚书,明珠并不该插手户部的事情,但他之所以要横插一杠,一方面是泰山祭天及南京祭陵都跟礼部的业务有点关系他插手是顺理成章的,另一方面自是为了跟老对手索额图在康熙面前争宠而已。
对此心知肚明的高士奇原本不想掺合到两个权臣的斗争当中,可是如今被明珠直接点名问到,他也不好推托,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户部没有钱的话,要不先从内务府里商借一部分,等宽裕了再还过去?”
“跟内务府借?”明珠沉吟起来,要知道内务府可是索额图的地盘,他或他的人若是提议向内务府拿银子,会不会直接跟对方起来冲突呢?
所以他有些犹豫的探问道。“要是内务府那边一口回绝,这如何是好?”
“要的就是内务府不借,”高士奇以思维敏捷、应对速度快而被康熙欣赏,如今他只是微微的一点,便让明珠恍然大悟。“如此大人才好在内阁里说话。”
“有道理,”明珠抚掌大笑。“夫惟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南巡那是天大的事情。”说到这,明珠的目光一凝。“要是内务府当着咱们的面说不行,紧接着索额图出面半成了,咱们岂不是为人做嫁衣了?”
“难道明阁老是担心皇上不知道索额图在内务府一手遮天吗?”
“江村啊,江村,你真是个人精啊。”明珠连连点头。“那就”明珠的话还没有说完,透过窗户纸就看见前呼后拥的索额图走了进来,他立刻收敛了刚才的话,只是随意的向高士奇问道:“昨日,河南上的折子”
“哟,明阁老在呢。”走进屋子的索额图一眼看见明珠跟高士奇两人在说事,于是故作热情的招呼着,却是有意无意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江村也在。”
“索阁老来了!”两人也立刻跟索额图打了声招呼,等索额图落座了,伺候的小苏拉送上茶水,明珠这才说到。“刚刚跟江村在谈昨天河南的那道折子,索阁老来了正好,咱们一块议一议吧,免得皇上问起来,咱们答不上就难堪了。”
索额图刚想说些什么,门外有人闯了进来:“索阁老、明阁老,大事不好了,福建的六百里加急,报称跨海援军已经失去联络,伪逆的炮船连续袭扰铜山、金厦各地,福建一日三惊。”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在场三人被震得目瞪口呆的,好半天索额图醒悟过来:“折子呢?”
来人报告道:“折子已经通政司送进宫去了,还请两位阁老早做准备,万一皇上”
索额图来不及感激一声便一把推开了此人,急匆匆的向南书房行去,明珠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与之并肩而行,只有高士奇因为官卑不敢擅自面见天颜,所以独自留在内阁里对“受伤”的报信者加以慰抚。
明珠边走边跟索额图说着:“索阁老,伪逆猖獗如斯,皇上必然雷霆震怒,万一涉及闽省人事,姚启圣、张兴国都是干员,又有主持闽海战事的经验,还请索大人帮忙挽回一二。”
索额图哼了一声,也不做回应,但知道老对手脾性的明珠却心中一定,晓得索额图不会再出幺蛾子,于是默不作声的陪着他并排疾走着,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名前来相召的一等侍卫:“两位阁老来的正好,皇上看了福建的折子大发雷霆,下令让二位阁老立刻觐见”
等到了南书房的时候,索额图和明珠却发现康熙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了,两人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这也是,毕竟台海才是一隅,对于这个偌大的帝国来说算不得什么。
等两人行过礼,就听康熙言道:“明珠和索额图,事情你们大约也听说了,援军陷在台湾了,估摸着澎湖也保不住,闽省虽然没有糜烂,但姚启圣却惊忧过度病倒了,张兴国和范恒力现在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你们看,现在朝廷该怎么处置为好?”
“奴才以为援军是败、是叛还是出了其他的变故,目前闽省还没彻底搞清楚,只是因为战船都被带走了,无力应付少量袭扰的伪逆而已,所以首先要做的便是镇之以静。”一目十行看完了张兴国和范恒力的联名折子,明珠首先回应着。“不如让张兴国暂时署理闽督,以范恒力署理水师提督,先行整备起来,用闽省陆师就地防备伪逆再来,朝廷再徐徐从各省抽调兵丁将弁增援。”
“奴才以为,援军即便是败了,反贼也受创非小,所以反贼断不可能大肆反攻。”索额图也看完了折子,他建议着。“或可命闽省再派人入台招抚,以便探明实情,以为将来计划。”
康熙点了点头,刚才他也是这样考虑,但心头的懊丧却也是溢于言表的,为此他泄愤道:“全是施琅先前清剿不利,致使伪逆朱云杨猖狂,着其在家待堪,另外重申封界令,其余就依你们的意思去办吧”
“维明兄,某可是没有说错吧,王爷确实能保证明祚。”在广州城里的某处院落里,一度提心吊胆的陈立夫此刻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尽管和天赐城联系还没有恢复,但台海大捷的消息传来,使他有底气镇住那些首鼠两端的地下反清组织。“有明军的武力做为依仗,虽然反清大业还任重道远,但也不再是痴心妄想了。”
被陈立夫称为维明兄的男子身穿着一身清廷六品的武官袍服,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其实是李定国的旧部两广反清地下组织的龙头之一,只见此刻他脸上挂着羞容,拱手向陈立夫说到:“还是陈兄弟看得准,兄弟自愧不如。”
“维明兄不过是没有见过王爷而已,若是见过了自然不会判断有误。”陈立夫借着让对方下台阶的机会吹捧了朱云杨几句,等双方的场面话说完了,他这才转入正题。“想来王爷很快会跟咱们恢复联系的,只是不知道维明兄这边做好准备了没有?”
“粤北、粤西各府县的人牙已经都谈拢了,只等广州这边的青楼建起来后,就可以用向广州提供劳工的名义光明正大向南洋运输劳力了。”白宇如此回答着。“只是兄弟官位微小,人面窄,人情薄,这一路上的关卡还需要打点,可这钱的问题?”
“钱确是个大问题啊,这仗虽然打赢了,可我军的损失也一定不小,恐怕一时间也没有余力来支援你我。”陈立夫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办法来。“对了,维明兄,咱们或许能跟粤省的海商们打个商量?”
“怕是有些困难。”维明兄想都没想就摇头反对。“姜士桢这个认贼作父的家伙对广东私商清理的太过厉害。”白宇兄口中的姜士桢就是现任的广东巡抚李士桢,崇祯十五年,皇太极破关进入直隶山东抄掠,其父姜演在逃命途中被后金兵杀死,他本人也被后金掠到了关外,结果受不了苦的他对鞑子卑躬屈膝,没两年居然靠着菊花成了金人正白旗佐领李西泉继子,从此改姓李,自打有了假鞑子的外衣,他从此开始飞黄腾达,先后做了长芦运判、安庆知府、两淮盐运使,后来又因为妻子成了康熙的奶娘、儿子李煦成了康熙的伴读而一飞冲天,由知府而道员,由道员而布政使、巡抚,女儿还嫁给了曹寅为妻据说是曹雪芹的外祖母,成为了那些想当奴隶而不得的人眼中高山仰止的前辈人物。“如今敢私自出港的人实在不多,一个个小心的跟鬼似的,要是再跟他们要钱,恐怕适得其反呢。”
“如此说来,这条路行不通喽?”陈立夫眉头一凝,他思来想去或许可以打打地下道门的主意,不过那边跟维明兄不是一条线,所以他不会跟对方吐实,只是说到。“我再跟南洋联络一下,钱的事终归要解决的” 明末之军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