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明末之军国天下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这就是炽热弹。”在军工坊名下的一处试炮厂内,朱云扬带着几名远航营的武官正在看着炮厂工匠们的演示,只见他们在火炮的边上支起一个炉子,随后将铅弹置于炉火上加热,等铅弹烧得火红之后,试炮厂的大匠指着手中的一物解说道。“请王爷和诸位大人看好了,关键就是这块锡皮。”
锡皮虽然是热能的传导体,但却能提供在一段时间内的隔热效果,有了锡皮的隔热,烧得火红的炮弹并不足以立刻将预置的定装火药包引爆,而出膛后的炮弹在空气中高速摩擦着,又足以让原来红热的铅弹继续保持原来的热度,从而在命中对方船体后迅速予以引燃。
前后看着四次试射的结果,朱云扬严肃的问道:“打在红夷夹板大船惯用的橡木等材质上有几分可能将其引燃?若是船上没有锡皮怎么办?有什么可以取代的材质?另外烧红的铅弹会不会对炮膛造成损害?”
“回王爷的话,臣这边用松木、楠木、桧木、檀木等材质试射过十几次,发现只要能击木板,就一定能引起大火,若是不能击穿的话或是落在甲板上的话,那就要看运气了。”试炮厂的程大匠如此说着,他没有理论依据,也不知道质能守恒定律,但实践告诉他怎么才能发挥炽热弹的最佳效果。“不过布帆和蓬帆上沾着一点就着。”
对于这样的效果,朱云扬没有说什么,倒是远航营的几个脸上露出了喜色,就听大匠继续回答着“没有锡皮用薄铅板也可以,但千万记得不要用木板等易燃的东西做隔断,至于王爷所言会不会对炮膛造成损坏,臣以为这其实跟平常炮击并无二类,平常的炮击如何损害炮膛,炽热弹也同样如何损害炮膛,并无额外的损益。”
大匠言辞灼灼,但朱云扬知道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损害的,只是炮击的次数多寡而问题,当然朱云扬不会盯住这无法弥补的瑕疵不放,所以他转而又问了个问题:“如何才能把烧热的炮弹以最快的速度装入炮膛?”
试炮厂是用的一种类似铁爪一样的东西,可以带在手上,不过眼下试射的不过是三斤炮,炮弹尚轻,到了海上六斤炮乃至更大口径的火炮炮弹就不是这样轻易的可以提拿了,因此大匠表态对此试炮厂会进一步改进的。
朱云扬问完了炮厂方面又转身想远航营问到。“船要做什么改动吗?”
大明号船长想了想回答着:“臣以为,首先要在炮位旁增设火盆,而且火盆常年不能熄灭,这就要对火盆的位置已经如何仿制遇到大风大浪时火星不飞溅出来有着要求。”
“这个也简单。”边上明光号船长却已经成竹在胸了。“在炮位附近抹上一层水泥,有水泥的隔绝,即便飞出火星来,也引燃不了船上的物件,另外还可以给火盆加个盖子,这样哪怕侧覆了也不会把火灰给洒出来。”
“关键还是要让水手们仔细了,”杜海的观点又有些不同。“还要想办法把火药跟火种分开了,说实在的,现在咱们的船都只有一层甲板,火药什么都没有遮挡,万一出了事,可就是从中炸断了。”说到这,杜海偷偷看了朱云扬一眼,朱云扬给了他一个畅所欲言的手势,他才进一步说到。“我以为,应该在炮甲板中间的地方设置厚铁板,只要炮弹穿不透铁板,那火药和全船才是安全的。”
重点部位用装甲防御?朱云扬轻笑了起来:“这样船的速度会不会受到拖累?”
杜海一愣,就听朱云扬再问:“以远航营的船速,即便加上铁板,可对付鞑子的福船、艚船、广船、鸟船总是够了,但应对红夷、吕宋夷、英夷和佛郎机夷的船够不够快呢?”
杜海喃喃的说到:“这,这没有试过。”
“是啊,没有试过,当然不知道,”朱云扬捶了捶杜海的胸膛。“你们几个把想到的东西整理一下,都列给他们几个,咱们不能光靠猜来决定该不该做,该怎么做,总得一一试过才知道的。”朱云扬这几句话,让还没有下水的那条实验型的双层底中西混合式帆船彻底变成了一条新技术试验船。“当然,船场一时间还来不及替你们改造,你们自行用土办法试一试也是好的”
朱云扬接到的好消息其实并不是因为炽热弹,他之所以跟远航营的部分武官出现在试炮厂只是因为带回来的东西。没错,这是陈立夫从广州发回的密件,经过一年多的努力,陈立夫不但以落地举人的身份在广州站稳了脚跟,而且还终于联络上了一支由汉留旧部组织的反清团体乾坤会,并根据乾坤会的引介,跟罗教的一支搭上了关系。
所谓罗教的分支,作为秘密流传的宗教同样受到清廷的镇压,因此陈立夫希望朱云扬同意利用罗教的力量扩大汉留组织的触角,建立更广泛的情报系统。
对于陈立夫的成功,朱云扬自是欣喜异常,但对于跟罗教联手,朱云扬却充满了怀疑,首先,地下教派的渗透力惊人,陈立夫想利用对方的结果很可能被对方利用,其次,中国历朝历代都对地下教门实施镇压的策略,并非是满清一家而已。
然而朱云扬眼下的目的是建立情报组织,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明知道对方是魔鬼,他也只能先合作了。当然,朱云扬还是有足够的警觉的,因此他亲自设计了一套利用白手套的方法,这样既保证了大明方面潜入人员的安全,也隔绝了罗教大规模渗透的可能,不过代价是损失了一点情报传递的效率,但对于总体反应速度并不快的满清官场来说,这点损失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由于广南和中国东南沿海地区联系极为密切,会安自开埠就是中国商人与东南亚贸易的跳板和基地,中国商品不断运往广南,转销其它国家,以至于出现“大越国会安府者,百粤千川舟楫往来之古驿,五湖八闽货商络绎之通衢”的现象。
但繁荣是需要武力进行保卫,而广南阮主即没有强力的陆上力量,其水师也只不过是几艘大型的舢板而已,之所以到现在没有遭到打击,只不过是一方面是因为此时进入东亚地区的欧洲势力也并非到了为所欲为的时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清廷禁海,各方都需要这么一个货物流转的港口而已。不过会安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在陈立夫和胡夏的前后报告的引诱下,暂时还无力对付欧洲大型商船的明军远航营终于把视线投向了这一块丰饶的却没有太多抵抗能力的海域
明永历三十九年三月一过,远航营便直扑会同,三月五日即在琼州之会安之间洋面凭着十几门黑洞洞的大炮俘虏两艘自会安驶离的中国走私商船,共查获包括波罗麻、乌木、红木、苏木、鱼翅、燕窝、白糖、海参、烧酒、铅在内的十几种货物总值约在万两左右,按照朱云扬的吩咐劫走全部人货后焚毁了上述两条福船。
刚刚开过利市不到两天,飞天等三船,又在会同以南海面成功拦截一艘暹罗船,在船上发现了价值在三千两上下的胡椒、豆蔻、玳瑁、宝石、锡、象牙、糖、靛青等诸多物资,于是明军再一次掳走人货,随即击沉了该船。
“船长,是不是该返回了。”飞龙的船长当然不是想见好就收。“其实别的我也不担心,关键是抓来的那四十来个家伙。虽说现在分散在三条船,每船不过十几个,可咱们没有专门装人的囚室,这么些人多少要安排人看守。要是再遇上船,又打起来了,他们寻隙闹腾,那多少也一个麻烦。”
“怕麻烦,就在多饿上两天好了,余不信了,饿到他们手软脚软,还有什么心思来闹腾。”朱虎的声音跟冬季的海水一样阴寒。“对了,你那条船上甄别过没有,那帮暹罗鬼中有多少是真汉人,又有多少是假冒的。”
“这还用甄别吗?”李进大大咧咧的说到。“会说粤语、闽南话和客家话的就算是汉人,回去后授田屯种,不会说统统当作暹罗人处置就可以了。”说到这,李进脸色严肃了起来。“其实暹罗人倒没有要紧的,关键是汉人,我们把他们掠走,少不得家中妻离子散的,万一上陆后知道实情,借机闹事的话”
“地方上的军队是吃干饭的吗?”朱虎撇了撇嘴。“再说了,还有民兵在,你不必操这份心思。”朱虎拿起千里镜对着远处端详了一会,这才接着说到。“他们甘做鞑子的顺民,这是他们的报应,有空想他们的困难,不如想想被鞑子杀死的那些汉人吧。”
“其实,我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当鞑子的顺民,在鞑子的刀下过活,甚至做起汉奸走狗来还乐此不疲。”李进摇着头,一脸的不解。“说起来,要不是这些汉奸,又怎么回从大明退出来,难道说,天命不在大明了吗?”
过了好半天,他才缓缓的说到:“我们不认什么鞑子,我们只知道我们这一切都是王爷给的,我们吃的是王爷的饭,自然要为王爷卖命。”
“明白就好,还不回你自己船上去。”朱虎逐客着,李进顺从的返回了自己的船,然而才看到李进登上自己的坐船,头顶上的了望哨就传来有船靠近的信号。“回去,这不,又有人送上门来了。”随即他大声命令着。“发旗号,全体准备了。 明末之军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