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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五、六人,为首的是窦坤,但他身后,没有一个是八班的,其中的两个,我在赵岩身边见过,曾与我在南墙外小树林中并肩作战,在赵岩集团中的地位很高,战斗力自然也不俗。
“张东辰,没想到你藏这儿了!”窦坤停下脚步,目无表情,估计他也不知道我在医务室,否则不能就带这几个人儿来。
“窦坤,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赵岩?”我冷声问,直切要害。
“重要吗?我就是想归拢你们十班!”窦坤楞起眼睛说。
我不打算跟他们在这里打,一是因为安沐枫刚才的交代,二是因为,医务室直接暴露在大半教学楼的视野中,打起来,可能会被校方的人看见,影响不好。
“上!”窦坤没有废话,挥手下令出击。
我把注射器从袖筒里顺出来,用针头指向他们,冲上来那两个家伙,立即停下步伐。
“安大夫刚给一个得乙肝的同学打过针,”我晃晃针头笑道,“我手比较生,扎你们,未必能扎得准,要是扎血管里,把甲肝病毒弄进去,可别赖我昂!”
那两个家伙,回头看了看窦坤,窦坤眯起眼睛,冷哼道:“张东辰,你给我等着!”
“随时奉陪!”我将手和针管背过去,扬了扬下巴。
窦坤带人转身离开,待他们走远,我才返回医务室。
“东哥,咋整?”二虎担心地问。
“什么咋整?”
“这算不算是开战了啊!”
我摇了摇头:“还不算,如果赵岩想开战,肯定就亲自动手了,他故意让窦坤上,就说明他还在犹豫,没有把事情做绝,换句话说,他怕咱们!”
“他怕什么啊?他手下五、六十人呢!”二虎不解。
“我猜,他是怕宇哥和金子诈伤。”我笑道,其实这个猜测没有任何依据,我只是不想吓着他们几个,很明显,这是赵岩要开战的信号!
我过去问安沐枫,大头伤情如何,安大夫说没啥大事儿,血止住了,但近期不能有剧烈活动,容易崩开伤口,再次造成大量出血。
“二虎,你送大头回家,我给他请几天假。”我当机立断,大头没有什么心机,脾气暴,我们要打架,他肯定要上,拦都拦不住。
二虎明白我的意思,点头,跟另一个同学扶着大头出医务室。
大头临出门的时候,还表达了请战的意愿:“东哥,要归拢他们,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要亲手废了窦坤那煞笔!”
“嗯,去吧,好好在家养伤,等我电话!”我说。
这扯不扯,本来人手就不够,又折损了一人。
然而,厄运还没有结束。
大头出事后,我让大家没事儿别出班级,出去也得一起走,免得落单,被袭击。
晚上一切正常,晚自习后,我没有留下跟赵倩上自习,而是带兄弟们一起回宿舍,结果,我班一个叫李旭的,也算是排名前五的战将,他去二班找他对象,被赵岩的人堵住门口,给削得几乎是爬着回来的!
二虎要去给李旭报仇,被我拦了下来。
“东哥,我骨头好像折了,你让我去医院拍个片子吧!”李旭哭丧着脸求我。
“我说过不让你去吗?”我皱眉道,他骨头没折,但骨气折了,明显是被赵岩给打得认了怂!
“谢谢东哥!”李旭麻溜地跑出了宿舍。
我传令各宿舍,锁门,谁来叫阵都别开,他们要是强行踹门,那就没招了,打呗。
但估计他们不敢搞那么大的动静,破门攻击人家老巢,孤军深入那种煞笔事儿,也就我能干得出来。
然而,我多虑了,他们并没有来挑衅。
第二天,李旭没回来,托另一个同学给我捎口信,说他小腿骨裂了,至少得养伤一个月,一个月后,就他妈放假了,这个怂包!
早上,我没让他们出去训练,怕被优势敌人群殴,我站在窗口,看着操场,等到了人流最多的时候,我才让大家伙过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赵岩等人都在食堂里,他们的人,还故意用肩膀撞二虎,撞掉了二虎餐盘里的一个馒头,我给了二虎一个眼色,二虎点头,默默捡起馒头,放回盘子里,来到我对面坐下。
我把自己的馒头给了二虎,拿过他那个馒头,掐掉落地弄脏的地方,一口口吃了下去。
赵岩的手下看着这边哄笑,二虎眉头紧皱:“东哥……我再给你买一个去!”
我摆摆手,轻松笑道:“毛主度教导我们,浪费粮食是极大的犯罪!”
余光瞥见,赵岩一个手下走了过来,背着手,站在我旁边,我当做没看见他,继续啃馒头。
“农村土鳖,就是农村土鳖,穷逼,草!”那个手下轻蔑骂道。
“草尼玛,你骂谁呢!”二虎拍案而起,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得又坐回椅子里。
我抬头看向那个男生:“有事吗?”
他手里拿着一个馒头,伸到我面前,松手,馒头掉在了我的餐盘里。
“草,你干嘛!”二虎怒问。
我默默抓起那个馒头,放在一边的桌上,继续吃饭。
“你不说不能浪费粮食吗?吃啊?”男生笑道。
“我不习惯吃别人的东西,更别说是你这狗粮了。”我没看他,淡淡地说。
二虎等人哄笑,但那个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又抓起那个馒头,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家拿馒头喂狗啊?”
二虎他们笑的更大声了!
男生终于醒悟:“草,你他妈骂我是狗!”
“我说过吗?”我瞥了他一眼。
“草你妈的!”男生挥拳打来。
太慢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拳头丢了回去:“想动手,咱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在这儿打,被处分了,对谁都不好。”
我声音不小,说给他听,也是说给坐在不远处静观其变的赵岩听。
男生揉了揉手腕,回头瞅了一眼赵岩,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本以为这场风波平息,熟料,没过半分钟,赵岩亲自过来,叫二虎给他让地方。
我对二虎点头,人家可能是来谈判的。
二虎端着盘子,坐到旁边,赵岩坐下,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吃饭。
这里有数百人,全是一年组的,估计都认识我们这两位“狠人”,一时间,整个食堂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停下来,盯着我们这边。
“吃点不?”我扒开一小半馒头递过去。
“吃你妈!”赵岩嘴唇微动,面无表情地骂我。
我笑笑,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
“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赵岩沉默半响,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我跟你很熟吗?”我反问。
“约一架吧,时间,地点,你定。”赵岩歪了歪脖子说。
“单挑啊?”我笑道。
“单你妈,群殴!”
“对不起,不约!”我骄娇地说,低头继续吃。
“呵呵,不约就是认怂咯?”赵岩得意地问。
“约!”二虎抽冷子喊了一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二虎马上把头缩了回去。
“你爱怎么想,随你,就要期末考试了,我们是重点班,不约架,谢谢。”我淡淡地说。
“你这是想坏育才的规矩啊,”赵岩笑了笑,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又不约,又不想认怂,哪儿有你这么耍赖皮的?”
我沉默不语,这样确实坏了育才的规矩,不约就是认怂,认怂,就得听人家的!
“要不这样吧,你管我叫三声‘爹’,我就放过你们班!”
“呵呵,我爹都死快一年了,你想下去陪他啊?”我笑道。
赵岩凛然,他可能是有点迷信,觉得不吉利,没有勉强。
但他并未就比罢休,转身向后,从赵倩手里,一把抢下她的馒头,递到我面前:“你把你们班长吃剩的半个馒头吃掉,今天的事儿就拉倒了。”
“好啊!”我轻松笑道,伸手去接,赵倩又不是外人,别说是她咬过的馒头,就是她吃一口再吐出来的,我也不会嫌弃到哪儿去。
赵岩见我这么爽利,把手又抽了回去,啪,将馒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还拧了两下,俯身捡起,再次递到我面前,阴笑道:“这回可别扒皮儿,毛主度说过,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赵岩,你别太过分!”赵倩低声道。
“滚!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赵岩头也不回地说,眼睛死死瞪着我,可能在等我爆发,好让他找到当众归拢我的借口,他手下几十号人,都坐在我们周围,真打起来,我或许能跑掉,但我班的男生,肯定会被团灭在食堂里!
“吃啊!草你妈的!你不挺能装犊子吗!”赵岩骂道。
我笑了笑,接过那坨被踩稀碎、上面带着泥土赃物的馒头,张大嘴,塞了进去。
“东哥!”二虎要起身,我伸手,阻止他,继续咀嚼。
“卧槽,真几把吃啊!忘告诉你了,我刚蹲厕所出来,踩一鞋底子尿!”
我一阵恶心,用手掩住嘴,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赵岩肆意大笑,起身:“咱们走,这煞笔!草!”
呼啦啦,四、五十人起身,笑骂着,扬长而去。
待他们身影消失,我马上跑进男厕所,狂吐不已……
有人拍我后背催吐,我以为是二虎,转头看,却是冯亮。
“东辰啊,别硬抗,不行你过来跟我吧,咱们联手灭了赵岩!”
“亮哥,你挺会趁火打劫啊?”我抹了一把嘴,摇摇头,走向厕所门口。
门口堵着七、八个冯亮的手下,不让我走,赵倩、二虎等人,被隔绝在厕所外面,他们身边也有冯亮的人。
我站在他们面前,回头瞅了眼冯亮:“亮哥,啥意思?”
“让他走。”冯亮说,他手下让开一条狭窄的通道,我挤出来,接过赵倩手里的纸巾,擦干净嘴巴,率众离开食堂,回班级上课。
一时忍辱,换来的是将近一周的宁静!
这一周里,无论赵岩还是冯亮,抑或是窦坤,都没有来找我们的麻烦。
再拖一拖,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清晨的练兵,被我提前了一个小时,悄悄地走窗户出去,等练完回来,天还蒙蒙黑,宿舍并未开门,我们再搭人梯回宿舍,继续睡觉,而练的内容,从打沙包,改成了实战。
先后折损掉王宇、李金玉、大头和李旭后,算上我,现在只剩下九个能战的男生,我让他们八个分成两组,既练一对一,又练四对四,并随时指导他们的技战术。
又到了周日,我放出二虎去打探风声,确定赵岩集团的骨干不少都回家之后,才给我班男生假,并让他们下午五点之前,务必回来,免得天黑了遭遇不测。
我没有出去,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以增强凝聚力。
这天早上,金喜儿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放假了也不找她,我说最近比较忙,抽不开时间去看她。
喜儿知道我现在的境况,之前打电话跟她大概讲了讲,便没说什么,让我注意安全。
快到中午的时候,喜儿又打电话过来,说你再忙也得吃饭吧!
我正和赵倩在班级里商量,今晚如何鼓动龙门小组的事情,说等会打给你。
过了没多久,程小卷也来班级找我,说她想回市里的家一趟,问我跟赵倩要不要去吃饭,还是她给我们带点东西回来。
经过上次KTV事件,程小卷也大概了解了我们“四大天王”的事情,知道赵倩是我认的妹妹,跟她的关系缓和不少,小卷还以“嫂子”自居,即便我把赵倩找出去单独谈事情,她也不会吃醋了。
“要不,大哥,出去溜达溜达吧,最近太压抑了。”赵倩苦笑道,我权衡了一下,如果我自己带她俩出去的话,可能会有危险,如果再叫上金喜儿,应该不能出啥大事儿,更何况,程小卷现在的家在市里(她上次说家在县城西门是骗我的,她有两个家,县城里一个,市区一个,现在他爸妈在市里),危险系数更小一些。
“叫上金姐行吗?”我问程小卷,又补了一句,“那样安全些。”
程小卷撅了撅嘴,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给金喜儿打电话,约她去市里吃饭,喜儿说让我去门口等着,她开她姐的车过来,金馆长去省城看浩哥了,跟宋佳一起开车去的。
“那个……师傅,还有倩倩和小卷,一起去呗,人多热闹。”
“噢,行,二十分钟后你们出来吧。”金喜儿很大度,也知道我跟小卷的关系,没多说什么。
上次在岳阳楼吃饭的时候,本来气氛很紧张,我没脸继续呆着,只得暂时逃避,下楼去抽烟,期间,喜儿到底跟小卷说什么了,才会让尴尬场面缓解,等我回去之后,就一团和气了?
我问过他们几个当事人,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二十分钟后,三人离开教室,来到大门口等着,又过了两分钟,金馆长那台小红车徐徐开来,一顿一顿的,还左右摇摆,跟醉酒驾驶差不多,喜儿有驾照,我在她钱包里看见过,可她真的会开车吗?
我忐忑不安地上车,喜儿问,去哪儿。
“我家楼下有个饭店挺好吃的。”程小卷说。
“哪个小区?市里我还算比较熟,应该能知道。”喜儿说。
“西山九郡。”
“啊?你家住西山九郡?”喜儿一愣,转头看向程小卷,面露惊讶。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之前听过小卷说她家的大概位置,在市区的西山(不是山,地势较高而已)顶上,但我没去过。
“你爸干啥的?”喜儿没搭理我,好奇地问。
“我爸啊,做小买卖的。”程小卷撩了撩发帘说。
“你可拉倒吧!做小买卖的能在西山九郡买得起房子?”喜儿皱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卷儿,你爸叫啥名?以前县里有个程金祥,后来听说他搬家去市区了,该不会就是你爸吧?”
“昂,是我爸。”程小卷笑着点头。
“我靠!”喜儿不禁爆了粗口,伸出大拇指,“你可真行,深藏不露!”
“嘻嘻,我爸妈生意都忙,上初中的时候,我住县里我二姨姐,没几个人知道我爸是谁!”喜儿腼腆,而又带着一丝得意地笑着说。
“到底谁啊?”我都蒙圈了。
“一位跟佳姐她爸齐名的人物!有个顺口溜你没听说过么?”喜儿凛然,我摇头。
“也是,都是老早以前的说法了——县城四大牛逼,龙天云的权,程金祥的钱,刘峰的嘴,金波的腿!”
“啥意思?”赵倩问。
“二十年前,县城最有名的四个人,龙天云只手遮天,黑白两道通吃,程金祥身价千万,县城首富,刘峰是道上的说客,巧舌如簧,有啥矛盾他都能出面化解,金波就是我爹了,腿功了得,县城单挑,没人是他对手!” 我的纯真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