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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口中所说的这一切,世家中人自然是个个皆知的,只是他们从未把事情想得如此严重,居然还与通敌这等大罪挂上了钩来。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无道理,毕竟那些羌人可是外族,而那些物品多半真是朝廷明令私人不得买卖的。只是因为西凉地处边陲,朝廷的威慑不达,才让世家上下对此不以为然。可要是真把事情捅出去了,这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想到这点的七名世家子弟的脸色都是陡然一沉,他们敏感地察觉到自家的把柄已经落在了马越的手中。可恨的是,这把柄还是自家全不当回事所致,要是他们在做这些事情时有所顾虑,稍微把手尾收拾得干净些,马越手中就未必有如此详细的情报了。
但现在再后悔之前的大意已经太迟了,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如何应付过这一遭。难道真要向这个被自己等轻视的寒门子弟低头,再大出血地拿出许多粮食来?这是身为世家子弟的他们从心里不想接受的。
马越看到众人脸上阴晴不定,明显是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便也不再继续用话来吓他们,而是夹了几筷子菜肴,慢慢地享用了起来。而马超在旁看到兄弟几句话间就把众世家子弟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心下也甚感痛快,端起酒杯来,就和马越遥相干了一下。
“哼,你之所言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别妄想用这点事情就迫使我等就范!”半晌之后,张原突然开口,这才打破了有些沉闷的场面。
马越笑吟吟地看向了这个俊美的少年,没有因他的话而生出任何急切不安的表情来,只等对方把话说下去。这样一来,在气势上他就不会居于下风了。
“要是这些事情真如此严重,只怕我们几家早就被朝廷拿下问罪了。可事实上呢,我们一直大张旗鼓地与羌人有着交易往来,有些物品更是从中原购买获得,也不曾有什么事啊。所以此事朝廷必不会追究的,即便真追究了,你当我们七家在朝中的奥援就会坐视不理么?”张原冷声道:“所以你刚才所说不过是恐吓之辞,根本成不了真!”
马越听人把话说完,不急反乐了:“张公子对自家在朝中的奥援看来是相当有自信了,认为就是这等大罪都难伤你们皮毛?这真是太也小瞧我大汉的律法了。
“以往直到今日,你们七家可以在违法的情况下与羌人交易,不过是因为没人检举告发而已。一旦有人真告发了你们,而且还有充分证据的话,朝廷就不能不管了,这毕竟是与我朝廷的颜面和实际相关的大事。
“当然,以你们七家在朝中的人脉,到时必然会有人为你们说话,要是在等闲时候,此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假。不过,有一点我却要点出的,那就是现在绝非等闲寻常之时。那羌人以前不过是个外族,对我西凉碎有所威胁,但对我大汉天下却不是什么敌人。但今日却不同了,如今他们已经觊觎我西凉之地,一旦西凉真入其手,则是对朝廷的严重威胁,到那时,你以为朝廷会把他们当成什么?
“敌人!朝廷势必会把羌人当作死敌,而你们七家与朝廷的敌人交通往来,这性质可要比之前严重得多了。到那时,你认为朝中的那些官员在面对此事上会做何选择?我想大多数人只会选择明哲保身,不作理会吧?不然,只怕他们自身都将难保,更别提其他了!”
当马越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完,再看张原时,发现他那脸色已经惨白,显然心里已经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了。而其他诸人,也一个个没了之前的镇定,各自对视着,却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这个把柄已经完全控制在马越手中,也就是说他已经拿住了七家存亡的命脉所在,这是他们心中的畏惧所在。这一刻,他们再看马越的眼神里别说什么盛气凌人了,甚至都带着几分讨好和恳求之意了。
马越见他们已经象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底气,知道自己之前所准备的另一套说辞已经不必再说了。但为了彻底把他们压服,使他们肯大出血,他还是把这准备下的另一套说辞也道了出来:“而且你们以为只是朝廷方面会对你们不利么?一旦羌人真个夺取了我西凉一地,即便朝廷对此不追究,你们想与羌人贸易往来也是不可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烈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们几家这些年来仗着自己的势力,已经垄断了我西凉往来于中原的贸易线路,这点我没有说错吧?”在得到他们的默认之后,马越才继续道:“你们就是靠着这一点,不但在中原赚取了暴利,从羌人的身上也没有少赚。你们把羌人想要出售的牛马等牲畜压到一个很低的价格收进,又将中原的物品以高价售于羌人。而羌人因为没有了其他渠道买卖,所以只能任由你们高卖低买,吃下大亏,这些我总没有冤枉你们吧?”
几个公子相互看了一眼,最终只得点头承认了。这些事情,他们几家的确没有少做,毕竟当你垄断了某样商品的进出时,怎么可能不为自己谋求利益的最大化呢?而这,势必会使某些人吃上大亏,羌人便是其中最吃亏的对象。
马越见他们点头了,心下更是大定:“那你们认为他们就会一直接受这样不平等的贸易,一直与你们往来么?如果局面一直不变,他们没有其他办法,或许还会这么忍耐你们的剥削。可一旦这西凉被他们所夺,这贸易之事可不再由你们说了算了。即便羌人不杀你们泄愤,你们垄断与羌人交易往来的便利也就不复存在了,这对各位的家族势必有极大的损伤,不知我所说的可对么?”
说这些的时候,马越突然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或许后来的五胡乱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内。那些胡人一直以来被汉人世族用这种几乎于剥削的手段对待,他们心里必然存着极大的愤慨。而当一个时机到来时,他们的报复就落到了大汉民族的头上了。而可恨的是,当胡人杀进中原后,这些矛盾的制造者——世家大族们——却仗着自身的权力迅速逃跑,而遭殃的只是普通百姓。
这个想法让马越似乎抓到了某些问题的根本所在,但此时也容不得多想了,他现在还是要先将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
马越的这番推论也很是在理,让七人难以反驳,只得来了个默认。同时,他们心里也已经开始认同马越的说法了,觉得的确不该眼看着羌人势大,从而威胁到自身。
在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后,林烈才代表众人问道:“那你说说,这回官府到底要多少粮食,看我们几家能否负担得起。”
这话一出,马越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们已经接受自己的要求了。马越笑了一下:“以此番朝廷大军的数量来看,再加上运送粮草上前线需要的付出,需要的粮食当在一百万斛左右。”
“什么?一百万斛?”众人听了这个数字,登时就有些惊了,纷纷道:“这实在是太多了,便是我七家将所有的粮仓都掏光了,也不可能拿出这许多来的。”
“就是,其实听说这次平乱的大军不到十万,这粮食的耗用也不可能达到百万之数啊,马公子这实在是太多了些……”
马越早知道了他们会嫌官府的要求太高,所以才刻意报了个大数字。现在见他们这么说了,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给各位减一些吧,其他的则由我们官府自己想办法。七十万斛,你们每家负责十万,这样一来也少了许多的纷扰,你们以为如何?”
“这……”众人还想再求少一些,但却发现马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怎么,你们连这点心都不肯为朝廷尽么?”
“好!我童家就应下这十万斛的粮食!”这时,童寻第一个点了头。他们童家在张掖可是大粮商,这十万斛粮食却还拿得出来。而有了这第一个点头的人,其他六人也不敢再推脱了,纷纷硬着头皮应下,只是他们还是表明这只是暂时答应,到底事情能不能成,还得回家问过族里长辈才能决定。
马越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逼他们立下字据了,便点头道:“你们能有这份为我大汉朝廷尽力的心,我必会向董公陈说的。而且只要此番战事能胜,各家的付出也不会白费,到时候必有回报。”
听马越这么一说,本来还有些勉强的众人精神就是一振:“你所说的回报是指?”
“只要你们各家真帮了官府,官府就会准许你们各家合法地与羌人交易往来,而且是专买专卖,其他人等都是非法的。也就是说,今后你们几家就再无后患了。”马越笑着把最后一招可以说服他们的理由抛了出来!
“此话当真?”众人听马越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但依然有些不确定。说实在的,刚才马越的话还真吓得他们不轻呢。
马越点头,郑重道:“当然。各位要是肯帮官府一起把羌人之乱扫平,你们对朝廷来说就是大功臣,那怎么还会有人怀疑你们通敌呢?”
“要真是如此,这筹粮的事情就全交给我们,我们各家一定全力配合!”众人立刻就拍着胸膛承诺道。
“如此,马越就多谢各位和你们的家族能鼎力相助了。一旦胜利,我必不食言。”马越说着举起酒杯,向他们示意。
但随即古封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道:“可即便粮食上有了保障,我官军真有把握一战而胜么?要知道前面就有耿使君败亡可见哪……”这话果然惹得众人一阵担心,生怕自己到时候不但投入的粮食打了水漂,还被羌人所怪罪。
马越见状便道:“你们只记得耿鄙之败,怎么就不记得临洮之胜呢?以我大汉军威之盛,怎么可能连区区几万的叛军都收拾不了?各位还是安心等着胜利的消息吧。”
或者是对朝廷有着信心,又或者是眼下的确没有了其他路可走,众世家子弟终于接受了马越的说法,也决定各自回家后向族中长辈提议筹粮。
到此,宴席上的正事终于谈完,大家也终于可定下心来欣赏那美妙的乐曲,喝美酒,吃佳肴了。而马越也陪着他们吃喝了一场,直到尽兴之后,方才告辞。
当马家兄弟二人走出醉客馆时,已是三更之后了。不过马超却全无半点疲惫之感,反而精神奕奕地马越说道:“二弟,今日当真是痛快!看你只是一番言语就将那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子弟说得只有听命行事,实在是比我与敌人大战一场都来得痛快哪!”
马越听了只是淡然一笑:“只是他们的痛脚被我抓住了,这才会不敢不从的。”
“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到了最后,你为何还要给他们这么一个大好处呢?这不是又弱了我们的气势么?”马超随即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哥,有时候行事还是不能太过头的。既然人家已经答应给我们七十万斛粮食了,我就不能再不给他们一点好处,不然只会结下仇来。”马越解释道:“毕竟真要说起来,这七家在西凉的势力还是不能小视的。”
“但这也太便宜了他们!只是给官府筹集了几十万斛的粮食,就能免了他们的后患。”对于马越的解释,马超依然不能释怀。
“大哥,其实真说起来这事上他们也没得什么便宜。若是我们不这么做,以七家人在朝中的人脉,在发现这是自己的一个疏漏后也会及时补救的。而且,他们要办成此事也不甚难,所以我才觉得不如就由我们提出,这样还能得个好呢。”马越继续耐心解释道。
“这倒说的是。”马超绝不是笨人,马越这么一说,他也就明白了:“那你最后所提到的这点倒也不算什么。”
“是啊,而且有了这一点保证之后,这些世家的立场就会更加坚定了。他们为了自身利益,一定会帮我们把羌人和乱军给平定掉的,不然他们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利之所在,这些世家不会再站着旁观了。所以我最后的交代只会对我们有利。”
马超听了后,深深地点了下头。然后转头仔细打量起身边的兄弟来,半晌后才道:“二弟,真是没有想到,只是半年工夫,你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都比以前涨了许多。若不是感觉得出你就是我二弟,我都要怀疑你是别人所扮了。”
“啊……呵呵,大哥你实在是疑心太重了。以往我是因为觉得有所表现也没什么用处,才那样的。可现在,我觉得我们马家要想从西凉崛起就必须由我们兄弟来做,所以才会……”马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这样我们兄弟就能并肩作战,你主文,我主武,一定能在西凉为我们家打出一片天地来的!”马超并没有发现马越有些异样的神情,自顾道。
“是的,我们兄弟齐心,一定能振兴我马家的!”马越当即接口道。
无论接下来会怎么样,此时对马越来说最有关的还是年节的到来。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穿上簇新的衣裳,和几个兄弟一起陪着父母过这个年了。
汉朝人过年比起后世自然要隆重一些,从一大早开始,他们就要拜祭祖宗和天地,向已经入土的祖先供奉一些吃食。然后直忙到了中午过后,全家人才能坐下来一起用饭。
到了下午,马家众人又按着西凉当地的风俗去了那香火鼎盛的道观之中上香,以求得三清道尊对自家来年的保佑。在这个佛教才刚刚有所发展的东汉末年,人们的信仰也就只有这来源于中华民族自己的道教了。
虽然前不久就有打着太平道旗号作乱的黄巾贼,朝廷也因之取缔了不少道观。但在西凉这个边陲之地,官府对这种民间信仰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终于把一切对鬼神祖宗的祭祀都结束之后,已经是年三十的黄昏了。马家诸人这才回到府中,享用这一年里最后的一顿丰盛饭食。
在这个时候,马越也留了个心眼,将王风等已经成为他亲近侍卫的兄弟们都叫了过来,与自己家人一道过了这个年。这让王风等大为感动,觉得马越的确是没有把自己等当外人看待,这便让双方的关系更密切了一些。
在谈笑饮宴的时候,马越总觉得这个年节冷清了些,似乎还是少了一点应该有的东西。随后,他便想到了是什么——爆竹。在这个尚未发明火药的年代里,自然是不可能有这种能极大地提高节日气氛的玩意儿了。这让马越心里不无遗憾,想着几个弟弟在这个节日里怕也是不能尽兴了。
但马越还是有些小瞧了古人对热闹的向往,就在他们吃饭吃得差不多后,马休马铁和马岱三个就已经奔出了正堂,而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劈啪之声。虽然这声音比不得马越所知道的那种鞭炮声,但却也很是清脆响亮。
这让马越大感好奇,便也在告了声罪后,出去看个究竟。
只见在院子里,正生起了一堆火来,而马休等几人各自抱着一捆竹子,正不断往那篝火里投放竹子呢。那竹子在被火一烤之后,很快就开始炸裂,从而发出劈啪脆响,倒也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
“爆竹……原来这便是鞭炮的起源哪。”马越这才明白为什么鞭炮又叫爆竹。心里欢喜之下,他也忍不住上前,从几个弟弟手里拿了几根竹子投进火中,看着那青青的竹竿在火苗烧烤之下变黄,然后爆开,马越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年节,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有了需要我去尽心保护的人。我还有更大的理想要去实现,新的一年,我一定能再上层楼的!”很快地,马越的心又转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之上:“以董卓的能耐,此次对羌人的用兵一定不会失败。而我,也要在这次的机会里获取更大的好处,如此才能更好地保护家人!”
想着这些心事,马越的脚步不禁也移动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宁静许多的后院。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自己能在什么事情上有所表现,正当他为此感到为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叹息。
循声望去,马越正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马腾也在前面不远处背负双手地抬头看天,显然也是有着什么难解的问题在心里。这让他大感意外,不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疑难,便忍不住上前几步,而后问道:“父亲,不知你因何在此叹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是仲凌哪。”马腾转头看到是马越,脸上便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在沉吟一番后,才道:“本来此事我是打算在过了年后再跟你谈一谈的。可今天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为父是因为一个人,一封信,才如此不安的。”
“一个人,一封信?还请父亲明示。”
“这个人,是为父的一个好友,叫韩约的。而信,也是他命人送来的,要我在羌人进攻时,在我官军内部突然起事,以配合他们。”马腾对这个次子的才智已经很是信任了,所以没有半点隐瞒地,就将这几日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情道了出来。 三国之马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