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暖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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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边狂奔,终于在一个不太高的平房上面跳到了地上。我下的时候用力过猛,只感到两条腿弯疼得厉害。
然后,我就又蹲在那里蹲了一会儿,才敢站起来。
我站起来以后,就顺着眼前的一条路向前走。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走着走着,我又看见了一条大路。那条大路的两边都长着胡杨树。在路的尽头还亮着灯光。
夜已经很深了,那条路两边的房屋里面都安安静静的。四周静得可怕,只偶尔可以听见几声狗叫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歌声,另外还有风刮过胡杨树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和那间亮着灯光的小屋子里面的机器发出来的轰鸣声。
因为我是在睡着的时候被张琳福揪出来的,所以只穿着一件秋衣和秋裤。而当时正是春天,到了后半夜就冷得厉害。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先找一个地方取暖。”我想。我于是想到了那一片灯光,就脚步匆匆的向那些灯光靠近。
等我走近一看,那里原来只是一间小小的平房,站在不远处通过灯光可以看见有两个维吾尔人头上戴着花帽子在哪里忙活。
我当时本来应该过去问问人家,说不定人家会因为同情我而帮我找一个取暖的地方。万一不行,我就在他们那间小房子里面找一个小角落度过一个晚上也可以。
可是,我又不敢找人家说,我又不懂得维族话,半夜去找人家,人家要是把我当贼可怎么办。
万一他们喊一声,出来数百数千个维吾尔人,把我围起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想来想去,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是,我应该怎么办?“暖足。”我记不清我从哪里看到过“暖足”这个词,也不知道这个词源于何时何地,有何典故,但是我知道这个词大致的意思就是冷了用跑的方法来取暖。
我于是就顺着那条大路小跑起来,从这边跑到那边,又从那边跑到这边。跑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会儿,然后接着跑。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已经大亮了。那太阳升了起来,天起也没有那么冷了。
我于是再次找个地方坐下来,心里开始烦恼起来。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反应慢。但是,我还有个特点就是喜欢回忆。
我喜欢回忆的这个特点能补充我反应慢的缺点。有些事我当时也许不明白,但是事后我回忆回忆就会明白。
我坐在那里开始回忆起张琳福打我的前前后后,我记得我去他那里的时候他说好我们干一天是四十块钱。一天扣五块钱生活费。
我吃了十天闲饭,干了一天活,差也就差他十块钱。再者,那个活我干不了不干了是我的人身自由,那么你凭什么打人?
而且,还找人看着我,还要把我送到派出所。我打了人还想恶人先告状?想到此,一股恨意立刻充满了我的全身,我当时多想找到他们家,一把火把他们一家全部烧死。
可是,那可是违反法律的事,是要被判刑的。我又想去阿克苏找我的那帮亲戚来为我出这一口恶气,可是我又怕万一我的那些表哥表弟们因为我而反被张琳福打了或者被派出所抓了。我又于心何忍?
“但是,我要拿回我的衣服,就这样冻着可不是常法。”我想。可是,我要去拿衣服,一定的去那个工地。去那个工地,就一定还能碰到张琳福。
“碰到他就碰到他,他要是再打我,我这次可就要还手了。”想到此,我就在路边找到了一块半截砖头,拿着它找来时的路。
也许我昨天晚上跑得并不远。我顺着一条路走了一截已经知道了去那个工地的方向。这该归功于那闲着的十天时间。在那闲着的十天里,我每天没事干了就四处转悠,所以对于那工地附近的一些街道,小巷我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再加上我走得又不远,所以我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去工地的路。
那工地的大门敞开着,我虽然已经做好了碰到张琳福的准备,并且手里拿着一块半截砖头,但是到了大门口我的心依然“咚咚咚咚”跳个不停。
走过大门,我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来到那间用石棉瓦和红砖盖成的工棚,先在那个门边往里面瞄了一下,见张琳福不在,我就推开了那扇门。
令人兴奋的是,张琳福那时刚好不在,宿舍里面静悄悄的。我四下一望,只见在最里面的那一张床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显然看到了我,就走过来跟我说:“张琳福先在不在这里,去工地去了。”
我本来想说一句,即便他在这里我也不怕他,但是我又怕那个人可能是他的亲戚,就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里。
然后,我又说:“我是来拿行李的。”“在那里。”那人用手一指。我就迅速地拿起依然放在我床铺上面的那个背包。
我把背包拿下来,拉开拉链,把毛衣了,裤子了什么的全部穿在身上,然后又把背包放在了床上。
因为我不想带着它,也不想拿被子。因为虽然说当时冷顾住了,可是张琳福这里我不干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在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的情况下带着这些行李,对自己来说岂不是一种负担?
我当时很想再去找燕子的表哥徐新强,一来我可以向他讲讲张琳福打我的事,让他对张琳福兴师问罪,二来也许我还可以张嘴向他借一些钱。
可是我又想,自己只不过是人家一个未过门的女婿,上次去找人家人家多自己已经够不错了,怎么好意思再去叨扰人家呢?
我又想给燕子的表姐夫老志打个电话,但是一想到上次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冷冰冰的话语,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又想给阿克苏的那些亲戚们打个电话,可是上次我打电话给他们的时候人家电话那头都不肯帮我叫人,这次难道就会帮我叫了?各种办法都行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生办法。
读者应该知道,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是差不多第五次身陷绝境了。想想真是可怕,有些人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连一次险都没有冒过,可是,我竟然冒了四次险。
不过,那很多次险都化险为夷了,可是这次究竟会怎么样。老天爷究竟会不会再次照顾我,让我有办法脱险,我当时真的不知道。
当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左右,由于先一天晚上我因为劳累而没有吃饭,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感到很饿了。
幸亏那徐新强给了我二十块钱,我虽然买了牙刷牙膏,香皂手巾等,但是身上还剩下三块钱。
我就找到一个老乡开的饭店吃了油条和胡辣汤。我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以后该怎样生存。
正想着,我忽然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走了过来。那人约莫有四五十岁年纪,一瘸一拐的,身上的衣服脏脏的,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在他的肩膀上面挑着两捆纸皮。
那人到了饭店门口,把纸皮放下来,向店主人叫道:“来两块钱油条。”
他这个样子,令我灵感顿生。“对了,捡废品。靠捡废品养活自己。”我想。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向那个人打听哪里有收废品的。
“当然不能问这个人,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我即便问他,估计他也不会告诉我。'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