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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古道,风过流黄,落叶萧萧,马嘶驴鸣。齐青檀坐在老黄马背上‘颠簸’着前行,吴一凤抱着驴子一路紧跟。
天已撒黑,眼看将笼罩于黑幕之下,齐青檀勒住马缰,掉过头来看向身后的吴一凤。只见吴一凤满头大汗,抱着驴子向她跑来,一抹酒窝在左侧脸颊荡出惊世的涟漪。
“快点啊,天就要黑了!”齐青檀见吴一凤抬头看她,收住笑容,不满的蹙眉叫道。
吴一凤原本以为一人骑驴,一人驾马,在这微风习习的秋天将会悠然出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可他骑驴不成,反要抱着驴子跑。小半天下来,早已是满肚子怨气,若不是齐青檀无意间赏了他一个笑容,此时听齐青檀在前面埋怨他的速度,他定然要发怒。现在虽然没发火,但语气也不怎么好。毕竟出了千奉城不久吴一凤把干粮掉了,直到他们肚子饿了准备再吃点的时候才发现干粮不见了。
吴一凤自言自语道:“你倒是舒服,刚才要是坐轿椅过来,现在早走了很远。”
齐青檀自然是听到了,不过却不去搭他的话茬。只在马背上看着狼狈的吴一凤。
吴一凤来到齐青檀身旁,抱着驴腹的手一松,用力一坐,那驴子怎么承受得住吴一凤‘恶意’的施压?四腿一软,侧躺在地,驴鸣不断。吴一凤也没好到哪去,一时不妨和驴子一起倒地。站起身的吴一凤见齐青檀心疼驴子,指着驴子大骂道:“老子抱了你半天,现在坐一下,你就在这装蒜,赶紧起来,不然今晚炖驴肉吃!”
那小毛驴像是听懂了吴一凤的话,一溜的站起来,向远处逃去,逃了十余步,回过驴头甩甩尾巴,和吴一凤对视。
齐青檀见小毛驴跑远,叫了声‘小灰’,那毛驴便饶过吴一凤蹭到齐青檀身边,警惕的看着吴一凤。从两头畜生亲齐青檀而贬吴一凤来看,不论是人或者畜生都是喜欢美好事物的。
“天快黑了,今天就不走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齐青檀见吴一凤和小毛驴互瞪,又见大黄马累得不轻出声道。
吴一凤哼了一声,不再看毛驴,指着前面的一大片树林道:“先去那里弄点吃的,一天就啃了几块干饼,嘴里淡得一点味也没有。”
齐青檀点了点头,扯了马缰,向树林中而去,小灰撒开小蹄子,紧随而去。
吴一凤踢飞脚边的小石子,气嗤嗤的也向树林中去了。
齐青檀下了马,站在林外,没有进去。吴一凤走上前问道:“怎么了?进去啊!难道在这休息?”
齐青檀指着一块木碑道:“里面有老虎!趁现在天还没全黑,我们了换个地方吧?”
吴一凤看向木碑,木碑上模糊的写着——内有大虫,切勿入林。吴一凤一脚踢开木碑,大咧咧的向树林中走去,边走边道:“怕什么?不就是头老虎吗?七重境界的人都能捏死它,更何况本天才还是九星角武的实力。”
“什么?你九星了?”齐青檀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才半个月,她每天就休息两到三个时辰,其他时间全部用来修炼,半个月晋升了三星,连本就是天才的苏文若也称齐青檀是天才。可吴一凤这半个月居然从五星蹦到九星,这种速度,让她不得不吃惊。
“哇哈哈……对啊,九星了!”吴一凤边叉腰大笑边回过头风骚的看着齐青檀。
齐青檀站在原地,看着吴一凤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她这么勤奋的修炼,可眼前的人明明玩世不恭,修为却比她快上这么多。如果齐青檀知道吴一凤经历过怎样的生死,她定不会觉得不平衡。荣耀背后,都是血和泪,吴一凤头上的光环不大,但是他晋升的速度却不由得不让人咋舌。
吴一凤见齐青檀没跟来,嚷了句:“进来啊,愣在外面干嘛?”
齐青檀被吴一凤的吆喝惊回了神,跟着进了树林。大黄马和小灰驴,亦步亦趋。
两人找了下风处,生起火。吴一凤让齐青檀找点柴禾,他则去打一些野味。
半个时辰不到,吴一凤提着两只大兔子走来,兔子已被吴一凤剥皮开腹。吴一凤流着口水在篝火旁烤了起来。齐青檀则坐得很远,冷眼看着吴一凤。
一股肉香味弥漫四野。兔肉烤好,吴一凤当先尝了一口,外脆内酥,口感极好。
“味道不错,赶紧过来吃啊!”吴一凤含糊不清的朝齐青檀叫道。
齐青檀低声道:“残忍!”
吴一凤一愣,嘴里的肉还没咀嚼完,又嚷道:“怎么残忍了?”
齐青檀气愤的站起身,指着吴一凤道:“你自己饿了,就杀他们吃,还不残忍吗?”
“你……你没吃过肉?”吴一凤匆匆咽下一团肉,又上一口,眼睛盯着愤怒的齐青檀问道。
“吃过!”齐青檀和吴一凤对视的眼神瞥向别处,略带惭愧的说道。
吴一凤将烤给齐青檀的那只兔子从篝火上拿开,舔了舔手指上的油道:“既然吃过了,不也残忍吗,来,过来吃吧!”
齐青檀脸憋得通红,嘟着嘴,煞是可爱的道:“可……可兔子那么可爱!”
吴一凤彻底愣住了,含着手指问道:“那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就是不吃兔子肉!”齐青檀嘴上逞强,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心里极为尴尬,脸上却表现得更为愤怒,话刚说完,便蹲了下去,撇过头不再看吴一凤。
吴一凤一手拿着一只烤好的兔肉,左啃一口,右咬一嘴,凑向齐青檀,坐在她身边,问道:“那你饿不饿?”若是换做平时,吴一凤鼻子闻到的绝对是齐青檀勾魂的体香,不过现在他鼻子里除了肉香,一丝也没闻到齐青檀身上的香味。
“饿……饿又怎么样?不要你管!”齐青檀也不知道哪来的无名火,对吴一凤的态度极为恶劣。
吴一凤嘴下不停,又和齐青檀凑近了几分,一股肉香飘到齐青檀的鼻间,引起她肚子的抗议。吴一凤道:“你讨厌什么动物?”
“蛇!”齐青檀不做多想,随口答道。
吴一凤“哦”了一声便埋头苦吃。一阵风卷残云,两只兔子只剩下两个骨架。吴一凤两手一摆,扔掉两个木架,长吐一口气,拍了拍肚子道:“勉强饱了!”说着对齐青檀道了一声:“你等我会,我去去就来!”便起身离去。
齐青檀看着吴一凤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远处的兔子骨头,肚子再次不争气起来。齐青檀轻哼了一声,走到趴在地上的小驴子身边,蹲着身子摸了摸它的头道:“小灰,兔子是不是很可爱?”小灰驴也不知听没听懂,打了个响鼻。齐青檀见小灰驴响应她,喜道:“就是嘛,那么可爱,我就不吃兔子肉!不过,小灰……我肚子饿了!”
齐青檀摸了一会小灰,靠在它的背上,暗骂吴一凤是个白痴,连干粮都丢了。无聊的看着兔子的骨架,好一会睡意席卷而来,淹没饥饿。
梦中,一大堆美味摆在齐青檀眼前,她伸手想去拿这些美味,可这些美味却像是长了脚,不住的往后退,齐青檀连续扑空了数次。最后一次眼看就要到手了,可这些美味突兀的消失,变成了一张笑脸,这笑脸的主人正是吴一凤,齐青檀突然从梦中惊醒。
睁眼后第一眼看到便是吴一凤的笑脸,和梦中的笑脸一模一样。齐青檀惊叫一声,向后连退,好一会才惊魂初定。
吴一凤眯着眼笑道:“你睡觉流口水……”
齐青檀暴露而起,“你睡觉才流口水!”
“真的流口水,喏,你摸!”吴一凤左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左边嘴角说道。
齐青檀拿手指擦了擦,果然有口水,俏脸顿时一红,好在夜深深沉掩盖了她的脸色。
吴一凤含笑,右手拿着木叉,木叉上串有一块如同猪蹄粗,圆柱状黑乎乎的肉。吴一凤摆了摆木叉,笑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肉?”齐青檀暗暗的吞了吞口水,问道。
“反正不是兔肉,吃不吃?”
一阵沉默,齐青再度问道:“真的不是兔肉?”
“真的!”
“给我!”齐青檀伸着手道。
吴一凤将木叉递给齐青檀,齐青檀早已是饥肠辘辘,顾不得形象,张口便咬。她在心里说,“在那个白痴面前,不需要淑女!饿死我了,真好吃!”
肉如丝嫩滑……
吃了两口,齐青檀板着的脸色融化,开口询问道:“这是什么肉?”
吴一凤依旧保持着一脸笑容,淡淡道:“蛇肉!” 天武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