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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后靠了靠坐在床上,身上有几处外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让公玉去打水,我自个仔细端详着昆吾可是有什么损伤没有。
突然,铜盆扣在地上,那震人的声响让我的耳朵又一次几乎撕裂。
“宫天真人,两位师叔祖,你们怎么来了?”
我从床上缓缓起身,迎了过去深深拘礼。
“二位师叔,宫天师叔,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能将你们三位同时惊动了?”
我本就是要明知故问,只是因为我并不知道这宫天真人是两位师叔找来的还是不速之客遇见的,此时问一问,若是不速之客,也好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哎,玄昊小子啊,你师叔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让我们稍微省省心吗?”
我抬头瞧一瞧,灵宝师叔和太上师叔的一脸倦意还是没有消下去多少。
“宫天师叔可是照着天帝的意思要来擒我的?”
那师叔飘逸的摇头。
“非也,贫道是在道观听闻了帝君的所作所为,大为震惊,故此特意随着两位天尊来瞧热闹的。”
他左手将拂尘抵在胸前,右手轻轻缕着胡须,好不怡然自得。
“三位师叔可还坐坐?公玉新煮了一壶好茶好不曾端上来,倒不如我们一同饮一杯?”
我提到公玉二字,太上师叔瞪圆了眼睛,我朝着呆在一旁的公玉指了指,三位师叔同时看过去,瞧得公玉一脸毛毛的。
“这......”
我朝着师叔笑笑,又往前走了几步,吩咐公玉去将煮好的茶温一温抬上来。
“玄昊啊,这当真是公玉?那把混元扇仙?”
“回师叔的话,正是。我想着是掌战司的公玉元君用自己毕升修为将她换了回来吧?还是说半生修为呢?我近些时日倒是觉得夜里老是梦见公玉元君,怕是承了不该承的恩情吧。”
我这话,本意就是点一点太上师叔,好得到一个确认。虽然此时所有的证据和表象都是表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但我还是得到师叔的确认才算安心。
“额,公玉那孩子,的确是将自己半生的修为炼成丹药给了你。我与你灵宝师叔之前没讲过也是他的意思,他是怕你知道以后不肯用那颗金丹。至于扇子,唉......我们也是没有想到那公玉平日里对那扇子态度冷漠不在乎到一定地步,此时竟然真能瞒着我们用元神将她换回来。”
“咣!”
又是一声铜器落地的沉闷声响,伴随着飒飒的水声,门外的公玉,将手中滚热的茶炉砸了一脚却还是那般震惊模样呆滞的将我望着。
“我说公玉,你到底是要将为师宫里的铜器都摔一遍才算是甘心吗?”
我无奈摇头,施法将她脚上的伤止住,又拉过她的手立在殿内。
“师父,师叔祖方才说的......”
“真的。”
我敛目将她瞧着,她的眼珠子微微颤抖者,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不必太过自责,你与他之间的事情都已经忘了,所以你也不必要觉得平白的受了他什么恩情。为师前几日种在院子里的碧落,就是他的元神所在,你若真的是想报恩,便日日养护着那棵碧落。”
我讲这话讲出来,她才算是稳住了心神。我朝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她下去,她却说扬了炉子里的茶,要再给我们烧一炉。
这茶什么时候烧都是可以的,但怕是此时那三位都已经坐不住了。公玉前脚刚走,灵宝师叔就是疾言厉色的将我生拉硬拖出了梅府,引得我的一众宫人看傻了眼,我无奈只要向他们挥挥手道句早。
出了宫门,我便是和太上师叔走在一处,灵宝师叔身后面将毕生所学都用在了骂我身上,正所谓滔滔不绝屡屡不重。起先听着有几句确实是直接骂到了我的错处上,我还心中有很大的悔意,但是后来实在是欲加之罪也跟着说了出来,直线耳朵都要爆掉了。
太上师叔一脸不开心,在灵宝师叔说到动容时候他便跟着用拂尘跟着怼我。不过还是与我闲聊了几句公玉元神的事情,我是没敢告诉他我只身闯进了混沌之境的,只是说是阎魔卖给我一个偌大的面子将那公玉的元神寻了回来。
虽然不管是信或不信,我就是这副口风,太上师叔也只好深意的点点头,认了。
“师叔,天帝可还安康?”
“安康?你说他安康不安康?那昆吾是一等一的上古神器,哪怕你没用什么修为,他弑君也是搓搓有余的!你还好意思问安康?”
我身后的灵宝师叔吹鼻子瞪眼一路小跑过来,紧紧揪着我的袖子拍我的头。这一路上的一切,宫天真人还当真是不曾插过一句嘴,果真是来瞧热闹的。
“师叔啊,您就别骂了。我觉得我这次将天帝斩了也就算了,但这没斩死,怕是我一会去了讨不得什么好便宜。咱们可是有对策了?”
太上师叔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我;灵宝师叔索性不走了,站在那处生闷气。
“师叔们这是当真不管玄昊了?”
“哎,师侄啊。你的师叔们怎么会不管你呢?你看啊,你伤了天帝,那是九州八荒不曾有过的一等一的大罪啊,自然是要好好安排的。此番我们同去啊,就是要将你的元神炼成丹药给那天帝服下。”
我长大了眼睛背过耳朵立在原处。
“太上师叔,宫天真人所讲属实?”
太上师叔也缓缓站住了步子,语重心长的对我道:“按道理来说,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你又偌大的面子在之前受到偌大的照顾,不过就是因为元神有尊神之驱。此时天帝一伤,想到用你的元神炼丹,他便也可以修成尊神,所以所有的部族都是很欣然的同意了的。我们三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办法。”
没什么办法?本尊之前做的的确是过分了些,可能是丧失了心智,可是终究是本尊受欺凌在先。若是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还做什么神仙?
我心里一股火气憋上来,整个头都涨涨的,身上许多伤痕也都随着这股子气裂开,透出来丝丝拉拉的血流,钻心的难耐感。
灵宝师叔要来抓我,我又岂能真的就这般被他们抓了去给那昏君炼了丹?可想到两位师叔如此便是的确没有办法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们别碰我!”
我心里乱得很,委屈的很。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鼓作气将那天帝斩死,我也恨为什么我身边所有爱我的人,都不能为我真真切切的考虑,都要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替我选择妥协和放弃。
昆吾在手里,冷冰冰的。一股剑气挥出去,将七重天的天门震得粉碎。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面前的,我最亲近的两位师叔哭着要我放下剑,可是如若我放下了,我有该是如何命运呢?
“今日,你们大可将我丢在这处。天帝要来擒我,便让他来。本尊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砍一双,左右都是要向那天宫势力低头,倒不如用尽全力搏上一搏。”
我瞧着天门处有一股子气聚起来,云雾见恍惚一个人影。呵,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吗?
“玄昊小子,你是要将我与你太上师叔气死不成?”
灵宝师叔一声撕裂的怒吼,我瞧过去,太上师叔此时一口口的血从嘴中呕出来,混杂着眼角滴落的泪,抽泣着。
“师叔,你们放过我,我也放过你们。你们让一让,让我从这天门过去吧,回东荒,回任何地方。我不想为难你们,我也不想真的不顾一切斩了那天帝,你们别逼我了。”
我用昆吾指了指天门外,那远远的人影似乎更清晰更漆黑了一些。
“你要逃到什么时候呢?昨日里你的两位师叔,一大把骨头跪在西王母娘娘面前,为你求情,这才挡了你偌大的死罪。如今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你的两位师叔又怎么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呢?”
“宫天真人,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我玄昊还是一等一的好的。我并不想为难众师叔,但我也不想向那昏君低头。师叔你们放我进去,让我血洗这腐败不堪的凌霄宝殿,大不了,玄昊一人一剑闯进昆仑仙境给西王母一个交代便是了。”
我的身子开始发冷,开始抖。手里的昆吾迎着风发出呜呜的悲鸣声,那处的人影渐渐显露出了些形状。
“师叔若是不让,玄昊就只好闯进去了。各位师叔,保重。”
我抿了抿嘴角,闭着眼将昆吾举过头顶,对着那厚实的宫墙上的仙障便劈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股偌大的顿挫将昆吾震了回来,我的手臂也几乎要被撕扯掉,只好松手人有昆吾飞出几百里远。
“玄昊,你还当真是有出息啊!我听说你不仅真的从混沌之境将那两个小仙的元神救了回来,还发狂险些砍了天帝?如今这般又是如何?是要将这九州八荒难得的太平也一剑砍翻了吗?”
我微微睁眼,定睛。
“阎魔月月。” 荒古神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