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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夜草原，西接千碧森林，东至翰海荒漠，南连姜国边境，北纳万千火山。这么一块广阔的土地，孕育了与南方中原地区完全不同的文明。以畜牧为主的朔夜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草原之上。草原上丰美的牧草，为朔夜人饲养牛羊提供了充沛的食物。

　　而朔夜草原之上，也有着草原之城，最大的就是柯泽城。这是朔夜语，其意思为大河的馈赠。因为柯泽城就建筑在流经朔夜的逝水之旁。逝水作为第一长河，发源于云滇国群山之中，向东流过朔夜大草原，然后再因地势而折向南，从姜国北部瞿州进入姜国。最后流经大泽，在梁国出海。逝水之长，跨度之大，水系之多，让人咋舌。

　　柯泽城最早只是夏季王帐所在，因为草原天气的原因，大可汗的营帐分为夏帐和冬帐。原本只是看中了夏季此地因为有河流滋润，所以格外丰美的牧草。而后来，因为来王帐周围聚集的牧民越来越多，所以渐渐形成了固定的聚居地，再然后，就慢慢形成了一座城。

　　在草原上建造起一座城，那需要多少功夫？关于这一点，牧云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去的目的地，就是那里。而他之前也打探过了，荒火教的荒火神殿，则是在朔夜草原极北之处，焚天火山之下。那里，也是可汗冬帐所在。

　　这些，都是他从秦夜蓉那边了解到的。为了这次行商，秦夜蓉做足了准备，所以牧云也能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柯泽城，就是他的目的地之一。去往焚天火山之下的喀日城，柯泽城是他必须先去打探的地方。

　　牧云相信，自己孤身一人，凭借自己的御气飞行，日行三千里应该不是问题。这还包括了自己调息补充真气的时间。自己从现在出发，必定是能在那什么幕遮大会开始前赶到柯泽城。

　　要知道，秦夜蓉与福伯禄叔三人是推算过形成的。珍惜马力，再加上整个车队的行进，雍秦商号要走上近一个月，才会在幕遮大会开始前，进入柯泽城。当然，这是路上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牧云自己的速度，比起商队这一大群人的速度要快上许多，所以对于时间，他完全不担心。他所担心的是，自己能否在幕遮大会开始前，前往喀日城。只有赶在这段时间内，他才能趁着荒火教分心幕遮大会的时候，前去营救沈璃。

　　一个人行走在草原上，那种天地之间，只有一人的感觉，让牧云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孤独么？抑或者是其他？

　　除了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更多的时间，则是在草原上缓步前进地休息。

　　好几天了，今天是第五天还是第六天？牧云胡子拉渣，衣衫猎猎，整个人一看就知道在野外风餐露宿。好在原本雍秦商号为护卫队们都发放了一条厚实的披风，这东西可以拿来在值夜的时候挡风，也可以当作毯子被子用。

　　朔夜草原之上，没有山峦，更没有遮挡之物。白天风就呼呼的，到了晚上，气温直线下降，哪怕是夏天，晚上的夜风也会让你感觉到是在秋天。昼夜温差极大。

　　牧云这个形象，都是被风吹出来的。牧云现在的头发还没有养长，只是短发。牧云不是本质意义上的中原人，男人也蓄发。自从他从平安城外醒来之后，头发一直都保持着短发的形象。因为牧云发现，这样可以省好多事。

　　关于食物和水，食物缺乏，牧云只能捕捉一些草原上的兔子充充饥。好在朔夜草原水草茂盛，野兔也不少。还有一些禽类，牧云也不认识，不过拿来作烧烤，还是十分美味的。至于水嘛，你觉得在草原这样的地方，一个水属术者会缺水么？

　　牧云在行进过程之中，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他并没有去操心。

　　就比如现在，牧云裹着那一条厚实的披风，就这样躺在草原上。在他身下，铺了厚厚一层野草。这可以让他睡得略微舒服一些，还保暖。牧云将手枕在脑后，仰面看着天上的星空。

　　草原的广阔，让天上闪亮的群星，如同垂落在这片阔野一般。头顶的星空，在夜色下仿佛触手可及。凉风拂面，带着草原独有的青草气息，牧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牧云现在整个人很空，脑子很空，思想很放松。在天地笼罩之下，牧云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自然的伟大。这一刻，他仿佛只有天上星空，自己的存在都渐渐淡去。

　　星空啊，牧云忽然想起了他在雪落山遗迹之中看到的《鱼跃书》，上面还有一篇关于观星记载。星空么？说起来，牧云每天晚上都要凝练月华，对于这片夜空从来都不陌生。只是，那时，他仅仅是看着明月，感受月光。对于星光的闪耀，他并没有特别感受过。

　　今天的夜晚，他只是一时兴起，观望起了夜空。

　　三桓二十八宿？

　　这些，对于牧云来说，是十分陌生的。那就当作睡觉之前的消遣吧。那是紫微，太微，天市三桓。牧云如同一个第一次抬头仰望星空的孩子，一点点按照观星篇开始辨认天空。

　　夜风吹拂，牧云观察了一遍星空，对于观星篇之中里面的二十八宿还是有些弄不明白，算了，随意吧。牧云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四下悄悄无声息，天地之间只得一人的寂寞，可有人会懂？

　　凉风之中，牧云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等到牧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不过，牧云惊奇地发现，自己眼前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草原，起雾了？这么大的风，怎么会有雾的？牧云有些奇怪。但是事实就是，他被浓雾包裹住了。“难道是苏茗烟的术法？”牧云心中一紧。他连忙御气而起，直冲而上。

　　他的身子在升高，但是雾气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牧云飞了片刻，觉得自己已经飞行得足够高了，但是还是四处茫茫皆不见。这样大的范围，不太可能是人使用的术法吧？

　　牧云辩不清方向，只能落回地面。虽然牧云有远超明心境界的感知，但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草原之上，又没有熟悉的路标。哪怕牧云能够感知到一些什么，也无法确定方位啊。

　　这下麻烦了。牧云是知道柯泽城在逝水之滨，所以他也在寻找逝水。可是现在，他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浓雾完全应证了苏茗烟的话，哪怕你能够御气飞行，在草原上，依然会迷失在草原之中。这句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不过牧云没有听到苏茗烟说的话，他现在有些头痛。

　　这片浓雾的范围不知道有多大，从自己刚才拔高飞行高度来看，几乎是笼罩了这片天地。要知道，御气飞行，也不是能够飞得无限高的。一旦超过某个高度，温度骤降不说，还会出现猛烈的罡风，让御气飞行所需要的真气大幅度的消耗。

　　牧云叹了口气，或许呆在原地等雾散是最好的办法了。

　　地上的牧草杂草上都沾满了露珠，脚下的泥土也是湿漉漉的。好在牧云一个水属术者，被这样浓重的水汽包围，倒也不觉得难受。如此庞大的水属元气，牧云心中一动，或许，我可以修炼一下。

　　牧云盘腿坐下，心神微沉。月华天水诀，分为水属真气部分与月华部分。境界的提升，水属真气部分的效果，与其他的水属心法是一样的。而月华部分，因为是靠水属真气来贮藏，所以也能够储藏更多的月华。

　　最近几天的苦旅，牧云完全放宽了心中的心思。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整个人似乎得到了心灵上的洗礼一般。

　　在浓雾之中，牧云身边的雾气突然旋转起来，然后其中的水属元气，开始被吸入牧云的经脉。这样的情况，形成了一个雾气漩涡。水属元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朝牧云冲去。而牧云，也是完全接纳。

　　不消片刻，外来的水属元气通通在牧云的经脉之中运行过一遭，被牧云化作自己的真气。一时间吸纳这么多元气，让牧云感到经脉有些肿胀的感觉，而丹田气海，更是满得快要溢出。

　　元气在牧云体内如同一条汛期的大河，滚滚洪涛一波接着一波涌来，冲击着牧云。

　　这样的时间，并没持续多久。又过了大概两刻钟，牧云忽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股气从他体内散发了出来。这是属于牧云的气质，偏阴冷，却似水。

　　牧云全身一震。自己的实力，好像有所提高了。在之前浓雾之中充沛元气的冲击之下，再加上之前的积累，牧云的实力成功走上了一层楼，进入了明心境界中期的实力。

　　对于自己的无意带来的效果，牧云十分满意。而在他的心头，多了对自己气的把握。关于明心境界特有的气，牧云早就了解过了。而现在，牧云要做的，就是掌握它。 魔仙剑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