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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看得出简亦凡已经大力封锁消息了,可还是有很多营销号上传的视频和图片。
转发量最多最广的一则视频,是我亲生父母的婚礼录像。
画面中,简瞳被保安架着,对宾客们和摄像机挣扎狂笑:“纪心爱当初也破坏过我们的婚礼!现在我告诉你们!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尹鸩的!”
台下此起彼伏的喧哗嘘声,盖过了简瞳越来越远的喊叫,尹鸩和我父亲扶着我剧烈咳嗽的母亲,可我母亲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向前倾倒,喷出一口粘稠的鲜血,洒满了白纱和红毯。
视频结尾,定格在一张二十五年前的亲子鉴定,父亲的检材方,只模模糊糊剩下一个尹字,女儿的检材方,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推广文案……完全无法直视:“歌手尹蜜被曝与其新婚(二婚)丈夫简亦凡,或系同父异母姐弟,其子患遗传癫痫并并发M3型白血病,或近亲结婚所致。目前,涉事双方均为发声举证澄清。”
同时涌现出更多的,是各种自称初中同学、高中同学的扒皮贴,各个写得有丁有卯,跟禁恋YY文没区别,好像他们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了一样!
要不是从小就知道,我生父是简亦凡的爷爷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因此也姓尹,我自己都快怀疑我和简亦凡有血缘关系了!
几分钟前的伤感,这一秒全部被愤怒推翻。
我浑身发抖地把手机还给简亦凡,咬着牙从喉咙里压抑嘶哑地挤出一句:“咱俩马上做亲缘鉴定。”
“不急。”简亦凡慢悠悠地把我推回病床,又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这么早就打他们的脸,不够狠,先让他们猖獗几天。”
见简亦凡态度不明朗,我越发焦灼:“可是康康……”
“别担心,听我慢慢跟你说。”简亦凡无比镇定地吐了个烟圈,带伤的眉宇间是我从未见过的稳重得体,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简亦凡除却皮相以外的人格魅力。
“乍开始我觉着你坐月子,不想马上让你掺和公司的事。执照已经下来了,我姥姥出的启动资金。但现在,光开公司满足不了咱们。我早上先走,就是看见热搜,想提前筹备以康康名义成立的儿童罕见病、遗传病慈善基金。你复出也得跟着提前。给这基金会写首歌,和娘娘腔一块唱,把热度搞上去……”
“但这除了赚钱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不解地打断了简亦凡。
“你觉着咱是被逼着毫无章法地跳出来澄清比较有面儿,还是在基金会成立的启动仪式上公布比较有面儿?现在说,那帮撒比吃瓜群众指定觉着假阿、伪造的阿。但如果咱们暂时不理会,启动仪式上直接挂你、我、康康和老头儿的亲子鉴定,同时宣布咱俩十月一的婚礼照常举行,水怿心那王八蛋绝逼能气到吐血。”
看到简亦凡眼中与平常迥异的飞扬神采,我突然觉得不认识他了。
面前的人,什么时候不带脏字也会说话了?语气还变得这么成熟?
好像不久以前,他明明还是那个打不过大孩子、又不会耍狠使诈、只能哭鼻子加蛮干的“小妹妹”阿!
不过,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
我甩甩头,问:“那怎么暂时控制舆论?”
简亦凡一脸我太大惊小怪的表情:“只需要老肖发张律师函,勒令所有营销号停止散布谣言,否则一律以诽谤论,起诉追责就行了。”
我依旧愁眉不展:“关键这话是简瞳说的!她能承认自己以前胡说八道么?她会配合我和康康跟尹鸩做亲子鉴定么?”
“那你就不用管了,你的任务就是写歌。我奶奶和我姥姥都能给康康做饭,你偶尔来陪陪康康、看看康康就行。歌一写好,咱们立马举行启动仪式。一星期内,我能搞定一切,剩下看你。”
谈工作的简亦凡,身上没有半点马文才那种纨绔流氓的影子,简直刷新了我十九年来对他的认知。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程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差点变成他的脑残粉。
“还有,这段时间别回亚泰凇山湖,狗仔一准在那蹲点呢,我姑且特批你住在娘娘腔家写歌。”简亦凡叼着烟,拍拍屁股站起来,回头皱眉警告我:“但千万别跟脑袋傻逼似地,天天想些没味的事,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哄你。”
哄我?谁用他哄阿?
我顿时清醒回神:“国庆节的婚礼,注定是假的,你我心知肚明。别再总把这种暧昧的话挂在嘴边,被你家唐蕊听见不好。”
简亦凡迅速恢复了我最膈应的痞样:“什么叫我家唐蕊?我是我,她是她。老子都原谅你弄死我一孩子了,你就不能学会好好跟我说话么?”
想到简瞳害我流产这么明显的事,简亦凡都不信,我磨牙冷笑:“除了康康跟工作,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郑俊翊呢?我去看康康一眼,然后就跟他回家。”
“嚯,住一天那就是你家了?我是让你在他家写歌避风头,不是把你送给他当媳妇。只要咱俩一天没离,你跟丫都叫婚外恋!”简亦凡指着我的鼻子蛮横叫嚣:“不是要去看康康么?还不赶紧跟我走?”
懒得理简亦凡这个反复无常、人格分裂的非典型精神病患者,我缓缓站起来,跟他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走到康康的病房。
尹家的尼姑老太,和简家的女总老太,都在康康床边守着。康康刚从抢救室出来,身上还挂着氧气管和七零八碎的仪器线,小脸比墙还白,骨折的左腿打着石膏,架得很高。
看见我和简亦凡一同出现,康康旋即心满意足地笑弯了眼睛:“太奶奶、太姥姥,我没骗人吧?蜜蜜肯定会跟爸爸和好的!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唐阿姨!”
“好好好,不见,不见。别乱动,再抻着腿怎么办?”尹家老太慈蔼地给康康掖了掖被子,会意地冲简家老太使了个眼色,随后二人退出病房,去门口坐着了。
和简亦凡并肩落座,我抬手轻抚着康康清癯惨白、不再红润的病容,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嗔怪他:“你乱跑去哪找我了?腿还痛不痛?”
康康眼光熠熠地嘿嘿傻笑着摇头:“不痛,一点也不痛。漂亮哥哥告诉我,你看到我的信,不生我的气了,那一定也不生爸爸的气了,对不对?爸爸其实很爱很爱你的,就是……自恋,不喜欢讲实话。”
我偷瞄了一眼简亦凡,他尴尬得脸都青了。
康康却不肯放过他,虚弱地扯过他的手,问:“你有没有跟蜜蜜表白?”
简亦凡满脸黑线地挠头,嗯嗯啊啊地敷衍。
康康依旧不依不饶:“那我没听到,再来一次好不好?”
简亦凡喉结滚动,斜睨着我,脸红到了脖子根,半晌,居然牵唇开口,随康康唤出了我的昵称:“蜜、蜜蜜……”
见势不妙,我赶紧转移话题:“康康,蜜蜜呢,最近有工作要忙,要给和你一样生病的小朋友们写歌,暂时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只能每天抽时间来看你。你要听太奶奶和太姥姥的话,好好养病,不准任性闹情绪。”
“现在就工作?你身体没问题了么?会不会累坏?”康康的注意力成功被引到了我身上。
我和简亦凡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任何谎言,我都不希望再在康康的世界里存在。尤其是逼简亦凡说爱我,这种欺骗性极强、粉碎我自尊的谎言。
之后接连几天,我夜里在郑俊翊家挑灯夜战写歌,白天在医院强撑精神陪护康康,顺便打我的消炎针。
生活逐渐滑向我期待的安稳,一度让我忘记了其它的不稳定因素,包括水怿心威胁我的主要目的,还有每天和我朝夕相处的某个小鲜肉“头号粉丝”。
前几次郑俊翊跟我表白,被我三杀无情拒绝后,没再提过这茬。
我自然而然地以为:郑俊翊要么是被我忙碌无趣又生硬的宝妈工作狂人设,摧毁了对假女神的完美幻想;要么是头脑发热,随口一说,压根没走心。
无奈事实很快印证了不是。
在某个月黑风高造人夜,郑俊翊明目张胆地把我的茉莉花茶,换成了雪花干啤,还毫不吝啬地把他那张轮廓鲜明、不分公母的脸,送到了我面前。
抬眸一瞬,我心咚咚狂跳,差点把他看成小时候的简亦凡,险些没忍住冲动想伸手去摸他。
颜控有罪!
我急忙摘下耳机,夺过啤酒,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大口压惊,然后去碰郑俊翊的啤酒罐:“我都喝了,你怎么还拘束上了?买酒回来看着玩的阿?它又没你好看。”
郑俊翊的眼珠轱辘一转,笑嘻嘻地说:“关键只有买它,你才能顺便看我一眼阿。”
气氛骤然变尴尬。
我红着脸干笑两声:“喜欢被人看,你出去溜达一圈,我保证你粉丝分分钟到达战场。”
郑俊翊撒娇地嘟嘴:“我不是喜欢被人看,我只喜欢被你看。”
眨巴着眼睛说完,他的咸猪手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我手上。
“骂谁不是人呢?”我的脸登时烧透了,词穷地挤出一丝笑,想拍开他的手。
结果郑俊翊居然握住了我的手,含情脉脉地凑得越来越近,呼吸拂面地对我明送秋波:“你哪能是人阿?你是女神。” 连哭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