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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开我的车吧。”
窒息的沉默对峙中,又是破天荒地,简亦凡竟然点头笑着,把车钥匙递了过来:“早点回来。爸……快过生日了。”
他最后一句补的,好像我不会回来了似地。
没亲眼看着他和范映雪身败名裂,看着范映雪和他的孩子化成一滩血水,看着孔茜那对贱人母女被曝光,我怎么舍得走?
接过车钥匙,我莞尔浅笑:“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亲手把简亦凡……和所有伤害过我跟康康的人,推进更加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
揣满了决心启程,我犹豫再三,还是打给了水怿心。
没勇气直接开口求水怿心,我情怯心虚地问:“你……还好么?”
“我没事。”水怿心的语气,惊喜又心急,“你呢?他昨晚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我咽咽喉咙,咬咬牙,直奔主题:“你现在在哪?我方便跟你见个面么?”
“我在公司。”水怿心语气里的惊喜更浓了。
我却提不起半分兴致:“好。等我,咱们见面再说。”
我知道自己很无耻、很自私、很混蛋。
可除了水怿心,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毫不犹豫地答应,帮我照顾康康。
挂断电话后,康康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是去医院的路!你刚刚在给爸爸打电话!爸爸都跟坏阿姨亲亲抱抱了,难道你还要原谅他吗?”
“对,我们不是去医院,血检报告要星期一才能取。可蜜蜜有些事要做,你必须先在爸爸那待几天。”
压抑住满心的烦躁焦虑,我抽手摸摸康康的脑袋,试着说服康康:“爸爸其实没有做错任何事。还记得么?上次大家都说我摸了漂亮哥哥,但我没有。我们都没看到前因后果,不能单凭一眼看到的东西,就胡乱判断对错。”
康康似懂非懂地咬咬手指:“那……如果爸爸没错,你不想让简叔叔给我当爸爸了,我们可以继续跟爸爸在一起吗?”
当然不能阿!
我不能一错再错地拖累水怿心。光是求水怿心帮忙,已经够对不起他了。
艰难沉重地深吸一口气,我试探着问康康:“如果……我们去一个没有爸爸也没有简叔叔的地方,过只有我和你的生活,你愿不愿意?”
“我一定不能有爸爸么?蜜蜜一定不能有老公么?”康康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反问我,表情里藏满了艳羡和祈求。
尽管比谁都不愿让成人世界的残酷伤害到康康,但我此刻必须狠下心,告诉康康真相。
“离开了你也是有爸爸的。你只是不能跟爸爸或者简叔叔一直住在一起,偶尔还可以跟他们见面。因为我和简叔叔、和爸爸,都不再互相喜欢了。不喜欢却勉强在一起,是没有人会得到幸福的。但我们分开,绝对不会影响我们每个人对你的爱。”
哪怕……我可怜的宝贝康康,在简亦凡身上得到的爱,只有定期探视和抚养费。
听我说完,康康沉默着咬了很久手指,久到车子停在罗亚传媒,他才懂事地说出那句:“虽然不太明白,但只要蜜蜜幸胡,我没爸爸……也没关系。”
我心头一跳,差点哭出声,急忙抱紧康康,默不作声地擦掉眼角的水渍,生生咽下了噎在喉头无法袒露的千言万语。
我无法向我的傻康康坦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他的幸福。
我无法残忍地告知康康:简亦凡明明是他的爸爸,却不爱我,也不肯认他。简亦凡对我们好,只是为了保住另一个孩子。等到那个孩子出生,属于康康的爱和钱,都会成为那个孩子的。
心情复杂地带康康走进水怿心的办公室,我把康康和康康的药交给水怿心:“麻烦你,替我照顾康康几天。星期四,我会来接他。尹爸爸的寿宴,你一定不要领他去。”
起初,水怿心听说我要让他照看康康,还欣喜地抱着乖巧沉默的康康,在收拾那堆药。可等我说完,水怿心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冻结僵硬。
他呆坐在大班椅上,凝了我好几分钟,才声音哑哑地从唇畔迸出四个字:“你要干嘛?”
我僵挺着身体,紧了紧拳心,指甲在掌内戳出一片刺痛,技巧性地掀唇回避:“如果真想帮我,就什么都别问。”
水怿心浑身一震,似乎懂了些什么。
但好歹朝夕相处了六年,不勉强追问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迅速恢复了一贯温淡的态度:“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但……我昨晚说的,不全是醉话。既然幼清和若烟已经告诉了你真相,你该好好考虑下。就当……是为了康康。”
为了康康对美满家庭的渴求,在离开简亦凡之后,以背叛者的身份,带着拖油瓶和绿帽子,重新回到水怿心身边?
“不可能。”我艰维地摇头,“你知道,从我认识你的那天,我们就注定不可能了。”
即使撇开简亦凡对我和康康的伤害不谈,即使我对简亦凡只是青梅竹马自然萌生的羁绊,即使我对水怿心的感动已经演化成了惊涛骇浪的依恋。
可……发生了的事,就是发生了,没法回头。
我不能因为水怿心毫无保留地向我敞开一颗心,就没脸没皮地予取予求。
僵僵地最后一次拒绝了水怿心,我浅吻着康康的额头,嘱咐完康康要听水怿心的话,乖乖等我,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了办公室。
从康康出生开始,我们娘俩从没分开过。四天不能相见,于我而言,已是天大的煎熬。
不快点走,我真怕自己会舍不得康康。
不快点走,我真怕再多待一会,水怿心再多说几句,我会没法狠心把水怿心隔绝在外。
怕水怿心和康康追出来,我脚步虚浮地低头泪奔在楼道里,谁承想迎面撞上了人,还撞洒了对方手里的水。
不!不是水!是酒!溅进我眼睛里了!
“没事吧?”对方是个女的,声音还有点耳熟。
可我被辣味呛得完全睁不开眼睛,也没心情看她是谁,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摸索着抓住她的胳膊:“快!送我去卫生间!”
本来就是那女的闯了祸,她没废什么话,把我送进了卫生间。
我洗完手取出隐形眼镜的时候,她出去了,我还以为她跑了。
不过,等我冲洗完眼睛和眼镜,漱干净满嘴的酒味,那女的又回来了,还递过来一瓶眼药水。
我没接。
因为,我只是近视,不是瞎。
透过湿漉漉的模糊视线,我认出了……她是孔茜!
我从包里拿出纸巾,擦着头上、身上的酒,和脸上的水,笑:“呵,我说怎么那么巧撞着人,感情是你故意撞的我。”
孔茜是个聪明人,不再逼我接受她的假好心,低笑着往我这边推了推隐形眼镜盒:“不用这么防着我,我要真早有预料,你现在绝对是满身的硫酸。反正水总现在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我没必要再跟你过不去。”
没想过她会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幸好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尴尬的气氛总算得以缓解。
显而易见,昨天和今天的两局,都是孔茜赢了,但她不会一直赢。
我说过,伤害康康的人,一个我也不会放过。
昨天撞见办公室那一幕时,我以为孔茜情有可原,想着把水怿心还给她们母女。可在停车场听水家姐妹说明一切后,我已经想到了报复孔茜的方法。
收拾好杂乱的洗手台,我端起眼镜盒,刚要伸手捏出眼镜重新戴回去,门外忽然又冲进来一个人,打翻了我的眼镜盒!
定睛细看,居然是个男的!还是郑俊翊!
登时我就火了:“你变态阿?跑到女厕所跟踪我!”
还不让我戴眼镜!我怎么开车?
“真是的,人家救你,你不道谢就罢了,还污蔑人家。”郑俊翊弯腰蹲下,用食指指腹沾起地上薄薄软软的镜片,起身翻过手,在我眼前晃着甩不掉的镜片,“看……滴了胶水。”
……什么时候?
“甭管什么时候,总之孔茜够毒的。”
郑俊翊捕捉到我不自觉流露出的诧异,嘻嘻一笑:“您也别太感激。我就是上楼的时候,凑巧看见孔茜提了一大瓶酒精往你身上泼,边扶你还边往眼药水里兑哥俩好,挺好奇她想干嘛的,所以跟过来看看。结果,她在门口立了暂停使用的维修牌,又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可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管闲事嘛……”
我在郑俊翊呱噪的喋喋不休中,不寒而栗。
孔茜是趁我埋头走路,泼了我一脸酒精,想让我把胶水当眼药用。我没用,她就借着推给我眼镜盒的机会,把胶水滴进了护理液!
太他妈歹毒了!
可……
“为什么帮我?”抬头冷凝着郑俊翊,我一字一顿地问。
毕竟,郑俊翊上次做的事,跟孔茜贱得不相上下,鬼才会信他只是多管闲事。
“当然还是见风使舵咯。”郑俊翊摸摸下巴,“您没说错,您老公真挺有两下子的。我不想和孔茜一样,被终止所有通告。而且,简董要办的比赛,我也想参加。” 连哭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