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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勇旭太天真了。我连他什么时候结过婚都不记得,哪会关心他离婚几个月?
原本,他要不说这句明摆着帮简亦凡打掩护解围的话,我还能自欺欺人地劝说自己多虑了,等到回家再跟简亦凡开诚布公地摊开来谈。
但他说了这句话,让我越来越觉得可疑,一秒都不想再等。
剑走偏锋,我撂下两个礼品袋,不顾车子还在行驶途中,直接起身垮坐在简亦凡身上。
简亦凡骤然不知所措,想推开我,又怕用力过猛伤到我,只能不自然地跟我嬉皮笑脸:“别闹,老肖还在呢。”
肖勇旭也呆住了:“就、就是,麻烦你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考虑什么?在我俩面前,你不本来就是透明人么?真要虐狗,我俩也虐了你三个月了。关爱动物?不存在的。”
话我是对肖勇旭说的,手挑开的却是简亦凡衣领的扣子。
我极柔极柔地笑,恨不得把这辈子能学到的嫣然柔媚都用上了,指尖顺着简亦凡的锁骨,缓缓向下划去,放肆游|走在简亦凡温度陡然升高的皮肤表面。
简亦凡的衣扣全解开了。
我不动了。
视线,自上而下,审慎仔细地巡视着简亦凡袒露的胸膛,良久,凝固在一处。
那个位置……有吻|痕!
我录歌的时候,他在跟别的女人借酒助兴,卿卿我我!
像从天堂坠落到凡尘,一秒成熟。
想笑,面部神经却沉得带不动,冷得很僵硬。
被吓傻的简亦凡,见我从假意撒娇变成真实而冷梆梆的表情,心慌加心虚地抓住我的双手:“蜜姐,乖,咱俩回家慢慢玩,才不便宜老肖呢。”
我像没听见简亦凡的话,僵僵起身回座,盯着后视镜里肖勇旭的眼睛,冷冷吐出两个字:“停车。”
显然也慢半拍地看到了自己人鱼线上那颗铁证如山的草莓,简亦凡后知后觉地“靠”了一声,试图把我往怀里捞:“尹蜜,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是编故事?
我一语不发地暗自腹诽,嫌厌地挣开简亦凡,伸手去拉车门:“马上停车!不然我就跳车!”
面对我的威胁,肖勇旭加快了车速。
我索性边挣扎着闪躲简亦凡,边鱼死网破地摇下车窗,死命来回拽车把手。
简亦凡终于不再抱着我,嚷着让我听他说、听他解释了,收回双臂坐直身子,无奈地做出妥协:“老肖,停车吧,她真敢跳。”
车子一停,我立马钻出去,狂奔在凇城初初入冬深夜的街道。
简亦凡紧随其后,急急地喊着我的名字追上来:“深更半夜的,你一智商停留在十八九岁的傻大妞,要自己任性地跑到哪去阿?至少让我陪着你,成不成?”
我顿住脚步,回身反手给了简亦凡一耳光,指着他的鼻子,笑得眼泛泪花:“我跑去哪也轮不着你管、用不着你陪!你不用怕我想不开!我不是傻逼!该死的是你!”
简亦凡张嘴想争辩,可“尹蜜”俩字刚出口,我无名指摘下的戒指,就砸到他脸上了。
广告词里那道“绝妙的光芒”,陨落在下过雨夹雪后泥泞半湿的地面,转瞬不见踪影。
看,他的一生一次,多廉价,多讽刺。
我说:“千万别跟我说什么逢场作戏,逼不得已,生活又他妈不是电视剧!想拿几份礼物买心安?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简亦凡红了眼眶,眸心擢着剧痛,几度欲言又止地颤着唇,最后问了句:“那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连解释都不解释了?
哦,对,我堵住了他所有解释的借口。
我气到发笑:“想让我原谅你?可以!我也出去找个男人,今晚不回家。”
见我转身,简亦凡忙拉起我的手,闭了闭眼睛,艰难嗫喏着嘴角:“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谈合作的时候被设计了,而且什么也没做。除了你,我跟别人……都不行……”
又来了。
这种扬萎的烂借口。
“你当自己是皇帝阿?总有刁民想害你?全世界女的都想睡你?”我大力甩开简亦凡,眼中闪过讥诮,“放心,我也只是单纯找个男人,让他在我肚皮上种颗草莓,什么也不做,完事就回家。”
说完,我扭身就走。
“别犯傻糟践自己!”简亦凡虚情假意地从背后紧紧抱住我。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听不出我在赌气,听不出我希望这不是真的,听不出我需要更有力的解释和证明。
他居然……以为我真会去找别的男人!
“身体是我自己的!糟践是我乐意的!我今晚就是随便睡条公狗,都不会跟你回家!”
我哈哈大笑着呛他,为了甩开他,做了一件震惊公路的事——直接把羽绒服脱下来,留在他怀里。
附近三三两两路过的车辆和行人全傻了,车里的肖勇旭也呆若木鸡。
简亦凡忍无可忍一般,整张脸酝酿着滔天的怒火,气得都发抖了,反倒好像错的人是我。
估计自知理亏,他一臂夹起我的羽绒服,强压着没发作,哄我似地说:“要不你打我一顿?我不在乎人多,也不要脸。你想怎么疯、怎么无理取闹,我都陪你。可不回家,我绝对不允许!”
他凭什么不允许?
他一有媳妇有孩子的大男人,满身酒气地带了颗吻|痕回来,我想讨个说法,怎么就变成了在疯、在无理取闹?
言行如刀,刀刀戳心窝,疼得我忍不住皱眉。
脸色如霜,我在内心把简亦凡咒骂了数万次,依然觉得憋屈,甚至心酸。
我想,我大概必须带着康康……离开这个曾经跟我共度过二十年青春的混蛋了。
别人家媳妇怎么解决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勇气跨过这道难以释怀的坎。
毕竟,如果他不心虚,就会第一时间跟我坦白发生了什么,或者在被我揭穿后有句最简单的道歉。
结果,他先是串通肖勇旭极力隐瞒,被我发现后又避重就轻地说瞎话、自乱阵脚地恼羞成怒,表现得比我还委屈。
怒上心头,我做了一件更让围观群众瞠目结舌的事。
我把裙子、鞋子都脱了,狠狠摔在简亦凡脸上,只留了薄薄的打底衣裤。
“打你我嫌脏!你买的东西都还你,你的礼物我一件不要,以后我再也不会花你的钱、碰你的东西!谁不疯、不无理取闹,你他妈就跟谁过吧!今晚我要去哪、要睡谁,你没资格管!”
当街挨了媳妇一耳光、眼看媳妇扔了定情信物、哄媳妇又被金蝉脱壳、再被媳妇裙子鞋子一通乱砸、听媳妇口口声声扬言要出去找男人……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会觉得面上挂不住。
素来好面子的简亦凡,从未如此出糗,自然毫不例外地黑了脸。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不嫌事大地吹着口哨起哄:“让丫脱!脱到Nei衣都不剩!冻死丫的!也乐呵乐呵我们!”
八卦视线,血雨腥风。
四目相对,刀光剑影。
我俩似乎都在等对方先低头,给个台阶下。
但其实不是。
我瑟瑟发抖地杵在寒风里不肯走,只是想看简亦凡究竟会为保颜面丢下我,还是给出合理的解释证明清白,哄我回家。
可惜,到头来,我哪样也没等到。
某台香槟金保时捷里,一个男人迈着大长腿下车走过来,把貂皮大衣一脱,扔给了我:“穿好,别冻感冒。”
我调转视线,看到那双北极星见了都会含恨而死的眼睛,不由一怔。
是白天那个烦人的录音师!
不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上去一拳砸在了简亦凡的脸上:“早知道我就不该退圈,放弃跟你公平竞争的机会!”
根本无心琢磨录音师的话,眼看毫无防备的简亦凡趔趄后退,嘴角溢出血丝,一段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中闪过。
头有些疼,我忘了拉开那个录音师。
倒是肖勇旭坐不住了,迅速从车里蹿出来,声音颤抖地尖叫:“郑俊翊,你干嘛?”
郑俊翊?网络显示跟我有关系的男明星!
可……他怎么会沦落成一个小小录音师?
我脑袋越来越疼,乱成了一团浆糊。
简亦凡一把推开肖勇旭,清冷的眼神看得我发疼,走上前反揪住郑俊翊的衣领,还了郑俊翊一拳:“傻逼才跟你玩什么狗屁公平竞争!我不是你,演不了情圣!也不会让情敌帮忙擦屁股,还矫情地唱什么恶心死人的空留遗憾!你有本事打我,怎么没本事让她失忆了还记得你阿?”
失忆,情敌,退圈,公平竞争……一连串关键词,在脑海里急速流窜,隐约穿出了郑俊翊跟我、跟简亦凡的关系。
除了水怿心,我还为简亦凡辜负过一个郑俊翊!
我不记得也就算了,简亦凡却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还让郑俊翊做我的录音师,拉我在郑俊翊面前秀恩爱。
白天在录音棚,郑俊翊嫌厌的表情,分明是因为他站在我面前,我却认不出他;那番揶揄简亦凡的话,分明说穿了简亦凡背地里用我不知道的方式,强行威胁他,不准告诉我真相。
而在屡屡伤害过甘愿成全我,选择默默独自吞下所有委屈的水怿心和郑俊翊以后,简亦凡理直气壮地带了颗人鱼线草莓回来。
他认准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他以为,无论有多少人为我牺牲付出,无论他怎样沾花惹草,我都会冲着我们青梅竹马的二十年,冲着我们的儿子康康,忍辱负重,不离开他。
突然间,我很想证明给简亦凡看,我没他想得那么贱。
我这么宝贝的一个人,凭什么放着那么多好男人不爱,偏要在他身边受委屈?
于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连哭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