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秘密缉凶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省科所的党委正副书记、正副所长,以及财务、人事、档案等行政人员的办公室全部都分布在七楼的整个楼层。
所长杜俊铭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曾是一名部队上的军医,复员后先后在市、省级三甲医院担任过重要的职务,嗣后,他调入省公安厅担任省科所所长职务,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杜俊铭出身军人世家,是个军三代,他的爷爷是一名年近百岁,历经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战火洗礼的老兵。
杜俊铭虽然是个医生,却也是铁骨铮铮,十分骨气的男人。他不仅是一个医学通,还是一个军事通。他是一个重视责任到几近冷酷地步的人,曾荣获“全国模范军转干部”荣誉称号。
当初主张将安靖从地方刑科所调入省科所的人就是他,他不仅是一个专业技术过硬的人,还是一个有着一双伯乐的慧眼,能从众多骏马中相得千里良驹者。
所长办公室的门敞着,敲了敲门框,向室内人宣告自己的到来,当听到杜俊铭低沉的声音“进来!”后,安靖方才迈步而入。
当过兵的人,在坐姿、站姿和行走步姿上总是带着一份沉稳和内敛,纵使军医亦然。办公桌后的杜俊铭虽然埋首于一堆档案之中,但他的坐姿笔直,双肩平行如衣架。
“杜所长。”进去后,安靖径直走到杜俊铭的办公桌前站定。
“小安。”抬头发现是安靖,杜俊铭指了下紧挨办公桌旁的一把椅子,“坐!”
岁月在杜俊铭的两鬓留下丝丝斑白,同一个面部表情出现的次数过多,导致他的眉心即便舒展也有一道如沟壑般明显的皱褶。在近53年地心引力的拉扯下,他的面部肌肉及下眼袋下垂,不用直视他那双锐利的双眼,仅这面部组成形态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更遑论他身上散发出的军人独有的冷凝威严的气息。
“7.15碎尸案的死者器官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法医室了,你抓紧时间把鉴定结果做出来。”待安靖坐下后,杜俊铭将手里的笔帽盖上放到案头,抬眼看向安靖。
不管面对什么身份的人,他的言谈中不带任何感情,对上不谄媚,对下不颐指气使,语气平静无波,也正因如此,没人能琢磨得透他的心思。
“好的杜所长,刚才我已经见到市科所的小许和小武他们了。”坐下后,安靖双手十指交叉放到腿面上。
“叫你来不光是为这事。”说完,杜俊铭停了下来,眉头习惯性拢紧,视线移向摆放在案头的一个档案袋上。
安靖疑惑地看着杜俊铭,她没有插言询问,循着杜俊铭的视线看向那个档案袋,上面只标注着一个人名:丛理轩。这个名字看着有些眼熟,可安靖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或听过这个名字。
沉吟片刻,杜俊铭将视线从档案袋移向一脸沉思的安靖的脸上,示意她将办公室门关闭。
待安靖重新坐下后,他这才接着道:“市党委丛书记的儿子留学回国,过几天要来我们所实习,等他来了以后,我想让你带一下他。”
闻言,安靖背脊一颤,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名字会看着熟悉了。“丛书记的儿子?他有几个儿子?”
“就这一个,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市局户籍科已经将他先前被注销的户口重新上户并联网,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或许之前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杜俊铭言罢,眼神愈发深邃,即便深谙心理学的安靖也无法揣摩透他此刻的心思。
“所里知道他身份的人目前只有三个,包括你,除非他来后自报了家门,否则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说完,杜俊铭端起手边正冒着热气的茶水,眉眼低垂,将茶杯凑到唇边一边吹着,一边用杯盖划着水中并不存在的浮茶,似乎籍此来掩盖他的某种情绪。
“知道了。”尽管安靖很想搞清楚事情缘由,以及所里知道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人是谁,但她看出杜俊铭不想谈及,便明智地没有继续究问。
“杜所长, 没其他的事我先下去了,市科所的小许他们还在五楼等着我。”
“去吧,争取早些将鉴定结果做出来。”杜俊铭端着茶杯的动作未变,只微挑了下眼皮。
走到门前,安靖的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身后传来杜俊铭有些迟疑的叮嘱声,“小安,丛书记的儿子来了以后,你多留意着些,有什么情况随时单独向我汇报。”
“情况?”安靖玩味着这两个字,是啊,能没有情况吗?一个莫名其妙死而复生的人!她暗忖。
安靖看出来杜俊铭并不打算将所谓的“情况”点明了告诉她,也或者杜俊铭自己都不清楚会有什么情况发生罢?那她也只有等那个人来了以后,自己去琢磨和观察了。
稍作停顿,安靖没有回头,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应了声,“好的,我会的杜所长。”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轻手将办公室门掩上,将满眼复杂神色看着她背影的杜俊铭的视线关在了办公室内。
离开所长办公室后,安靖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沿着七楼的步行梯向五楼走去。
据安靖所知,杜俊铭所说的丛书记的儿子丛理轩,是一名在日本北里大学留学的高材生,到北里大的第二年无故失踪。当地警方介入调查后,经过近一个月的查找,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尸首,尸身上所穿的是丛理轩生前的衣着。
至于这名死者到底是不是丛书记的儿子,是自杀还是他杀,若为他杀,有没有抓捕到凶手等后续的情况,因为消息被封锁而无从得知。
丛书记还有一个已就业的女儿,失去儿子后,他们家就像当初安靖失去他哥哥的那一年一样,陷入了天塌地陷般的悲痛中。之后在地方台,人们很少能看到丛书记的身影,如果有非参加不可的会议或者活动,细心者通过电视屏幕轻易便可发现,在丛书记强装笑容的脸上刻着浓重悲伤的痕迹。
此事仅时隔两年,这死去并已经被吊销户籍的人居然莫名回国,安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爆料有误?既然人没死,那为什么两年前要将丛理轩的户籍吊销?只有在确定人已死,由死者家属带着相关证明到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才能办理销户,若户籍部门擅自行使这项权利,一准会被当事人及其家属提起行政控告。
想起刚才在所长办公室里杜俊铭反常的表情和眼神,安靖突然感到有些烦闷,为什么要将人安排到自己的手底下?她有些摸不准杜俊铭的想法,只隐隐地感觉到这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来到五楼,安靖径直向更衣室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她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因为鼻音很重,她听不出这个正在低声哭泣的女人是谁,但却听出另外一个在小声安慰的人是DNA鉴定检测室的肖娜腊。
按说早已过了上班点了,其他员工这个时间段应该都已经换好衣服在各自岗位上工作了,这哭泣的人会是谁? 秘密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