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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头忙完了冯庆山前妻和儿子的首笔款子的事,后续的事情还没有收好尾,那头魏辰的电话来了。
冯庆山就要执行死刑,在行刑前要见见我和程嘉和。
我和程嘉和都知道,他这是放不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可是这个时候你才惦记是不是完了点啊。
我当时看着冯庆山前妻苍老的面容,身上穿着孩子穿过的学生服,两只骨节粗大的手,一看就知道这些年她吃过了多少苦。
包括两个孩子,虽然如今都是大学生了,可是两个人浑身上下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脚上的鞋是旧的,衣服裤子也是旧的,两个人用的手机也是现在市面上几乎没人用的二手机。
这样的经济条件如果跟Y市任何一个人说是冯庆山的孩子,没有一个人会信的。
这样的人我还没心情见他,不过程嘉和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冯庆山,就当为了安慰要死的人,让他放心上路。
我无奈得只得跟着程嘉和去了监狱。
冯庆山从监狱医院出来就被关进了重犯区,狱警知道我们要见冯庆山都拿不一样的眼神看我俩。
冯庆山在狱警的看押下走出来,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红润,双颊深陷,胳膊和腿上几乎都剩下了皮连着骨头,看起来就象是重症要死的人一样。
我们三个人一个坐这头,两个坐那头,隔着玻璃相互看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一旁的狱警提配了一句,“时间就要到了,有话就抓紧时间说。”
冯庆山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们都好吗?”
程嘉和点点头,“都好,老大想继续读研究生,老二今年能上大二了,两孩子都不错。”
冯庆山点点头,“谢谢二位兄弟了,我相信你们,以后这两个孩子就拜你们多关照一下,他们从小就没爹照管。”
我在一边撇了撇嘴,程嘉和点着头,“放心吧,我们会做到的。”
冯庆山犹豫了半天才接着问:“她怎么样?”
我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的前妻,程嘉和看着冯庆山说道:“看着身体还算硬朗,不过已经做不了什么体力活了。”
冯庆山眼神开始飘忽,嘴里嘟嘟哝哝地念叨着,“她以前身体好,一天干十三四个小时都不会累,每天拉面能拉上百斤面,我只能在她旁边打下手,等我能上手拉面了,她又开始学炒菜,学啥会啥,我们店里来吃饭的人都愿意吃她炒的菜……”
我和程嘉和就呆呆地坐在对面听着冯庆山一个人在那面嘟哝着回忆过去,我一边听一边想着冯庆山的前妻,不知她如果现在坐在冯庆山对面听到这个人这样说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到十年,这十年里苦日子虽说没多少,但一直过的是辛苦的日子,前几天冯庆山还能守在店里帮忙,后来就开始四处跑,有时一年有半年看不到人影。
终于人发达了,钱有了,也带回来了漂亮妖艳的女人,冯庆山逼着她老婆办了离婚,领着那个妖艳的女人就走了,自己的发妻孩子连多一眼都没看。
这些年如果说他还能记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那也是在他想到要把一些产业过户给谁的时候猛然间想起的。
那一瞬间他可能真心是想给他的前妻儿子留下点产业,可是谁知道呢,过户之后为什么他没告诉那娘仨个,产业虽然不是他的名了,不过管理收益仍旧是他的,他依旧过的是花天酒地的生活。
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如今身陷囹圄还有谁留在他身边呢。
冯庆山有些魔怔一般,又开始说起前些年的事,不管他说什么,我和程嘉和都不插言,这个时候他也不需要我们插话,他也许只想找个听众去听他的话,不管对面坐的是谁,他只是想说。
那头狱警看了下时间再次提醒,“时间到了。”
冯庆山犹如一下子被凉水泼醒一般终于抬眼望了程嘉和与我一眼,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最后见的人竟然是你们哥俩,咱们也算是有缘啊!”
我和程嘉和都没有接话,继续坐在这里,狱警正要走过来提起冯庆山,就见他再次拿起话筒对着我们说:“我如今真是悔啊,如果我不那么贪,如果我能把家把孩子放在心里,如果我,接受我的教训吧,什么时候钱都不重要,家、孩子才重要,我是悟得晚了,别走我的老路啊!”
冯庆山是被狱警强行提走的,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我和程嘉和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当年那样一个风云人物,就因为一个贪字让他一步步走向末日。
出了监狱的门,我们二人上了车,刚要开车就见魏辰从一辆车里走出来,来到我们车旁边。
程嘉和打开车窗看向魏辰,魏辰明显是有些激动,眼圈微微地泛着红晕,“明天,就执行了,谢谢你们来看他。”
程嘉和觉得这人有些不知所谓,我们跟冯庆山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并情,说得更狠一些,冯庆山之所以倒台也是因为我们暗中的推波肋澜,对于他的结局,我们也只会说一句,罪有应得。
即便如今我们为了得到这两处会馆与冯庆山签了协议,答应了冯庆山关照一下他的两个孩子,可这些都与冯庆山没什么关系,我们只做该做的事,对冯庆山连一丝多余的感情都欠奉,这就是之所以冯庆山一个人在那里嘟哝着回忆时我们都安静如鸡,一句话都不搭。
我心底里暗想,这个魏辰看起来都没冯庆山活得理性,不过就是这种感性才让他始终记得冯庆山的恩情,在他最终末路时,想办法帮他解决了许多后顾之忧,这也算是冯庆山结的善缘吧。
车子缓缓开走了,我看着离车越来越远的魏辰的身影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为冯庆山收尸的肯定就是魏辰了。”
程嘉和透过倒后镜看了眼那个已经模糊不清的身影,说了句,“种豆得豆,各得其所。”
感觉好有道理。 我的契约女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