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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一起了？”就在秦素气得跳脚的时候，我嘴欠地问了这么一句，彻彻底底地将心机婊给坐实了。我他妈就是一头猪，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过脑子。

　　那些咒骂的话语顿时停了下来，秦素一手叉着腰一手摸索着口袋，在我面前急步走来走去，看上去像是气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怒不可遏地转过身来狠狠瞪着我，冲我怒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没完了！我就是跟季明川在一起了！我们不仅在一起了，我们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满意了吗！别以为你换了工作你就变得干净了！混夜场的谁不知道你苏末是什么样的货色！看见有钱男人就想上，就连我看上的男人你都敢抢，你他妈的还真是不要脸啊！”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竟没有一点感觉，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任凭她说一些难听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看她这么癫狂，看她恨我入骨，看她这么“深爱”季明川。或许是深爱着的吧。

　　既然已经被逮到了，而且这件事闹了这么大，我说什么也不管用了。要我是秦素的话，恐怕早就将自己从楼梯上推下去了吧。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季明川是一个祸害，将一个好好的姑娘弄成这样，都不知道珍惜。还是应该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对着找上门来的正室好好忏悔一番。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知道我们领结婚证的事情，要是这件事情败露的话，她估计得找我拼命了吧。

　　“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都不说些什么吗！你就这么喜欢爬别人的床？！苏末！像你这样的人就活该被人抛弃！有人生没人养！”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艘火箭似的，从我的耳边穿过的时候带起尖锐的轰鸣和极为强劲的冲击力。沉睡已久的神经终于被这句话给刺痛。

　　我抬起手劈头盖脸地就给了秦素一个巴掌，冷声道：“有什么事先去找季明川，他会给你说清楚的。他要是真的喜欢你的话，所有有关我们的来龙去脉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以为你就有人养？！小小年纪流落在外整日里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打我的巴掌还回去了，咱们两不相欠，以后就当不认识。”

　　说完以后我便挺直腰板儿折了回去，门口围了一堆人，见我回来了，各个装作很忙的样子四散开来。

　　我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声音。

　　“苏末……”

　　没错，是凄厉。拖长的尾音和浓重的哭腔生生传在了我的耳朵里，心肝狠狠地晃动了一下，所有关于秦素的情感瞬间喷涌而出，又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最终平抚下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空落落的感觉有些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秦素后来怎么样了，加快脚步回了办公室，耳边却久久回荡着她的声音，经久不散。

　　“你没事吧？多请几天假也是可以的。”

　　老板凝眉迎了上来，说话的时候底气都有些不足。

　　“我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您挡住我的路了。”

　　“哦。”老板忙不迭地让开了路，我进去以后关上了门，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打开水龙头反复洗着脸，用力揉搓着耳朵，想要将秦素最后那一声嘶吼给甩开。

　　刚才面对秦素咒骂时应有的情绪沿着这道余音爬了上来，以更加凶猛的态势找上门来，焦躁压抑愤怒的情绪憋满了心脏，随时要将我的神志撕裂似的。

　　我甚至有一种预感，我他妈……好像要崩溃了。

　　以往只有顾则西见过这样的我，现在办公室这么多人，这么多人……

　　我向门口看了一眼，眼前忽然蒙上了一层水雾，本想确认门有没有上锁的，可连一步路都走不动，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力抱着膝盖，慢慢将这种可怕的情绪给压制下去。

　　深呼吸……深呼吸……

　　“苏末，苏末。”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轻唤，我咬紧了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等到没有动静之后才试着张了张嘴，一声嚎啕忽然从喉咙里溢了出来，这种感觉很陌生。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顾则西三个字，每到这个时候都有他陪着。哪怕是他只是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我双手颤抖着拿出了手机，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居然是关机。我又迅速翻找着通讯录里的人，他妈都是些不熟的！为什么我的电话簿里有陈美蓉和秦素这两个货的电话号码！

　　我的心里似乎有一个魔鬼在咆哮着，最纤弱的那根神经被狠狠刺痛，随时面临绷断的危险。

　　昔日陈美蓉指着我的鼻梁痛斥的场面汹涌而至，和秦素痛骂我的话交织在一起，都不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她们是不是要把我逼疯才甘心啊！

　　一滴眼泪忽然掉落在屏幕上，我忙伸手去擦。接着两滴，三滴，四滴，最后居然成了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擦也擦不掉了。他妈的，手机防不防水啊。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擦拭的时候，忽然将一个电话给拨了出去，还不等我看清对方就已经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喂？”

　　听上去像是季明川的声音。我干脆扯着嗓子喊道：“季明川你他妈就是一个祸害！你想谈情说爱别把老娘给拉下水！你他妈一大早的放条疯狗过来干嘛！下午三点民政局见面！老娘要和你离婚！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他妈就死给你看！”

　　我吼完以后就将手机扔在一边了，继续抱着膝盖埋头痛哭，沉浸在自己那凄惨到不行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情绪就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雷阵雨，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等到裙子上沾满我的眼泪鼻涕后，一切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浑身虚脱地靠着墙眨巴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儿，过了老半天才用尽力气站起身来，从包里翻出化妆品狠狠在脸上糊了一层。虽然妆容依然精致，但那双红肿的眼睛还是分外显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将季明川、陈美蓉和秦素的手机号删除以后这才出了卫生间。

　　这场办公室闹剧就像是季风登陆似的，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过去了，但是留下不少积水。

　　虽然他们没和我说我鬼哭狼嚎的场面有多宏大，但是从他们那怪异的眼神里还是能猜出几分端倪的，就连老板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多了几分忌惮和震惊。

　　我拿出史上最厚的脸皮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选择性地忘记了最该忘记的事情，但是也记住了最该记住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本来想提醒一下季明川的，但是碍于我已经把他给删除了，只能耐着性子不停徘徊着，就连保安都看不下去了。

　　我一直等到人家下班都没有看见季明川一根头发丝儿，所有不耐都化成了愤怒和怨怼。

　　为了亲手解决掉这段孽缘，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直接杀到了季明川家，按了半天门铃后没人做声，倒是将隔壁的顾则西给惊扰到了。

　　“季明川呢？”看见他的第一眼我便直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我怎么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一点私事而已。”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说话声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谁啊？声音好熟悉啊。”

　　“学会金屋藏娇了啊，什么时候的事，不怕你爸看见杀了你？！”我向顾则西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带着星星眼向里面看去。

　　我和里面那位对视了一眼，愣怔了几秒后反应过来了。

　　要是知道夏洛就在他这里，我坚决不会手贱一把推开顾则西，把自己给送进狼口里面去。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啊，还真是匪夷所思。

　　“苏末？你怎么来了？”夏洛倒是一脸惊喜的样子抓着我的手就把我往沙发那边拉，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我讪笑着抽出了手，向顾则西扫了一眼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来看看他，你们聊，我有事就先走了。”

　　“嗳……”身后传来夏洛九曲十八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将我留下似的。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把我留下要说些什么，在我没有考虑好之前不想让任何人干扰我的计划，这样只能算是横生枝节。

　　我也只能趁她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出去了，用门阻隔断她的声音。至于他俩的事情，以后单独问一下顾则西也是可以的。

　　我本来是想坐在台阶上等季明川回来，把离婚的事宜摆在台面上说的，但是碍于白天和秦素吵架的时候她说的话，最终还是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既然她昨天能知道我和季明川是一块儿回来的，而且还知道我进了他家，保不齐她现在就在楼下等着跟我拼命呢。

　　虽说我这人向来皮糙肉厚不怕挨打，但是一天内跟同一个人撕破脸毫无形象地对骂还是有些尴尬的。

　　我颇为不甘地抬手狠狠砸了几下铁门，等了几秒见还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讪讪离开了。出单元楼的时候还特意伸出脑袋向外面看了看，确认没有埋伏以后这才心惊胆战地出去了。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