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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毅被关禁闭的时候,耿建已经驱车到了上兰县医院。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取得那两名被刘京劫持的女孩的证词,这对案件至关重要。
此时李睿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因为受伤过于严重,用医生的话说就是,肠子都烂成一团了。所以还不能随便移动,只能先躺在床上静养。因此李正峰和封雨辰夫妇就在这县医院住下了,啥时候条件允许转院了,啥时候再走。
耿建先去见过了李正峰和封雨辰,并把市里的事简略讲述了一下。耿建和李正峰关系莫逆,二人同是法律系出身,不同的是一个走向了仕途一个转战了律师界,但交往一直很密切。所以这次李正峰才会委托耿建前来全权处理此事。
而后就跟林然和宋小唯进行了一次会面,林然和宋小唯已经知道自己的证词有多么重要,对于二女而言,能救出苏毅并洗脱其罪责就是最重要的,所以都做好了准备。就当耿建准备开始的时候。宋天成跟宋母闯了进来。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宋小唯站起身问道。
“小唯,跟我们回家。”宋母道。
“可是,这证词还没有录……”
“不录了,跟我们走!”宋母沉下了脸。
“是啊!小唯,听你妈的话,我们回家吧!学校我们已经办好了手续,过两天就送你去大同府你二舅那!”宋天成也附和道。
“就不!”宋小唯急了“这证词对苏毅很重要,如果没有,那很可能就会被重判。”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苏毅苏毅你就知道苏毅,你怎么这么不让家里人省心?”宋母竭尽全力的压住火气劝说。
“我不管!我就要作证,做笔录不行的话,我就出庭作证!”宋小唯的倔脾气上来了。
“宋小唯我告诉你,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我们走!你这才上学几天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刘一鸣是那么好惹的吗?你出庭作证?你想没想过后果?”宋母也急了眼。
“呵呵!这就是你们平时教我的善良跟正直?爸爸,这就是你平素说的刚正不阿?苏毅为了救我入狱,我如果在这个时候退缩,我还是个人吗?你们怕刘一鸣,我不怕,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有天理了!”宋小唯说到最后已经眼泛泪花。
“咳咳!二位不要这么着急,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毕竟这种事确实很忌讳!”耿建出来打圆场,作为多少年的资深律师,这种事耿建见的太多了,受害人往往都是因为害怕被报复而不敢出头作证。
“你话倒是说的轻巧,现在作证了,那以后刘一鸣要找事我们怎么办?你们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们可走不了!”宋母冷笑道。
“其实我明白您的心情,自己的女儿被歹徒劫持,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很有势力的混混,换做是谁都得掂量掂量。”耿建微笑道。
“哼!知道还要我们做什么证词?”
“可问题是,你们不做证就可以躲过去吗?那个刘京可是刘一鸣的独子哦!就算不是您女儿所杀,可也是因此而起吧!刘一鸣的势力你们可能还想象不出来,表面上看好像只是一个县城里的大混混,其实在晋州都是能叫的上名号的人物,你们除非出了晋州,不然别想过安生日子。”
“这……”耿建的一席话让宋母没了词,她也不是混蛋,自然知道苏毅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才杀人入狱的,她不让宋小唯作证只是单纯的害怕,害怕来自刘一鸣的打击和报复,可耿建说的也不无道理啊!就是女儿不作证,那个失去独子的刘一鸣就会放过他们吗?结果难料哦……
“你放心,我是受李副市长所托才接手的这件案子,苏毅对李副市长有过一次救命之恩,而且这次的事也算为李副市长的儿子李睿报了仇,这样的话李副市长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你们肯作证,那绝对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耿建继续增加砝码。
“真的?”宋母还有些迟疑。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宋天成说话了:“小唯她妈,在我看来耿律师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这刘一鸣嚣张跋扈这么久了,这种事他会忍气吞声吗?既然事情走到这了,倒不如坦然面对。李副市长我也接触过,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那……好吧!但要绝对保证我女儿的安全!”宋母终于点头答应了。
就在耿建开始详细的记录口供之时,刘一鸣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见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东街的管理者,陈氏兄弟二人。
“我走之后丁冬什么反应?”刘一鸣问道。
“这个丁冬好像有所察觉,在您走后就支开了所有人,只剩下那个妈妈桑陪着他,所以也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陈氏兄弟的老大,那个涂着眼影的年轻人说道。
“哼哼!我这个外甥总是自作聪明,认为别人都不如他,其实这个江湖最终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一味的耍小聪明只会弄巧成拙。“
“那要不要……”陈氏的老二冷冷说道,眼睛里满是杀气。
“算了吧,儿子死了,现在我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外甥了吧!我知道他其实一直怨恨着我,认为我妹妹的死是因为我。不管他掩饰的怎么好,我都知道他心里其实恨不得我现死,但我不怪他”说这话的时候,刘一鸣神情十分萧索。
“你们哥俩找几个好手去狱里结果了那个苏毅吧!现在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认为我不敢违抗封家,他们都说我是封家一条狗。其实我只是封老太爷的狗,现在老太爷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里,余下的什么封二当家封家双壁,都是一些靠着祖荫混饭吃的小丫头,我还不放在眼里!”刘一鸣说完后摆摆手,陈氏兄弟二人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而后就恭敬退下。
“唉……”等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后,刘一鸣长叹一声,看着桌上刘京小时候的照片开始默默发呆。
“哥!最近那个丁冬好像越来越不把我们俩放在眼里了,甚至还有风声说刘一鸣要把东街交给这个丁冬!妈的,真要这样我们哥俩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陈老二出来后就开始抱怨,他和丁冬因为一个酒吧女曾经干过一架,并且还吃了点亏,所以对丁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算啦!不要胡思乱想,丁冬毕竟是刘一鸣的外甥,二人关系比我们要近的多,说白了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少搀和!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几个人偷偷混进去结果了苏毅,这事现在不光是上元甚至周边几个县市的混子们都在关注,要趁早下手,越早越好。要是让那个丁冬先得手的话,我们哥俩就真的翻不了身了。”陈老大说道。
“嘿嘿!这事交给我吧!前两天从辽宁过来了几个逃北者,都是曾经在朝鲜军队里混的狠角色,只是因为改朝换代没能站好队,所以才逃了出来。只要派出去两个,那弄死个小娃娃还不是跟玩似的?”陈老二很是得意,他最喜欢的就是招揽流窜各地的江湖逃犯,为这陈老大还教训过他!现在怎么样?派上用场了吧!
“恩!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但做的活一定得干净,那些脱北者什么的嘴结实吗?”
“哥你就放心吧,你就是打死他们,这些脱北者都不敢说实情,否则一旦被遣返回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死都死不了!”
“好!那就尽快动手!“
帝皇台ktv的经理办公室中,丁冬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坐在沙发上正在翻阅资料的杀手经纪。
这位三十多岁年纪,长相平凡走到哪都引不起任何人注意的杀手经纪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瓶二两半装的二锅头抿了口笑笑:“红酒喝不惯,还是这二锅头对胃口!”
丁冬一向都信奉一个信条,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自己只要负责事后验收就可以了。而这杀人肯定属于专业领域里面的专业领域,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找了杀手经纪。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了,丁冬偶尔也会有心血来潮想要花点钱体验快意恩仇的时候,所以跟这个杀手经纪也算是熟识,见状笑了笑也扔掉了那杯红酒,转身从酒柜里翻出了一瓶精装牛二。
“妈的,这红酒我喝多少也感觉是一股泔水味,但装逼确实好使,谈生意的时候掏出一瓶二锅头,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丁冬咕咚喝了一大口说道。
“这单子要求是什么!”杀手经纪问道。
“快,干净!”
“具体什么时间?”
“没有要求,越快越好,务必不能有破绽,上面有人在盯着这件事,要死的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完美的自杀!”
“好……这单子接了,价钱翻倍!”
“我出三倍,三天给我结果!”丁冬一笑,对于得到的利益而言,这些许投资实在不算什么。
“我会尽快给你联系几名此中好手,今晚给你电话!”杀手经纪喝了一大口酒点头道。
“好,合作愉快!干杯”丁冬举杯贺道,二人将酒一饮而饮。
“不过你这么喝酒真的没事吗?你们杀手经纪不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吗?不是随时都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吗?”丁冬好奇的问。
“没事,喝酒什么的其实更有助于思考。而且这年头生意难做,一个杀手经纪更是要有自己的特点,不然怎么招揽顾客?”杀手经纪说完后起身告辞离开,却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门框上,歉意的笑了笑,才晃晃悠悠满身酒气的走了。
过了会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车辆撞击的闷响,然后丁冬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不好意思,开车的时候把你的车给撞了下,赔偿费直接从酬金里扣。”
丁冬拍拍脑袋,有些担心自己找了这么个脱线经纪真的靠谱吗?
这是苏毅被关禁闭的第三天,连在外看守的狱警都不禁有些诧异,往常到了这个时候,被关在里面的犯人不是鬼哭狼嚎的骂街就是歇斯底里的砸墙,但这个少年却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整日就是靠在墙边睡觉。
他们却不知道苏毅此时全身犹如针刺一般,再次冲关失败的内气在体内散乱开来,犹如一根根钢针在全身的血脉中游走,让人痛楚不堪,这已经是第四次尝试冲关了。每次都是运气到了膻中穴后,开始蠢蠢欲动的向下冲去,但总在最后关头后继乏力而失败。
苏毅也不气馁,毕竟用了十年才冲破第一道关口,他感觉现在的进度已经是之前不能想象的快了。等苏毅缓缓收功之后,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狱警走进来给苏毅解开了手铐脚镣,一般人如果戴这玩意超过三天,最轻也得落个轻度残废,苏毅却毫无感觉,甚至右手的伤都在这短短三日内痊愈了。
等苏毅回了牢房,罗老大只是瞅了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倒是那个刀疤老二饶有兴致的看着苏毅。其他人则有些畏惧的躲闪着苏毅的视线,毕竟那日苏毅的煞气着实令人心惊。
苏毅也不管这些,回了自己的床铺躺下就开始修习内气,他现在已经迷恋上了这种一丝丝进步增强的感觉,那是一种可以逐渐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所以只要有任何时间苏毅都会拿来修习一番。
这时牢房的门又被打开,狱警带着两名犯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长的人高马大,单眼皮鼓鼻子,很像原生态的韩国人。还有一个却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男孩,身材单薄,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
苏毅听到声响起身来看,在一瞬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毅感觉那名人高马大的汉子散发出浓烈的杀机,这杀机转瞬即逝,而且好像只针对自己。除了那个刀疤老二微微一惊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反应。
苏毅知道,刚才绝不会是错觉,这个人应该就是刘一鸣派来的人了。苏毅心中冷笑,在这狱中这些人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手,而这牢房里的灯晚上也不关,并且还有全天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下手。
等狱警走后,酷似韩国人的汉子一抱拳:“在下叫朴震,各位多多看顾!”
罗老大从床上下来,抽着烟冷冷道:“好说,因为什么进来的?”
“伤人!”
“看你这样子不是汉族?”
“母亲是朝鲜族!”
“行,看你挺上道,知道规矩不?”
“明白!”
所谓的规矩就是新人进来要过三道坎,首先脱光衣服验明正身,然后站在厕所中任所有人浇一盆冷水,最后就是两天内所有的饭菜全部上缴,老大心情好可能赏你点吃的,看你不顺眼就得实打实的饿两天。
这还是轻的,要是不听话的话,什么金鸡独立猴上树,各种招数花样百出,折磨死人都不带重样的。
朴震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一旁的少年则已经吓傻了一样,一个犯人上去就是一脚:“愣着干什么?赶紧脱?”少年便哭着颤颤巍巍的开始脱衣服。
等朴震脱光后,那如精铁打造的身躯上的伤疤镇住了屋子里所有的人,这些伤疤有的看上去狰狞恐怖像是才形成不久,有的则已经变的光滑了。这新伤压着旧伤,层层累积布满全身,蔚为壮观。
“哥们之前在哪混?”罗老大也变了口气,能混到这一身的伤疤,对方肯定来路不一般。
“江湖漂泊,没有准地,走哪吃哪!”
“原来是串客,失敬!”串客也是江湖黑话,意思就是没有堂口和驻地的混混,靠游走各处为人卖命为生,能做这个的无一不是掉头只当风吹肩的狠人。
“哥们既然都是吃着黑饭的,这个过堂就免了,穿上衣服吧!”罗老大很客气。
“谢老大的看顾!”朴震一拱手,即便在这赤身裸体的时候依然不卑不亢。
就在朴震穿衣服的时候,旁边那个少年已经脱光了,身材瘦的像个去了毛的小公鸡,光着身子站在那,双手捂着下身哭哭啼啼的。看到这副样子,这些犯人也就没了兴致。这么小的孩子欺负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别他妈哭了,你叫什么?为什么进来的?再哭把你塞进厕所的马桶里!”一个跟班呵斥道。
“我叫程志,因为……因为偷东西被……被抓起来的!”
“艹,又是个小偷,妈的。哭的跟个娘们似的,让人心烦!”刚说完这句话,这个犯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偷着回头瞄了瞄坐在床上的苏毅,见其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悦,这才放下心来。
那日苏毅暴打廖三就是因为廖三将其当成了女孩,天知道现在这个暴怒起来充满杀气的少年对这个有没有忌讳。所以这个犯人有些小心。
“行了,不大点就不学好,老子没兴趣替你爸妈教训你,穿上衣服滚一边去!”罗老大皱了皱眉头说道。 大燕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