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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向往常一样，古海对顾小白的态度依旧十分尊敬。
就在下一瞬间，古海双眼一呆，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小白，舌头就像是打了一个结一样，“师，师尊，您，您磐定境了？”
“嗯。”
顾小白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短短半个月不到...
古海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液，旋即双眸越发的明亮。
“这下就好办了！”
顾小白眉头一抬，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古海满脸苦涩，连忙回答道：“此事我也不好诉说，只要师尊在今天的榜首争夺进入前三，那将会有极大的好处！”
好处？
“行。”
顾小白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古海满脸笑意，他可是十分相信自己师尊的实力。虽然境界低下，可是那隐藏在深处的恐怖气息自己是亲身体验过的。
蓝色的天幕上镶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一片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漂游。
顾小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快速地赶往练武场，在那里，他将进行比试会上的决战！
此刻，练武场上已经是人声鼎沸，大家都在等待着新一轮的抽签。
古海一步跨上擂台，一股带着元力的声音压下所有的喧哗。
“今天将决出破云榜的新一轮位置，请大家努力争取。”
话音刚落，只剩为数不多的弟子前去抽签，而顾小白更是一步抢先抽到了‘二’号。
长吐一口气，顾小白心道还好，不然一直等下去那该多无聊。
挑选了一处靠近擂台的地方，顾小白原地打坐，开始调理自己的状态。
“二”
第一组结束的很快，顾小白依旧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爬上擂台，丝毫不顾某些奚落之声。一名骨瘦如柴的破云宗弟子一步跨上擂台，仔细打量，此人身穿暗青素衣，约二十来岁左右。
即使他屏蔽了气息，顾小白依然能够感应到一股比他强之一倍的元力，心中不由有些骇然。
“石羽，请指教。”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好像这个叫做石羽的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速战速决吧.....”
感受着充满力量的双腿，转眼间，顾小白化为一道流影。
“嘭！”
石羽被突如其来的顾小白所震惊到，幸亏自己反应也很快，一剑横档了过去。
此刻石羽瞳孔微缩，手臂发麻，甚至是差点丢掉了手中紧握的长剑，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力量...好强！”
石羽细眯着双眼，神情严肃，一道青色的元气流包裹了修长的宝剑。
“你要输了！”
顾小白气势汹汹，紧接着一剑劈了过来。
“还早着呢！”
顿时，石羽长剑上青色的元气流变得浓郁、雄浑，令人不禁战栗。
“他的元力竟然瞬间加强了？”
顾小白略微感到惊讶，觉得这场战斗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看着石羽酝酿的越来越雄厚的青色元气流，顾小白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周围的破云宗弟子见状，兴高采烈地喝彩着：“石羽用那招了！顾小白一定会输！他可真是倒霉啊！”
“喝！”
石羽面色紧绷，毫无花哨的一剑向顾小白劈过去，气息猛刚，一剑将顾小白的木剑震裂！
“大意了！”
顾小白望向手中突现的一道细微裂痕的木剑，暗道不好，旋即身形暴退，向一旁闪去。
“轰！”
石羽手腕一抖，猛地一挥长剑，一道青色的匹练激射而出，带起阵阵呼啸风声。
“好强！看来，我也得尽力而为了！”
顾小白见石羽使出的招数杀伤力如此强大，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
“我倒看看，你那所谓的杀手锏能否胜过我的行云流水？”
石羽微笑道，一种绵延不断、波澜起伏的气息向顾小白盖了过来，令其感到一阵压力。
顾小白面不改色，将手中的木剑向一旁缓慢地舞去，不断凝聚着天地元气。
“好强！”
感受到甚至不弱于自己的气息，石羽有些诧异，不可置信的看向不远处的顾小白。
自己磐定境中期的实力竟然无法将之碾压？
一道强大的青色元气流将顾小白的全身包裹，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双腿开始嗡嗡作响。
“磐定境？”
石羽瞪大了自己的双眸，死也不信！
不光是石羽，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甚至是有些人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
短短一段时间之内，一个废物晋升为磐定境？
你信吗？
可事实就在眼前啊！
顾小白身上的气势越发变得雄浑，让人深感战栗。
“轰！”
两道磅礴剑光交织一起，气势如虹，仿佛是要将这脚下的擂台分割开来。
石羽的脸色变得阴沉，使出这招行云流水，将他的元力快速地挥霍着，本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招，居然被眼前的顾小白挡了下来，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他想打破僵局，元力成倍地挥霍着，依然没能破解顾小白的攻势。
此刻的石羽满脸苦涩，斗志已经低落不堪。
“去！”
一道道青色的匹练挥出，顾小白随意将石羽的元力牵制着，渐渐将其气势削弱，猛地发力。
“轰！”
这犹如惊雷的声音响起，顾小白将石羽直接震飞。
“蹭蹭蹭”
石羽脚步沉重，不断退后，身形一歪，跌坐在地，一口鲜血随即喷出。
“师兄，承让。”
顾小白用双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还没有呢！行云流水！”
石羽猛地一跃而起，一道极其强悍的青色元气流包裹了石羽全身。
“又来这招？”
顾小白淡笑道，一道粗壮的匹练迸射了出去。
“啊！”
突然，一道声波夹杂在强大的元气流全部涌向顾小白，瞬间爆发出一股强悍的气势，令顾小白感到一阵窒息。
“元魂攻击！”
顾小白脸色有些苍白，不停地喘息着，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流出。
“咳！”
顾小白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好家伙，我当真小瞧了你。疾影！”顾小白瘦小的身子化作一道黑影，径直向石羽冲去，一剑劈了过来。
“好快的速度！”
石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惊悚，随即反应过来，再次发出雷鸣般的吼声。
“破！”
石羽将修长的宝剑横在身前，反冲力将他震退不断，浑身阵痛，一剑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掌握了平衡。
“好厉害！”
石羽直接喷了一口鲜血，脸色更加的苍白。
“我胜了么？”
顾小白再次淡淡的问道。
“还没输！”
石羽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再次使出行云流水，直接将他体内最后仅剩的元力全部挥霍得一干二净！
一阵狂风刮过，顾小白感到头皮有些发麻，神情更加的严肃起来，雄浑的元气流萦绕着他的手臂。
“看你能否接住？”石羽一剑刺了过来，这速度和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疾影奔雷！”
顾小白双腿发力，持剑迎了过去，两道强悍的元气流随即碰撞在了一起。
“轰！”
两道黑影飞掠而出，石羽被震退十步，还在呼呼喘气。而顾小白只退了一步，便止了下来。
“师弟果然厉害，你赢了！”
石羽浑身酸麻，虚弱地倒在地上，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当石羽的身形轰倒下之时，一瞬间，全场的焦点全都聚集在顾小白的身上，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经久不绝。
顾小白又一次战胜了对手！
微风徐徐，阳光甚盛。
听着四周的欢呼，顾小白并不喜欢这种嘈杂喧闹的场面，他淡淡地看了石羽一眼，开口说道：“师兄很厉害。”语气平缓，就像是一个长辈在褒奖晚辈一样。
石羽面色苍白，可其上的笑意却是愈来愈浓。
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只是技不如人而已。但是自己能和这样的高手过招，输而无憾！
破云宗的弟子几乎都知道‘狂战’石羽这个称号，他最喜欢的就是与人比斗，嗜战如命。
石羽静静地望着身边的顾小白，想来想去也没有明白：看起来一个弱不禁风的人，竟然会有这样极其强大的战斗力。
和其他人不一样，石羽并没有去嫉妒顾小白的突然崛起，而是暗自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击败顾小白。
令所有人都奇怪的是，顾小白这一次没有直接走下擂台，而是轻轻地走到石羽的身前，向他伸出了自己那一只白皙的右手。
石羽笑了笑，立刻会意。他没有拒绝，一把抓了过去。
“我用我的剑招换你的那个音波攻击武技，如何？”
顾小白笑声问道，他十分感兴趣石羽的那个音波攻击武技，虽然不是什么高阶武技，但是可以直接影响到人的元魂，就连自己也是没有防备到。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石羽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然后是脸色一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双眸微闪，大脑在飞速的思索着。
尔后，他看向顾小白，开口说道：“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部武技，名字我不知道是什么，而且这只是残篇，至于其他的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换？还是不换？
如果换了，自己可以得到顾小白的至强剑招，但是顾小白只会越来越强。
如果不换，自己很有可能会错失......
心里面挣扎了一下，石羽面色紧绷，继续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显然，顾小白的提议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做出决定。
顾小白依旧面色平静，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微笑着说道：“师兄若是觉得可以的话，就去丹房找我吧。”然后悄然转身离去。
石羽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旋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脚尖一点，跃下擂台。
下一场比斗继续开始，顾小白却是无心观战，与其说无心观战，不如说顾小白已经厌倦了这所谓的破云榜之战，他总是感觉自己的心中堵堵的，需要找个地方来缓解一下。
他径直走向了看台高处的古海，在他耳边小声说些了什么，古海当时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看向顾小白坚定的神情，他欲言又止。
古海眼睁睁地看着顾小白越走越远，自己的师尊竟然不愿意再继续比赛了？
这......
虽然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可神奇的是，青石镇里面却是格外的清爽，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炙热的阳光挡住了一般。
顾小白顺着那条墨青古旧的石路，一步一步，顺着石峰之间的苔藓，循着梦中的方向。
不久后，顾小白脚步一顿，神情无比落寞。
这里没有柳树，这里也没有河流。
原来，那只是虚构的幻境而已......
可下一刻，顾小白如同一块木桩一样，死死地钉在地上，瞳孔剧缩，满脸的震惊。
是他！！！
那个卖油翁！！！
顾小白立刻快步向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卖油翁。
身体微微前倾，顾小白神色恭敬，开口说道：“前辈。”
卖油翁用他布满褶皱的双手摆弄着他的油具，对于顾小白的话语仿若惘闻。
顾小白愣了一下，于是再次开口，而且声音提高了一些。
“前辈！”
卖油翁慢慢地抬起他的头颅，满脸尽是油污，那双眸之中丝毫没有半点灵气，浑浊无比。
“我耳朵不好，年轻人你刚才说什么？是不是要买油啊？”
顾小白呆呆的忘了卖油翁许久，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是卖油翁，卖油翁却不是他，这不是他，他叫苍月。
眼前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卖油翁......
“老伯，打扰了。”
卖油翁疑惑的目送着顾小白远去，他突然感觉刚才的那个年轻人有种似曾相识，就像是熟悉的老友一般。
摇了摇头，他继续用那枯槁的双手擦拭着自己的油具。
顾小白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脚步一轻一重，他感觉自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一切都是扑朔迷离，一切都是捉摸不清。
他晃悠到了一个茶馆，刚想拍屁股坐下，却突然尴尬的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穷光蛋一个！
“老板，两份元灵茶。”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了顾小白的耳窗，令他脚步不由得一顿。
万常？顾小白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他，也不拘谨，顾小白点头示意。
品着香茗，他们坐着的位置正好对着街道，顾小白目光直视前方，看着街道上接踵而至，匆匆擦肩而过的路人，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甘愿沦为平凡吗？”
万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一声，淡淡开口说道：“我现在的人生就是清清淡淡，平平凡凡，如水悠然长流一样，我本来就平凡。没有什么甘愿不甘愿。”
“哦，是吗......”
不知道顾小白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万常继续说道：“一句话说得好：平平淡淡才是真。”
平平淡淡？
顾小白目光闪烁不断，“你就甘愿沦为平凡，也不愿意去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吗？”
万常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在这庸常的日子里，平凡也是一种人生，世事纷繁，对于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而言，我只不过为一平凡人物而已，如小草之于烂漫的春天，像小溪之于辽阔的大海，更象白云之于无垠的蓝天……”
顾小白对于万常的回答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万常，问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不甘心吗？”
这次万常满脸苦涩，叹气说道：“毕竟，惊世骇俗者寥若晨星，大多数人，却依旧摆脱不了平凡的影子。”
其实，自己是有过不甘，毕竟谁愿意甘愿沦为平凡？谁不想荣华富贵，凌驾一切？自从自己被排挤出家族的那一刻，自己就曾经发过誓：一定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是自己的弱小无力根本无法改变这一切，没有办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当初的雄心壮志已经渐渐地被磨灭了。
顾小白喝完茶杯中的最后一口，看向万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甘愿沦为平凡，还是跟着我去看一看这巅峰之极，你选一个。”
语气平缓，却如惊雷，直至万常的内心深处。 绝世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