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朗叔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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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朗五内俱焚,想上前扶起康月,奈何被一众衙役围着。幸好海福已经眼疾手快地往那个衙役手中塞了个荷包,把康月扶起在站在了一边。
一众衙役推着关朗往前走,经过康月身边,她终于哭出声唤到:“朗叔——”
关朗脚步一滞,这回,海顺和海福两人一起出动,往围着关朗的那群衙役手中都塞了个荷包,康月随意抹了把眼泪,从人缝中钻了进去,一把揽住了关朗精壮的腰身。
关朗双手被缚,无法安抚康月,只有低头说:“月儿莫哭!你说过,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回房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海福会送你去追赵夫子。”
“我不走!我要在这儿等朗叔!”
女孩仰着头,往日里那张明媚如春花的笑靥如今已遍布泪痕,关朗的心一阵抽痛:“乖!记得好好收着朗叔给你的那个荷包,等朗叔回来……”
一旁的衙役早已不耐,开始催促关朗上路。康月从怀中掏出今早离去前关朗塞给她但还没来得及打开过的荷包,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消失在夜幕中……
手中的荷包入手微沉,摸着硬邦邦的,康月解开荷包上的丝绦,从里面取出一物,长条形,摸着冷冰冰的,却是一枚印鉴——关朗的私人印鉴。
海福和海顺大吃一惊:“月姑娘,庄主这是把整个山庄交给你了!”
从昨晚发现信笺失少到现在还不足十二个时辰,关朗忙着送走韩氏和康月天赐,并未来得及交待庄内事务,他把这印鉴交到康月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康月握紧了手中的印鉴,冷硬的青田石硌得刚刚受伤的掌心有些疼,但她毫不在意,抹干最后一滴眼泪,她带人走进了山庄。
第一件事,她就找来了那日守门的小厮,很快就知道了韩茵兰曾进过云霁院。待她派人去寻,客来居已是人去楼空,据说她们出门后,郭氏母女紧随其后,已回了关大爷家。
康月不敢断定此事与这母女有关,但每每关朗出事她们避之不及的态度还是很让她不屑。要营救关朗,找到那封信的去向是关键,关朗的书房里,一灯如豆,康月好看的长眉紧紧蹙起,苦苦思索……
再一次经历一夜无眠,康月随便喝了几口米粥,把一夜的疲惫抹在一块冷水帕子上,换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棉布衣裙,唤来了海福和海顺。
“渔场那边的味精,可有人看着?”康月知道关朗有钱,但这事若是想了,定是少不了花钱之处,能够赚钱的营生万不可断结。
“月姑娘放心,渔场的人都是庄主的心腹,这几个月下来他们已经熟知制作工艺,不会出岔子的。”
康月点头:“海福哥,烦你亲自跑一趟,把朗叔的事与大伙儿知会一声,叫大家千万莫慌,不管官府来何人,用何手段,贩私盐一事,都不可透露半个字!多带几个家丁去,若有人露出怯意,少不得用些非常手段!”
海福见康月小小年纪,行事却与关朗颇有相似,当初唬着大家一道贩私盐,对那几个摇摆不定的,关朗也用过一些狠厉的法子,压下心头的诧异,看眼前这个女孩经历昨晚的惊慌之后居然冷静如斯,他不由生出几分钦佩,立即领命离去。
“海顺哥,最近几个庄子,可有大的农事?”
“回月姑娘,月底,小麦就要收割了。”
“此事,烦海顺哥你多上心。你敲打一番几个管事,安安分分把麦子交上来,及早去官府交租。”
康月想起这是望海山庄第一次采用“稻麦两季”种出的麦子,马虎不得,于是接着又吩咐:“还有,今年不同往年,收完麦子立即就得准备第一季水稻种植,你多安排些人手看着,不要出了岔子。”
终于,海顺也匆匆离去。关朗喜静,平日里云霁院除了几个做粗活的,他身边就只海福、海顺两个得用的,齐嬷嬷、杜嬷嬷等管事婆婆还有海珠、海环都跟着韩氏走了,整个偌大的山庄,冷清得可怕。
但康月现在没有时间害怕,幸好山庄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总管关忠,他是京城关家的老人,无儿无女,关家出事遣散众人的时候就跟来了泉州,康月的父亲也是和他认得的。找到他的时候,这位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老人正把所有下人聚在一起训话。
见到康月,他挤出一丝笑容:“月姑娘,老奴正在训诫,要他们安分守己,不要趁此机会闹事。”
康月瞧了瞧满院子脸色不明、窃窃私语的仆从,对关忠点点头:“忠大爷有心了!您看这样可好?这些下人,签了活契的,给他们放两月的假。签了死契的,重新轮值,没有当值的,一律拘在自己院子不得外出?”
关忠不住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一个时辰后,望海山庄近百仆从就离去大半,只余下三十来个签了死契的。关忠看康月有条不紊地将众人分了工,想起生前与自己关系交好的康月的父亲,心下大感欣慰,这个月姑娘,小小年纪手腕了得,也不枉庄主一家厚待她。
众人喏喏散去,关忠叫住一个十四五岁的圆脸少女:“海琼,你留下,这些日子,你跟在月姑娘身边服侍。”
康月看了她几眼,发现她有些眼熟,不等她询问,这个叫海琼的丫鬟就上前行了个礼,说:“奴婢以前是在客来居洒扫的。”
康月这才想起,有几次她去寻韩茵兰时遇见过她。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会很忙,身边的确需要有个照顾衣食起居的,康月就把她留下了。
做完这一切,康月才敢静下心来思考关朗的事。衙役抓人的时候没有说原因,但根据这次来人的数量以及那沉重的镣铐,康月可没有天真地幻想关朗被抓与他丢失的那封贩私盐的书信无关。
一路想着,还没走到云霁院,关忠就匆匆追上来了:“月姑娘,二少爷来了!”
花了点时间弄清这位二少爷就是关大爷的次子,郭氏的姐夫,康月转身跟关忠去了会客的前厅。
关二少爷名唤关震,此刻正满眼艳羡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就把目光聚焦在多宝阁上那株浑身血红,二尺多高的珊瑚树上。去年泉州城内的鉴宝大会,王家虽拔得头筹,但转眼就被望海山庄打脸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想到今日过后,这山庄,这珊瑚树,这满屋子奇珍,就会被自己收入囊中,他唇边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关震并不知晓韩氏已离开,发现来的仅仅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见她衣着朴素,但面容娇美,气质不凡,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位,想必就是自己妻妹口中的康月了。
想起外甥女和妻妹满脸嫉妒地说这位“月姑娘”如何得宠,如今一见她却穿得像个下人,关震不以为然地开口:“我三叔婆呢?怎么,如今这三房,礼数竟如此不周,来了客人,竟只派一个小丫头出来?”
“二少爷,老祖宗昨日已动身去往广州,如今山庄主事的,是月姑娘。”关忠不卑不亢地解释。
“主事,就她?”关震稍稍消化了一下韩氏出门的消息,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康月。
关家大房、二房的事,康月听了不少,一路上,关忠又告诉康月,这个关家二少爷,出事前是大理寺少卿,前途不可谓不光明,被关御史一牵连也变成了一介布衣。如果说关二爷一家是明着跟望海山庄过不去,那关大爷一家则是隔岸观火,时不时暗暗使个绊子。总之,都不是善茬。
康月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掏出关朗交给她的印鉴,堵住了他的嘴。
关震到底是从大理寺出来的,察言观色自有一套,看康月眉宇间挥散不去的忧愁,心中就有了主意:“康月是吧?你快将这山庄的地契什么整理整理拿出来,趁早交给我。你那朗叔如今因贩私盐被下了大狱,财产是要充公的。早早把这些交给我,我那三婶回来也不会失了这庇护之所。”
康月无语望天,拜托能不能换个台词啊?这跟关二爷一模一样的措辞,要说你们大房、二房没有勾结谁也不会信啊!
“二少爷为何这么肯定朗叔会出事?上次朗叔已被人构陷过一次,这一次也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这庄子,我自会好好看着,用不着二少爷费心!”
关震冷哼一声:“这回可不同上回!上回只是有人告发,这回,关朗贩私盐的证据可是明明白白呈在知府大人案上!”
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康月还是浑身发冷:“敢问二少爷,是何证据,如此严重?”
关震用一种“你果然什么都不懂”的眼神看了一眼康月,缓缓开口:“是一封关朗写给盐场工人的书信,信中明确说了他不再打算贩私盐,改为卖那劳什子味精了!”
听到这儿,一个猜想慢慢在康月心中成型,她打算做最后一次确认:“如此重要的证据,敢问二少爷是从何得知?对这书信的内容,竟也熟知至此?”
关震心头一惊,收了几分轻蔑之色,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心思竟细密至此。见今日讹不了康月,想着那就让那关朗多关几日,到时再传些不好的消息吓一吓这个小丫头再取地契不迟,随便敷衍几句就自行离去。
韩茵兰,郭氏,关震……把这些线索串在一起,康月明亮的眸子一片幽深——那书信,的确是关朗所书,幸好上面没有注明写给某人,官府若是要查问,定要一一找人询问,这是需要些时日的,如此,她还有时间。
但是,要如何行事呢?第一次,康月为自己没有穿到一个权贵之家遗憾起来…… 穿越之明朝农业发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