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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卿酒酒飘渺的眸子,秦宣凤目染上一抹黑,转头看顾紫珺,道,:“看来珺王,最近闲暇了不少,这么有闲情逸致来兖州游山玩水。”
秦宣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在座三人皆是人中翘楚,皆清楚明了。
顾紫珺一怔,随即淡漠的道:“秦帝尽是说笑了,紫珺所在所处之地实乃我南邵国土,紫珺未曾出的南邵半步,身为南邵子民出现在南邵的任何一处都不足为奇,反而是秦帝不远千里自西凉而来,让紫珺好生钦佩。”
“呵呵,秦宣此次来南邵,正是是为了珺王和锦瑟的婚事。”秦宣微微挑眉,“珺王既与舍妹互无感情,男婚女嫁各有天命,这桩婚事作罢也无妨。”
顾紫珺静默不语,点点头,他今生今世只会守护一人而已,所以对于锦瑟,他只有抱歉二字可言。
卿酒酒收回思绪,心中清楚,虽然不知道秦宣今日出现的目的是关于顾紫珺还是锦瑟,抑或是她,但是这人向来都是多方筹谋,一步大利几方。
气氛一时间沉寂。
“公子,面来了!”老头子此时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分别放在顾紫珺和卿酒酒面前。
“先吃饭吧!”卿酒酒递给顾紫珺一双筷子。
顾紫珺的选择,她无权代替。
顾紫珺沉默的点点头。
秦宣不再言语。只看着二人吃面,一时间小店静静的。
直到一碗阳春面吃完,卿酒酒才感觉被冷风吹了一日,冰寒的身子暖了下来。
“可是够了?是否再来一碗?”秦宣开口问卿酒酒。
卿酒酒摇摇头,偏头看顾紫珺。
顾紫珺也摇摇头,看向秦宣:“秦帝此来不止因为这个吧?”
“呵呵……”秦宣一笑,如玉的手执起杯中酒轻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入喉、入心,他道:“只是想来见见酒酒而已。”
“只是见?”顾紫珺挑眉。
“当然,如果酒酒愿意随我回西凉,秦宣自是乐意之至。”秦宣再次一笑。并未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毕竟珺王也知道,我对酒酒之心,不次于他。”
顾紫珺再次沉默。
卿酒酒起身站了起来,对着顾紫珺道:“走了!”
话落,她抬步出了小店。
顾紫珺看了秦宣一眼,目光扫过卿酒酒刚才吃过的那碗面,凤目停顿了一秒,淡淡的道:“秦帝早些回去吧!毕竟以你的身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好!”秦宣点点头。
解了马缰,卿酒酒利落的翻身上马,再不看一眼,双腿一夹马腹,跨出了小店。
顾紫珺紧随其后,也翻身上马出了小店。
直到二人离开,秦宣依然静然而坐,凤眸看向卿酒酒离开的方向,并未开口,也未拦阻。
“主子,可要拦住卿三小姐和珺王?”绝尘出现,问道。
秦宣淡淡挑眉,自失一笑:“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真的只是为了来见她一面么?”
绝尘一怔。
秦宣起身站了起来:“回国!”
绝尘再次一怔。
他的确真的不相信主子听说卿三小姐出城的消息千里打马而来仅是为了见一面,那日主子听说卿三小姐遇险,面色立即大变,立即丢下手中的一切,赶去救人。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他露出那般的紧张不安,主子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即便是当初与众皇子夺嫡时亦未那般,主子可是将卿三小姐放在心尖上啊!
可今日主子又为何……可是看秦宣抬步走了出去,真没有拦阻的意思,愣了半响,抬步跟上。
心想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测了!
卿酒酒和顾紫珺出了兖州,打马走出百里,眼前出现两条道,一条通往西凉,一条是通往飞鸟难度的青霞岭。
卿酒酒坐骑一转,入了青霞岭。
她虽然从未去过墨族,但是通过她娘留下的古籍和沈墨白所说的,还是知道几分大概路线的。
青霞岭一直是墨族天险之境,可谓是天然的险峰屏障一般,两道极为险峻的山坳夹在一起的山岭,山上怪石嶙峋,荆棘密布,毒物万千,此时又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青霞岭更显得阴森黑暗。
“隐卫探路!”顾紫珺策马走在卿酒酒身侧,自怀中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沉声吩咐了一句。
他们出南邵来墨族这一路丝毫不加掩饰,秦宣既然在兖州等候,墨族没有不得到消息的道理,虽然墨族族主薨了,但是墨族还有司寇堂一直对酒酒虎视眈眈,不容忽视,不得不防。
山上若是有埋伏,怪石羽箭砸下,他们虽然不惧,但是也绝不能受伤。
隐卫得了顾紫珺的吩咐,立即到前面探路。
一个时辰后,一众人一路无任何阻拦出了青霞岭,眼前是一片密林。
一路走来都安然无恙,顾紫珺眉头反而皱了起来,表面越平静越显得事情的错综复杂、迷雾重重,看向身边策马的卿酒酒。
卿酒酒面色虽然清淡,眉眼间显见的急切之色。顾紫珺心中一叹。她此时脑中怕是只有那人了。扯住马缰,看着眼前的黑风林:“酒酒,你可有觉得这一路不对?”
“嗯!”卿酒酒也勒住马缰,看着眼前的密林点点头。她虽然急切,但还未曾失去理智。
这一路太过顺利!
无论是从南邵到兖州,还是从兖州入了墨族境地。青霞岭最好的埋伏之地都不用,这让她脑中响起四个字等君入瓮。
但是墨族有他不是吗?卿酒酒一笑:“无论是刀山火海,又如何?我只想见他!”,顿了顿,又道“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顾紫珺看着卿酒酒,这一刻似乎那个一身清华睿智冷静的女子又回来了,再看不到半丝颓废孱弱,他也一笑:“那就走吧!”
二人策马入了密林。
此时天边虽然现出一丝微亮,但一入了密林,再次昏暗起来,这是一片极为茂密的林子,所有的树木都拥有极为丰富的年轮,苍翠的枝叶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遮天蔽日。
密林静寂无声,二人却清楚的知道密林里有诸多猛兽,还有许多无声无息但却随时都有可能会咬人的毒物,空气中飘荡着积年落叶连同兽骨人骨腐烂混合的刺鼻气味。
密林足足有百里,策马奔走不了,二人只得慢慢踱步而行。
一进这林子,便觉得气息阴沉沉的,安静中却极为瘆人,有无声无形的压力沉沉迫来。
隐卫挥着剑,在前方劈砍着荆棘树枝,驱赶着猛兽,脚下忽然传来“吱嘎”的声音,细微的破裂声传来,抬脚看来竟是未完全腐烂的骨头。
卿酒酒了一眼那骨头,道,“这路上险境重重,诸位小心。”
随即便听“噗嗤”一声。
声音极低,如同踩破了一个水泡发出的细微声音,前面的一个隐卫身子,突然就矮下了一截。
后面的几个隐卫,也突然感觉脚下一软,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紧接着就是后面的卿酒酒,却忽然感觉身后被一股力量用力一推,推得她一冲飞离原地,堪堪被赶来的青凌接住。
卿酒酒刚落地立即回身,随即便看到令她忍不住倒抽凉气的一幕。
身后是一片看起来毫无特色的沼泽,随他们而来的几个打头阵的隐卫几乎都陷了进去,瞬间便都不同程度的矮了一截,尤其以最外面的顾紫珺最为糟糕,他明明刚刚陷入沼泽,完全来得及抽身而出,不知为何竟陷的比最里面的那名隐卫还要深的多,刹那间,淤泥已到了他的胸口位置,形势十分危急。
卿酒酒垂眸,贝齿在樱唇上留下一阵深深的牙印,知道此刻陷在那里的本应该是自己,是顾紫珺以身相代,并在她落入沼泽边缘的刹那,不顾自身安危,用真力将她送到安全地带,已至自己身陷险境。
更为糟糕的是,这沼泽并不是死的,而是流动的,仅这片刻之间,便将顾紫珺和那些隐卫向着沼泽中心推移,离卿酒酒越来越远。
此时卿酒酒唯一能做的,便是立即着手救人,片刻也不能耽搁。
卿酒酒自青凌手中接过长剑,一翻身跃上一块山石,抬剑便要掷出。
然而她的手却突然僵住,似是动弹不得。
救谁?
那几名隐卫比顾紫珺更接近沼泽中心,他们都是为了她才落入沼泽的,虽然他们此时的情况比顾紫珺稍微好一点,但以他们的实力却不一定能支撑的比顾紫珺久,若是先救顾紫珺再救他们,他们必死无疑,但是顾紫珺为了救她,而使用了真力,陷落的速度更快。
可是,她只有一次机会!她一次只能救一个人!
依卿酒酒的心,她自然是要救顾紫珺的,但是,依她的良心,她却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救……
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了她而陷入险境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一刻卿酒酒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可是次试试的情况却容不得她犹豫,这不是普通的沼泽,这是拥有着巨大吸力的流动沼泽。 卿本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