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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玉辇稳稳的停下。李文恭敬的声音响起,“族主,祖祀到了!”
“嗯!”沈墨白应了一声,并未下辇。
卿酒酒抬头看沈墨白,他微抿着唇,看向前方,透过厚重的帘幕,目光苍凉。她也坐着不动,能感同身受他对祖祀复杂的情绪。
外面众人屏息,不敢催促。
许久,沈墨白收起眸中情绪,拉着卿酒酒下了玉辇。
卿酒酒看着眼前,入眼处是一座神秘庄严的宫殿,房角廊檐雕刻着墨族图腾。门前没有任何装饰和点缀,也并非富丽堂皇,而是清一色的青砖碧瓦。不同于一般祖祀的肃穆阴暗,反而给人一种登临高处,与天相接,人心境空明的感觉。尤其是祖祀上方天空聚拢的那一片祥云,在晨曦的雾色中如七彩琉璃。
又过了片刻,李文朗声道:“吉时到了!”
沈墨白点头,沉声吩咐道:“开祖祀!”
沈墨白话落,青凌立即上前,打开祖祀大门。
沈墨白拉着卿酒酒跪地,清声道:“沈墨白携此生唯一妻子卿酒酒请墨族列祖列宗!为第三十九代子孙沈轻玥、沈子衿请宗牒!”
卿酒酒清晰听到身后一大片抽气声。不过也只是瞬间,后面所有人都齐齐跪倒在地,无声无息。她想着想必沈墨白开了墨族继承人只娶一妻的先河。而且是在墨族最神圣之地公然用此明志。尽管墨族所有人都知道沈墨白爱她此生非卿不娶她人,但对于此举还是不免震撼。她心中感动,闭了闭眼,用力握住他的手。这个男人许她的何止是一个妻子之位,而是一片天地。
沈墨白转头对卿酒酒温柔一笑,拉着她起身,抬步进了祖祀。
卿酒酒随着沈墨白迈进门槛,抬眼看向前方,眼前映出一座庞大的宫殿。翡翠碧瓦,琉璃珠玉,轻纱帘幕如七彩墨彩,五色宫灯在淡淡云雾中美轮美奂。这里不像是祖祀,到像是仙宫。置身其中,“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只觉连自己也徒然变得虚无缥缈。
卿酒酒脚步顿住,偏头看沈墨白。
沈墨白伸手爱怜地揉揉她的额头,轻声道:“很快就会出去!”
卿酒酒点点头,随着他继续向前走。
转过了两道回廊,眼前映出一副壁画。画中一男一女。即便是见惯了沈墨白、容貌,但依然不由为画中人的天人之姿所慑。
“这是墨族始祖!”沈墨白停住脚步,拉着卿酒酒笔直站在壁画前。
卿酒酒点头,观画中男子面相的确与身边人有几分相似。也只有这样的先祖,才能有沈墨白这样的后世子孙。
“先祖立百条墨族祖训,为后世子孙尊崇。但能站在你身边的女子不过一人而已。”沈墨白缓缓开口,看着壁画中人,眸光清凉,“世事多变,先祖祖训运当时时事而生,但不一定大同于后世子孙。今沈墨白觉先祖祖训已然不适于我墨族,所以,决定废除先祖祖训。”
沈墨白看着壁画中人,声音清淡坚定,“她叫卿酒酒!是今生唯一能近我身,乱我心之人。沈墨白能得她相伴一生,即便舍弃墨族无上之位身死亦无悔。若先祖不想墨族毁于一旦,就答应吧!”
话落,沈墨白再不看壁画中人一眼,拉着卿酒酒转过壁画后,继续向里走去。
卿酒酒跟着沈墨白迈步,眼帘忽然蒙了一层墨雾。
不远处再次映出一副壁画,依然是一男一女。沈墨白带着卿酒酒在壁画前站了片刻,一言不发,绕过壁画,继续向后走去。
一共走过三十七副壁画,画中人皆是龙凤之姿。
“走吧!我们出去!”沈墨白牵着卿酒酒转身。
“恭喜族主!夫人!”祖祀外,众人见沈墨白卿酒酒出来,再次高呼。
沈墨白看着众人,面色威仪,“从今日起,废除先祖训!由司寇堂制定墨族新规程。”
“族主?”沈墨白话落,众人震惊地看着他,惊呼声响成一片。
“嗯?众卿可有异议?”沈墨白看着众人。
“族主,废除先祖训实乃大不孝!这可是大事儿!族主……三思而行啊!”当前一人立即道。
“是啊!族主,还是……”又一人开口。
“先祖训行驶千年,早已经不符常规。本族主愿开天阔地,遵循先祖志,令墨族登峰绝顶,莅临高处,俯瞰天下。所以,誓必要废除先祖志,破除陈规,伐陈迎新。才能令墨族改观。”沈墨白打断二人的话,目光清明,不容反驳,“此事已定,不容有议!”
众人张了张口,触到沈墨白冰寒的神色,不敢再开口。族主决定的事儿从来断无更改。虽然他们也意识到有些祖训实在束缚手脚,但一直也未想过废除祖训。如今沈墨白乍然宣布,一时间震撼无以复加。
沈墨白再不看众人,拉着卿酒酒上了玉辇,吩咐道:“回去!”
玉辇立即起步,离开祖祀。
帘幕落下,玉辇走出老远,卿酒酒见众人依然跪在原地,她转头看沈墨白,“这样会不会起了乱子?”毕竟对于墨族来说,祖训大于天!被沈墨白轻而易举就废除了。
“不会!”沈墨白摇头,“没有人喜欢被束缚!墨族的祖训不止束缚了我,也束缚了整个墨族人。”
卿酒酒点头。沈墨白既然敢如此,便有把握。自然不用她担心。
“累吗?睡一会儿吧!回到地方我喊你。”沈墨白将卿酒酒抱进怀里。
“嗯!”卿酒酒将身子埋进沈墨白怀里,脑袋枕在他臂弯处闭上了眼睛。
沈墨白低头凝视卿酒酒,凤目温柔。这一生他沈墨白只爱卿酒酒,只娶卿酒酒,墨族祖训干扰了他,只为这个理由,所以,祖训必在他手中废弃。
玉辇在圣殿门口停住,见卿酒酒睡得沉,沈墨白并未喊醒她,而是抱着她下了玉辇。
沈墨白抱着卿酒酒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薄被,轻声道:“你没睡够继续睡!”
“嗯!”卿酒酒点头,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对上床畔那双满是柔情的琉璃眸子,卿酒酒笑着问道,“我竟然睡了这么久,简直要赶上怀孕那段时间了。”
“还不是被那俩小子闹得,为了你的睡眠和我的幸福,还是送到奶娘那处吧。”沈墨白立即提议道,都怪这俩小团子,害他每每都不能尽兴,酒儿总害怕吵到两个小团子,所以只能苦了他这个做爹的,好久都没有为所欲为了。
卿酒酒拍掉某人无声无息间偷偷放在自己身上的爪子,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沈墨白只好长叹一声作罢。
“已经黄昏了,再过一会人就该来齐了,换衣服去梅苑吧。”卿酒酒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特地为两个小团子的百岁宴而准备的衣服。
沈族主任命的为夫人穿好衣服,便瘪着脸一手一只团子,向着梅苑走去。
两个小团子的百岁宴,既没有觥筹交错的场景,也没有来往穿梭的婢女太监,而是一场优雅、端庄的现代酒会。
现代那一世,卿酒酒虽然是个,融睿智、冰冷、警惕于一身的顶级特工,然而在那些腥风血雨了翻腾久了,总会期待些鲜亮明润的东西,所以卿酒酒偶尔便会参加一些普通的酒会聊以慰藉,尤其倾向于稳重优雅,轻盈飘逸的华尔兹,喜欢到华尔兹很多曲子她都记得清楚。
那日看见夕阳下一身骑装的沈墨白,她突然便想起了记忆深处的华尔兹,沈墨白的尊贵典雅、华丽多姿、飘逸欲仙,不正是一曲舞到最酣畅处的华尔兹?而他着骑士装的英挺,不是华尔兹中最优雅的绅士?
何况,小团子百岁这日,还是沈墨白的生日。
这些日子 卿酒酒忙着找人,选场地,制服装,找最好的乐师,教曲子,忙得不亦乐乎,沈墨白有几次问起,她都神神秘秘的笑,坚决不肯吐露半字,定要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生日宴会。
因着连日绵绵不止的大雪, 舞会便只能在室内举行,场地便选在了后院的梅苑,卿酒酒事先按西式酒会的规矩备办了菜式,长台餐桌上用瓷瓶盛满怒放的白玉兰、九重葛,洁白的台布上银盘里盛着精美的菜肴,银烛架上华烛高烧,繁星般一路排到园门前,园门用花朵装饰了,芬芳在三重门外都闻见,厨师一身洁白,现场烤牛排,操练了四五天,终于烤得似模似样。
夜幕降临,烤肉的香气和脂粉的香气远远传了开去,精心打扮的墨族淑媛三三两两被接了来,穿着在她们看来“有点古怪但实在美丽”的拖幅舞裙,层层叠叠的刺绣和代替蕾丝的浅影纱,连同那纤腰玉臂高耸的酥胸,一起缔造了这夜空前绝后的华艳与风流。
然而这所有的美丽和心思,都只为一个人的真心欢喜。
在今夜,她便要向他展示她在那个世界最喜爱的唯一的娱乐,那是她所爱的,优雅的、华丽的、飘逸的华尔兹。 卿本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