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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忧愁有人喜。
周三小姐周如云早在听见曹公公提出将自己婚配与小王爷时,已经激动的喜不自禁。她被曹公公指配给小王爷,那么一定就能成。虽然曹公公只是太监,可也是金口玉言。只要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那小王妃非自己莫属了。
周如云当即欣喜对曹文轩道谢:“曹公公慧眼识珠,如云先谢过曹公公了。”
哼,大姐如今已经贵为皇后,她也不能自甘落后。嫁给小王爷也算是嫁入了皇家。以后在家的地位会更高一等的。
曹文轩这一石二鸟的办法很奏效,不仅把自己的情敌打发了,还成功挑起来周如云和周如霏两个亲姐妹的内战。
蒋嫣然感激的看他一眼,眸中有别样的情愫涌动。只是外人根本看不出。
小王爷虽然心里不服,可却不敢明着与曹文轩对抗,只能隐忍着,想着以后求皇兄为自己指婚。
周如霏最是窝囊,气不打一处来。更不敢对曹文轩有任何怨言。
自己今日的下场全部是败周嫣儿所赐,都是因为她推自己下水,自己才会这么落魄。那仇恨的目光像一把利刃直戳蒋嫣然的心脏。
她早已经忘记自己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起了歹心想要将周嫣儿推入湖中,自己就不会着蒋嫣然的道,更不会白白错失了结交小王爷的机会,还把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呈现在小王爷面前。
她不服,既然三姐马上就成小王妃了,她又怎么肯屈居人下。她会再次想办法的。
远处的国公夫人,张氏瞧见这边的热闹,赶来一看,竟是自己的女儿在此丢人现眼。
当即心里怒意生起,狠毒的眼光立即扫往蒋嫣然身上,她就知道有周嫣儿的地方,自己的女儿讨不了好,就一刻没看紧,就出了这档子事,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怒意,装作不知情道:“哎呀,霏儿怎么衣服都湿透了,还不快随母亲去换身衣服。小心感冒了如何是好啊。”
张氏拉住周如霏就要离开,这才想起没给曹文轩请礼,当即转向曹文轩道:“曹公公,我带小女下去梳洗一番。”
算她还算有眼力,知道向在场最大的尊主请示,曹文轩慢慢的把玩着自己的涂了丹寇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下去吧,是该好好打扮一下才是。”
蒋嫣然接收到张氏那怨毒的目光,得意的回视一眼,却委婉大方的施礼道:“姨娘慢走!”
周二小姐如此彬彬有礼,真是难得!
众人对蒋嫣然的评价再次升高。
周如云也随张氏离开。
没有碍眼的人在场,蒋嫣然欣赏起小岛上的美景来。
小岛上四面清风徐来,确实是御花园乘凉的好去处。荷香四溢,岛屿上柳树成荫,不用什么遮挡的,自然就挡住了炽烈的阳光,岛中央的花园正是各色月季秋盛放的季节,早早有宫人布置下了各处饮宴的用具,一溜精致的点心、茶水送了上去。
岛上的桌椅摆设按品级和皇帝、后妃座位近远所摆的东西也不一样,处处体现尊卑不同。
蒋嫣然虽然是周国公家的二小姐,却被打发到了中间靠后的位子,众勋门贵女们不少人面露嘲笑地看着她跻身一群三品官员家的小姐间,但她却似一点也不介意。
她面前分别摆着晶莹剔透的薄荷糕、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合欢汤、吉祥果、珍珠翡翠汤圆、莲叶羹、梅花香饼、香薷饮、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翡翠芹香虾饺皇。
至于那些贵夫人和有品级的贵女们面前的糕点更是繁复精美。
帝后还没到场,只有贵妃一人在撑着场面。
贵夫人们都在话家常,只有蒋嫣然一个人显得孤单落寞,不过她也乐得轻松,索性自顾自地用起点心来,御赐的点心不是时时都有,偶尔有功之臣,皇帝才会赏下来,或家中有位份高的娘娘也才会偶尔赏赐。
一旁的人见了,悄悄地聚在一起好奇地窃窃私语。
远处高座上的柳贵妃眉目艳若桃李,华贵灼目,一颦一笑气韵天成,甚至带着少女的味道,仿佛不过双十年华,与在场的小姐夫人们相比更显风韵无边,也难怪皇帝宠爱。
只是不晓得作为皇后的周如雪进宫后,与受宠的贵妃一同生活是什么样的感觉。
蒋嫣然正在沉思,这时候一个侍女经过,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端的盘子里所有准备上的美食全部洒在蒋嫣然的裙子上。
蒋嫣然猝不及防,只得躲开了半个身子,另一半身子不可幸免沾满了酱渍果汁。
她迅速扭头看向那个失手的宫女,宫女眼底一闪而逝的小小失望却没有避过她的眼睛,她危险的眯起眼。
宫女立刻哆嗦地俯身跪了下去,眼中的遗憾一闪而逝。换上的却是悲喜交加的神色,“小姐赎罪,奴婢一时失手,小姐饶命啊。”
蒋嫣然淡淡地看着她,眼中眸光波澜不惊,没有说话,那宫女却莫名地觉得这小姐那冷淡的目光仿佛锐利的寒剑,一眼将她小小的手段看穿。
她心虚了,浑身一颤,不敢抬眼与小姐对视,生怕她真的猜透自己的目的,唯有深深的俯身低头求饶。
宫女求饶的声音很大,立刻吸引来众人的目光,不少人都毫不掩饰眼里的幸灾乐祸,当然也有同情和看笑话的。
张氏带周如霏换了衣衫之后半路上遇到正赶来的大女儿,崇祯的皇后周如雪。巧的很,一来就看到蒋嫣然狼狈的样子。与周如雪对视一眼。
众人看到周如雪,纷纷跪拜喊了“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周如雪仁爱慈祥的对众人说了“平身”之后,才故作惊讶道:“嫣儿妹妹?这是发生了什么?”
宫女立即怯懦求饶:“皇后娘娘饶命,是奴婢失手不小心将盘子洒在小姐身上,求皇后娘娘赎罪,奴婢无心的啊!”
周如雪刚为皇后如果处置了这个失职宫女,倒显得自己没有母仪天下的慈悲心肠。不如,将计就计,将处置宫女的事丢给周嫣儿。
她若处置了宫女,岂不是可以抹黑她的品行。
“本宫并不计较你的失职,只是,你得罪的是本宫的嫣儿妹妹,若是求饶,也该向嫣儿妹妹求饶才是。”
周如云和周如霏,以及张氏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着蒋嫣然。
周如雪打的什么算盘,蒋嫣然心知肚明,当即伸手拉起这个犯事的宫女,柔声道:“我并不是宫中人,不必讲这么多规矩,你又何必担惊受怕。我去换身衣服便是。”
一直看着这边的小姐夫人们不由自主地都惊愕地看过来,周家的两个大女儿一个比一个心胸宽广,尤其周二小姐坐在那里,哪怕是被脏了衣衫,却一身优雅从容,雅韵天成,温柔的面容,,却让她更显贵门大小姐的气度。不愧是国公府的嫡女。
于是他们的目光都微微地变了。
尤其是一些家中有儿子未娶的贵夫人,都开始审视周嫣儿来。
这里的人都是人精,立即明白了这位大小姐并不是传说中怯懦平凡,甚至无人教养,没有地位。
眼看这场张氏制造的风波将要被周嫣儿平息,张氏怎能就此罢手。一再给周如雪使眼色。
皇后一记眼神,宫女立即明白过来,刚刚站的好好的宫女,突然“哎呀”一声,捂着刚刚被周嫣儿碰触的手腕,神情看去异常痛苦。
众人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后的声音适时响起:“嫣儿,一个宫女犯事,你只管明着处罚她便是,本宫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纵然心中再有气,也不可背地里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掐宫女吧,毕竟我们都是有修养的国公之女。如今当了这么多双眼睛,你叫本宫的面子置于何地?本宫不是说了她任你处置吗?”
好了,蒋嫣然好不容易给周嫣儿竖立起的好形象立即被周如雪一句话破坏殆尽。
众人以为周嫣儿只是装作宽宏大量,做戏给她们看。几乎不用怀疑就相信了周如雪的话。众人再看蒋嫣然的目光顺便变成鄙夷和不屑。
“还以为她多么大度呢?原来是装模作样啊。”
刻薄的话一句接一句充斥着蒋嫣然的耳膜。
自己明明知道这是张氏和周如雪的奸计,自己已经万分小心,可还是上了她们的当。合着她们是双管齐下的,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蒋嫣然冷眼观察宫女撩起的袖子,果然手腕处一道血红的刮痕。为了诋毁自己,她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宫女对自己还真下的去手。
“皇后娘娘,嫣儿当着众人的面拉起这位宫女,方长她起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喊痛,偏偏我的手已经撒开她的手腕几时了,她才喊痛。难道她的知觉比一般人都慢吗?”
蒋嫣然言语清冷,不见半分慌张。镇静自若的为自己辩解。
“嫣儿,好了,一会皇上就来了,本宫命你赶紧回去换了衣服,省得在皇上面前丢了本宫和父亲的脸。”
“不行,嫣儿还没为自己洗刷冤屈,怎么可以就此回去呢?还是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一会给揭穿?”
“嫣儿!休得胡闹。”张氏立刻站出来,就要把她拽走。
“慢着!”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收了脸色,紧张的低垂下头。 宦宠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