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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处似乎还像被用刀子剜过的痕迹，少了几块肉的伤口似乎有些溃烂，血里还混着浓。
这些不过是东厂最寻常的刑罚，因为蒋嫣然吩咐过要留他一命，所以那些人在用刑的时候都手下留情了。
若不是这样，大夫的现状肯定更加触目惊心。
蒋嫣然扫了大夫一眼，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我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
如今她的声音就像催命符咒，大夫吓得全身一颤，赶紧开口：“说说说，夫人给了小人三百两银子，让小人在她的食物中下轻微的毒药，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周国公重新把她从祠堂里放出来，再找个机会给国公爷下点媚药，这样周国公就离不开他，不管有没有怀孕，只等十个月将近，小人会安排好接生婆和刚出生的孩子，夫人许诺，只要小人把这件事情办好就再给小人二百两银子。顺便，顺便......”
大夫惊恐的看着蒋嫣然，吞吞吐吐不敢开口。
“顺便怎样？”蒋嫣然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态度自然变的平和一些，说话的语气也尽量放缓。以免吓到这个马上说出口的大夫。
“顺便，再将下毒的罪名安到公主头上。”
没想到张氏这算盘打得还挺全面。
而那次张氏为了毒害自己，却误打误撞，差点毒死周鉴邑。那次没扳倒自己，竟又酝酿出新的花花肠子，看来，为了除掉自己，张氏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叫人防不胜防啊。
不过张氏一出手就是三百两，事成之后还有二百两。
张氏也够下血本的。
见蒋嫣然听完并没有开口，大夫还以为蒋嫣然不满意他说的话，吓得脸色更加惨白了：“公主，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您就放过小人吧。”
蒋嫣然被他的声音叫回过神，干脆走到他跟前笑着问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大夫看着她阴鹜的笑容，再听见这句话时就感觉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小鬼，险些吓得晕死过去：“公主，您为什么会这么问，夫人当然自然是病逝的。”
见他抖得如此厉害，蒋嫣然立刻知道这事一定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曹文轩专门命墨豫转告给自己，看来早些年前就命人盯着国公府的一举一动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与大夫人的女儿周嫣儿扯上交集，如果他能未卜先知，一定会救了大夫人的。
“说，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蒋嫣然全身的戾气徒然飙升，那气势，几乎要把整个暗牢都给掀了。
吓得大夫不由朝后爬去，目光闪躲，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我怎么会知道，大夫人当年的病真的很严重，再说国公爷请的别的大夫医治的，最后束手无策，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怪到你头上？”蒋嫣然挑了挑眉，用脚大力地碾在大夫胸前被剜掉肉的胸口上。
触不及防的剧痛刺激着大夫的神经，他本就长得不太好的脸迅速扭曲，惨叫连连：“公主饶命，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娘年纪轻轻，好好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就得病，经大夫治都治不好呢？”蒋嫣然的双眼泛红，好似发狂的野兽：“说，我娘的死跟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还有什么人被硬拖进来的声音，蒋嫣然警觉的眯起眼。
谁？这里除了她难道还有别人？
门被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蒋嫣然认得领头的太监是曹文轩身旁的，而他身后的侍卫还拖着一个肥头大耳，满腹肥肠的猥琐男子。
太监恭敬的给蒋嫣然行了个礼：“奴才桌子见过公主，这是公公送给公主的礼物，望公主笑纳。”
送个男人给她当礼物？曹文轩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等蒋嫣然开口，太监已经朝侍卫做了个手势。
看见手势侍卫立刻把男子往蒋嫣然跟前一推，男子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却碍于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只能可怜巴巴的朝大夫投去求救的目光。
看见男子，大夫立刻慌了，眼中是怕的要死的慌。
他再也顾不上身上那千疮百孔的疼痛，朝蒋嫣然磕头：“公主，您要怪就怪我，所有事情都是小人做的，和我儿子无关，我儿子是无辜的，求您放过他吧。”
这下蒋嫣然终于知道了男子的身份，原来是大夫的儿子，难怪曹文轩会把他送过来。
“公主，这是大夫唯一的儿子，他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曹公公说了，您有什么法子只管往他儿子身上使，不管想知道什么一定会如愿。”太监适时开口。
曹文轩办事手段真是令人拍手叫绝，连人家儿子都抓来了，看来大夫的底细曹文轩全知道。
蒋嫣然勾唇一笑：“谢谢公公。”
“人奴才给您送来了，若公主没其他吩咐，奴才就回去和曹公公复命了。”太监也是一笑。
蒋嫣然点了点头，这才重新把目光移到大夫身上：“大夫，我也觉得总是折腾你实在对不住你，毕竟你已经年迈，经不起折腾，万一不小心把你折腾死了，实在可惜了，本小姐还没玩够呢。不如就从你这年轻力壮的儿子下手，他一定比你结实多了，多挨几刀子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死。对了，他可是你的独苗，你看我该从哪里先下手呢？不如就直接一点，从命，根上下手？”
大夫拼命摇头：“公主饶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您要是断了我儿的命，根，我的香火就断了啊。”
蒋嫣然根本不理会他，托着腮思索了片刻：“哦？本小姐也不忍住直接一刀子给断了，不如就涂上点蜂蜜之类的，叫上命爬上一些蚂蚁，不知道，蚂蚁会不会往里面钻啊？还是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别，我说，我什么都说。”大夫绝望的看了一眼他肥头大耳的儿子，心如死灰：“是，是国公爷和张氏一起商量，下毒害死大夫人的。”
原来如此，她的娘不是张氏一个人害死的，而是被自己的丈夫联合小妾毒死的。
她在周嫣儿的印象中，找到关于年幼时，大夫人的片段，那样温柔贤惠的女子，竟死的那么惨烈。
蒋嫣然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当时亲眼看着周鉴邑和张氏快乐的看着自己死去时，那充满诧异和不甘的眼睛。
害死她的娘不说，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虎毒不食子，周鉴邑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这个仇，她势必要讨回来！
蒋嫣然紧握双拳，眼中的嗜血浓得好似地狱杀神。
周身的冷冷的杀气更是吓的众人不敢大口喘息。
大夫早就料到蒋嫣然会有如此的反应，更是吓的不敢多言，只能咬着牙哭求：“公主，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虽说毒药是小人给夫人的，可这计谋终究还是夫人出的，小人就算有罪，但罪不至死，更不及子孙后代啊。”
蒋嫣然冷笑，杀了别人就想推卸责任吗？我就是放过你，地狱里的大夫人的冤魂能放过你？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夫，嘴角轻勾，笑得张狂：“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大夫听完大惊，赶紧伸手就要去抓蒋嫣然的衣角：“公主饶命，这一切都是国公和夫人逼我的，她当年也是拿我年幼的儿子逼我的，我不是有心的。”
蒋嫣然快速躲开他的手，狠狠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见他吃疼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这才缓缓开口：“你放心，她很快就会来陪你了，而且，她的下场一定会比你更惨。”
声音轻柔却异常的冰冷，吓得大夫猛的喘息不过来。
他极力想朝儿子的方向爬去，似乎是想用最后的力量保护儿子。
可他才爬了两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伸到一半的手徒然垂下，死不瞑目。
“小姐，他死了。”墨豫上前探了下刘大夫的气息说道。
蒋嫣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刚刚那一脚踢得用力，大夫又是受过重刑的人，挨不住很正常。
处理完老的，该处理小的了。
蒋嫣然转头看向大夫的儿子，只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不是在哭他爹的死，而是在求她饶命。
这副胆小如鼠的窝囊模样，难怪他爹死都死不瞑目。
“小姐，他怎么办？”见蒋嫣然的目光落在这胆小如鼠的男子身上，墨豫赶紧开口。
“给我喂狗。”连畜生都比不上，还当什么人呢？
听出蒋嫣然语气中不共戴天的恨意，墨豫愣了愣，赶紧去通知暗牢里的人去牵一匹狗过来。
不愧是曹文轩的人，一听蒋嫣然要把活人喂狗，连问都没问就去牵狗了。
对他们而言主子的话不管对错都是对的，而他们只要执行就对。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我不想听见这令人作呕的哭喊声。“蒋嫣然冷冷吩咐。
只要一想到周嫣儿娘惨死时候绝望的悲痛的模样，蒋嫣然心里就涌起无尽的恨意。
墨豫自然知道蒋嫣然心中的痛苦，安慰道：“小姐，人终有一死。小姐不要太难过。”
听到牢房里疯狂的狗吠声，蒋嫣然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更深更深的仇恨。
两个无关重要的人命，怎么抵过她娘的命。
所以即便是他们惨死，她也不会有一点泄愤的感觉。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张氏，周鉴邑，周如雪，太后，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宦宠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