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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不懂曹公公这话的意思。”张侍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可能被曹文轩一句话就吓到，虽是有些愣住，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本督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本督执法无情了。”曹文轩轻轻勾唇，似乎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本督问你，在皇宫内行凶，杀害大臣之女，该当何罪？”
听见这话，满屋的人开始惊疑起来。
曹文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杀害秦小姐的人不是蒋嫣然吗？
曹文轩问张侍郎该当何罪难道是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难道这事另有隐情。
“曹公公，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在皇宫行凶更是藐视王法，该当处死。”张侍郎心头一转，飞快说道。
“不愧是侍郎大人，果然答得很好。”曹文轩捧场的鼓了鼓掌，可他的掌声在安静的御书房里响起，反而形成了一种特有的诡异节奏，好似催命。
张侍郎皱了皱眉，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浓重，脸上却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虽然我与嫣儿沾亲带故，但绝不对徇私舞弊。”
内心的不安让他忍不住再一次强调杀人的是周嫣儿。
曹文轩却讥消一笑：“是吗？那本督再问你，嫁祸他人，劫持天牢，欺君罔上又该当何罪？”
这......曹文轩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张侍郎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他不回答，曹文轩干脆将凤眼一挑，连音调都提高了几度：“说啊，你刚刚不是说得挺好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虽然曹文轩咄咄逼人，可看张侍郎支支吾吾的样子，大家更是焦急的恨不得自己亲自去问其中的原由。
看来这事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应该还会有转机。
想到这里，周鉴邑赶紧跪下：“皇上明察，若这事是小女做的，微臣一定亲自将小女押赴刑场，可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小女想抹黑国公府，皇上一定要还小女一个清白。”
小女？蒋嫣然心中冷笑。
她刚刚进门前分明还听见周鉴邑骂她孽女，心中已经决定弃车保帅了。
秦太尉正想着替宝贝女儿报仇，见曹公公审理此事有新眉目，当即也揪心不已。他不想女儿死的不清不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一时间，场面迅速翻转，张侍郎也从优势落到了劣势，不禁心中大慌：“曹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怀疑是我杀害的秦小姐？我还大费周章派自己的亲儿子去劫狱再救她出来？”
“不是怀疑，是非常肯定。”曹文轩眸中波光流转，“你劫狱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要周嫣儿坐实罪名，扮成她越狱潜逃的假象。”
张侍郎被曹文轩猜到心里，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上：“这......曹公公，口说无凭，凡事都要有证据。”
“证据是吗？带上来。”曹文轩轻摆了下手，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立刻带着人走进来。
进来之人是名衣着华丽的妇人，她恭敬的跪下朝宇文秉和曹文轩行了个礼：“民妇见过皇上，见过曹公公。”
“你是？”宇文秉疑惑皱眉。
“民妇乃是布庄的老板娘。”妇人俯着身子说道。
一听妇人是布庄的老板娘，秦太尉立刻激动了起来。“原来是你们害死我的女儿的，究竟是为什呢。”
“本督能理解秦太尉的丧女之痛，可此妇不过是个收人银子卖人衣服的商人，并不是幕后真凶，你就是把他碎尸万段也不能为秦小姐报仇，还不如先耐下性子听听他怎么说。”曹文轩语气里带着循循善诱的感觉，令人很像知道真相。
曹文轩这是顾念秦太尉的丧女之痛，连语气都柔和了？
即便他为人心狠手辣，可他终究还是有温暖人的那一面。
奇怪的是，秦太尉竟真的安静下来。
不再吵闹，眼神里还有一种把事情全权交给曹文轩处理的感觉。
“妇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的语气又变回原来的阴柔。
“是。”民妇应下，这才凭着记忆说道：“那日布庄突然来了位客人，她出重金让布庄赶制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裙，衣裙做好以后，客人却只取走了一套，另一套则带了秦小姐来买，并鼓动秦小姐说这是全京城唯一一套，秦小姐买了之后，客人还送来一笔封口费。”
“你当时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吗？”开口的是周鉴邑。
他虽然不知道曹文轩和蒋嫣然在玩什么花样，但这事如果能有转机，对他有好无坏。
“有，所以当时民妇就觉得事情十分有蹊跷，可这位客人却说她定的裙子是送给自己的女儿的，并不会给布庄惹上是非，如此这样，民妇便收下银子同意了，没想到今早却传来公主和秦小姐因这套衣裙引发血案的消息，民妇惶恐，自愿前来作证并领罪，还请皇上能早日抓到真凶还秦小姐一个公道。”妇人答得流利，不愧是生意人，连话都说得让人挑不出瑕疵。
一面将事情全部推给张家，一面又称自己惶恐有罪，要为秦小姐讨个公道。
这种态度和说词，就算真的有错，也绝对不会重责。
不愧是曹文轩找来的人。
“皇上，就算我姐姐真的在布庄订过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裙，那也是好意，送给公也是为了表达对公主的疼爱之意，另外一件，也可能是因为觉得好看夸了几句，秦小姐才心动购买的，就算有错，也不该为秦小姐的死负全责。”不等其他人开口，张侍郎已经先发制人，将这件事情归咎成了无心之过。
蒋嫣然不禁心中冷笑，还以为张侍郎会说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没想到还真是蹩脚。
“好啊，原来这件事情是你一手做成的，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那么狠心对我的女儿下手。”秦太尉一个没控制住，话就脱口而出。
张侍郎被骂得有些尴尬，却碍于宇文秉和曹文轩在场不好发作，只得腆着脸向秦太尉赔礼：“这件事情我姐姐是有过失，只等抓到真凶我便带她上门请罪，到时候要打要骂随便您处置。”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来人啊，带上来。”曹文轩轻蔑的眯了眯眼，又是一挥手。
张俊和几个黑衣人立刻被押了上来，张侍郎看到他们，脸瞬间就白了。
从看到蒋嫣然安然无恙的那一刻他就隐隐已经感到事情不对劲了，如今再看到儿子被抓，他整个人简直要晕过去。
“这不是张俊吗？”周鉴邑最先反应了过来。
“张俊，青天白日你穿成这样有什么目的？”宇文秉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顿时皱眉。
“这......”张俊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急得全身直冒冷汗。
“皇上，本督今日本没打算去处理牢狱的事情，谁知本督一直派在暗中监视牢狱的狱卒跑来向本督禀告，有人劫狱。本督刚到就发现狱卒都昏死过去，本督怕有失职责，全力以赴将这些人带回来向皇上请罪。”曹文轩说的话好似水滴进热油锅里，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炸了起来。
什么？刚刚劫狱的人竟然是张俊？
那张侍郎岂不是在这贼喊捉贼！
宇文秉气愤怒斥：“张侍郎，你是不是该向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微臣......微臣.......”他该说什么？
认罪？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认罪？
如今证据确凿，曹文轩和周嫣儿会放过他吗！
“既然张俊说不出口，那就让本督帮你说吧，皇上，今日之事都是张家一手安排的，包括一模一样的衣裙，秦小姐的死，在秦小姐尸体旁发现周嫣儿，直到最后劫狱伪装成周嫣儿杀人潜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周嫣儿死。”曹文轩故意放缓了最后一句话的速度，尤其最后一个死字，让人忍不住打颤。
张家做那么多事情只是为了要周嫣儿死？
这话听起来又荒谬又让人无法不信服。
要是换了其他女子，他可能不会相信，可要是周嫣儿.......
宇文秉心疼的抬起眼向周嫣儿望去，他身为皇帝，却始终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
除了心疼，再就是深深的内疚。
察觉到宇文秉的目光，蒋嫣然下意识的就把头又垂了几分。
虽然知道宇文秉并不会再对自己告白，可他依旧没有死心吧。
蒋嫣然又不是真正的周嫣儿，她可不想欠下这个大的一个桃花债，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
尽量减少她在宇文秉内心的存在感吧。
而张俊直接被这种巨大的压力吓昏了过去，张侍郎更是脚下一软，整个瘫倒在了地上：“皇上......俊儿一时糊涂才会干出这种事情，还请皇上开恩，留他一条性命。”
张侍郎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几乎疼得滴血。
他终于能理解当时姐姐求他的心情了，可他宁可永远都理解不了。
这话出口，就等于承认了张俊的罪行。
也等于是自己不知道内情，都是俊儿自作主张的。
因为他明白，如果现在不赶紧承认，曹文轩一定还会挖出更多不利于张家的事情。
到时候别说是俊儿，就连他也别想躲掉。
他要是死了，那张家就彻底完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自己一条命。
“留他们一条性命，那谁还我女儿一条命！”秦太尉激动得双眼通红。
他根本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有这么戏剧性的变化，更没想到女儿的死根本只是张家借机除掉周嫣儿的一步棋子。
女儿死得那么冤枉，要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张侍郎将头用力的磕在地上，口气悲痛万分：“皇上，秦小姐的死已然无法挽回，可俊儿纵然有错，却也是被人利用的，罪不至死啊。”
“被人利用？”宇文秉挑了挑眉。
“臣妾见过皇上。”不等张侍郎把后面的话说下去，柳贵妃的声音突然传来。 宦宠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