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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于把那个趴在天花板上的女人送走了之后，觉得自己又困了，就斜靠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回忆了一遍这件事。
不过归根结底，毛闻铎是个渣男，死有余辜这事儿是不容置疑的。
元于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就这么靠在被子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都已经晒在元于脸上了，他才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都说大学生活很轻松，但是要真是像元于这样，那也是轻松过头了。
元于醒了以后，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毕竟刚醒过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的。就好像一个被摇晃所以飘荡着很多茶叶的茶杯一样，需要静置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沉淀下来。
元于就这么坐在床上静置他的脑子，让自己从被窝里清醒过来。
元于从凌乱的被子之间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一个未接来电。
是刘大爷打来的。
元于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元于颤抖着拨通了刘大爷的电话，刚响了几声，那边就传来了刘大爷的喊声。
“元于，好啊你，现在都不接我电话了！”
幸好元于已经聪明的把手机挪到了离耳朵比较远的位置，不然肯定会被刘大爷的声音穿破耳膜的。
那边的刘大爷发泄完了，元于赶紧接住了话头，打了个哈哈：“哎呀，师傅，我昨晚上那不是不小心睡着了嘛。”
刘大爷在听筒的另一边打了个哈欠：“嗨呀，行了，不逗你了，你今晚来医院一趟吧，我有点事儿找你。”
挂了电话之后，元于在心里盘算着，师傅这次喊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儿，不然他是不会找自己的。
估计是“魇”的事情。
到了晚上，元于一刻也没敢耽误，急匆匆的就赶到了医院。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五楼，元于从电梯里走出来，看着太平间的陈设，甚至觉得非常熟悉。
刘大爷就在那个小屋子里坐着，元于甚至都闻到了他在屋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烟的气味儿。
左手握上那个值班室凉凉的铁质门把手时，元于觉得一阵寒意从手上蔓延到了他的身体里，就这么蔓延到整个身体里。
元于刺痛般的想起之前在那个地方的回忆来，那些怪物，还有死一般的寂静，还有那漆黑漆黑的所有地方。
元于迟疑了一下，呆呆地站在门口，像是不敢再往下拧了。
如果他打开这扇门，又进入到了那个地方，又出不去了，怎么办？
元于还在外面犹豫着，鞋底磨蹭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会儿，元于还没进去，门却被拉了开来，刘大爷一下子借着开门的力气，把元于半个身子也拉进了屋子里。
刘大爷和元于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元于先反应了过来，赶紧反身带上了门。
“师傅，你说这巧不巧，我刚要开门，你就要出来了。”
刘大爷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又唠叨元于说：“你小子，现在神出鬼没的，是不是想吓死我老头子？”
元于赶紧摇了摇头，眼睛转了一圈儿，找了一个新话题，开了口：“师傅，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儿？是找到了净化‘魇’的方法吗？”
刘大爷听了这话，也摇了摇头：“‘魇’那个问题还没有办好，有一个细节一直没有办法确定，但是我现在找你是有另一件事儿，你是年轻人，帮我好好琢磨琢磨。”
元于答应了下来，就找了把椅子坐着，等着刘大爷开始讲话。
刘大爷又考虑了一会儿，应该是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跟元于清楚明了的讲出这件事。
“元于，你见过那种流出黑色眼泪的人吗？”
元于抬头看着刘大爷，很快的否定了，毕竟，大家流出来的眼泪都是透明的。
刘大爷背着手，嘴里啧啧了两声，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儿，又摇了几下头，回过头看着元于说：“那你见过那种，四肢伏在地上，在楼梯上爬来爬去的人吗？”
元于一想，这种人没见过，这种鬼倒是见过几个。
刘大爷又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背着手转了几圈，皱着眉头。
元于看着自己师傅这么烦恼，就安慰着他说：“师傅，你别烦恼了，那不就是一个疯子吗？”
刘大爷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手心向上拍着自己的手说：“哎呀，那要是普通的疯子，不就好办了吗？我第一次走楼梯的时候，看见了她，我以为她是医院里一个游荡的鬼魂，就没有理她，但是后来慢慢的打听到，她是精神分裂患者。”
元于认真的听着，回了一句：“师傅，现在精神分裂是很正常的一种病，这有什么可蹊跷的呢？”
话音刚落，刘大爷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你以为事情只有这么简单吗？我觉得奇怪，而且对这种病很好奇，就拿了个招魂铃，想着测试一下她，但是你知道吗？那个铃铛居然裂了一道纹儿，这就说明，她的身体里居住着很多个灵魂！”
元于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刘大爷的话，又觉得那个女人恐怖的很。
刘大爷说完，看了沉默的元于一眼，不知道应该再和元于说点什么了。
但是刘大爷还是要求元于今晚跟他一起去看看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每天都会从七楼的住院部爬下来，应该会一直爬到一楼，再缓缓的爬上去。
元于满口答应下来，毕竟不能什么事儿都让自己师傅去做，他那么大年龄了，既然收了自己为徒弟，自己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事情了，至少给他帮帮忙，做些简单的问题也好。
到了晚上，元于和刘大爷都沉着气坐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刘大爷说，这个女人大概每天的凌晨一点就会出现在楼梯上，然后爬过一个来回，再慢慢的回到楼上。
那么只要听着她在地上爬下去的声音，就可以推断她是否爬到了五楼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了细微的、难以捕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上往下，由远及近。
元于一个箭步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午夜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