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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死为聻？”又是一个新奇的说法。赵姨皱了下眉头：“鬼也会死？”她的问题，正好也就是郝戈所好奇的。

　　店员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当然，既然人会死，鬼自然也一样会死。人死了会成为鬼，这事儿每个人都知道，但鬼死了会成为聻，了解这一点的人真的不多。”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有了这么一种说法，说是在地府之下，其实还存有另一层地府。人死掉会变为鬼，由地府的阎罗王掌管。而鬼死后就会变为聻，由再往下一层的地府中的聻王统领。”

　　“不过和恐怖、阴森，充斥着刑罚的幽冥地府不同，聻地府是非常美丽祥和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每个人死掉后，都会心有不甘的，都必然怀着对活着的时候无比的眷恋，这也使得幽冥地府变得充满了恶意和怨艾。”

　　“但聻地府就不同了，聻是超脱五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的生物，能够与星月同存，天地同寿，这都得算是半拉神仙了，满意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再怨恨。其实并不是每个鬼死后都会变成聻，一般的鬼如果死亡，直接就会魂飞魄散了，只有身上存在着大量功德，却又不足以飞升成仙的鬼魂，在死掉之后才会变为聻。”

　　“身上能存有大量功德的，自然都是好人、好鬼、好聻，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当然也就不会像地府那样恐怖，压抑，反倒更像是一个桃花源、乌托邦之类的存在。”

　　“一些少数民族，其实也有类似的说法，列如之前昭君出塞那个故事里面的匈奴人，在他们的文化里，就也有聻的存在，只不过身份变为了神的使者。亦或许当年他们的那位神，其实就是地府里的聻王，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店员又突然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以上那些都是普世的说法，像聊斋志异等许许多多的书里面也都曾提到过。不过对于聻这个东西，我们店里面倒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理解。”

　　店员也没太卖关子，直接就说道：“几百年前，店里的一位店长，曾经真就恰巧遇到过一只聻，并且对其做了一些研究。他研究出来的资料就留在店里面，之前我曾无意中翻到过，现在大概其还记得一些。”

　　“依照他的研究，他先否定了聻是鬼魂死掉之后变成的这个说法。他认可聻是从地府里来的，但却不觉得是由鬼变来的，而是提出这样一种可能，人活着的时候性格其实是多样的，但在魂归地府之后，受到里面那些经久不散的怨气感染，逐渐也会变得只剩下残暴、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失去曾经存在过的善性。”

　　“而这些失去的善性，作为灵魂中的一部分，也并不会完全民灭掉，而是会在地府的某一处秘境中聚集，当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最终就会化茧，而聻就是这颗由善性构成的茧里面，孵出来的蝴蝶。”

　　“这话并不是无故放失，聻是种很有趣的生物，或许是因为露面的次数确实非常少的关系吧，所以它们的性格里暂时还未发现阴暗面，有的只是勇敢、善良、正直、仁慈等等正面的性格，这么一想还真就符合了那位店主的说法。”

　　“不过那位店主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发现，他在聻所有的正面性之中，还真就找到了一个不那么正面的特点，那就是聻真的都特别懒。甚至懒到会呆在一个地方很多年一动不动，这也是它们很少现身的根本原因，没别的，就是太懒了，不愿意动。”

　　“不过懒这事儿，不也正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甭管好人坏事，这辈子都难以摆脱一个懒字，这也间接证实了那位店主研究结果的可靠性。据他的研究，聻懒的这一方面，甚至会高过性格中正义的一面，也就说虽然它善良，但是一旦懒起来，哪怕周围洪水滔天，它也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不过唯独有一种情况除外，那位店主查找了有过记载的所有关于聻现身的文献资料，最后惊讶地发现，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当聻现身的时候，附近都会有一个身处绝望、孤独中的女性遇到危险。例如刚才讲的昭君、例如文献里记载过的一位亡国公主，还有赵女士你。”

　　“聻真的是一种很孤独的动物呢，独居、独行，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遇见同样孤独的人时，它才会为之动容吧。孤独的生物都是互相吸引的，这样看来，赵女士也真的是个很孤独的人啊。”

　　话说到这里，店员神色平静地看向了对面的赵姨。

　　他是能平静，但赵姨听到他的话，却不禁变了脸色。。

　　同样变了脸色的还有郝戈，事实上，打从刚才店员突然讲起了这个关于聻的故事，郝戈心中有所感了，知道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对赵姨说这番话。然而这会儿，当店员将这个话题给挑破后，郝戈却还是忍不住吃惊了。

　　赵姨也同他一样吃惊，她看向店员：“你的意思是说，小黑其实是一只……聻？”

　　“没错。”店员点点头：“不论是书里的故事，还是我们店铺里的资料，至少有一样是肯定相同，那就是聻出生后，大多为动物的模样，身体为纯黑色，并且较其他同类的动物，体格要大丄一号。从这一点来看，您的小黑很符合这一条。”

　　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其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聻，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这只黑猫身体里有一股我从没见过的可怕力量，因此我对其产生了怀疑。而在听了你说的和小黑相遇的情况后，我就基本敢确定了。”

　　“赵女士，恕我直言，那段时间你刚刚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心里很是迷茫，孤独、甚至是绝望。而听你所说的柴房中的遭遇，很可能就是遇见鬼了，而最后小黑猫突然出现，对着空气打闹，我猜应该就是在将鬼制服。”

　　“绝望孤独的你，冰冷的鬼，见义勇为的黑猫，这已经完全符合了聻出现的条件。至于它为什么会留在你身边，很可能是因为它当时才刚刚出生没多久，本能的对母性有依赖。而等到长大后，它已经和您产生了感情，再加上本身性子就疲懒，所以也就更不愿意离开了……”

　　店员的话到这儿就结束了，而听过之后，赵姨不禁微微低下了头，表情很复杂，有几分默然，也有几分后怕。

　　后怕自不用多讲，假如小黑真的是一只聻，那也就是说十年前在柴房里，她自己真的碰上了恶鬼。如果不是小黑及时出现，那么今天她多半早已经化为一尊枯骨了，当然会心里感觉到后怕。

　　而默然却是两方面，一方面是考虑过店员所述的整个故事后，赵姨没发现什么问题，基本上相信了他的话。而相信之后，情绪不可避免的就要糟糕了，倒不是别的，她是担心如果小黑真的如店员所讲是一只神奇的聻，那么自己根本不具备救它的能力。

　　哪怕自己肯舍弃一切来换取店铺的帮助，那也是不对等的。这就好似一个普通农户再有钱，再愿意付出，也根本不可能挽救一个国家的经济，原因是两者从根本上就不在一个层面。

　　思考了半天，最后赵姨还是找到了一个破绽，她对店员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像你所说的，聻是善性的生物，除了懒之外，没有其他别的恶性。那小黑是怎么回事儿，刚才它眼睛里的光，还有身上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的气息，肯定不是善意的啊，光说邪恶都不足以形容。”

　　“事实上，这也正是问题的所在。”店员正了正神色，对赵姨说道：“你知道吗，从先秦至今，发现过有关聻出现的情况，一共有21起。但是这21起里面，出现的全都是成年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已经成熟的聻。”

　　顿了一下：“可唯独你这一次，不知怎么搞的，却吸引来了一只估摸着还没有出月子的小聻。我怀疑很可能就是因为它出现的时候太小子，各方面还没有成熟，从而导致身体里面吸入了凡间本不该属于聻的恶气。”

　　“不有这么一句老话嘛，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这股恶气在小黑的体内循环往复，伴着它的成长而一起长大，到现在，量的积累达到质的飞跃，最后小黑无法将其压制住了，也就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店员的条理清晰，简单几段话，便把这件事儿给解释清楚了。

　　“那你能够救它吗？”赵姨这次彻底相信了，忙又问道。

　　“当然，只是客人想要付出怎样的报酬呢？”

　　几秒钟的思索后：“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想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报酬，所以还是请您给我一个答案吧。”

　　“客人其实不用紧张，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既然客人已经提出要求，那么在这里，就由我向客人提供三个选择吧。”

　　“首先，客人可以用自己的容颜作为报酬。其次，客人也可以将某种感情作为报酬、例如亲情、爱情等等。最后，客人也可以用自己15年的寿命，作为对我们治疗好小黑的回报。“

　　请问客人想要选择以上哪一种呢？或者是否想要换一些其他的选项…… 猛鬼宠物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