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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戈继续说着:“再后来当我又长大了一些,大概初中的时候吧,我开始谋划干掉那个混蛋!你知道吗,当时我最喜欢的课程是化学课,因为讲课的时候,老师嘴里总会蹦出什么东西和什么东西放在一起有剧毒,某种原料和某种原料碰撞在一起会产生爆炸之类的字眼。”
“我真的策划了很久,看了很多侦探类的小说,想了许多个绝对能置他与死地,警察又绝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办法。”
“然而事实无常啊,我策划好了一切,但还未等我有所动作呢,有一年冬天,那天晚上他又喝醉了,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整个小区里的人也都早已经熟睡了。”
“我记得那一年冬天特别的冷,夜里得有零下二十几度了,结果他回来的时候,也不知怎么搞的,楼下的防盗门就突然坏掉了、拧不开。再加上他那两天还正在闹嗓子,也喊不出声音来,最后酒劲上来,迷迷糊糊就在楼下睡着了。”
顿了一下:“等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活活冻死在了楼洞口,尸体都蜷缩成了一团,好像是个孕育在子宫里的婴孩儿。”
“我发誓,我看见他的尸体那一秒,就是我印象里,他这辈子有过的最安静,最纯净的时刻。”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没等到我动手,他就先挂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之后的许多年,没有他的日子里,我和姥姥过的确实非常幸福!”
话说到这,郝戈摊了一下手:“说这么多,只是想表明一件事儿,我真的不聪明,我就是总喜欢多想,总愿意去琢磨,因为我害怕自己不去想的话,又会被人打啊!”
夏曲的笑容终于变得有些难看了,她强行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对着郝戈说道:“那郝先生真是杞人忧天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可打不过你,防着我根本没必要啊!”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你确定当时那扇防盗门不是被你故意弄坏的?确定他闹嗓子,不是被你喂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至于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怕是也不好找吧?我猜你那段时间一定没少看天气预报!”
夏曲目光灼灼地盯着郝戈的眼睛,然而,郝戈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
“你说什么呢?我当时还只是个孩子啊!”
听到夏曲这话,郝戈脸上突然露出了极度夸张的表情。表情那叫一个幽怨,那叫一个委屈啊,仨窦娥加一块都没他这表情冤,人家六月飞雪,他这都得飞冰雹!
“好吧,好一个孩子……”夏曲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终于还是被郝戈的无耻给打败了。
不过这姐们儿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盯着郝戈的眼睛,脸上忽然挂上了一副有些诡异地表情:“郝先生,说起来有个事儿还真得问问您。之前提到宠物店的时候,我听你说了好几次‘我们’,我们店,我们家等等。”
捋了下眼前的头发:“众所周知,们应该是个复数啊,何况前面又加了个我。那是否就代表着,其实宠物店不止有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存在呢?”
“是啊,那肯定的。”郝戈老实点点头:“店里还一狗呢,你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就八八,我养的那宠物,她是一母狗,今年四岁半。都说狗一岁顶人六岁,这么一算你俩其实班大班,岁数都差不多,它可能比你大个仨俩月。可惜了,今儿没带它来,要不然你们姐俩准能玩一块去。对了,你爱啃骨头吗?”
听出来了郝戈是抬杠,夏曲倒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眯起了眼睛:“还成,骨头谁能不爱啃啊,不过我说的可不是狗。不知道你发现了没啊,打从咱俩坐下来之后,这一盘回锅肉,一共三十五块肉,我就叨了两筷子,我数过,你也一共就吃了7片。”
“按理说这会儿盘子里应该还剩26片肉啊,但事实上呢,不用算也看得出来,盘子里基本都空掉了。和它类似的还有那盘辣子鸡,同样的,咱俩都没怎么吃,但却快被吃光了。你说咱们没吃的那些肉都跑哪去了?难不成还有个我看不见的人,坐在旁边偷吃?!”
有意无意地,说话的同时,夏曲眼睛突然往旁边空白的位置扫了一眼。
夏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真是让郝戈大吃了一惊,愣神了两秒钟后,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夏小姐厉害,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不,我可不厉害。”夏曲狡黠地摇了摇头,然后正色道:“其实我刚才那些都是瞎说的,谁还会数自己做菜的时候切了多少片肉啊?神经病吗?我只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诈了你一下而已,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收获。”
夏曲环顾四周:“这位看不见的朋友,欢迎你,希望你喜欢吃我做的菜。”
话毕,她朝着郝戈摊了下手:“所以说,人想的太多有些时候其实也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很容易把简单的事情,或者简单的人都给想复杂了。郝先生觉得我说的对吗?”
“言之有物,受教了!”郝戈点点头。“不过我也得解释一句,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瞎掰的,我确实从小跟姥姥一起长大,但根本没那么个舅舅。就是昨儿刚看了这么一小说,今儿顺嘴就给胡诌出来了,毕竟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啊?”
“嘻嘻,我信了,你说什么我都信。毕竟我可不想平白无故闹嗓子,大冬天被堵在门外头,忒冷。”
“那夏小姐大可放心了,你又不酗酒,你也用不着我给你扇风……”
……
两人在这打着机锋,边上白佳黑都听傻了,或者也可以说,其实打从夏曲突然提出了那么一句关于“我们”的质疑后,白加黑就已经开始傻眼了。
按理来说,作为一只吃过见过,也活了很久的熊猫,白佳黑得算是见识非凡了,绝非常人所能及也。
但是今天,像这两个人这样的交流方式,即便如白佳黑者,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得见,都已经惊呆了!心说你们俩哪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啊,你们俩根本就是两只张着血盆大口,随时都准备从别人身上咬下来一块肉的大灰狼啊!
至于白佳黑自己,考虑到他的一身白毛,他果断把自己想象为了一只软绵绵的小白羊。他真是想多了,世上绝没有他这么胖的羊……
事实上,郝戈也不想突然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傻小子,一下子就转变成大灰狼,全都是被这个人吃人的社会给逼得啊!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郝戈败兴地从赵姨房间里走出来,来到客厅里等候夏曲的那段时间。
一点儿收获也没有,郝戈心里难免会有点郁闷,于是他问胖熊猫道:“我说如果赵姨真的想不起来,或者不愿意开口的话,咱们就真的没办法能够得知,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郝戈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着卖力啃着甘蔗的胖熊猫会回答。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听他这话,白佳黑居然摇了摇头:“谁说没可能了,办法多得是。比方说吧,咱们店里对于接手过的所有案子,其实都是有备份案底的。打从有这家店开始,一直到现在,几乎每一个案子都留下过完整的档案,如果那位赵姨真的和店里做过生意,那我想应该也会有相应的档案存在。”
“档案!”郝戈眼睛刷就亮了,忙问白佳黑:“那档案都在哪呢?你也别吃了,咱赶快去找吧!”对于自己人生里的第一单生意,因为女顾客长得挺好看的关系,郝戈还是很上心的。
“你别急呀。”而听到他的询问,白佳黑脸上顿时露出了高深莫测地笑容:“作为本店的店主,像档案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都是由我随身携带着了。怎么,你想看?”
“废话,当然想看了!”郝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行,满足你,你等我找找啊。”说着话,在郝戈狐疑的目光中,白佳黑轻轻闭上了眼睛,眉头也时舒时皱,就好像真的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郝戈也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约莫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吧,白佳黑突然又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我找到赵姨的档案了,给扔到角落里了,还真挺不好寻觅。”
话毕,他又郑重其事地问郝戈:“出于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我再严肃的问你一遍啊,你真的想看这份档案?”
“当然了。”郝戈果断点了点头。但是下一秒,他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一份普普通通的档案而已,以这胖熊猫的性格,不大可能会又这么郑重地询问自己一遍啊,难不成这里边还有什么说道?
“等一下!”想到这里,郝戈赶紧出言打断他,想仔细再问一下。
“嘿嘿,等什么等,晚了!”然而还不等郝戈的话说完,胖熊猫就突然怪笑了一声,然后一把拽起郝戈的胳膊,就跟跳水一样,拉着他猛地朝着地面扎了过去。
而就在他们身体接触到地面的前一秒,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刚好能够令两人通过的洞口。大洞瞬间便将他们两个的身体给吞没了,接着一眨眼便又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猛鬼宠物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