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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郝戈刚进到院子里的那一刻。
“这位就是赵姨吧?”
“恩,对的,这就是我赵奶奶。”
听到郝戈的询问,夏曲赶忙回答道。回答的同时,她也目光温柔地看向了老槐树下的老妇人,解释道:“她以前是很喜欢家里来客人的,只是打从患病以后,就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接触了,所以请你不要见怪。”
“没关系的,理解。”郝戈能说什么呀,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示意自己并不会介意。
笑的同时,他也将目光投向了几米外的老妇人的身上。或许是冥冥中的某种巧合吧,就在郝戈看过去的同时,赵姨也突然扭过头,脸孔正好冲向了郝戈的位置。
不经意地,两人之间有了一次短暂的眼神对视。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孤独、深邃、寂寞、隐忍、仇恨、善良、幽怨、宽容,最后一切的一切,随着上下眼皮的轻轻一碰,而全部化为虚无。
虽然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但从这个眼神里,郝戈仿佛见识到了世界上最复杂的情感。而在情感的一闪而过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平静、毫无波澜、如同一沟没有半分声息的死水一样的深黑色眼眸。
说不上为什么,郝戈心口突然疼了一下,似乎是被这双眼睛里从丰富突然转变为虚无的情感给刺了一剑,直接刺破了他的心肝脾肺胃。
于是出于本能地反应,郝戈连忙将自己的视线挪移开了,或者称其为闪躲也同样准确。
目光的交汇只在一瞬间,并且不足为外人道也。而当目光错开后,郝戈却忽然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儿了,有些阴郁。
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心里吧,总习惯将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联想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一切便宛如末日了。
郝戈就是个大俗人,所以他也免不了这种俗。不敢再多想,迫切得找个话题把注意力转移开,于是他问女孩:“你之前在我店里面说的照片和信,能让我看一眼吗?”
照片和信,也是两个让夏曲对黑猫心生猜疑的重要证据。
打从那天听到了赵姨的那番话,见到了黑猫从赵姨的房间里跑出去后,夏曲就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问题,让她非常的不安。
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赵姨和这只黑猫很可能是认识的,甚至极有可能上次黑猫会出手赶走狗群救出了自己,也是因为看在赵姨的面子上的关系。
夏曲开始偷偷地调查这件事,也试着向家里的长辈打探有关于此的消息。
没想到只是试探性的举动,居然真的有了进展。首先,他从父亲那里得知,赵姨当年真就养过一只猫,而且就是一只黑色的大猫,非常的懂事听话,赵姨也很喜爱它,把黑猫当成心肝宝贝儿。
那时候夏曲的父亲也还小,太长时间的往事了,已经记不清楚。他只记得也不知为什么,有一天黑猫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至此再没有出现过。更奇怪的是,也从未听赵姨再提起过黑猫的事情,就好像这只她曾经非常喜爱的黑猫,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夏父只是像讲故事,随口对夏曲说了几句,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曲对这话却上心了。
回到家里后,她仔细翻查了赵姨的房间,最后从床底下一个很隐秘的小包里,找到了一张照片和一封信,也就是郝戈现在要看的那个。
同时也就是因为这封信,夏曲才会找到宠物店……
对于郝戈的要求,夏曲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点了点头:“当然,东西就在屋子里,跟我来吧。”话毕,她带头进到了院子左手边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坐西朝东,外廓古香古韵,和这个四合院的环境很搭调。
从屋子所处的方位判断,这原本应该是一间厢房,用来给客人住的。但现在看房间里面的装饰风格,无论是粉红色的公主床,还是窗台上摆着的足有一整排的蒙奇奇公仔,无不彰显着爆棚的少女心。
显然,这里应该就是夏曲的闺房了。而在郝戈跟着夏曲进到房间里之后,白佳黑也紧紧跟上了他们,然而,反正别人也看不见他,谁在乎呢……
照片和信就摆在墙边的书柜上,进到屋里之后,夏曲径直走过去,然后小心地将其拿了出来,又更加小心地递到郝戈的手里。
小心翼翼倒不是因为这两样东西多金贵,只是因为它们都已经有年头了,不论是照片还是信纸,都已经泛起浓重的黄色,质量变得很脆弱。
文艺一些的说法,这是时间给纸张渲染的色彩。准确来说,其实是纸浆里的漂白剂、酸性物质和空气发生了氧化反应,导致纸张变质了。
而在郝戈以同样小心谨慎地姿态,将照片和信给接到手里之后,就听夏曲忽然“哎呀”了一嗓子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了,锅里还煮着菜呢。你先在屋里坐一会儿吧,我去把菜做好就马上过来。”
说着话,不等郝戈有所反应,女孩就急急忙忙一溜小跑着离开了房间,看样子应该是去厨房了。
“所以才想起来自己手里一直攥着个铲子吗?”郝戈无声地笑了一下,也没客气,自己走过去坐到了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郝戈来之前,女孩才在这张椅子上坐过的关系,椅子的坐垫还很热,甚至有点儿烫屁股。说到屁股,郝戈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夏曲刚刚离开的背影,这屁股有点儿瘪啊,将来不好生养……
“咳咳。”轻轻咳嗽了两下,用力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那些不健康的内容都晃出去之后,郝戈终于开始低头打量手里的两样东西。
首先是照片,这是一张老照片,并非是彩色,而是黑白的。也绝不是我们现在常看到的那种很有艺术色彩的黑白照片,就是那种过去技术落后的情况下,分辨率和还原度都非常粗糙的黑白照。
照片里是一个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年纪,长头发,穿着那个年代非常流行的的确良衬衫和格裤子,生活条件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在女人的怀里,则环抱着一只不算尾巴,也足有七八十公分长的猫。因为照片是黑白的,所以也看不出来这只猫是什么颜色,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明显比其他常见的家猫要大丄两个size,个头都快赶上个小豹子了。
毫无疑问,照片里的女人是赵姨。而她怀里的猫,据夏曲推断,很有可能就是最近常会出现在老宅子周围的那只诡异的黑猫。这么一算,如果是真的,那黑猫确实年纪有够大,有够诡异了。
然而,在郝戈看来,黑猫其实也不够诡异,真正诡异的东西,其实是这张照片的背景。
这是一栋欧式风格的二层小洋楼,独栋,隐约能够看见远处也有几幢风格类似的建筑,应该是一个高档的别墅区之类的地方。
真正引起郝戈注意的东西,是后面小洋楼二层的窗户边上,挂着的一个深黑色幌子。
很奇怪,因为技术问题,照片远处的东西其实都看不太清楚,但唯独这个幌子却显得格外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幌子上面的字,那是一排白字儿——鬼记宠物店。
“靠!”郝戈情不自禁地骂出了声,就算烧成灰他也能认得出来,小洋楼上挂着的这个幌子,赫然就是自己家窗户边上现在挂着的那个,一点差都不带有的,应该就是同一个!
所以说之前完全是自己想多了,这个鬼字宠物店跟自己的那个亲戚姓魏其实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就是单纯的巧合喽?
郝戈有点儿头疼,他看向了身旁还在乐此不疲啃着甜杆的白佳黑,问他:“你能给我一解释吗?为什么这照片里也有个这样的幌子啊?”
郝戈这话没说出来之前,白佳黑根本都没正眼瞧一眼照片,直到听见郝戈的话,他这才显得很不耐烦地扭了下头,看了眼郝戈手里的照片。
“咦,怎么是这地方!”然而当见到照片里的背景后,他却不自禁地轻咦了一声。
接着也不等郝戈再问,他就先解释道:“你要知道,咱们这家店已经开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期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已经不知道搬过多少次家了。现在咱们店铺的房子,是大概三十年前搬过来的。”
说到这,他指了一下照片里的小洋楼:“而这个地方,就是没搬家之前,上一个店铺的地址,已经弃用很多年了,房子还在不在都不好说。说起来,当时的那个小楼,可比现在这个“花斑豹”强多了啊!”
郝戈可没有这只胖熊猫这么多的感叹,他只在意一件事,为什么赵姨和黑猫会在宠物店门前拍了这样一张照片?难不成,他们曾经也来过宠物店,是店里的客人?”
“不会,不可能!”不过对于郝戈的猜想,白佳黑却果断给否定了,他用力摇了摇头:“我在这家店里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几乎每一个客人我都接待过,如果他们是来过的客人的话,我不可能没有丝毫印象!”
“是这样吗?”
郝戈对他这话有点儿存疑,但是看熊猫的表情(请接收熊猫有表情这个设定吧,拜托了),还是很自信的,于是他只好将信将疑地放下照片,又打开了对折的牛皮信纸。
诺大的一张信纸,但上面就只有寥寥几行文字——亲爱的顾客赵女士,以及黑猫小黑你们好,这是来自鬼记宠物店的一封信。
很高兴的通知你们,我们正式搬家了,从之前的地址,现搬移到京翼交界处,京珠高速公路七号路口下行,向前直进300米处。
本店主营项目为算命测字、捉妖抓鬼、按摩正骨、手机贴膜,代养宠物,以及其他任何你想要达成的愿望。
凭此信或天桥张瞎子介绍进店的客人,可享受八折优惠一次,有效期三百年,过期不候。
最后是落款——您亲爱的朋友白佳黑敬上。
看完信的最后一行字,郝戈扭过头看向了身边的白佳黑,眼睛里闪烁着‘你特喵是不是在逗我’的疑问。
“啧。”熊猫先生显得略微有点儿尴尬了,咬了口甜杆,直嘬牙花子:“这熊猫岁数一大,脑袋瓜就不太好使了。”顿了一下:“况且我就是一只熊猫,我不卖萌就算照顾你了,你还想指望我做什么呢?”
郝戈表示自己竟无言以对,我要是能打过你,我早把你打死了…… 猛鬼宠物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