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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烧得正旺,蕾拉的房间非常温暖。
我捧着蕾拉之前读过的故事书,想要给蕾拉读些什么,然而我却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哈、哈哈……”
本来想读故事的我束手无策,而蕾拉皱着眉头却笑着和我说这是普鲁士用的文字,我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普鲁士,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情报简直顺手拈来。
“蕾拉之前读的时候不是用日文吗?”
“是啊,因为我已经通读过了,所以拿着这本书只是拿来给我一个提醒,其实我是按着自己的话说故事给你们听的。”
当我听到蕾拉提及“你们”的时候,我真的很想问一问,她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那么久然而她那如此关爱她的姐姐们居然都没有出现吗?
“原来如此。”
我微微点点头,然后盖上书本,虽然我心中尽是疑惑,但是我并没有去主动挑明,毕竟我知道现在的蕾拉这么敏感,现在激起她不知道会招来什么麻烦。
“那么我也学着蕾拉试着去讲一些故事吧。”
说老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故事好讲,平常也没有去收集什么故事,所以……
我也只能用自己的经历去说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地藏。”
我的思绪飘向了过往。
“它寂寞,因为它守护的那片土地并没有什么人烟,数十年都没见有什么人经过,最终在道路边的它渐渐被野草所掩盖。”
“地藏有着神奇的力量,所以它能学习到很多常人无法接触的知识,也因此它学会了法术。”
“事境变迁,在道路的那端,有人挖开了一道河渠,渐渐变得有生气了起来,而河的一边,开始变得兴旺起来,逐渐这条道路开始有人烟了。”
“某一日,善良的地藏用着他为数不多的法术帮助了一个小孩子……”
……
…
时间流逝的非常缓慢,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去描述我这段过往。我并没有想到说到最好,因为这个故事的最后地藏被捣毁了,我打算就是讲到兴建佛寺然后地藏进驻为这个土地的人带来福音。
对,有付出就会有回报,表达这样的意思就好了,无论真实是什么情况,曾经作为千年阎魔的我知道民众并不需要太多真相,他们更多的是需要他们所“想要的真相”。
接下来的故事或许就是直接写我变得如此蛮横然后被捣毁就可以了,这也是民众所希望的真相,也是史学家所能记载的历史。
历史就是如此干巴巴的,总是被人修饰的玩意,只有大部分的结果,却没有纤细的东西。
和我所讲的故事不同,我可以在故事之中透露出里面的角色的所思所想,那么在我的故事之中,地藏,并不是一个坏蛋。
而且我的故事也可以戛然而止,给到观众一个满意的结局就可以了。
故事……
就好像我的能力一样,以前我所看到的也不过是干巴巴的历史,而不知道为何,现在的我能够看到的不仅仅是历史,而是好像故事那样,就连人物细微的情感都能感知得到,不过于此同时,使用能力也会消耗比起以前更多的灵力,以至于现在的我吃不消,我的能力悬崖之中盛开的一朵花,可见而不可攀。
“妖精小姐?”
“嗯?”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说完地藏进入寺庙,为大家带来至福之后就一语不发了啊。”
我苦笑了一下。
“因为想到一点东西啦。”
我坐在椅子上用自己的膝盖架着自己的手肘,然后托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蕾拉。
“付出就一定有收获,善行一定会有善报。仅此而已。”
蕾拉默默地点头。
“典型的佛教人的说法呢。”
“哈哈哈……”
因为我曾经也是佛教人士。
“但是,妖精小姐,好像我这种人……几乎就没有为谁付出过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不是也为我付出过什么吗?”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隔绝外界就能隔绝的,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就必定会和什么相连,你的善行已经得到了善报了。”
我笑了笑。
“至少你让我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妖精在严冬之中得到了温暖的庇护,在你受伤的时候,那个妖精帮助你让你免于死亡,这不就是因为善行而得到了善报吗?”
蕾拉似乎打开了心结那样点了点头。
“对,或许以前少,但是善行无大小,慢慢积累的话,总会有回报的一日。”
“谢谢,妖精小姐。”
“不用啦,我倒要谢谢你才是呢,对我来说做出一些回报也只是自己想这么做而已。”
对,就算是那个报答而差点死去,我也毫无怨言。
毕竟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毕竟“道”不应该是让人害怕,强迫人所要做的东西,而是发自内心,自己想要做的东西。
所以我才看不惯是非曲直厅的“道”。
那种“道”只会滋生权威和阶级。
那不是我所期望的东西。
“其实这么想来,那么姐姐们她们也会得到很多善报呢。”
蕾拉拍了拍手说道。
“姐姐们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
说到这里,蕾拉的表情忽然变了。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我的姐姐呢?”
终于……自己发现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还以为自己会非常纠结让蕾拉发现这个问题,实际上当她真的在意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有这种奇妙的舒畅感。
“因为骚灵的存在会影响到你的伤情,所以我让你的姐姐们暂时不要在你面前出现。”
冷不然地,八云蓝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惊讶地转过头,刚好和八云蓝的视线交叉在一起,八云蓝那彻骨的杀意毫无保留地在眼神里面刺出。
恶寒瞬间在我的背脊上流窜。
估计要不是紫三令五申不能对我出手,估计我早就被这个天狐撕碎了吧。
“骚灵的波长不利于人的身体恢复吗?”
蕾拉歪了歪头。
“对的,这是紫大人的结论,所以紫大人和您的姐姐们谈了话,您的姐姐们不得不说真的很爱你啊,居然都能耐得住寂寞一直不打扰您。”
八云蓝看向蕾拉的时候一瞬间就变脸了,变得很温和的样子。
我不说话,我不想我和八云蓝的不和会继续影响蕾拉。
再说这是我和八云蓝两人之间的事情。
“这样啊,那我要赶紧好起来才行呢。”
“对吧,蕾拉,那您快休息吧,妖精大人,你也别打扰蕾拉大人了。”
对蕾拉用“您”的敬语,对我却不屑用敬语……吗?
“好吧,蕾拉,好好休息,我看能不能弄一些小故事再讲给你听。”
蕾拉高兴地点着头,看着她的表情,真的好像小孩子。
然后八云蓝挂着笑容扶着我的肩膀半是强迫地扯着我出去。
这次的八云蓝在过道上就已经忍不住和我说话了: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叫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离蕾拉大人远一点。”
“只是稍微出去检查一下结界你就跑去打扰蕾拉大人,四季苍姬,你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真的觉得一直这么蒙在鼓里就好了么。”
其实我也很火大。
“混蛋!!!!”
八云蓝向我挥出一爪,然而在我脸庞上只是划下了一个浅浅的划痕她就刹住了手。
“混蛋!!!!”
仇恨低吟了一句之后,八云蓝猛压着自己的杀意,缓缓地收回自己的利爪。
“而且你觉得你们能隐瞒多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但是也不是你所能决定什么时候告知。”
蓝喘着粗气,她估计已经把压制的怒火已经到极限了。
“……”
我不打算继续刺激这个天狐,因为刺激他并没有什么意思,她只是一个另外一层意思的人偶,只会按照主人命令而行动的式神,无论我做再多的事情她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然而最痛苦的莫过与她自己本人了,因为人偶没有情感是最好的,拥有情感而被强行去做某样事情,那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情啊……
本来就活在就那么难受的自己又为何要继续为难其他难受的人?
我留下那里因为愤怒而颤抖的八云蓝,转身拐入蕾拉最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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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说过,我需要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现在就尝试着抓住眼前唯一想做的事情吧。
我站在书房的中心环视着这个书房一周,最后我的视线定格在书桌上。
我带着某种怀念的气息走到书桌前,缓缓地坐在舒服的椅子上,身后的月光刚好照到书桌上,怪不得蕾拉那么喜欢看书,因为这里确实是最美妙的读书场所。
对呢,我来到这里也就是想要做点东西呢,虽然这些书我看不懂,不过也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我不需要这些书。
我只是因为约好了给蕾拉讲故事,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想要写下一些故事。
也算是个文化人要做的事情吧。
我苦笑了一下,总有一种回到了过去在是非曲直厅里面工作的错觉呢。
只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的我做着那些工作只是心怀着众生,而现在的我,心中怀着的不再是那么宽广的东西。
就如同倒退了一样,我心中只有那么一小圈人。
为了这么眼前的局限的东西,我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行动。
我拉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后……总觉得好久没有用过这些法术了呢……
心中描绘出毛笔的样子。
抽出自己身体里面的灵力,然后……
重新架构。
在我手中,出现了一个和我这么一个小手称手的小毛笔。
“灵力笔……”
“灵力纸……”
心中再次描绘出纸张的样子,抽离出灵力重新架构。
然后在小毛笔的下面出现了纸张。
“完美。”
我露出了久违开心的笑容。
然后我就把纸张铺在书桌上,提起毛笔,然而我没有下笔。
我如同发愣那般看着白纸。
其实不是说我大脑空白,而是此刻我心如止水。
从来都没有如此清净的内心。
就如同找到归宿一般,如鱼得水一般。
然而却没有那种喜悦,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无法言喻的感觉。
落下笔,写下了心中所能想到的第一句话:
“我心何在”
我噗哧地笑了出声。
“什么嘛,写了什么垃圾玩意。而且还是汉语。”
我略微尴尬地划掉。
然后想了想。
接着,思路就涌泉而出。
我写了我过去一个不能让我判断黑白的故事。
那是一个被逼迫成为山贼的男人的故事。
这是一个义贼,劫富济贫。
在山上甚至建立了一个城寨,然而不久却引起朝廷的注意,很快汹涌而来的官兵就攻破城寨,为了掩护自己的属下以及投靠的民众,这个男人一人战至最后,在被狠狠羞辱之后被杀害了。
他的死体甚至被人高高挂起游行。
受到众人唾骂的他来到了冥界。
本来双手沾满鲜血的他应该坠入最底层的深渊的,但是……
他的一生如此坎坷,就连伟大的阎魔都无法判断他的黑白。
如果硬是要说的话,他就是一个灰色的英雄,应该被称赞的英雄才对的。
对,就这样就对了。
……
…
等到正午的阳光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我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睡眼。
昨晚一夜,我都在挑灯夜战。
到最后我意识甚至模糊了起来……
我嘟着嘴拿起自己写的纸。
上面……
然而上面却写到了最后?
我愣了一下。
我仔细地阅读着最后的段落,虽然印象不深刻,但是……确确实实我是有写的,在模糊的意识里面,我居然……
真是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没有思考太多,不过既然完成的话,也省事很多。
我把纸张收起,老实说我很怕八云蓝突然出来搅局。
毕竟是我用心记录的东西,她如此反对我的行为,说不定会做出让人头疼的事情来。
这么想道我就又用了灵力复制了几份原稿。
然后分散藏在书房的各个角落。
藏好最后的原稿之后我心也好像放了下来。
伸了个懒腰,接着我摸了摸肚子。
灵力的消耗还是有的,接下来如果要坚持这样的工作,想必紫给我留下的灵力也是不太够用吧。
我现在除了休息能补充灵力之外,唯一能补充体能的途径就是如同人类那般进食。
我偷偷地来到厨房,希望能找到一些八云蓝煮给蕾拉的一些残羹剩饭。
我把头伸进房门里面探了探,谁也不在,这下我心里就踏实了,我蹑手蹑脚地潜入厨房,看着放在一边的小锅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热气,我就欣喜若狂地跑上去,往锅里面看去,我看到了煮得看起来很可口的粥。
虽然说嘛……因为是剩下来的,量很少,但是总比没有要好啊。
而且八云蓝看起来很严肃,但是料理里还是包含着很多爱意嘛!
我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的之后,我就直接用捧起来好像喝水那样把这些流质食物灌入口里。
确实不是很体面,不过想着八云蓝可能随时随刻出现我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略微有点难受,但是我还是吃了个精光。
我擦了擦嘴,然后再次看看周边,还是没有什么人,于是我就捧着肚子好像逃跑那样逃离厨房。
“四季苍姬。”
“……”
只是在刚逃出厨房,就听到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我怯怯地转过头。
“如果你饿了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八云蓝也不多说两句,她就直接进入厨房了。
我感觉到脸上好像烧着那样热。
我看向八云蓝,看向她那背对着我清理着厨房的硕大身影。
虽然非常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
“那、那个……”
“有什么事情吗?”
我本来还想道谢或者和八云蓝说这粥很好吃,但是八云蓝那冰冷的语气让我将想好的话吞了回去。
“有事情就快说,我可没有时间和你折腾。”
八云蓝的语气还是非常凶恶。这让我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了抵触的情绪。
“没什么。”
我的语气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最后我也快步离去。
毕竟我和她并不是同一条道的,而我还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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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针线活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偷偷地从蕾拉的房间的缝纫机边拿了针线,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拿起被割破的衣服,我想着要缝好,但是……
好难……
就是穿针头我都研究了很久……
啊啊……看蕾拉缝东西就是用缝纫机随便一拉过去就缝得漂漂亮亮的了!有缝纫机就好了!!!
我搔了搔头。冷静下来才想起其实自己不适合使用那玩意,首先是自己不会用,其次就是缝纫机在蕾拉的房间,在她房间作业的话,可能会吵到她休息的。
“疼!”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被针扎到手。
好在我不会流血,疼也就是那么一下。
我吮了一下被扎到的地方,然后我很拙劣地在针尾那边打好个结。
之后就按着我对针线活的理解很一上一下地把裂开的大口子缝起。
很难看,但是总比开这个大口子要好。
密密地缝好,保证不会再撑开了,最后我在收线的地方怕掉线,我就在那里胡乱地扎实在了才绑了个结。
啊……不得不对我的手工活感到绝望,我实在不太适合做这种纤细的工作……
大口子缝好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东西要缝呢……
看着其他大大小小的口子,我感觉到疲惫,但是想到蕾拉她们,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
接下来就快一些了,因为不知不觉就变得熟练起来。
在天开始变黑之前,我终于把衣服补好。
最后我脱开自己那套不适时宜的浴衣,穿上了这套意义非凡的洋装。
我提着裙摆转了转,嗯……
没有之前那么好看,而且总有一种老年人装嫰的感觉。
“也差不多是时候找蕾拉了呢……不知道这一次的故事能不能让她开心呢……”
我强制让自己转过念头,摸着后脑勺的我就驼着背走了出去。
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门前有个托盘,上面有着面包,罗宋汤以及一盘切得很好看的煎牛柳。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八云蓝做给我的,可是……
她……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
我有点想不通。
甚至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下了毒……
不过捧到桌子上看的时候……这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
可是……会不会有什么毒……
然而最后食欲战胜了理智。
我已经大口大口地在咬着那多汁美味的牛柳了。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才是标准西餐,甚至罗宋汤还是吃完牛柳和面包之后才喝的……
吃饱喝足之后,我捧着托盘放回到厨房,接着就来到了蕾拉的房间。
只是一进去,蕾拉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啊!”
大概是有点意想不到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这身衣服。想着破着不是办法就补一下咯。”
“手艺不好,可能有点难看了……”
“……这样啊。”
蕾拉掩着嘴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就那么难看吗?”
蕾拉摇头。
“不是啦,只是觉得有点形象不相符。”
不相符?
“总觉得妖精小姐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不太适合做这类纤细的工作。”
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比较好。
“我也不算懒散吧……不过我就是喜欢做我想做的东西而已。”
对,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是那样任性,就只是做我想做的东西,不想做的东西我基本不会强迫着自己去做。
“昨天不是说要给你讲其他的故事吗?昨晚我就把这些故事写了下来。”
“写下来?”
我点点头。
“对,就是写下来。”
毕竟我曾经是千年阎魔,看到的东西还是很多的,现在重拾回来,改成故事,我觉得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那么,这位客官,请慢用呢。”
我提着裙摆学着印象中的外国淑女那样,做了一个淑女礼然而口中却说出好像古中国说书佬那样的语调。
滑稽的表现再次逗笑了蕾拉。
我看到她的心情挺好就毫不犹豫地开始讲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那是日本的一个黑暗的时代。数年干旱,导致京城周边民不聊生,然而宫廷则日日笙歌,达官贵人过着奢华的生活。”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一个男人如同受到命运的戏弄一般,一场伸张正义的举动让他变成了世间最大的罪人。”
……
…
“他受尽了侮辱而死,然而他的行为保护了千百的人们,在京城里面,在众多唾骂他的人之间,夹带着一些和大家不同意见的人。”
“满身罪孽的他去到了是非曲直厅,见到了审判黑白的阎魔。”
“然而他的罪却迟迟无法下达。”
“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在时代激流之中诞生的一个可悲的灰色的英雄。”
以前的我,根本不可能会给这个男人落下这样的一个评价。
我只是无法审判,然后就逃避了。
现在的我,脱开了阎魔的架子,就能给这么一个家伙这么一个适当的评价。
写下这些故事,确实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改变的证明吧,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和以前比起来,也有改变了。
写下这些故事,记录这些物语,真让人开心啊。
“……咕”
我注意到,蕾拉流眼泪了。
她被我的记录下来的物语所感动了。
“真不容易啊……”
“是呢,但是他坚守了他的诺言,在我眼中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比起什么天皇还要伟大十倍。”
蕾拉连点五六个头。
“妖精小姐你真厉害呢,这些故事是……你自己写的?”
“除了我还有谁会写这样的东西啊,应该里面的故事不会被人记载下来吧。”
我苦笑道。
“历史的话,只会记录胜利者视觉的东西,如果真有记录,也只有这个男子丑恶的一面吧,但是这些故事却不一样,这些故事里面,就只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个男子。”
我垂下眉毛。
“历史很客观,往往也会出现盖棺定论的情况,但是故事却不一样,因为故事可以带有更多的情感,这也是故事吸引我的地方。”
对,稗田写下的历史,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
他还有她,记录着这些历史,却忽视了历史下那些细微的情感。
包括自己的情感。
所以,阿弥最后留下的《弥之记妖》没有我的身影。
她选择把我埋入历史之下,作为心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带到尘世之外。
就是这么想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太疼了。
我的心。
“妖精小姐?!”
“没事没事,反而蕾拉你也是哭着鼻子呢。”
我拿起凡在床头边的手帕帮蕾拉抹掉她脸上的泪痕。
“我只是开心啦,因为有人为我记录的物语而感动。我在想啊,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继续让你们听我所写下的物语呢?”
“当然可以!不过你说的你们是……难道你也讲给我的姐姐们听了吗?”
“……”
说给蕾拉一人听的话,等于也就是给所有普利兹姆利巴姐妹听了呢。
“是呢,她们的反应和你一模一样。”
我没有撒谎。
“这样啊……妖精小姐真是厉害呢……比我厉害多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虽然身体很弱小,但是只是我的经历比你多得多而已。”
“……”
蕾拉好像提及到心中什么刺那样别过了脸。
我似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蕾拉现在等于是被囚禁在这个地方的囚人,都没法出去谈何经历?
“和我在一起说话,也属于你的经历。”
我笑道。
“不用想太多的,我是你的……”
我顿了顿。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么。所以请你相信我。”
蕾拉低着头,不说话。
“蕾拉,你差不多也要休息了吧。”
我试着转移话题。
“嗯。”
我扶着蕾拉让她睡下。
在给她盖好被子的瞬间,她抓住我的手。
“妖精小姐。”
“怎么了?”
“明天再给我讲故事可以吗?”
我尴尬地搔了搔后脑勺。其实准备一次故事挺累的。
“不可以吗?”
“可以啊!”
虽然说累,但是很开心,而且如果这样能让蕾拉开心我觉得累也是值得的。
我唯一苦恼的是,这次该用什么故事呢?
————————————————————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不知不觉,冬天已经过去了一半。蕾拉的身子也是一日一日地好起来。
“妖精小姐。”
“嗯……”
被谁推了推肩膀,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我睁开了眼睛。
“这么睡着很容易感冒的哦。”
然后我的肩膀被披上了大大的暖和的披肩。
“……蕾拉?”
我揉着眼睛坐直身子,然后看了看蕾拉。
“怎么下床了啊?”
“身体恢复好多了,老在床上憋着难受,就来书房看看书。”
“这样啊……”
蕾拉拿起我枕着的纸,那是我已经写完的物语。
“啊……!原来妖精小姐你的故事都是写成文章再都给我听的啊?”
我慌张地一把抢过记载这物语的纸张。
“别!看了再听。不然兴趣会大减。”
蕾拉笑嘻嘻地把手放在背后,表示自己不会再出手碰那篇物语。
“没事的啦,我不介意。而且……妖精小姐你的字挺好看的。”
“哈、哈……”
“不过没有太大必要要把全部故事都记录下来吧,讲故事只需要大纲就可以了啊。”
“也对呢,为什么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这么做就觉得讲故事会讲不好。”
其实我写这些故事也有相当一部分我是写给我自己看的。
所写的故事其实只是按照我的记忆之中的事情去改的,里面注入了不少我认为的情感在里面。然而,也不完全只有我臆测的情感。
在写作的过程之中,我感觉到很多好像并不属于我的情感,那是十分独特的感觉,就好像我和里面的角色重叠了那样,我似乎是经历了里面的事情那一般,里面角色的情感自然而然地流入我的心中,而且每次写完之后都特别累。我发觉自己的灵力有一定的消耗,我怀疑是我的能力的延伸。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写下故事就好像一个兴趣爱好那样,我打算继续下去。
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里都好像变成妖精小姐你的根据地了呢。”
我尴尬地收拾一下乱糟糟的桌面。
“没关系啦。”
蕾拉掩着嘴咯咯地笑。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红着脸把桌子尽量收拾干净。
“那么我就不打扰妖精小姐你了。”
“对对,快休息吧!”
蕾拉点点头和我鞠个躬就离开了。
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自己吃着穿着别人的还要弄脏弄乱别人的房子。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不过嘛,我也算是给得出报酬的。
只是这么每天一个故事,我都已经写了三十多篇了。
回头一看,觉得自己也真不简单。
而且蕾拉也恢复到能到处走这种地步了吗……
我拿下披在我肩膀上的披肩。
这么一来,就瞒不住了呢。
八云蓝说过,骚灵三姐妹不愿意去和蕾拉接触是因为骚灵的波长对人类恢复不好。
现在蕾拉都差不多痊愈的情况下,还想用这个借口是不行了吧。
但是事实上,这个借口大概是够用的了。
之前蕾拉在病床上就好像小孩子那样呢,但是好起来之后那些敏感的表现好像也不那么明显了。
想到这里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我开始觉得……
紫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许她就是能预知到蕾拉会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么一来她会选择成为之前那个样子,而本来归一的人格会再次分裂,然后人偶们会再次动起来吧。
其实紫所说的人格什么的我不是很懂,不过能想到的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而我的话……
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这样一来,不就其实和原来那样没有什么区别吗?
但是……要她面对的话……那又会怎么样呢?
可能也会因为过于刺激,所以会变的一蹶不振吧。
明明让蕾拉逃避着现实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
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被称为贤者的八云紫肯定也知道让蕾拉面对真相的结果吧,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决策。
而我……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能说是一个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搅屎棍。
也怪不得八云蓝会这么讨厌我。
所以也尽量去配合八云蓝不去让她难做。
我收好昨晚写好的物语之后,伸了个懒腰。
我打算去厨房找点吃之后再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
嘛,八云蓝那个天狐只要不和她对着干,其实她也不会做什么,反而很好心给我准备吃的,当然她一直还是有点不怎么喜欢和我说话就是了。
尤其是我身上的衣服。
她有一次讽刺我就是说,每次看到这糟糕的针线活就想笑,一笑心情就变好了。
虽然她并不是喜欢讽刺的妖怪,不过能说出这种讽刺话来意思是……我们关系变好了?
反正我是希望这样,毕竟多点朋友总比多点敌人要好。
我继续这么胡思乱想着走出了书房。
“四季大人,你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蓝面无表情地在我身后出现然后发话,吓得我跳了一下。
“别突然在我身后出现啊!吓死我了!”
“看见你一副呆样我就提不起劲。”
至于这样么……
“不过,蕾拉已经恢复到这个状态了,我的工作也差不多要做完了,也差不多也和你这个呆头妖精说再见了。”
八云蓝难得地露出真心的笑容,估计还真是觉得操劳到尽头了,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好多那样。
明明她的担子根本还没有放下呢。
“其实……蕾拉能够恢复成这个样子你的主人其实一早就心里有数吧?”
“当然,紫大人比起你想象的还要伟大。”
八云蓝说罢露出了骄傲的神色,看来她是真心憧憬崇拜自己的主人。
“以前蕾拉……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没有,不过我相信紫大人的判断。紫大人有着普通人……乃至神明以及恶魔都无法想象的智慧,她的智慧就好像不是属于这个时代那样,横空出世在这个弹丸之地,紫大人的‘贤者’之称绝非浪得虚名。”
看着八云蓝变得有点花痴那样,我怎么觉得听到她说的话就总觉得是过度崇拜了。
不过也确实就和她所说的,八云紫所拥有的知识确实非常超前,至少她那个什么人格的理论就真的让我眼前一亮。
而也是她对人的内心有如此认识才能预料到蕾拉会回到原来那个样子吧……
“话说回来,你的主人呢,我就是之前看见过一次之外,她就没有再出过一次面了啊。”
“主人她在冬眠中。”
哈?
“紫大人在冬眠中,她是一个需要冬眠的妖怪,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她在冬天是不会出面的。”
蓝露出不满的情绪,而且还是带着这样的情绪一直看着我。
“你是想说所以没办法才管这次的烂摊子么……”
“所言甚是。”
都没考虑过委婉一点和我说么?!
“辛苦了,那么辛苦为什么不考虑自己找一些帮手呢?”
八云蓝这时候露出了苦笑。
“什么,难道我这个式神还要弄个式神?式神的式神,不觉得很拗口么?”
“拗口有什么关系,你需要的话,我想紫那个家伙不会阻止——”
我话音未落,一阵极端尖锐的女声刺入我的耳膜,我瞬间眼前一黑。
“……………………”
好像八云蓝和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楚,而且头开始发疼。
之后我感觉我被八云蓝抱住。
大概一分钟左右,我的视野才慢慢恢复。
此时我才发现我给八云蓝搬回书房,而书房的书……全部都凌乱地掉在了地上。
结合如此刺耳的声音……
“骚灵现象。”
八云蓝把已经恢复了的我放下,然后说出我想说的东西。
“声音从阁楼传出。”
八云蓝冷静地看了看天花板。
天花板……阁楼……骚灵现象?
察觉了什么的我心中一惊。
“……”
二话不说我就走出书房向着通往阁楼的楼梯跑去。
“四季?!”
顾不得八云蓝的叫唤,我直接就爬上阁楼,然后——
我看到蕾拉就那么跪坐在窗台下面,她在灰灰的光下,身体颤抖着,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地面上那用着毯子盖着的“东西。”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地上的……
露娜萨·普利兹姆利巴,梅露兰·普利兹姆利巴以及莉莉卡普利兹姆利巴。
这三个人偶,三个东西,正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理所当然地毫无生气地躺着。
我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蕾拉……”
“妖、妖精小……”
蕾拉颤抖着的嘴说不出什么,我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虽然说脑海里想到好几个借口好几个安慰的话却无论怎么都无法开口。
“这?!”
八云蓝也跟着赶到。她看了一样地面上显现出身姿的骚灵三姐妹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看来要用一些手段了。”
只是震惊了了不到两秒,八云蓝马上就十分冷静地自言了这么一句。
“不好意思,蕾拉小姐。”
八云蓝瞬间在我身后冲了出去,她举起爪子似乎是想要把蕾拉弄昏,然而她还没靠近蕾拉她就被莫名的力量冲击,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八云蓝的身姿往反方向飞去,直接砸到我身后的墙后。
“蓝?!”
“……”
八云蓝没有回应我,她就那么贴在墙上,就这么睁着大眼露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而一边手不自然地垂着。
“……”
蕾拉缓缓地站起。
我转回头再次看到蕾拉的时候,她的表情变了。
变得平静,如水一样平静,就好像……我以前在是非曲直厅里面所见到的极致的死神刺客才会拥有的眼神。
现在的我看到这样如此平静的充满杀意的眼神却和以往不同的反应完全不同,心在我的全身都流窜着可怕的寒意。
脚底想要挪一挪都做不到,整个身体都好像被定住那样,动弹不得。
“蕾拉……?”
蕾拉看着我,然后说出了自己名字,嘴角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她抬起手然后一道无形的力量就擦过了我的肩膀,这一刻我没法站稳,直接就往后向楼梯下掉去。
“唔唔唔——咕……”
我就这么滚下去,因为跌落楼梯全身都在悲鸣。
“……呵~”
知觉恢复的瞬间我就听到蕾拉的声音,然后——
我就被什么抓住头发举起。
“唔……”
“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蕾拉歪了歪头然后打量着我。
“什么……?”
“也罢,反正只要杀死蕾拉就可以了。”
蕾拉说出不明所以的话之后我感觉到她手中汇聚着灵力,而且那种丰裕到吓人的灵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忽然我就被丢开,在地板上滚了两下的我最后趴在地面上。
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八云蓝的身姿和蕾拉的身姿交错在一起。
(待续) 幻想乡住人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