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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孤独者物语 由希与纪夫篇 上 其一

幻想乡住人物语 中山街的日报 25679 2021-04-0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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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边山的尽头,不知名的鸟儿飞舞着,他们的身上也染上了如同那片山,那片林一样橘红的夕阳色彩。

  此时有那么两个人,正眺望着这美丽的夕阳“图画”。

  女性就叫做山下由希,少年叫做山下纪夫。

  我们就简单点叫他们为由希与纪夫。

  由希抱着纪夫坐在那个小小的山崖上,倚靠着那棵不知何时老死的樱花树下,看着落日渐渐沉沦,那橘红的色彩照射在两个安详的面上,你不会觉得这两个人是如何地特别。

  就如同你眼中一样,只是一对非常之平凡,非常之简单的母子,在欣赏了夕阳的美好。

  我们不会想到他们背后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每个人都必然是孤独的。在看似无尽的孤独之中,唯有一样东西,能够照亮孤独者那个迷茫而又绝望的内心。

  那是什么呢?

  接下来,还是这一句、

  请·慢·用~

  ————————————————————————

  自从天气渐渐变得寒冷。我意识到季节终于开始变化了。

  我看着面前这个不大的房屋,隐隐透着悲凉的感觉,这是不愿意任何幻想乡住民打扰的房间,不知道我眼前的这栋门后会隐藏着一些什么样的东西呢。

  忍着空气中带着的那一丝寒意,我推开了面前的拉门。

  “你来了妖精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看到田中先生坐在玄关旁边的椅子上,他虽然笑着对我说,不过他的笑容带着不知所措的气息。

  “田中先生,你好。”

  “真是有劳你了”

  我点了点头,抬起头往屋内望去,从玄关这里延伸出去的走到直通到最深的那个房间,我看着那带着绿意的榻榻米让我感觉那应该是会客厅,而走道的左右看来是纸门,也就是那种传统的拖门,但是那些拖门……我差点以为是墙壁,因为拖门上密密麻麻地都是贴着各种汉字,这看起来很不美观。

  真的是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屋子呢。

  忽然感觉刚才关掉的门外面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插到地上了。接着外面一男一女在细语什么,我刚转过头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情,门就哗啦地被拉开,外面略略寒冷的气息吹进来,我不禁颤了一下。

  此时,我看清楚了来者,那个穿着绿军装带着军帽的傻乎乎的神明带着配合着他傻乎乎打扮的傻乎乎的笑容走了进来,身后是一个穿着红色吊裤的白发少女,她那白色的长发长及腰间,只是今天少了往日那种威风,有点缩地在打着牙颤。而在他们旁边大概就是刚才插下去的东西了,嗯,一面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的红旗。

  那两人就不必多说,他们就是雷扎克和藤原妹红。

  “雷扎克先生和藤原小姐,有劳了。”

  田中先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不用!这是我们红旗心理咨询队的义务!”

  红旗心理咨询队……这个是田中先生在弄的志愿者团队的名称。不过那个名字确实至今为止都让人很难接受啊。话说找什么人命名都好,好找不找,为何找雷扎克这个木鱼脑袋呢……

  真的让人很费解,明明就知道那个笨蛋神明只会取一些特别奇怪的名字而已……

  “好冷好冷,赶紧关门啦!”藤原妹红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外面那红旗飘飘的,我看着也觉得烦。

  “你们终于都来啦,欢迎你们。”

  田中先生的语气就好像“得救了”的感觉,估计这次遇到非常棘手的孤独者吧。他并不是经常请我们帮忙的。

  似乎在田中先生看来,我们三个是解开孤独的达人(因为田中先生的孤独景况是我们打破的。)一次把我们都请来,某种程度上,挺大场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内走出了一个消瘦的女人,她穿着朴素却落落大方的服饰,头上盘着传统的圆髻,从我的观察中可以看出,圆髻里面,还藏着很多条白发,她并不想让人太过关注她沧桑的一面;

  她带着微笑,但是却蕴含了让人无奈的心酸。

  “我叫山下由希,请多多指教。”

  说罢还给我们鞠了个躬,我们几个也顺势学着她那样鞠了个恭,

  “多多指教。”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由希笑了笑,她挥了挥衣袖,向着里屋。

  “有请各位入屋一坐。”

  由希的举止落落大方,无论怎么看起来,都不是我们要救助的对象。

  我们四人一边点着头一边说着“打扰了。”进入里屋,里面非常宽敞,是一个传统的日式会客厅,在中间还有一个烧着茶的炉子。

  妹红一下子就坐了下去,把手靠近取暖。看到我那神色,她笑呵呵地搓着手。

  “人家就是怕冷嘛……”

  雷扎克听罢也坐下去,把手靠近炉子。

  “果然有温暖的炉火就是好啊!”

  这两个家伙……难道就不懂一点礼貌吗?!刚才还好好地打招呼,我还有以为这两货会礼貌一点……当然我错了。

  所以我也坐了下去,把手靠向炉子。

  哇~好暖啊~反正都坏了礼貌了,我也一起吧……而且今天还真是有点冷啊,面对温暖的炉火……我忍不住啊!

  田中先生带着“头疼了呢”的神色摸了摸后脑勺。

  倒是女主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还在偷偷地笑着。

  等我们坐了大概三分钟左右之后,

  妹红突然之间就开口:

  “田中先生。这次要救助的家伙呢?这个女主人总不会是我们的救助目标吧?”

  听罢,田中先生表现得有点难以启口,看着田中先生那副难为的样子,这位女主人就跪坐了下来,我们众人把视线转到女主人的身上,女主人始终带着微笑的笑容,会客厅的炉火照在她的脸上,照在她那略微发油的脸上,那是有种力不从心的语言,要从喉咙发出。只是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她张开了的口随即又闭上,她再次笑了笑,在我们眼中这个可悲的笑容出现了三次。

  而此时我注意到,她那握着手帕的手竟然在颤抖,那是因为非常用力,她的内心,有什么在剧烈地斗争,我无法理解为何女主人会表现出这种的动作。

  有某种剧烈的情感如同洪水一般在她那名为虚假微笑的河堤后面汹涌。

  最后,好像鼓起什么勇气,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她的话,好像那坚固的河提上的裂缝之中喷出的水柱,带着急促,却不大的语气,开口道出:

  “想要接受救助的,是我的儿子,山下纪夫。”

  这是一个明亮的房间,外面的阴云无法遮住的光线毫无保留地射入了这个房间,最后反射在榻榻米上,让榻榻米略带蓝色。周围的一切都在反射着这略带蓝色的光彩,让人感觉到莫名忧愁。

  门的正对面,是个敞开的大窗,风哗啦啦地吹入,白色的纹花薄窗帘在随风飘舞。

  我看了一会,才发现在这里也有一个人,他蜷缩在角落的一旁,长发飘飘,但是由于和这个房间太格格不入了,我一时间还没有发现到他,他用那呆滞的眼神看了看我们,然后蜷缩得更加厉害了。似乎在害怕我们。

  虽然说在害怕,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手在玩弄着圆形的铜币,他一边用空洞呆滞的眼神看着我们,一边利索地用他的右手在玩着铜币,感觉非常诡异,看到他的样子,我们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女主人走过去。用手帕抹了抹那个人的脸。

  “纪夫,我的乖孩子,快叫哥哥姐姐好。”

  那个人只是瞥了瞥我们,然后靠在由希的怀里。

  “大傻瓜,有什么好害怕的。”

  透过女主人的怀中,那个人露出单眼,那混沌的眼神让我迷惑,这个人到底是……

  “纪夫,是我哦,我是田中叔叔。”

  “……”

  那个叫做纪夫的家伙并没有正视田中先生,也是单纯地瞥了一眼。

  “这样对着客人多不好啊,”

  对于母亲的责骂,纪夫把头低了下来,他那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有点愧疚的样子,但是我感觉不到那种情感。

  “来,我给你扎起头发来。”

  由希这么说道,就给纪夫扎起头发来了,随即,一个少年的脸露出来了,就这么看上去,约莫才十四五岁左右。

  田中半跪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袋,我闻到了酸味,估计是腌制的东西吧。

  “我给你带来了手信哦。”

  纪夫看了看那纸袋,随即闭上了眼睛。在他母亲的怀里,除了手还在玩弄着铜币,其余的部位一动不动,要不是看着他在玩着铜币,估计我们会以为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突然,妹红一面恐惧的样子,接着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撞到了雷扎克的怀里。

  “怎么了藤原同志?”

  雷扎克心怀好意地问道,

  “没、没事。”

  妹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那煞白的神色都让大家知道她并不是无事。

  我感觉到,似乎妹红和这种类型的人有过一点渊源,甚至很有可能留下了不快的回忆。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好,没有办法,我们就离开了房间,

  在我踏出房门的瞬间,我回头,看到了纪夫睁开了眼睛,他在看着我们,在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而他的右手,开始玩弄起铜币……

  ——————————————————————

  “今天就这样吧,”看来女主人也不是很开心,但是我们可以明白,这并不是由于我们的过错。“可能一次来的人太多了,他感觉不太好吧,总之就是失礼了。”

  田中先生忙着赔笑。

  “不不,倒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这次也没有什么进展。”

  说完寒碜话。我们就离开了这个屋子,

  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说,我静静地看着头上那阴沉的天。或许我们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气一样吧,那么阴沉,而且郁闷。

  我注意到,妹红一路上都在不安地扯着自己的袖子,看来她真的是很难受的样子,到底妹红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呢?虽然我也很想发动能力,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过于难受的过去会把我弄死的。

  回到了寺子屋,我们四人围着生起的炉火,我们几乎都没有说什么,就连经常不读气氛的雷扎克今日也乖乖地闭嘴。

  围着炉火,妹红首先发话:

  “对不起,田中先生,虽然我明白你这次叫我们来帮忙,但是抱歉,这个我可帮不上。”

  妹红的手向着炉子,她的眼始终都没有离开那跳跃的炉火。

  “藤原小姐……”

  田中先生的鬓角渗出汗水,他完全没想到妹红会这么说。

  “那个孩子……我见过那种类型,但是我是无法和他们沟通。那是就连沟通都非常困难的孩子。”

  妹红有点愤恨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看样子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这是我不能办到的。”

  雷扎克听罢,抓抓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随后,他摸了摸在一边的毡帽,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我抓住他的手。雷扎克看了看我,我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雷扎克慌张的举动马上就稳了下来。雷扎克的神格和信仰来自于帮助他人,一但他无法帮助他人,他一定会变得非常慌张。

  虽然田中先生对雷扎克有着某种程度的幻想。但是雷扎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万灵的神明,虽然有时候会出乎意料,实际上只不过如同一个热心的青年。

  现在,我们陷入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困惑之中。沉默蔓延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榻榻米的间隙之中都渗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感觉。

  “我会去的。”

  我呆滞地看着舞动的炉火。有点像自言自语的样子,说出这话,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

  “那个孩子……眼中没有色彩……”

  我皱着眉头,眼中依然注视着炉火。

  “似乎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甚至不如野外看到野兽……”

  “或许他看待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所以才变得难以理解。”

  我捏起了拳头,

  “到底在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我对自己的话没有太多意识。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此时,窗外,已经开始刮起了寒风,树叶哗哗地落下,随着寒风,回旋着,变成叶之漩涡,就如同这个世界一样,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一阵漩涡,相互碰撞,相互影响。然而现在看来,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如同还挂在树上的枯叶一样,就连卷入漩涡的前提都没有。

  妹红看着我,她的眼神让人可怜,

  “妖精,不是我不警告你,就这么放着吧,不然你会伤害到他们的,插手进去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皱了皱眉头。

  “那么说……你曾经遇到过类似这样的人?”

  妹红别过眼。

  “……我只是在警告你而已。”

  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

  妹红突然怒吼道,她站了起来,抓住我的胸襟,

  我诧异地看着妹红,她的眼睑里带着湿润的泪花,

  “你什么也不知道!”

  妹红说了第二次,才重重地把我丢下,

  “好疼!”我忍不住地尖叫了一声,我摸着屁股。发觉刚才自己失态的妹红低着头轻吟了一句“……对不起。”

  然而在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妹红就好像逃避着什么一样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啪”地一声,那关门的声音让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震了一下,

  我们什么也没说,互视着对方,外面是呼啸的风声在忘我地歌唱……

  ——————————————————

  寒风呼啸,今年的秋天似乎冷得比较早,就连我也不得不早早地套上了围巾和外套,一个妖精需要这种防寒衣物未免有点好笑,但是我确实是需要。

  顶着寒风,我走上了没什么人经过的羊肠小道,穿过森林之后,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我已经能够看到了那个孤独的小屋,正在寒风中矗立,如同那可怜的逝去的树干在迎面招风一样。

  我敲开了玄关的拖门。不一会,门就打开了,女主人探出头来,一看到是我首先是一副惊奇的样子,然后就挂上了那副让人心疼的笑容请我进去。

  “真是辛苦了。”

  看来还认得我。不过也是呢,我这副小孩子的样子还是非常显眼的,还认得我完全不奇怪。

  “今天……只有您一个人来吗?”

  由希好像有点失望,看来她是认为对于她的儿子,就连我们也束手无策。我没有说话,单纯地点了点头。

  “纪夫呢?今天我想看看他。”

  由希看了看身后那间贴满汉字的拖门,然后想了想。好像有点犹豫的样子。

  “怎么,纪夫睡着了吗?”

  “不不,刚才我一直在教他写字。”

  写字?我瞥了一眼门上贴着的写有汉字的白纸,看来这些汉字是用来教纪夫写字……或者说是纪夫写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可以明白,由希一直都有对纪夫进行教育。

  “您一直都在教他写字吗?”

  由希带着尴尬的笑容说:“是的,十几年来,我一直不忘给他进行教育。我想,就算不愿意说话,那么起码也要学会写字。”

  “……”那份尴尬的笑容随即消逝。“但是纪夫就算会写字,也不太愿意和外人交流的样子。虽然和我还是能有点语言上的沟通,但是对于外人是几乎不会进行交流。”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由希,我把手放入裙子的口袋里面,思索着由希的话。

  ……也就是说,就算我去见纪夫,也可能没有任何结果。

  因为按照这个母亲的说法,纪夫是不会向他母亲以外的人表露心意的。

  不过这不一定如同这个母亲的所说的,老实说,我并不信任由希,总感觉她在隐瞒什么的,或许现实真的如此,但我也不愿就此放弃,因为,不实际试一下,就不会知道真相。

  “让我和纪夫独处一会吧。”

  我说出此话的一刻,由希的带笑的面容瞬间抽搐了一下。

  我不明白为何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之前我们接触纪夫的时候,她也有相同的反应。不过既然田中先生和纪夫说过话,那么也就是很有可能就是单独和纪夫相处过。按照道理来说,是无所谓才对的。所以,这也是我怀疑她的理由之一。

  “我明白了。”由希走到外面贴满汉字的门前半跪下来,轻轻地推开一点,往里面窥视了一下,然后才把门打开,

  “请进吧。”

  我向由希点点头,随后,才恭敬地走入昨日那个透光性很好的房间。

  我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这里非常干净,整洁,干净整洁到连一些生活气息都没有,除了对着窗口的那张书桌上还留着墨砚和纸张,甚至我会觉得这里的人都是幻影,完全没有人存在过的样子。

  周围还是如同昨日一样光亮,虽然外面还是乌云密布,但是在这个房间完全不会觉得晦暗,我觉得,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这个房间会晦暗,因为这个房子里面,就数这个房间的采光最好了,而且从来不会关窗的样子,白色的窗帘舞蹈着,也为这个房间的明亮的原因之一;我瞧着那随风飘荡的白色窗帘散射着阳光,让我觉得目眩,也让人觉得莫名的压抑。

  “拜托你了。”说完,由希就把房门关掉,嘭地一身,拖门猛地合上了,恍惚之中的我就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一个不属于幻想乡的空间。

  我往角落里看去,绑着马尾的少年,正在那个房间唯一算是阴暗的角落出神地玩着他的铜币,他的双眼由此之终都没有看向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脱下围巾和大衣,坐在他的面前。凝视了他很久。

  但是他好像我不存在一样,依旧玩着他的铜币,铜币在他的指间滑动,从尾指到大拇指,从左手玩到右手,不亦乐乎的样子,好像如果允许,他就能一个人和一个铜币玩到天荒地老。

  “纪夫。”我终于忍不住了,叫了他一声。

  这个时候他才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

  他那混沌的眼神里面,读不出任何东西,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眼神,只是单纯地把头抬起来,望向声源处,把瞳孔聚焦,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发出声音而已。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空洞的视线让人如同针扎一样难受。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用着那空洞的视线看着我,我很想别过视线,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别开眼睛很可能就再也进不了这个孩子的心房。

  飘舞着的洁白窗帘带进了寒冷的风,那些风吹得我身体打颤,我忍受着双重的折磨,但是这是我愿意忍受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产生这种如同圣人一般的举动,但是我很明显不是为了普度众生,我只不过是满足我的探求心而已,我坚持相信是如此。

  “神武天王……八歧大蛇,平安时……”

  忽然之间,纪夫开始说起了话,我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开口说话的,而且突然之间,说出这种东西,任谁也会被吓到吧?

  “历、历史?历史的话我很在行哦。我知道很多人所不知道的历史事件就是了。”

  纪夫看着我,依然带着那空洞的眼神,完全读不出他内心在想些什么的。

  “天干,地支……”

  接着开始说起五行八卦来了。

  如果单靠正常思维来理解的话,从神武天皇到五行八卦,我是找不着关联点。

  如同丧尸一般的人类,难道大脑也腐朽了吗?

  我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这种羞辱人的想法,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

  “德川家康……乌龟……”

  我尝试着跟着他的话说下去。

  “将军?你是想说将军吗?”

  纪夫摇摇头,

  “乌龟。”

  我汗颜,原来是在说乌龟啊,倒是我能知道德川家康那家伙的家徽是乌龟来着。

  “沙沙沙,走路。”

  “那是海龟吧?其实还有一种叫做象龟,走路不是那种声音的。”

  纪夫再次摇摇头,他的视线回到了铜币上,

  “圆圆的……直直的,沙沙的,”

  无法理解的语言,

  “圆圆的……又直直的……沙沙的……”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我抓了抓头,还在思考着对话中的联系,

  这个时候纪夫走向窗口下矮桌上,抽出纸,沾上墨水,开始写起字来。

  我看着他那俊美的字,略微有点诧异,在纸门上贴着的字可没这么好看,而且几乎都是一气呵成,不得不感叹一下。

  他在纸上,写道。

  “橘黄,圆,冷,乌鸦,草地,软,沙沙的,消失,树干。”

  都是简单的单词,不过这次我可以读到不少东西,虽然头脑里面还是没有想法,不过……

  我摸了摸他写下的纸,纪夫忽然就把纸给捏成一团东西,随即往窗外丢走了。

  “在生气吗?”

  我问他,但是他没有回答我,随后他回到刚才那个角落,玩起他的铜币来。

  我谨慎地走过去,

  “纪夫?”

  我本来只是试探性地叫了一下,谁知道,却给他一巴掌打过来,我躲闪不及,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一下就给他拍的踉跄了几步,一头就扎进了壁柜那边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咚咚咚,我能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纪夫!”

  那是女主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责备的语气。

  我从壁柜那里探出头来,

  看着那纸质的们被我撞出个大洞,感觉自己闯祸了。

  “没事吧?”

  由希意思性地扶了一下我,我其实是不需要帮扶的。由希的行为非常礼貌拘谨,但是纪夫却表现得……倒是没有一点懂得人类应有的礼貌的样子。这对母子是个非常可哀的对比,我不由地发出这样的感想。

  “真是不好意思,纪夫他……”

  我连忙摆手,“不不,是我不对在先。”

  “总之今天是不行的了。”我话一出口,女主人就有点松弛的样子,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现在我想,你的孩子还是有办法去理解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方法。”

  女主人由希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不太理解我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我不会就此放弃的。”

  我说罢,把围巾就这么裹住自己的脖子,外套没穿上,就这么拿着走出玄关。老实说,现在的我心不在这里。

  “请、请留步。”

  由希叫住我。

  “意思是说,你明天还会再来?”

  我看着她那带着焦虑的神色,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或许是明天,又或许是后天,但是我一定会再来的。”

  随即一副失望的表情出现,虽然只有很短一瞬间地出现,但是我还是看在眼里。

  这个女主人……难不成是不愿意我们来打搅她的生活吗?

  当然如果是这种自私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在普通人类眼里会略显怪异吧。

  我给她鞠了个躬,随后看着她把门关掉。

  我装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随后走入树林一边,兜了个小圈,在另外一边的小树丛躲着,我要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对于由希来说,是个不速之客。

  随后,我看到女主人走出来,四处观望一下,再进去,她是在确认我是不是已经走掉了,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并不喜欢我。

  起码,她应该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的生活,虽然没有明摆着说出来,但是很多一瞬间的表情还是能够猜出来。

  在外人看来,照顾这样一个儿子,真是够呛的,就好像住在着危险的野外,一直在进行着似乎没有尽头的教育,毫无改善的性格,却在逐渐长大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照顾行为。反而我们的拯救只是对于女主人来说是破坏她的生活……

  她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这种“苦难”,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么受苦,最后趋向于平淡,亦或者是平淡得很幸福。

  对,她现在就是挺幸福的,虽然未来很多“苦难”继续,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幸福的。

  但是,对于纪夫而言,真的是就这样就好了吗?

  虽然只有短短数语的交谈,但是我可以知道,纪夫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生物,他是拥有灵魂的,他是拥有思维的,只是和我们对于他的思维理解有着偏差,因为他就连最起码的沟通都很困难,由于缺乏沟通,我们也无从理解他。

  对于这样的,难以理解的存在,跟着他母亲那样接受着这一切,真的可以吗?

  这一切都不是由他的母亲说了算的。

  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而他的想法不一定和他的母亲相同,或许他厌恶这种生活,又或许无所谓这种生活,还可能喜欢这种单纯的生活。

  到底怎么样,我无从得知。

  这么想的时候,我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那纸团上,我走过去,轻轻拾起那纸团,展开之后,抚平了一下,如我所料,就是刚才纪夫写的东西。

  “橘黄,圆,冷,乌鸦。,草地,软,沙沙的,消失,树干。”

  我读出纸上写着的俊美的字,顿时脑中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会有效果,不过……不试试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不顾地面的寒冷,坐了下来,手中捧着那张纸,闭上眼睛,随即,发动技能!

  ————————

  &……(&……¥#%*

  红

  黄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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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币%*(&

  黑色

  风*(&)*&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不要!!!

  说话……

  这里*(——)(@

  对不起)*——#*

  ————————

  “唔……”

  强烈的呕吐感出现,察觉到不妙的我,马上切断能力。

  虽然不是不能看到纪夫的过去,但是按着纪夫所写下的东西来引导的话,大量无法理解的情感会涌入,我的能力在窥视的同时也能够感受到某人的情感,所以他人过去的情绪我也能窥视出来,只不过,当我遇到无法理解的情感的时候,我就如同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纪夫的思维果然和一般人不同,很多交错的情感更是我无法理解的,而且,同一个时点,那些不可理解的情感特别地多,要就如同火山那样喷发,难以控制;突如其来的如此之大的信息量,对于我这副脆弱的身体而言是非常地难以接受的。

  我忍着来自头部的剧痛和腹部的不适感,灰溜溜地没入了树林之中,希望由希和纪夫没有发现我这种怪异的行为。

  我的手在颤抖,我不知道到底是纪夫的情感影响了我,还是单纯地冷得我发颤,我只是知道,一阵恐惧感笼罩在我的上方,我的周围,一切一切都变得更加寒冷,包括我的内心。

  我缩了缩身子,加快了脚步。

  ————————————————

  回到寺子屋,温暖的炉火并不能让我紧绷的面容变得松弛,我在思考着很多东西,不单止是由希与纪夫的事情,更多的是来自于自己。

  我在思考着,要不要放弃,不过这是徒劳的,因为,要我放弃,太难了。

  “妖精酱同志,有什么烦心事情吗?”

  在我身旁,雷扎克拖着一大堆东西,毫不客气地坐下,

  “没什么啦。”

  我敷衍地回答道,雷扎克呵呵地说了句“是吗?”然后开始拿出一盒子,打开后抽出针线,从一边拿出一张破了几个大洞的棉被,随后手捏着针线灵活地在大洞边沿欢快地作业起来。

  “真是娴熟的针线活呢。”

  “嗯,以前经常给战友缝衣服呢!”

  “这是谁的?”

  “筒子街的花子奶奶的。”

  “啊……那个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吗?”

  “嗯,快入冬了,我看见她的棉被破了就帮忙咯。”

  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不过……我扶了扶额头指着身后那一大堆棉被……

  “那么花子奶奶要补这么多吗?”

  “确实有点不符合常理呢……”

  我感觉手有点热乎乎的感觉,脑袋也不知为何有点昏涨,看到雷扎克如此白痴的行为,我顿时有种火气涌上心头。

  “你这个笨蛋……!难道看不出这是那些人类在找你笨吗?!一个孤寡老人哪来这么多棉被?!”

  “也是呢。”雷扎克憨笑着,但是他的手还在飞快的穿梭在棉被的大洞上,

  “村子里的人们是不太好意思拜托我了,所以就请花子奶奶……”

  雷扎克笑着,他在实现着自己的“价值”,单纯地做好事,就会让他很快活,这种笨头笨脑地找吃亏事情做……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他的幸福,看似在受难的行为,在他手中,就变成了享受。

  我忽然想起了由希;雷扎克所做的事情,无疑是让大家都开心的事情,但是由希呢?由希所做的事情真的是……?

  “呐……雷扎克。”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虽然你在做着好事,但是别人却完全不认为,甚至很讨厌?”

  此话一出,雷扎克那欢快地针线作业忽然就停了下来,就好像出现故障的机器人那样,停了下来,

  雷扎克那副笑容,一瞬间就凝固,随即那副笑容变成了某种带着释然的脸容,

  “是呢……这也不是没有想过。”

  雷扎克看着手中那反映着火苗光芒的针,举起来,看着它,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觉得,我们每一个个体就好像这枚针一样,每个人都喜欢它,当每个人也害怕它,”

  雷扎克把针放下,又继续他的针线活。但是他想说的话还没有完结。

  “妖精酱同志,每一枚针,只有串联着线,不断交织,才有它存在的价值,就算些人害怕它也好,但是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缝补,”

  雷扎克的手越来越灵活,眼看着一个大破洞就这么漂亮地补好了。

  “你看,补好了,”

  雷扎克递过来,让我看清楚了,他确实补得漂漂亮亮的。

  “每一根针虽然只是一根独立的存在,但是它是想要交流的,和线交流……”

  雷扎克看着我。我看到他眼中有某种独特的神色。

  “就是因为它是对于别的针而言,它是独立的存在,所以,它才想和线交织,也就只有交织,才会出现这么漂亮的结果,没有交织,就永远也没有这种漂亮的结果。”

  我别过头,眼的视线回到了火上。

  “正因为是独立存在的,所以才想要交织吗……”

  我笑了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更需要弄出去纪夫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对于他来说,他想和其他人交织吗?

  “谢谢你,雷扎克,那么我想,你一定期待那个漂亮的结果才做好事吧,虽然那过程之中有人讨厌你都好。”

  我觉得我内心有种什么被温暖了。

  “只要看到那个好结果,讨厌你的人……那些讨厌你的人,最后也不会讨厌你了吧。”

  雷扎克不知何时把他的手掌放到我头上。

  “嗯,是这样哦,如果结果漂亮,讨厌你的人最终也会理解你的。”

  雷扎克的大手摩挲着我的脑袋,那种独特的沙沙的声音传入耳里……好温暖。

  ……沙沙的?

  一下子,我在想,是不是那个“沙沙的”就是指这种被人抚摸的时候,那种洋溢在心中的温暖?

  不……不能就这样下定论。

  我拍下了雷扎克那大手,装着生气地样子鼓着嘴:

  “笨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忽然,我听到风呼啸的声音,我把视线望向窗外,外面的天气变得更加阴沉了。

  我站起来把窗关上。

  “今年的第一场雪不会这么快下吧?”

  我讨厌寒冷,无论是来自内心还是现实的温度。

  关上窗之后,我马上又把手伸向炉子,

  “果然……还是暖和比较好呢。”

  雷扎克和我相视一笑,心中洋溢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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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我双手举着比起我来说大很多的雨伞走在羊肠小道上,身边的树枝无神地垂下它的枝叶,我的大雨伞砰砰砰地碰着树枝,在这灰色的冷雨中,这么走着别有一番趣味,或许有人会笑这只是小孩子才会觉得有趣,但是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这种纯真的感觉真的是难能可贵。

  “好像小孩子那样呢。”

  前方,似乎有什么人的样子,听着声音是个女孩子,还是熟悉的女孩子。

  在灰色世界之中的一抹暗红,我脑中浮现出这样的描述。

  那个女孩子把雨伞仰了仰,好让我看到她的脸。

  “哟,妖精。”

  “……妹红。”

  我们之间有道被雨水砌起的心墙。老实说,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妹红,她一副要阻止我前进的表情。

  “可不可以消停一下?”

  “……”

  “你指什么呢~”我用着平常那副傻乎乎的语气说道。

  “你不是普通的妖精,你很聪明,你明白我是指什么的。”

  “不懂呢~我有事情先走了~”

  我转着雨伞,上面水珠开始甩了起来,我踏着脚步,无视满是怒容的妹红,直接穿过她,往前走去。

  啪兹啪兹,我的鞋子踩在湿的地面上,发出让人烦躁的声响,我背后的妹红忽然间转过身来向我大喊:

  “够了!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我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往后看。

  “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

  这句话,就好像妹红曾经伤害了他们一样,不,或许是过去,她伤害了类似这样的人,于是……想要阻止我来弥补过去的罪孽么。

  “你这么做只是让他们变得更痛苦而已!”

  妹红越说越激动,她走向我伸出那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肩膀。

  “停手吧!”

  我摇摇头。我并没有看着她,但是我感觉到那抓住我的肩膀的手,那份沉重的力度。

  我似乎也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心情传来。

  “……你只是想要物语吧!那就来窥视我啊!我有很多很多……”

  妹红还没说完,就住嘴了,她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接着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我收回手,刚才我往她的下体踢去,无论妹红如何不死,她的身体终究也是女性人类的身体,那一下,对于子宫的冲击会毫无疑问让她丧失几秒战斗力。

  “你这家伙……!”

  她的脸颊上流着不是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液体,但是她那愤怒的表情我还是看在眼里,那份足以说是“狰狞”的面容,何等痛苦的面容。

  我伸出手,手中汇聚出灵力弹,对着她的头。

  “不死的人……虽然不会死,但是被打碎头的时候,也会疼吧?”

  妹红还没说话。我就让我手中的灵力弹射出,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足够把一个人的脑袋打碎,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妹红的头就给我的灵力弹撕裂开,她往外倒下,脑浆也往后飞溅,地面上的积水变成了黄白色,粘稠的液体不停流出,我看着这副恐怖的光景突然有点寒冷起来。

  其实我完全没有一点负罪感。这并不是杀人,因为藤原妹红,这个千年的孤独不死者,在她千年悠久的岁月之中已经经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我无法杀死她,这样只能够让她住嘴一会,可能在黄昏的时候就会恢复吧,所以不算什么。

  我调头,想也不想地往由希和纪夫的居住地走去,

  啊……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呢,肯定会给讨厌的吧,不过只要结果够好,就能够得到妹红的原谅了吧?

  如果得不到好的结果……那么我可能失去妹红这么一个正直可爱的朋友,这我是非常不愿意的事情。

  “于是,我也把自己逼上绝路了么……”

  也只能这么上了。虽然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不前进,就什么也不知道,这么想着,我的步伐就加快了。

  ———————————————— 幻想乡住人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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