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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文又开始去朝会了。虽然他极力不想去,而是想多多呆在床上睡懒觉,可是,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虽说是上朝,可张允文还是靠着柱子,默默的看着前面那名武将的后脑勺走神,心思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本想这样一直当根柱子直到散朝,忽然一阵大声训斥之声将他惊醒。转过头,只见李世民站起身来,面色阴沉的在龙椅前来回走动。而大殿中,一份奏章扔在地上,一名年纪约莫三十多岁,身穿一袭儒袍,作儒生打扮的人站在大殿中,垂着头,默默不语。
“赵德言,你倒是跟朕说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朝中有佞臣,如今这大殿上,你将佞臣指给朕看!”李世民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不满。想来也是,身为皇帝,却被人说成自己身边有佞臣,这分明是在说皇帝有眼无珠嘛!
不过张允文一听到赵德言这个名字时,却感到一丝熟悉。他记忆中的《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史书记载的都是比较出名的历史人物,。而对赵德言这名字感到一丝熟悉,说明他也曾载入史册。不过张允文却是有些回忆不起这赵德言到底干了什么事,当下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大殿中这人的回话。
“启禀陛下,小民居于草泽之间,不能知晓娜佞人是谁。愿陛下与群臣言,或以阳怒试之,执理不屈者,是为直臣;畏威顺旨者,是为佞臣!”这赵德言仿佛没有体会到李世民的怒气,还在那里出着馊主意。
李世民看着面前的儒生和地上的奏章,,沉默片刻,眼睛却在朝臣之中扫了一遍。
张允文分明的看见一道尖利如刀的目光落在几名老臣身上。这几名老臣像裴寂萧瑀封德彝等人都是武德年间的朝廷重臣,而如今,他们中的一些人赋闲的赋闲,不赋闲的也渐渐离开中枢,掌管一些无足轻重的部门。在张允文看来,这是武德老臣渐渐退出朝廷的信号。
可是如今,这名叫做赵德言的儒生却是一封奏章直达天听,说是朝中有佞臣,这难道是那些武德老臣对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贞观新宠的一次打压?
这时候大殿里响起李世民低沉的声音:“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也。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朕方以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谲小术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
听得此言,满堂群臣顿时高呼:“我皇英明!”
而那赵德言也跟着跪在大殿之上,高呼:“我皇英明!”
待众人行礼完毕,李世民脸上已经挂起笑容。他轻声道:“赵卿,朕虽未采纳卿之策,但卿之名朕已记下!若是今年能高中,朕当亲自赐官!”
那赵德言顿时大喜,当下再次拜倒。
经过这一首插曲,朝会便已经接近尾声。本以为唐俭会在朝会上提出自己的婚姻之事,却不料唐俭一直闭目站着不动,丝毫没有上奏的意向。张允文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张允文每日在朝会、大唐军事学院、调查院之间奔跑,至于侦察营,偶尔去上一次就行了,毕竟自己会的战术动作及思想,差不多都教给李扬他们了。
转眼之间,十月份就这样过去了。寒风的呼啸中,长安的冬天到来了。
当长安城里纷纷扬扬的撒起第一场雪时,两位意想不到的人联袂找上了张允文。
“嗯,支柔、汝南,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还同时来找我?”
好不容易下了朝会,张允文顶着风雪来到天然居,直上三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一边喝着热酒,一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
这时候,身穿一袭白色皮裘,戴着鹅黄色毡帽,围着白色毛绒围脖的李宇和身穿红色皮裘的,蹬着一双红色长筒皮靴的支柔二人来到天然居,直上三楼,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张允文。
“怎么,我和宇妹妹就来不得?”支柔拉着李宇坐下,然后拿起放在火炉上的酒壶,姿势优美的倒了两盅,一盅递给李宇,一盅自己喝。
“张大哥倒是会享福,这大雪天便躲在这儿喝酒,又暖身子,又可以看雪景!”支柔喝下一口热酒,雪白的面颊上顿时飞起一道红晕,显得娇丽动人。
李宇也轻轻的抿了一口热酒啊,满是笑意的看着张允文。
“允文哥哥,下午父皇准备在麟德殿外开一次诗会,你要不要参加啊?”李宇娇声的问道。
张允文摇摇头:“诗会那东西是文人玩的,可不适合我这种武夫!”
李宇却道:“什么武夫不武夫的,前些日子允文哥哥的那首《长安古意》可是震惊了整个文坛,像虞世南、褚世良等人都说允文哥哥的这首诗,虽不合齐梁汉魏之风,却是出口七言,文字古拙,读起来古韵悠然!现在许多的仕子大臣都在模仿允文哥哥的七言诗呢!”
张允文不由一愣,难道我还会推动初唐诗歌的发展?
李宇的开始忸怩起来:“再说人家也想去!”
张允文顿时哑然。再看看支柔,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对于这事一点也不关心。虽然她能说汉话,但是对于诗歌之类的文学的理解,却还是差了些,所以也就没什么兴趣参加那诗会。恐怕更多的兴趣还是有人陪着看热闹吧!
“好吧,既然汝南妹子你想去瞧瞧,那我也去便是,算是陪你去的!嗯,支柔你去不去啊?”张允文回答完之后,侧过头问支柔。
支柔白了他一眼:“你们都去,我干嘛不去,就算是去瞧瞧热闹也好!另外,别支柔支柔的叫,听着生分得紧,不如你也叫我妹子吧!”
张允文一笑:“好嘞,支柔妹子!”
中午就在天然居用饭,张允文亲自下厨,炒了一个东坡肉,煮了一条糖醋鱼,另外让厨子置办了一桌子才,招呼杨常过来,几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边吃饭。
本来杨常还以自己身份低微为由,不和李宇支柔同桌吃饭,可是张允文一盯他:“老杨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老子也是从三品的将军,怎么和我同桌吃饭时不说身份低微?”
杨常顿时有些尴尬,这时李宇又道:“杨大哥,我可记得你!武德七年的时候,父皇举事,你手持一柄陌刀守在王府大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绕着走,那时候我就听母后说杨大哥真乃是一员虎将,今日怎做女儿状!”
于是,杨常一屁股坐下来,放开心怀和张允文他们一起大吃大喝。
显然,没有吃过东坡肉和糖醋鱼的三人对这种味道十分买账,没多久,两盘菜就吃完了。末了,李宇还感叹道:“世人皆以吃牛羊肉为贵,猪肉为贱,想不到这猪肉也是这般好吃!”
“嗯嗯,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又甜又酸的菜呢!”支柔跟着说道。
待众人用过饭,只见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下来,整个长安城内一片银装素裹。站在窗边望了一会儿雪景,然后下到二楼,和李宇支柔玩起了猜谜游戏。当然,谜面就是那些包间外的谜语和诗词上句。
“是陛下让我去的吧!”张允文将一张写着谜面的纸揉成一团,扔到一旁,轻声的问道。
“嗯,父皇说允文哥哥你最怕麻烦,若是不叫你,你绝对不会去参加诗会,所以让我来找你,顺便出来散散心。结果路上遇见柔姐姐,所以一起来了!”少女毫无心机,在张允文面前,问什么说什么。
张允文当即轻叹一声:“你父皇既然知道我怕麻烦,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去参加那诗会,真是的!”虽是如此,但还是起身道,“走,我们去参加那劳什子诗会去!”
出了天然居,三人往皇城方向走去。
虽然飘了一上午的雪,可是中午放晴,那雪并没有积起来。道路之上,除了没人走的地方积了一点雪之外,其余地方只有混合着黑泥的冰渣子。不过在树冠上倒积了不少的雪。时常可以看见一群小孩子站在树下,死命的摇晃着树干,然后趁树冠上的积雪还没有落下时猛的跑开,便只看见雪花纷纷从树叶间洒落。
“今年的大雪可比往年早上半个多月啊!”李宇说道。
“是啊,也不知幽州那边的族人情况如何了!”支柔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这大雪漫天的,不知要冻死多少牲口!”
张允文目光中精光一闪,却是笑道:“支柔妹子不要担心,户部已经派人去处理此事了!相信结果会让奚族满意的!”
三人来到皇宫,直奔举行诗会的奉化门。
奉化门北边,那里有一大块空地,栽种有格式花草树木,建有亭台楼阁,还有一个大池子。在这里举行诗会,除了冷一点,其他的条件倒还不错!
可惜的是,此时已然是冬季,这里的草木凋零,树枝光秃秃的,而雪又太少,没能在秃秃是枝头上堆叠起来。
到达这里时,亭台楼阁之上还没有几个人。张允文深感自己来早了。
正当张允文站在亭子里,看到眼前的情形感叹时,这天空中,竟然再次飘起了雪花,而这雪花竟然比上午的雪还要大得多,似乎是老天敞开了装有雪的袋子,里面的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大唐侦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