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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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多嘴戳破了……”对面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说错话,嘀咕了一句,忙搪塞,“没什么没什么,既然东西不在你那里我就挂了啊。”说罢,他还真挂了。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淘宝的不详之感越来越强烈,她深感自己被瞒了什么,连忙又按了纳西的号码要打过去,正巧这时她的房门被人敲了敲,她吓得一跳,差点将手机摔到地上。
门被推开,顾子俊走了进来,看见她大受惊吓的模样,略皱了皱眉,“怎么我去开了一下会,你就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呼……吓死我了……”淘宝深深吸了口气,晃了晃手机说,“刚才跟纳西聊电话,他突然说李铃兰没了,又没交代清楚,我正准备打过去仔细问问。”
“他还说了什么?”顾子俊的眉头皱紧,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没……刚刚他好像是说漏嘴的……”淘宝观察着他的表情,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便没忍住问,“你知道?”
顾子俊没有说话,然而他没有说话,往往就代表了默认。
淘宝着急了,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好像瞒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还是一阵沉默。可淘宝不放弃,认真地注视着他,眼神殷切,盼望着他能给自己答案。“好吧,我告诉你。”顾子俊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好再隐瞒,而且他觉得她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说,我听着。”淘宝严肃地点点头。
“李铃兰是死了,到现在差不多已有两个月。”
“可你们之前不是说她到国外治病了吗……”淘宝用力捏了捏手指,脸色有点异样,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确认时还是不太能接受。
“那是她让我们诓你的。”
“为什么?”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淘宝隐约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继续往深处想。
顾子俊故意停了停让她缓冲过来,末了才慢慢接着:“因为她就是你的捐赠者,她知道自己活不过几天了,主动要把心脏给你。”
“什,什么……”这事实就像一个闷雷,轰隆一声在淘宝耳边爆炸,她的不祥预感成真了,可她仍旧不敢相信,试图想办法证明是自己听错了,“不是说我的血型很难找供体吗?她怎么会这般巧合……刚好能与我的匹配?”
“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很惊讶。”顾子俊拉开她使劲互扯的手指,语气故意放得缓放轻,“宝宝,她是你姐姐。”
又是一道响雷,炸得淘宝的耳朵嗡嗡作响。“姐……姐姐?!”她的双眼睁大,嘴巴微张,脸上的血色退了半分,“怎么会……”
“你还记得你之前做的DNA鉴定吗?”顾子俊握了握她的小手。
淘宝点点头,若非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话也说不出来,她大概会跟他谈谈跟医生的电话以及那份报告的事情。
“负责的医生把报告给了我,我看了。”顾子俊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将事实告诉她,“段雨晨是你生父,李铃兰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们的血型一样,结果匹配,不是意外。”
一阵凉风从窗口吹入,屋里的温度微微下降,四周安静得有点可怕,好像山洪爆发的先兆。良久,淘宝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没有预兆中的爆发,但脸上剩下的那半分血色消失殆尽,一时间她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她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那为什么之前你没告诉我?”但她能确定,这绝对不是梦,段雨晨她早有所料,但李铃兰,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让你知道。”顾子俊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她说了。
对于淘宝而言,这信息量非常庞大,原来段雨晨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迟迟没敢认她,难怪上回他来拜访时总是欲言又止,气氛怪怪的。而李铃兰,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居然就在她身边,念及此,她回想起从前与对方相处的点点滴滴,由初次认识的莫名讨好,到最后一次见面的依依不舍,一切的谜团好像都瞬间解开了……看来李铃兰早就知道了她们的关系,所以才一直对她有种过分的亲切与好感。
“她素来待我诸般好,可我一直对她存有疑心……”知道真相,淘宝深感愧疚,不由得地眼眸一下黯,垂下了头。
“你之前并不知道她是谁,这是很正常的。”顾子俊上前一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安慰地说。
“但是……我还是感到很惭愧……”淘宝顿了顿,抬头认真地看向他,“她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嗯,明天放假我带你去吧。”
淘宝点点头,随之又想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段……我生父他知道吗——李铃兰也是他的女儿。”
“不,李铃兰不希望他知道,她也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权了解。”顾子俊正色说,“你生父他是想认你的,但似乎有难言之隐,也许你可以主动找他谈谈。”
“好……”淘宝的心情异常复杂,原本她以为自己的父亲是狼心狗肺的淘雄,姐姐是丧心病狂的淘惜,这两个人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她也不愿意认他们,而现在她却发现,其实她是有父亲和姐姐的,童年缺失的一切突然都得到了弥补。
次日,西郊的墓区,李铃兰的墓就在里面阳光最充足的一排,靠末尾的一个位置上。淘宝买了李铃兰最喜欢的风信子,走到墓前缓缓放下,很简单的一连串动作,她却做得一丝不苟,生怕稍有不慎,会把花弄坏。
“姐……我知道现在才这么叫你已经迟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到……”看着墓上的小照,淘宝揉了揉指头,几乎一句一叹气地说,“所有的事情我都了解了,你别怪子俊,是我让他说的。”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望了望身边安静地陪着她的人。
顾子俊握了握她被他牵着的手,安慰地笑了笑。
淘宝深深吸了口气,回过头继续看着那小照说:“而且我要感谢他,不是他,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她很疼我,一直在对我很好,甚至把命也留给了我,可是……我还来不及为她做什么,她就走了……”这时,她感觉鼻子有点酸,忍不住吸了吸,又说:“姐,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如果可以,你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回答。最后顾子俊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其实她最后是快快乐乐的,你也不必那么介意。”
“我在想,”淘宝蹙眉说,“她平时看起来总是嘻嘻哈哈的,实际上是不是真的那么快乐?”虽然对方现在成了她姐姐,但她对李铃兰的了解还是有大半空白,后者给她的感觉,还是像个谜团。
“这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顾子俊朝那墓碑瞅了眼,虽然他素来讨厌李铃兰,但后者是淘宝的亲姐,又救了淘宝,现在他对她是有点敬意的。
两人大概又待了半个小时,便开车回了城里,淘宝还约了段雨晨见面,看时间也差不多,就让顾子俊把她送到歌剧院去。
“下面的事情我和他谈就好,你先回去陪敏敏吧。”下了车,淘宝探在车窗对里面的人嘱咐道。
“好……有问题给我打电话。”顾子俊一直目送她进剧院。
工作人员把淘宝带到了段雨晨的休息室,她一进门,就看见后者拘谨地从一张椅子上站起来,干笑着对她说:“许小姐你来了,快请坐,这边。”
淘宝顺着他的指方向坐到了一张长沙发上,他则在她对面落座。“你说有事情要当面与我谈谈,究竟是什么事?”他一边给她斟茶,一边尽量客套地说。
淘宝对他的故意疏离皱了皱眉,双手互相握起,紧张地放在大腿上,半晌没有说话,其实她自己也感到为难。“段……段先生,”犹豫了许久,她大大地吸了口气说,“你和子俊早就认识过了,他昨天与我说的……”她知道这开场白很不好,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切入点。
段雨晨惊了惊,面露难色,握着茶壶柄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差点把茶水洒了出来,“呃……嗯,是吗?”
“是的……都跟我说了……”淘宝小小地咬了咬嘴唇,“包括DNA的鉴定结果……”
“哐当……”这一回,段雨晨手上的茶壶直接落到了茶几上,倒了一桌面的热茶,但他无心顾及这些,只愣愣地看着淘宝,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才寻回自己的声音:“你……你都知道了吗……小,小宝……”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淘宝心下一紧,使劲地点了点头,随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整个过程她的目光一直向着桌面上不断往外漫延的茶水,但根本没有看进眼里,最后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坚定地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对方说:“是,是我……爸……” 豪门大亨,顾少的抵债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