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雁不依道:“云姐,你干嘛裁我的台啊我可是廷卫营出身,身手本就不差再者说了,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我的突击训练肯定是有用的”
一个面容冷峻的女人,却口出娇柔之声,这样强烈的不协调搭配,无疑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秦笛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竭力控制住身体的冷意。
蒋方秋云呵呵一笑道:“好好好左右蒋福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这就过去吧”
荆棘雁点头称是,秦笛也没什么意见,一行三人便向蒋府演武厅走去。演武厅是典型的前朝风格,厅内色调以白色为主,正中悬挂巨幅“武”字,铁划银钩,笔力遒劲,两旁配有两幅书法对联,正是:“小队出郊峒,愿七萃功成,甲洗银河长不用;偏师成堡垒,看百蛮气慑,烟消珠海有余清。”
除此而外,厅内再无大件物品,仅在巨幅“武”字下面摆有一副挨几,几个蒲团,还有一些水果小点之类。
秦笛见状心头又是不爽,感情蒋福所谓的准备,竟是为他的主子作看戏的准备秦笛还以为他是准备兵器护具之类,心理反差太大,自然让秦笛更不想在蒋府多呆。
此时,蒋文静早早的坐在蒲团上,见到三人进来,她也不站起来,兀自埋怨道:“你们怎么那么久啊我等的无聊死了,都快要睡着啦”
蒋方秋云笑着走过去,挨着蒋文静坐下,抹着她的头道:“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明明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偏偏还对武术极感兴趣,真是拿你没办法”
荆棘雁望了那边一眼,冲蒋方秋云母女点了点头,便对秦笛道:“秦先生,我可以开始了,你好了没”
秦笛也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了。
荆棘雁也不客套,兜手就是一记直拳,直轰秦笛面门,力道十足,不比男子差上分毫,打到半途,正好遇上秦笛后发先至的擒拿手,显然秦笛是准备锁她脉门,逼她就范。
化直为勾,荆棘雁右拳向外一划,空中轮出一个半圆,冲势不减,化作“黑虎掏心”,砸向秦笛胸腹要害。
秦笛微微一笑,胸腹一缩,擒拿手势不变,攻向荆棘雁的手肘。秦笛最擅长的就是擒拿与错骨,只要摸到对手关节,一个寸劲发出去,不是让对方脱臼,就是让对方骨折,他攻向荆棘雁手肘的目的就是卸掉对方的骨头。
先前在蒋府窝了一肚子火,比试起来秦笛胸火一冒,也就忘了韩嫣的告诫,出手竟是半点不留情面。
谁知荆棘雁不但不怕,反倒一脸兴奋,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荆棘雁已经试出秦笛手下很硬朗,许久没有碰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荆棘雁血液中流淌的战斗因子,在这一刻全都沸腾起来,叫嚣着让她给秦笛好看。
“喝呀”荆棘雁大吼一声,手肘不退反进,利用腰腹部力量,猛然撞向秦笛,这一招若是打实,秦笛不但拿不住荆棘雁,反倒要伤在她手里。
坐在一旁看戏的母女两人,被荆棘雁这声大吼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荆棘雁开始兴奋起来,一下又一下的奋力猛攻向秦笛。
“荆姨加油荆姨加油打死那个混蛋打死那个混蛋”蒋文静看得热血沸腾,奋力的帮荆棘雁加油助威,只是她突然表现出对秦笛的强烈敌意,倒是让人有些莫明其妙。
“文静,你说什么呢”蒋方秋云呵斥了蒋文静一句,见秦笛似乎没有注意,这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说秦先生是混蛋”
蒋文静娇哼了一声道:“他当然是混蛋长得其貌不扬,穿的土里土气,居然还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了就让人觉得讨厌”
蒋方秋云闻言不禁莞尔,女儿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虽然已经十九岁,可一直生病在家,很少和外人接触的她,心智怕是和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喜欢一个人和恨上一个人都来的毫无理由,偏偏又是那么强烈直接
让过荆棘雁顺势打出的一轮肘击,秦笛也收起了轻视之心,荆棘雁并不是他想象中毫无实力,偏偏又喜欢惹是生非的花瓶,而是手底下真正有料的高手。说来也是,若是荆棘雁是废柴一根,自然也不可能混入保卫中央领导的廷卫营。
一旦正视起来,秦笛出手更不留情,脚下动的飞快,欺身绕到荆棘雁左侧,抬手搭向她的肩膀。
荆棘雁一轮肘击不果,心中更是战意高昂,就待使出绝招,谁知秦笛一个转身就绕到了她左侧,攻向她的肩膀。
暗自估摸了一下,荆棘雁知道以自己的速度,肯定躲不掉秦笛这一招,索性她肩部一抖,不退反进,撞向秦笛怀里,右腿膝盖更是猛力前撞,目标竟是秦笛下阴。荆棘雁原意只是解围,并没有当真要废掉秦笛的意思,但比试中使出这般歹毒的招式,比试的意味已经变了。
秦笛一见之下,心中自然更是不爽,甩了一下手腕,化抓为推,轻轻扶住荆棘雁撞过来的肩膀,脚上更是变作弓子步,以大腿承受了荆棘雁这一招猛击,毫无疑问荆棘雁这招原本的虚招在遭遇抵抗之后,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实招,死死撞在秦笛大腿上,让他痛得眉头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蒋文静先前还在不满两人动作太快,自己一直看不太清楚,谁知两人一慢下来就看到秦笛挨打,当下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跳起来鼓掌道:“好啊好啊荆姨打中了荆姨万岁”
秦笛强忍住大腿的剧痛,忍住不去瞪蒋文静,心头已经把这坏丫头骂了一千遍,他左手一抄,捞起荆棘雁的小腿,扯着她就是一通后退,这一退之下,荆棘雁立足不稳,情不自禁的劈了一个一字马,跌到地上。
乘此机会,秦笛绕到荆棘雁背后,捞起她的双臂就势一剪,膝盖更是顶住荆棘雁的大腿,彻底杜绝她反抗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让蒋文静傻了眼,前一刻她还在为荆棘雁欢呼雀跃,下一刻却不得不接受荆棘雁被秦笛制住的事实,变故发生的太过,她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来不及褪去,反应过来之后,她第一句话就是:“骗人怎么可能这样一定是那坏蛋使诈一定是”
受了对方一击才抓住对方,预先准备的辅助药物全都没用上,秦笛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听蒋文静在一旁呱嘈,心里别提多烦闷了,当时想都不想,就是一声大喝:“吵什么吵小屁孩,一边呆着去”
秦笛一句话骂呆了三个人,被他压在身下的荆棘雁更是彻底放弃了挣扎,扭过头来,眼神古怪地望着秦笛。
蒋方秋云一时也是愣住,随即脸色大变,她不由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一下,演武厅除了他们四个,并没有旁人,确认了这一结果,她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一些:幸好没有其他人在场,要是这话传到文静她爷爷的耳朵里蒋方秋云只是想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你敢骂我”蒋文静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用手指着秦笛,浑身气得发抖道:“你等着我马上去上京,我要告诉我爷爷我要让我爷爷杀了你,杀了你全家”骂到后面,蒋文静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蒋方秋云闻言脸色大变,一把拉住蒋文静道:“静儿乖,爷爷很忙的,这些小事妈妈来处理就好,用不着去麻烦他老人家”
蒋文静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眼泪汪汪地望着蒋方秋云,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妈妈那家伙他好可恶呜呜”
蒋方秋云抱着蒋文静,轻轻按住她的脑袋,对秦笛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对蒋文静道:“乖乖静儿,你先回房休息,妈妈帮你惩罚那坏家伙好不好”
蒋文静一听,不但诶有止住哭声,反倒哭得更大声了:“不嘛不嘛我就要看到他受惩罚,我就要看到他受惩罚”
蒋方秋云无法,只好让蒋文静先坐着,她道:“乖乖静儿,你先坐一下,妈妈去看看你荆姨怎么样了,好不好”
蒋文静在别的事情上十分任性,可听到蒋方秋云提起荆棘雁,她一下子不闹了,赶紧擦了擦脸颊,对蒋方秋云连连点头道:“妈妈快去妈妈快去那个混蛋还压着荆姨,可别让他把荆姨弄伤了”
秦笛在一旁听得眉头连皱,暗道:这蒋家二少奶对她女儿,还真不是普通的娇惯就算有病在身,也不能任性成这个样子啊哼,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惩罚我奶奶的,不就是滨海蒋家么就算你们在中央有人又怎么样大不了爷爷不在滨海混了
一直被秦笛压在身下的荆棘雁,这时有了反应,她耸了耸肩膀,吸引住秦笛的注意力,然后扭过头悄声对秦笛道:“秦先生,我荆棘雁从来没求过人今天为了静儿,我求你不要跟她计较,只要你答应我,随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静儿她患有先天性的心脉疾病,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前些天她才度过十九岁生日,也就是说,她已经活不到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