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总,没事你打什么电话难道你不知道,扰人清梦,是最着人痛恨的举动吗”随手关上房门,站在走廊上,秦笛的声音一下子变的严厉起来。
“我我我”
俞可修被秦笛这句话给打懵了,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而一直混乱的思维,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应该如何回应。
“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秦笛也不客气,说挂就挂,根本不给俞可修反应的时间。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一阵忙音,脑子里一片混沌的俞可修,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记起了自己之所以给秦笛打电话,就是想要他早点到自己的住处。然后两人也好一起去西塘,乘着时间尚早,他还可以借机补上一觉。到时候,也好有精力应付凯莉亚
“秦先生”
对着已经断掉的电话唤了一声,俞可修才意识到,自己对着的,已经是断线了的电话。他自失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语道:“俞可修啊俞可修,枉你自诩定力过人那么难熬的日子你都撑了过来,怎的眼瞅着已经接近成功,你反倒露怯了不成”
随后,俞可修闭上了眼睛,想要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却不料,眼睛这一闭,上下眼皮立刻开始打架起来。
感觉到头脑一阵恍惚,俞可修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没让俞可修神智变的清醒,倒是招来了门外的保镖。
“老板,您没事吧”“砰啪”
保镖们的惊呼,伴随着巨大的撞门声一起传了进来。
俞可修心头遭这么一番惊吓,倒是清醒了几分,他睁眼瞪了众位保镖一眼,怒喝道:“我能有什么事若是指望你们这帮废柴,我什么时候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滚”
保镖们被俞可修斥的齐齐呼吸一窒,彼此尴尬的对视一眼,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俞可修叹了口气,起身到浴室里用冷水冲了把脸,感觉到精神重又振奋起来,这才回到客厅,重新拨通了秦笛的电话。
在俞可修自我冷静的这段时间里,秦笛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行头。料准了今天要开打,他甚至把自己可能用到的小玩意儿,分门别类的在身上装好。
以秦笛如今的实力,空手开片都不会怵谁,可若是不带上那些小玩意儿,毁尸灭迹可就困难了点儿。
收拾停当之后,秦笛甚至抽空把早餐吃了,这才等到了俞可修的第二通电话。
按下接听键,秦笛又“喂”了一声,静等俞可修说话。
“咳”尚未说话,俞可修便先自干咳了一声,然后才道:“秦先生,是我,尹修。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组织好语言,就急着给你打电话,倒是耽误了你的休息”
秦笛淡淡一笑,波澜不惊的回应道:“尹总,你太客气了。刚刚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你知道的,从熟睡中被人惊醒,是人都会发脾气的。”
俞可修苦笑了一声,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秦先生你就别提这件事了,是我太过孟浪,你不介意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俞可修话锋一转,又道:“秦先生,是这样的。我想请你早点到我这边,我们也好事先做点准备。以免到了西塘,被对手弄个措手不及”
秦笛答应了一声,道:“早点过去,原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我想知道,尹总你的所谓准备,指的是哪方面如果不太麻烦,我在这边准备也是可以的。”
俞可修干干笑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太多准备的,只是我收到消息,贵公司的内奸,有可能会乘着我和我妻子今天谈判的机会,借由我妻子提供的渠道,逃往国外所以,我想”
秦笛暗自冷笑了一声,心道:你会有这么好心先前谈判的时候,嘴上一直说着可以先告诉我们,内奸是谁。可直到今天,不还是没有告诉我们,内奸到底是谁么我们倒是早就锁定了内奸的范围,可若是没有你们a.d.o公司的实际证据,就算我们知道是谁,那又怎样总不能为了一个内奸,冷了整个公司员工的心吧平白无故抓人,可是会让人寒心的
心思转了几个圈,秦笛道:“既然这样也好我就先到你那里吧”
听到秦笛答应下来,俞可修长长出了口气,笑道:“那好,秦先生,你快点过来吧。我在a.d.o大厦等你,你到了之后,立刻给我电话。我马上下来和你汇合”
挂断电话,秦笛便直奔a.d.o大厦。和俞可修汇合之后,两人坐在一辆车上,俞可修说没几句话,便酣然入睡,全不顾秦笛就在身旁。
看到俞可修这番表现,秦笛总算是明白,他这么着急和自己见面,为的到底是哪般了秦笛心道:怪不得刚刚见到这姓俞的,就把我吓了一跳我说怎么回事,他脸色虽然红润,却有脂粉的香气,似乎是胭脂掩盖过。头发虽然还算直顺,发尖却相当的蓬乱。两眼还算有神,可眼角却有一丝眼屎,下眼皮还微微发黑如此种种综合在一起,显然是睡眠不好,精神不振的表现
秦笛的那辆银色沃尔沃太过显眼,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注意,暂时便放在了a.d.o大厦,他本人则和俞可修同乘一车。
俞可修之所以执意要和秦笛同车,并以沃尔沃显眼的名目力劝秦笛与之同乘一车。其实真实原因,不过是他想要借助秦笛的手段,好安心的睡上一觉罢了。秦笛心中有数,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与之计较。
一路无话,三辆黑色汽车很快便来到西塘古镇外围。
镇内水网纵横,河道密布,没有汽车辗转的空间,所以,一行人不得不在镇子附近,寻了一处停车场,存放车辆,然后下车步行进入古镇。
西塘古镇自建成至今,已有超过千年的历史。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是吴越两国的相交之地,故有“吴根越角”和“越角人家”之称。
游目四顾,四下皆是古色古香的江浙建筑。尤以一处特点,与其它水乡古镇绝大不同。但凡古镇中临河的街道,都有廊棚一座,总长近千米,就像颐和园的长廊一样。不轮阴雨连绵,还是艳阳高照,都可以很惬意的在廊下漫步,不用忍受天气的困扰。
小桥流水人家,和风徐徐,迎面吹来,漫步街头,人的心灵仿佛能够坠入道家无为之境,儒家天人合一,佛家无我无相等等诸般空灵境界似的,所有的郁闷烦忧,所有的悲伤愁苦,全都随风而去,消散在空气里。
“呼”秦笛一脚踩上渡船,呼吸着迎面而来的河风,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吟道:“碧水连天有人家,红蕖朵朵露凝华。多情最是堤边柳,醉影摇丝欲弄虾。西塘不愧是西塘,果然很有古意盎然的江南水乡韵味”
“好诗啊真是好诗”俞可修抚手拍掌不算,还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连连恭维道:“秦先生果然好文采古有曹子健七步成诗,今有秦先生踏船作歌。想来,这西塘古镇,少不得要留下一番佳话”
秦笛似笑非笑的望了俞可修一眼,摇头道:“尹总,你误会我了。这首诗,不过是我上网偶见,觉得用在这里挺应景的,便随口而吟。可不是我的原创”
俞可修闻言,顿觉尴尬不已,好在他惯于应付这种场面,哈哈一笑,轻轻揭过道:“怪不得,我总觉得这首诗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以秦先生的文采,作出的诗定然要比这首强上许多”“啊,前面就是望仙桥了秦先生请看,不远处就是福源宫,此桥就座落在宫前。相传,这座桥最初不过是普通的单孔石台木板桥,因福源宫道人唐某立于桥边得望天仙,由是得名望仙桥。此后,望仙桥多经修缮,方才成了今天这般模样。”俞可修转移话题的功力了得,不一刻便把秦笛的注意力,引向了石桥。
“咦”想起自己前来西塘之前做过的功课,秦笛不由得心中微愕,心道:便是我,也仅仅知道这望仙桥建于建于宋代,座落在镇南烧香港底福源宫前,初为单孔石台木板桥。相传以宋代福源宫道人唐立桥望仙得名。可具体如何,照样是两眼一抹黑。怎的,听这姓俞的意思,他对这里倒是相当熟悉
一念思及俞可修曾经是白兰香父亲的学生,而白老头就是江浙人,秦笛心中顿觉豁然开朗。
于是,秦笛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看起来,尹总对这里还真是熟悉呢真没想到,尹总一介夏侨,居然比我这长年居住内地之人,了解的还要详细许多”
俞可修堆满笑容的面孔,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勉强保持住脸色不变,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尽管身在a国,我的心中始终装着大夏。毕竟,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即便满头白发,魂断异乡,我也不能忘记我的祖国”
秦笛透过俞可修那双看似深情的眼睛,看到了他虚弱的内心。对于大夏,对于这个他曾经辜负了一对父女的国家,只怕他一想起来,就会担心再遇他曾经的老师,还有他曾经的师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