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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城歌舞厅里，最角落的桌子上，林黥手中提着一瓶刚刚打开的威士忌，桌上放着一瓶已经到底的酒瓶。对着嘴又喝了一口酒，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林黥觉得很奇怪，以前喝这种酒两杯就醉的，可今天已经喝了一瓶多了，脑子依旧很清醒。
林黥长长地呼出一口酒气，抬眼看见九姐叼着一根烟一脸笑意地朝自己走过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九姐走路的方式有些一拐一拐的，像是受伤了一样。
“一个人喝闷酒啊！”九姐走到林黥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左腿搭着右腿翘了起来。
林黥点了点头，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咕隆一声直接吞了下去，吐出一口酒气，朝九姐伸出了手掌，“给我一支烟！”
“呵呵，都上瘾了？”九姐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放到林黥手上，随后探身过去在林黥面前打着了火机。
林黥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还是叼着烟凑了过去，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意味深长地看着九姐，“今天的待遇怎么一下子提高这么多？有什么特殊的含意吗？”
九姐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变化，淡淡道：“喝酒的人当然和常人不一样了，能有什么特殊的含意。有什么伤心事吗？”
林黥沉默了，良久发出一声叹息，“我今天杀了个人，一个将死之人，他希望死在我的手上，我挥下了那一刀，没有犹豫。”
“后悔吗？”
“不后悔，”林黥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浓浓地伤感，“但是对另一个人歉疚，看到她心很痛，好像要窒息一般的难受！”
“呵呵，像你这样的人，杀个人应该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感触，很难得！”九姐看林黥的眼神闪过一丝赞赏，却好像还带着些异样的情丝，“知道吗？今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西方的节日？”林黥有些疑惑，好像在老头子书房里的书上看到过，西方有个圣诞节日，好比于这边的过年一样，只不过时间差了两个月左右。
“咯咯……”九姐突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手中夹着的烟都掉到了桌上。
“你笑什么？”
过了好一会，九姐才止住笑，可嘴角依然有丝淡淡地笑意，摇了摇头道：“这年头，像你这样年纪却又不知道有个圣诞节的人，都快绝种了吧！没想到我眼前还是有一个。”
“呵呵……”林黥自己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拿起酒瓶朝九姐示意，“来一杯吗？庆祝一下圣诞节！”
“好啊！”九姐点了点头，脸有些微微泛红，“圣诞快乐！”伸手抄过林黥手中的酒瓶，对着嘴就喝了一口，似乎不嫌弃被林黥的嘴碰过了一般。
林黥想要阻止的手伸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看着九姐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心中想到些什么，支吾着道：“九姐，我……想问你点事情，你愿意说就告诉我，不愿意也就当我没问啊！”
“什么事？倒像个女人一样了你！”威士忌酒瓶还提在手中，九姐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酒瓶。
“那个，前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林黥心里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起来，事实上自己一直对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迷糊，总觉得是个梦，就是这两天心里还把这事当作是做梦的呢！忍不住想要证实一下。
九姐的脸色顿时变了，有些冷漠，看着林黥的眼神有愤怒，有迷茫，还有一些眷恋，“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认为是假，那就是假了！”
“九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对你做那件事情，如果有，我不会逃避的！”林黥有些焦急，说起话来也没经过考虑，说完才想起身边还有那么多女人，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都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去解决这些事情。
“不会逃避？那你还想对我负责了？”九姐笑了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听到林黥的话，眉宇间的冷漠骤然散了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仿佛是出自真心的欢喜。
“九姐，我……哎，你说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吧？”林黥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九姐，听她这意思，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此时，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我想怎么办？呵呵，那你娶我咯！”九姐半开玩笑的说了出来，眼中有些隐藏的期待。
林黥犹豫了，从来就没想过要和谁结婚，甚至连承认喜欢一个人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正想开口要时间来想一想，却听九姐说道：“你傻啦？跟你开玩笑的！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早就过了那个想法的年代了，如今也没多少人去在意女人的贞洁，再说了，我是带舞女的，你认为我能像你一样还是个处？你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愣了一会，林黥忍不住看着九姐笑了起来，心里头释然了许多，抢过九姐手中的酒猛烈地往口中灌，直到呛到了才放了下来，“九姐，对不起！”
九姐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扭头看着大厅里的人群，眼神有些落寞。林黥不想再有上一次的事情发生，起身朝九姐挥了挥手，“九姐，我该走了！电话催了我好几趟，都没接，得赶紧回去。”
九姐点了点头，依旧落寞地看着大厅里的人群，嘴里吐着烟雾，待林黥走过身边后，突然淡淡道：“有什么人要我注意的吗？既然答应了帮你，总该让我做点事情吧！”
“你不说我都忘了，呵呵……”林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感觉在这个九姐面前，自己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想了想道：“远厦集团董事长陈乔伟，军区副首长夏鹏，市委书记周剑英，就这么多了。”
九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林黥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没话说出来，心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隐隐听到身后传来轻声地叹息，脚步微微顿了顿，还是没有再回头。
走出舞厅，顿时感觉冷了许多，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呼出一口酒气，走进了街道。林黥这才感受到节日的气氛，周边店门口都有颗圣诞树，门上贴着圣诞快乐四个字，到处都充满了喜气。林黥摇了摇头，都不明白这圣诞节是不是成了东方的节日了。
经过一家玩具店，突然听到小孩的哭声，林黥忍不住驻足停了下来。玻璃架里面，一个小女孩站在白色的熊娃娃捂着眼哭了起来，旁边三十来岁的女人抚着小女孩的头，看着上面的标价无奈地叹息。
女人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红色外套，衣角还有些破陋，外套的颜色也有些脱色，后背有一块明显颜色不一样，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倒是蛮光鲜，只是脚上穿的鞋很破旧，却也很干净，看得出来，女人是个勤劳持家的妻子。
旁边的女服务员似乎没有了耐性，一脸的不耐烦，眼中的鄙视没有掩饰，“我说，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快点走，别妨碍其他客人进来！”正要伸手把女人推出去，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放到了她手上。
“够买这个娃娃吗？”林黥面无表情地看着女服务员，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鄙夷。
“够，够！买两个都够了！我这就去给您开收据啊！”女服务员眉开眼笑，转身走到柜台去写收据了。
“先生，这怎么可以呢？我……我没有钱还你的！”女人有些局促不安，眼中有些焦急，表情很尴尬。
“没事，圣诞节，当我送给小姑娘的礼物吧！”林黥淡淡地笑了笑，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不要哭了，叔叔已经给你买下来了，马上就拿给你！”感觉称呼自己为叔叔还是有些不习惯，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女孩挪开双手，看看林黥，又看看女人，轻轻地摇晃着女人的腿，似乎要女人答应了才敢接受，怯生生地喊道：“妈妈……”眼中带着一丝哀求和期盼。
女人无奈地叹息一声，“快谢谢叔叔！”小女孩这才露出笑脸，朝林黥道谢，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熊娃娃，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看着远去的两人，林黥露出淡淡的笑意，轻声叹道：“老头子，当年要是你也能给我买个娃娃该多好啊！我的童年也许就会多些快乐！”摇了摇头，裹着外套转身离开了这家店，在女服务员的眼前多呆一分钟，就会多一份不自在。
刚走没两步，手机响了起来，林黥苦叹一声，看来又是心如催自己回家，掏出手机一看，却是女管家，脸上露出温馨地笑意，按下了接听键，对于欧阳婉婉，他总觉得心里没有任何的负担，说话可以无所顾忌，话里面总让自己有一种情人间温馨的感觉。
“呵呵，婉婉，好久没联系了呢！”
“木头，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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