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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下了十来米,林凡的气势都有些衰弱的时候,已经到了底。坚硬的铁门自动地打开了,林凡贴身在门边,躲过了外面看到里面的可能性。
此刻,林凡脑海里极其自然地浮起一副画面,这扇门外是两挺冲锋枪,而门口正对着的,是一杆重型机关枪,只要一有人影出现,就直接被这三把枪锁定了。若是被确定为敌人,那结果只有一个,变成马蜂窝!
了解陈思敏背景的林凡很诧异,这里是京都军区,而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更是军区重地,陈思敏怎么说也有陈乔伟这个在军区有着不小权势的爸爸,怎么可能被抓到这种地方来。
可想归想,在听到里面惊疑的声音后,林凡还是做出了动作,紧紧地贴着门角,凝神倾听着细微的脚步声,凡生诀缓缓运起的同时,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里面五米内的所有动静,心里默默倒数三声。
脚踩闪步,一个旋身闪了进去,一记手刀直接劈在了右手边人的脖颈处,随即返身一记横扫踢在另一个人的腰间,借着后拉第一个人肩膀的力道,身子再度往前闪,直接来到了被横扫得腾空而起的人跟前。
暗里一记重拳结实地轰在了对方的肚皮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让对方倒着飞了起来,竟然准确无误地撞在了端着机关枪的男子身上。
没有丝毫的迟疑,再度闪身冲过去,腾空而起,右脚高高抬起,随即猛然落在端着机关枪男子的肩膀上,轻微的咔嚓声响起,林凡却不等他惨呼出声,一肘击在了他的脖颈处。顿时间,整个地方都安静了下来。
林凡布满血丝的眼睛扫了眼周围,端起一把冲锋枪,缓步走了进去。里面的布局极为敞亮,仿佛一个大型的工厂一般,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林凡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告诫自己必须镇静。随即,面无表情毫不做作的端着冲锋枪逛了起来。
穿过宽敞的大厅,拐了个弯,眼前是一条近百米的走廊,两边是布局完全一样的房间。林凡一边透过窗户探视着房间里面的情况,一边思索着陈思敏应该在的地方。
最终,林凡不再探视房间,而是径直朝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走过去。离大门三米的距离,林凡放缓了脚步,无声无息地贴上了大门,再一次运起凡生诀,精妙的意念慢慢延伸到里面,画面一点一点地在脑海中勾勒。
里面像个办公室,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张办公桌边的椅子上,而令林凡担忧不已的陈思敏则是垂下头站在一边,更讶异的是,她没有丝毫被伤害的迹象!
“敏敏,今天跟你呆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中年人的声音很亲切,完全一副长辈的口吻,林凡听得很迷糊。
“以这样粗暴的方式把我抓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身边的人来了?”陈思敏猛然抬起头,毫不退让地凝视着中年人。
中年人苦—涩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还在为林黥的事情怪爸爸,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句话让贴在大门上的林凡一阵释然,看来这一趟是白跑了。
“他毕竟是你的仇人?”陈思敏冷漠地笑了一声,“是!我是陈乔伟的女儿,可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们二十多年前的恩怨要压在我身上,我做过什么吗?为什么偏偏就是我?”
“那为什么偏偏就是林黥?!”陈乔伟猛拍了下桌面,怒声吼了起来,可看着陈思敏湿润的眼眶,作为父亲,他心软了,无奈地甩了甩手,“好了,这个问题暂且不谈,今天的那个小子,以后别再和他见面。”
“为什么?难道我连见谁,做什么都没有自由了吗?”陈思敏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倔强地问道,因为这么个父亲,她已经尽可能地舍弃那份唾手可得的爱情,如果连交友的自由都受到限制,那跟软禁有区别吗?
“他是……”陈乔伟一怒之下差点脱口而出,却硬生生止住了,烦躁地挥了挥手,“不行就是不行!听爸爸的,不会错!”
陈思敏笑了,娇美的脸庞还滑落着泪珠,缓缓地摇了摇头,凄婉道:“是啊!从小到大,你总是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该舍,我一直按着你给的标准,很乖巧,不出格。呵呵,做女儿做到这份上,我应该满足的。”
说到这里,陈思敏话锋一转,凝视着陈乔伟,质问道:“可你呢?你也一直按照爷爷的意志做事,从来不曾违背过,你有自己选择过吗?你快乐过吗?还是……你觉得我该跟你过一样由你来安排的人生,这样你就很有成就感?”
“敏敏,别说了!”陈乔伟沉声喝了一句,贴放在桌上的手已然紧握了起来。
“我要说,我不管!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是我爸吗?你不能,你没这个权利!呜呜……”说着说着,陈思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爸,你知道妈妈死前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她一辈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限制了她的一切自由,她活得没有自主,没有自由!她说她恨你,她恨你啊!呜呜……”
“我没有错!”陈乔伟再次重重地拍了下桌面,一张脸气得变了形,“我没有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家,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妈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仿佛是一句安慰自个的话,陈乔伟颤抖着身躯,大声咆哮,似乎想证明些什么,或是安慰曾经感到罪过的心。
“你是为了你自己!”陈思敏站起身,大声反驳,“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权利欲望!你从来没在乎过我和妈妈的感受,为家庭你不配……”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懊恼的父亲和凄苦泪流满面的女儿对视着,一个是懊悔,一个是恨,天壤之别的情绪……
林凡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离开了走廊,这样纠葛的感情本该于他无关,可那颗心怎么有痛楚?
离开走廊,林凡正准备朝原路返回,突然间听到右手边的走廊尽头传来老人低沉的闷哼声,那是承受巨大痛楚的声音。
理智告诉林凡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陈思敏很快就要出来,而门口三个昏迷的人也很快会被发现;可这股声音就像有魔力一样,深深地吸引着他,令他不由自主地转身朝声音处走去。
走得越近,声音就越清晰,连皮鞭抽在皮肤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缓步来到门口,透过窄小的方形窗户能看到,一个老人光着身子被吊在天花板上,旁边一个满脸疙瘩的男子邪恶地挥舞着皮鞭抽在老人身上,每抽一下就留下一道暗红的血印,而老人只是紧咬着牙,发出闷哼声……
另一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淡笑着坐在椅子上,仿佛看着这样的场面是种享受。白发老人旁边站着一位身穿军服的矮个老人,那件军服上贴着数不清的勋章。
“啪!”满脸疙瘩的男子再次使劲地抽了一记,被吊着的老人再也忍受不住,惨呼出声,悬吊着的身子因为这一下力道转了过来,一张脸正好对着门上的方形窗户,林凡看得极为真切……
这一瞬间,林凡脑海中无数的画面涌了起来,一个多月前的所有迷茫刹那间被填满,他终于知道,他还有个被软禁在鬼名都的爷爷,那个一手把他教导长大,苛刻过,温暖过,鞭打过,喝斥过,也欢笑过的老头子,此刻却在眼前受尽凌辱……
还有那些为了他的安危,担心得憔悴的伊人们,一个一个人,一段一段往事,瞬间充斥着林凡的脑海,身子不断地颤抖着。
林凡,不!林黥,这是你的罪,永远也弥补不了的罪过!林黥揪心地怪责自己,因为实力不济而失去记忆,让这么多亲人遭受凄苦,这是自己的过失!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里面吊着的老人满身是血,眼神渐渐失去神采。
“砰——”
一声巨响,林黥眼前的铁门被踹得飞了起来,力道之大竟然直接撞在了满脸疙瘩准备再次挥下一记鞭子的男子身上,连带着铁门,硬生生撞在了墙壁上,男子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双眼睛愕然地望着门口的林黥,心有不甘地倒了下去,再没有了生息。
“唰!”刚才还站在门口的林黥不知何时腾身到了空中,挥手割断了吊着老人的绳索,落身便把老人紧抱在怀中。
“老头子,对不起,我来晚了!”看着老人身上错综复杂的血痕,林黥懊悔不已,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林黥正准备把老人抱起来,谁料老人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胸口推了推,用他虚弱的口吻焦急地吐出两个字:“快……走……”.. 迷上媳妇